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那些事兒（35）

朱宸濠決定造反，在他生日那天，他

告訴眾人：「告訴大家，孝宗皇帝（朱

祐樘）抱錯兒子了！好在太后發現，

現在她已經下詔，讓我起兵討伐朱厚

照。」

孫燧跑到朱宸濠面前說：「太后的詔

書呢？」

朱宸濠就下令殺掉孫燧與許逵。

王守仁獲知寧王叛亂的消息，他並不

吃驚，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要來。

孫燧，想必你已經以身殉國了吧。

王守仁去找臨江知府載德孺。載德孺

正在收拾行李，準備逃命。

王守仁說：「都不要走，隨我在這裡

平亂！」

載德孺說：「不知道王大人帶了多少

人馬？」

然後他才得知王守仁也是剛逃出

來，沒有一兵一卒。

載德孺說：「王大人，現在就只有我

們這幾個人，你憑什麼認定能夠平

亂呢？」

王守仁說：「因為我在這裡！」

一些人走了。但包括載德孺在內的大

多數人都留下來，因為他們從王守仁

自信的回答中感覺到某種力量。

王守仁對在場的人發布一道出人意

外的命令：「傳令下去，全軍集結，

準備撤退！」

什麼？不是你要抗戰到底嗎？現在

又搞什麼名堂？

王守仁說：「載知府，我們的兵力不

夠，這不是平亂的地方。」

那麼哪裡才是平亂的地方？

「吉安。在那裏我們擁有戰勝叛軍的

實力！」

算王守仁運氣好，當時的吉安知府伍

文定是一個非常強悍的人。伍文定對

王守仁說：「王大人是否準備平亂？」

「不錯。」

「那我就恭喜王大人了！」

伍文定解釋道：「寧王一向名聲不

好，支持他的人不多，大人你眾望所

歸，且有兵權在手，建功立業，必定

在此一舉。」

王守仁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我兵權在手？」

伍文定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判斷寧王下一

步行動。王守仁說：「他必定會進攻

南京！我的兵力不足，必須等待各

地援軍趕來。」

那麼王司令，你需要多長時間呢？

「至少10天。所以必須讓寧王在南

昌再等我10天。」

不久之後，寧王駐地的街道牆壁上出

現告示，內容如下：都督許泰率邊

軍，劉暉率京軍各4萬，另命王守仁、

秦金、楊旦各率所部，共16萬人，

平定叛軍，沿途必妥善接應，延誤者

軍法從事！

這封告示上的人名全部屬實，但情節

全屬虛構。

王守仁還安排了更厲害的一招。

寧王知道大軍來攻的消息，正在半信

半疑之際，手下突然密報，說從進城

的人身上發現了幾顆特殊的蠟丸，內

有機密信件。

寧王打開信件，嚇了一跳。

信件的內容是這樣：李士實、劉養

正，你們幹得好。朝廷一定會好好嘉

獎你們，現在希望你們配合行動，勸

說寧王進攻南京，事不疑遲！

李士實、劉養正是寧王的智囊，現在

竟然投敵！寧王還不相信，正巧這時

李士實、劉養來訪。李士實一開口就

說：「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應立即

進攻南京！」

（待續）

7月2日是我64歲生日。我記得母

親三井菊子曾經感歎地對父親呂

芳起先生說：「人生過得真快！」

我現在能夠深深體會到這句話隱

含的無奈與悲哀的情緒！

2020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