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那些事兒（11）

起兵那天，曹欽設宴招待即將參與

造反的韃官們。他對所有的人封官

許願，希望他們努力放火，認真砍

人！就在此時，一個人偷溜出去。

這個人叫馬亮。曹欽只知道他是

蒙古人，卻不知道他有一個朋友

叫吳瑾。

馬亮直奔吳瑾的住居。吳瑾聽聞此

事，大驚失色。可是吳瑾手頭無

兵，他就去找12年前北京保衛戰

中那個「力戰不支，欲入城」的孫

鏜。他即將成為這個夜晚的主角。

孫鏜得知消息，立刻決定報告朱祈

鎮。可是此時已是深夜，朱祈鎮

已經下班回去睡覺。所以他們只剩

一種選擇----急變。

所謂急變，是明代宮廷在最緊急時

所使用的聯繫方法。一旦有十萬火

急的事情發生，必須在夜間驚動皇

帝時，上奏人必須將緊急情況寫成

文書，由長安門的門縫中塞入。

而守門人在接到文書的第一時刻

送皇帝親閱，不得有任何延誤，否

則格殺勿論！

可是吳瑾與孫鏜卻發現他們面臨

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吳瑾攤開紙

筆，準備寫上奏，卻遲遲不動手。

原因很簡單，他認字不多，寫不出

來。

孫鏜禁不住吼道：「你看我做什

麼？我要是寫得出來，還用得著幹

武將這行？」

於是這兩個文盲便大筆一揮，寫下

中國歷史上最短的一篇奏摺，只有

六個大字：

曹欽反！曹欽反！

這封奏摺立刻被送給朱祈鎮，朱祈

鎮下令關閉各城門，並立刻逮捕曹

吉祥。

曹欽雖然兵力不多，但對付宮中

守軍仍綽綽有餘，如果天亮援軍

尚未到來之前，謀反者已經攻破

皇宮，那一切全完了。

吳瑾與孫鏜決定各自去尋找援軍，

商討完畢後，他們就此分別，並約

定來日再相見。

可是誰也沒想到，長安門前一別，

他們再也沒能見面。

曹欽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馬亮去哪裡了？」

一個結論浮現在他腦裡：計畫已經

洩露了。瞬息之間，曹欽做出決

斷：反了！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曹欽帶著他的雇傭軍出發了，造反

正式拉開序幕。

然而從這刻起，曹欽開始了他讓人

難以理解，不可思議的表演。

依原先的計畫，他們的目的地應該

是皇宮，可是曹欽卻擅自改變方

向。他要去殺錦衣衛指揮逯杲。

（待續）

2020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