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那些事兒（44）

內閣聽到風聲，就慌亂了，他們很

清楚，如果張璁等人進京辯論，自

己一定會失敗！原因很簡單，因為

道理並不在他們那邊。

汪俊等人見勢不妙，馬上找皇帝：

「臣等考慮過了，皇上聖明，興獻帝后明浩應該加上皇字。」

朱厚熜笑了，他苦苦追求的目標終

於達成了。

當然，妥協是要獲取代價的。

「請陛下下令，無關官員不必再參

與此事！」

所謂無關官員，就是張璁和桂萼。

其實朱厚熜還是不滿意，因為到目

前為止，他還有兩個爹，一個是朱

祐樘，他親爹興獻帝只能排老二，

而且名號也不好聽----本生皇考

恭穆獻皇帝。「本生」實在是讓人

不快的稱呼。將來朱厚熜要介紹自

己的祖宗時，必須指著朱祐樘牌位

----這是我爹，然後再指著興獻帝

牌位----這是我本生爹。

事情到了這裡，朱厚熜覺得差不多

了，於是他答應汪俊的要求，派出

使者要張璁打道回府。張璁一聽到

朱厚熜的旨意，就知道他被大臣們

耍了。他立刻上奏摺給朱厚熜，內

容是：「皇上你被騙了！禮官們怕

我們進京對質，才主動提出讓步

的，並沒有什麼意義，如果你不堅

持下去，後世仍不會知道皇上親

生父親是何人！」

朱厚熜被點醒，他收回命令，張璁

和桂萼終於進入京城。張璁絕不會

想到，在前方等著他的是前所未有

的考驗。

新一代的青年官員已經崛起，而他

們的領導者是楊慎。在楊慎看來，

張璁只不過是無恥小人。楊慎想出

主意----找人打死張璁。可是楊慎

竟然想出一個聳人聽聞的計畫。他

選擇一處讓人意想不到的行兇地

點----皇宮。他要在皇帝眼皮底

下，文武百官面前，當眾打死張

璁。

他選擇那個行兇地點是一個特殊

的地方，在這裡打死人不用負責。

這個地點是左順門。左順門之所以

能夠得到死刑豁免權，因為在70

多年前，這裡曾經打死過3人，而

且所有行兇者都無罪釋放。

王震的3個同黨在左順門被大臣們

打死。此後這個地方就成了一些人

心目中的聖地。每逢朝中出了小

人，就有人來這裡來拜、來罵，

也沒人去管。

久而久之，這裡就成了打死奸邪小

人的指定地點，甚至刑部官員也默

認此地的特殊意義，表示如果在這

裡打死人，可以按照前例不予追

究。換言之，這是個打死人不償命

的地方。

（待續）

2020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