百年追求----自由的挫敗（1）
「百年追求----自由的挫敗」（衛城出
版）是台灣學者吳乃德的著作，部份精
彩內容如下：
1957年5月18日，台北市的「新蓬萊
公共食堂」聚集將近70位「黨外人
士」。聚會由李萬居、郭雨新、高玉樹、
余登發等人具名邀請；這些人都是台灣
各地知名的本省籍政治人物。不過當天
聚會的焦點人物卻是雷震，一位外省人。
除了雷震，當天參加集會的外省籍人士
還有夏濤聲、民社黨的蔣勻田等。這是
外省籍知識分子和本省籍政治人物的首
度大規模正式集會。
和當時眾多的中國青年一樣，雷震在年
輕的時候選擇到日本留學，於1923年
進入京都大學政治系。雷震的日本留學
背景後來成為他和本土菁英結合的一大
助力。當時台灣的本土菁英多受教育於
日治時期，中文不甚流利。雷震經常使
用日文和他們交談（這讓理州想起留學
日本時，必須用日文和香港來的留學
生交談，因為我不會說廣東話，而對
方不會說普通話。同樣是中國人，卻必
須借用外國語言才能溝通，真是荒
謬。）
雷震參加忠烈祠公祭時，遇見蔣經國。
根據雷震的日記，蔣經國把雷震拉到外
面，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興師問罪：「你
們有個提案，要撤銷軍隊黨部是不
是？你們是受了共產黨的唆使，這是最
反動思想。……你們這批人，本黨不知吃
了多少虧，今日你們仍不覺悟，想來危
害本黨。」雷震說，蔣經國「態度如此
無禮貌，出言如此不擇詞句……非常難
過。」兩個星期後，
雷震又聽說蔣介
石對他的意見公開「痛切申斥」，並且
責罵說：「此等行動與匪諜及漢奸無
異，為一種寡廉鮮恥之行為。」
雷震對蔣介石的期待或許從這個時候開
始幻滅。一個多月之後，「自由中國」
雜誌批評了蔣介石的愛將，台灣人私下
稱為二二八事件「高雄屠夫」的彭孟缉。
夏道平直執筆的1951年6月1日刊出的
社論「政府不可誘民入罪」，批評了保
安司令部（警備總部的前身）。
文章刊出後，壓力排山倒海而來。彭孟
缉不只打電話給雷震，聲稱絕不和他善
了，同時也派遣兩個特務人員在「自由
中國」雜誌社門口站崗。
兩個月後，在美國的胡適看到了該期雜
誌，立即寫信給雷震，並要求將信公開
刊登在雜誌上。胡適在信上說，他讀了
「政府不可誘民入罪」這篇文章，
「非常佩服。這篇文章有事實，有膽
氣，證據也很細密，可以說是『自由中
國』數一數二的好文章。
我正在高興，正想寫信給本社道賀，忽
然來了四卷12期的『再論經濟管制的
措施』，這必是你們受了外力壓迫之後
被逼寫出的賠罪道歉的文章！
我因此細想『自由中國』不能有言論自
由，這是台灣政治的最大恥辱。」
胡適的信結論卻是：「我正式辭去發行
人的銜名，一來是表示我一百分贊成
『政府不可誘民入罪』的社論，二來
是表示我對於這種『軍事機關』干涉言
論自由的抗議。」
這是一個獨特的抗議方式。當改革團體
遭受獨裁政權的打壓，一般的抗議方式
是：辭去和政權相關的職位，以示和
政權決裂，更堅定地和同志團結在一起。
胡適的抗議方式卻是和同志割斷關係。
儘管如此，胡適的辭職抗議仍然獲得自
由派知識份子的讚許，在香港的青年黨
領袖左舜生發表文章說：「胡適最近為
爭取言論自由，發過一次怒吼，可見這
位老鬥士並沒有忘懷他30年前的往
績。」
胡適在信中明言，在國民黨和蔣介石的
統治下沒有言論自由，這對蔣介石標榜
的「自由中國」、對國民黨刻意建構的
民主形象，都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蔣經國約見「自由中國」雜誌社的職員
馬之驌。蔣經國一見面就問說：「雷震
是怎樣一個人？」馬之驌回答：「反共
抗俄，愛國家、愛民族的人。」
這句話立即讓蔣經國大怒，大聲說：
「雷震不是反共，而是反動！今天只有
擁護總統，擁護政府，別無其他路可
走。『自由中國』是騎牆、投機、危害
國家、危害民族，這種雜誌要他何
用？」
1958年即將結束，台灣政治面臨一個
重要的議題：蔣介石的第二任總統任期
將於1960年5月屆滿。蔣介石是否會
遵守「中華民國憲法」，不尋求連任而
終結他的個人獨裁？或者他將破壞「中
華民國憲法」，遵循全世界獨裁者的通
例，無限期地連任下去？這個關鍵性的
選擇不只將決定蔣介石的歷史地位，也
將改變台灣政治的軌跡。當時其規劃的
繼承人蔣經國羽毛未豐。蔣經國當時的
身分是特務和政戰系統的領導人；特務
系統為人民所恐懼，政戰系統則為軍人
所厭惡。如果當時蔣介石遵守憲法的規
定退位，台灣政治或將走上另一個局面。
（待續）
2016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
中國為什麼？（2）
2006年，耶魯大學做過一份世界環境評
估報告，將各國環境狀況從好至壞排名，
中國排第94名，2008年則變為105名。
一些官員想要的是GDP，是可以得到晉
升和獎勵的顯性政績。有的領導甚至提
出「寧可嗆死，不能餓死」的觀點。
中國一些地方存在著這樣一個怪現象，
汙染企業聚集的地方，環保部門衣食無
憂；而在汙染企業被大量關停的地方，
環保人員卻連工資都發不出。原因在於，
這些地方的環保部門或是財政預算「黑
戶」，或是財政撥款嚴重不足，主要靠
「自收自支」生存。一些基層環保人員
說：「如果把汙染企業比做老鼠，環保
執法人員應該是貓；可是現在的狀況
是貓鼠同食一鍋粥，甚至是老鼠養
貓。」對此，有些專家認為，排汙收費
制度是一種「自殺式」的收費制度，
因為只有企業排汙越多，環保部門
才能收到更多的錢，這項制度似乎讓
環保部門陷入了「為收費而存在」的尷
尬境地。
據環保部門估計，排放的汙水如果全部
處理厚達標排放，1噸的成本約為1元，
每天排放2萬多噸，就是2萬多元，一
年就是1千多萬元。這1千多萬元遠高
於罰款需要付出的成本。環保部門為取
締一件違法偷排事件，可能要耗費50
萬元，而落到違法企業頭上的罰款，
只有區區5萬元。
平安保險董事長馬明哲2007年的年薪
高達6600萬元人民幣，他的所得竟然
相當於有些農民工作一萬年的所得！
根據2008年的數據，挪威國有企業高管
薪資是人均GDP的1.2倍，瑞典是1.6
倍，法國是1.9倍，英國是1.4倍，美
國是3.4倍，日本是4.3倍，中國是15
倍。
1994年美國世界觀察研究所所長布朗
在「世界觀察」雜誌上發表了題目為
「誰來養活中國？」的文章。布朗提出
兩個問題：一是中國將來是否有支付能
力大量進口糧食。答案是肯定的。二是
若中國大量進口糧食，是否有哪個或哪
幾個國家能夠足額提供。布朗的答案
是否定的，即世界上沒有國家能夠提供
如此多的糧食。布朗總結道：「對今
後世界糧食供求影響最大的是中國，中
國糧食的不足也就是世界糧食的不
足。」他警告世界：「糧食的短缺伴隨
著經濟的不穩定，其對安全的威脅遠
比軍事侵入大得多。」
事實上，中國目前完全有能力養活自己。
西方學者的擔憂完全是杞人憂天。
一位澳大利亞商人攜帶巨資來中國打算
興辦中小學，到一些城市的中小學考察
後，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驚訝地說：
「世界上最好的學校不在美國，也不在
日本，而在中國。」
但是這位外商顯然僅僅看到中國繁榮的
一面，如果到中國農村的一些學校看過，
他肯定也會驚訝不已。好的地方教育跟
發達國家差不多，而西部和農村地區則
跟非洲差不多。一些農村中小學一貧如
洗，西部有的學校幾百個學生站在操場
上吃中飯，教師的粉筆限量使用。根據
對全國60個縣的抽樣調查顯示，近半
數寄宿學校達不到「一人一床」的住宿
條件，「大通鋪」現象普遍存在；42%
的農村寄宿學校沒有食堂。
南海問題，各國之所以立場如此尖銳對
立，其實都是能源惹的禍，都是戰略位
置重要惹的禍。
先說能源，海底石油和天然氣儲量巨大，
這是各國都急需的東西。南沙群島的曾
母暗沙盆地是南海石油和天然氣開發最
好的地區之一。蘊藏量約200億噸，有
「第二波斯灣」之稱。
南海各島還有一種天然資源----堆積如
山的鳥糞。據估計，僅太平島就蘊藏
10萬噸以上的鳥糞、磷礦，它們是十分
寶貴的天然優質肥料。
南海地處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間的海上交
通要道，其戰略地位十分重要，素有
「亞洲的地中海」之稱。經過這一海域
的國際貿易量占全球貿易量的80%左右。
解決南海問題，無非三種方式：軍事
解決、和平協商和國際仲裁。
對於中俄與中印關係，一句話可以概括：
國家之間
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
的利益。現在的朋友，將來也會成為敵
手，特別是北南方向的兩個大國，更是
對中國形成一種無形的壓力。
以中國的實力不太可能戰勝美國，最明
顯的例證是如果中國有足夠的把握和實
力戰勝美國，台灣問題早就結束了。
從對蘇聯的和平演變的歷史軌跡，在
美國保持強大軍事優勢的條件下，美國
更注重和平的方式對付中國。
中國成為世紀大國，從陸上大國走向海
上大國是必然的發展趨勢，而這注定會
衝擊美國對中國的第一島鏈和第二島鏈，
直接的反應必然非常強烈。
政治體制改革自1989年天安門事件以
來，嚴重滯後於其他改革，因此推動
政治體制改革實現實質性突破，成為當
前改革的最大體制性和結構性障礙。但
是錯過了最佳匹配期，啟動的難度已經
越來越大。從歷史上明朝的政局來看，
恐怕在改革家張居正改革失敗以後，明
朝就已經無可挽回地走上了滅亡的不歸
路了。
（全文完）
※以上就是中國學者宋趙來「中國為什
麼？」（靈活文化出版）的部份精彩內
容，想閱讀全書的人，請到圖書館借。
2016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
中國為什麼？（1）
「中國為什麼？」（靈活文化出版）是
中國學者宋趙來的著作，部份精彩內容
如下：
已故的歷史學者吳晗認為：「一部二十
四史充滿了貪污的故事。」
法國思想家孟德斯鳩發表過一個經典論
斷：「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
力，這是萬古不易的經驗。有權力的
人使用權力，一直到有界限的地方才休
止。」
談到腐敗遭遇到的阻力，首先需要說到
「官員財產申報」這個毫無新意的話題，
因為從上個世紀80年代到現在提了至
少20年時間了，但是一直沒有真正實
行，全國人大代表王全杰做過一項調查，
97%的官員對「官員財產申報」持反對
意見。據說阻力來自領導階層，為什麼
會來自領導階層？答案不用多講，也非
常清楚。
其實這個問題根本不是什麼技術問題，
完全是決心問題，故意阻撓的問題，主
要是中國的官員在此問題上不願意與國
際接軌，用中國特色故意阻撓。
觀察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時間久了，
就會發現，什麼時候要中國特色，什麼
要與國際接軌，完全看自己的利益需要，
完全看是否符合自己的口味。
世人對美國常有這樣一種印象，認為美
國社會的價值觀是「金錢至上」，美國
人很貪婪。但國際知名的民意調查機構
Ipsos近日發布的一份全球性調查數據
顯示，這樣的看法完全錯誤。事實是：
東方人比西方人更看重金錢，轉型國家
的民眾比發達國家的民眾更愛錢，而集
中了這兩個因素的中國人，才是這個世
界上名副其實的拜金主義者。在全球
20多個國家的被調查者中，認同「金
錢是個人成功最佳象徵」的中國人佔
69%，高於平均數57%。令人吃驚的是，
幾乎所有西方國家被調查者認同這一說
法的比例都低於平均數。其中，美國只
有33%。
河北省對外貿易合作廳副廳長李友燦案，
受賄金額是4千7百萬元人民幣。李友
燦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去北京藏錢的房
子
，不幹別的，就是數錢，數到心滿
意足了，再把錢袋封好，關緊門窗，
回到石家莊。
在目前中國，道德冷漠，要依靠自律來
預防腐敗是不可能的。
早在1766年瑞典公民就有權查閱官員
乃至首相的財產與納稅狀況；1883年，
英國制定了世界上第一部財產申報的法
律。美國規定，包括總統在內的25萬
公職人員每年要公開申報財產，不報、
漏報的將面臨民事訴訟和罰款，謊報者
將被提起刑事訴訟。前不久，美國俄亥
俄州長，因為5千多美元禮物未申報，
包括球賽門票、飛機票、沒有付錢的宴
會而被起訴。
台灣早就實施了「公職人員財產申報
法」。
媒體是對付腐敗的一個銳器。1995年，
時任瑞典副首相薩林用公務信用卡購買
了幾盒巧克力，被一個記者一直追查到
銀行，並調出薩林的全部刷卡消費紀錄，
有根據地指責薩林挪用公款，迫使薩林
辭職。此外，英國的3名議員觀光東京，
多住了一夜，被媒體揭發，3名議員全
部辭職。
近年來，中國的研發經費連年大幅增加。
法國「世界報」指出，美國的研發經費
每年高達2800億美元，歐盟為1999億
美元，日本為1130億美元，中國的研
發經費則達到1010億美元，高居世界
第四位。
不僅如此，經費也是逐年增加。從2000
年到2005年，中國的科技研發經費增加
2倍以上，在世界科技研發經費領域所
占比例由6.2%上升到11.8%。
但是，中國的科技研發經費的大部分用
於支持短期即可獲利的應用性研究項目，
造成基礎科學研究經費嚴重不足。
2000年，中國支持生命科學基礎研究的
經費年度預算約為2.5億美元，約佔當
年GDP的0.02%；而美國政府每年投入
支持生命科學基礎研究的經費約為300
億美元，約佔GDP的0.3%。兩者相差足
有十幾倍！
中國每年論文代寫生意涉及金額在10
億元人民幣以上。中國學者和學生經常
買賣論文，以增加論文發表的數量。過
去3年來，中國的論文買賣市場竟然擴
大了5倍。一些手頭拮据的碩士生和
博士生靠代寫論文賺錢，而另一些人
則靠大量的論文從他們所在的機構獲得
獎賞。
中國自然科學落後於西方，同樣中國的
社會科學也落後於西方，並且大師級
人物過少的局面一直沒有改觀，延續至
今。
卓越的創新性思想和學說總是和偉大的
思想巨匠密不可分，交相輝映。丹尼爾.
貝爾提出了「資本主義文化矛盾」，亨
廷頓提出了「文明衝突論」，克萊爾
指出人類歷史上的「資源衝突論」，福
山的「歷史終結論」。
放眼中國，即使是中國的指導思想馬克
思主義，也來自於西方的歐洲，至於
中國現在走的市場經濟道路，提出的依
法治國、憲政民主、尊重與保護人權，
也都源自於西方。
簡而言之，西方社會科學的創造性成果
遠勝於中國，大師級巨匠也是遠遠超過
中國。
中國自從擺脫封建主義束縛，走上社會
主義道路的50多年中，中國社會科學
落後於西方的趨勢並沒有很大的改觀。
社會科學主體的人格缺陷，削弱了獻身
精神和批判創新能力。中國沒有知識分
子，只有御用文人和讀書人，顯然言過
其實，過於苛刻，但也絕不是無稽之談。
為了自私自利，同時也由於社會體制的
桎梏，使中國的一部分文人不敢也不能
提出批判性的見解和獨到的思想。相反
地，附合倒成了一些人的非凡本領和
立身之本。他們不僅不以此為恥，反而
卻以此為榮。
2009年10月31日，著名科學家錢學森
去世，享年98歲。1996年，錢學森說：
「我從前在中國科協工作過幾年，感
到學術不夠民主，教授、權威壓制得很
厲害。我在科協會上講了不只一次，但
還是解決不了。」
（待續）
2016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