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那些事兒（20）

此後，西廠特務就成了死亡的代名

詞。他們比東廠手段更狠毒，人人

談虎色變。

但是汪直卻發現，無論是業績還是

名聲，西廠還是趕不上東廠。畢竟

東廠有悠久的歷史。

汪直不願屈居在尚銘之下，他要屬

下提意見。一個屬下提出一個意

見，要想快點壓過東廠，就得解決

幾個重量級人物，這樣才能打響

西廠品牌。

事後證明，這是個餿主意。

可是汪直覺得很好，並且準備立刻

實施。那麼，拿誰開刀呢？

汪直苦思，終於想到了一位當時

誰也不敢惹的人物太監覃力鵬。

他雖然人在南京，卻是除汪直外，

地位僅次於司禮太監懷恩和東廠

太監尚銘的第三號人物。

汪直收集了覃力鵬的許多罪證。覃

力鵬也不是好欺負，他連夜派人入

京，做了一番工作，結果大事化

小。

汪直沒有打垮覃力鵬，卻也得到朱

見深的表揚。汪直受到朱見深的表

揚，精神奮發，接連做出了幾件

莫名其妙的事情。

首先是幾個刑部官員，剛剛出差回

來，一進京城，就被西廠的人逮

捕，放進牢裡猛打一頓，也不說

他們犯了什麼罪，就被釋放出獄，

弄得這幾個人以為在作夢。

這當然是汪直指使，他只是想證明

一點；他能夠在任何時間，以任何

理由，解決任何人。

汪直決定尋找第二個打擊目標。不

久找到了。

這人叫楊曄。他的曾祖父是大名鼎

鼎的「三楊」中的楊榮。

由於惹了麻煩，楊曄和父親楊泰來

京城暫住。

汪直決定大幹一場。當然，他不會

想到這件事情最終解決了他自己。

汪直派人逮捕楊曄和他父親楊泰，

關進大牢，並將楊曄虐待致死，還

判楊泰死刑。

事情鬧大，汪直卻不在乎，他沒有

料到楊榮雖然已經死去多年，但威

信很高，是文官集團的楷模。他的

子孫出了事，大臣們怎肯甘休？

第一個反應的是內閣首輔商輅。

他派人查明楊曄的冤情，寫一封奏

摺給朱見深，要求廢除西廠，罷免

汪直，其中一句非常厲害的話：

「不驅逐汪直，天下遲早大亂！」

朱見深發怒了，大叫道：「用一個

太監，也會天下大亂嗎？」立刻叫

來身邊的人：「讓商輅明白回話，

到底是誰指使他的？主謀是誰？」

朱見深很少發怒，但是一旦發怒，

不會善罷甘休，按照常理，商輅

要吃大虧了。但是他的運氣不錯，

因為奉命傳旨的人是司禮太監懷

恩。

（待續）

2020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