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類學（1）

中國人認為烏鴉不吉利。可是在斯里蘭卡，人們認為

烏鴉是星神的使者，烏鴉悠閒地在街頭生活，人們還

餵牠們飼料。日本人也認為烏鴉是山神的使者，日本

足球國家代表隊的象徵就是烏鴉。狗是人類最好的朋

友，可是在英語中，狗的形象非常糟糕。「a sly dog」

是「狡猾的傢伙」之意。「Don’t be a dog」是「別做卑

鄙的事」之意。。「lead a dog’s life」是「過著非人的

生活」之意。「die like a dog」是「悲慘地死去」之意。

南韓的年輕人在約會之前，會先問清楚對方的「姓」，

因為根據南韓的民法，同姓同本不結婚。所謂「同本」，

就是「同本貫」。「本貫」就是祖籍。同樣姓「金」，有

些人是金海金氏，有些人是慶州金氏。「本貫」相同，

也不准結婚。南韓的人口中，金海金氏佔了約5分之

1。因此金海金氏的男女性碰到同姓同本的機率相當

高。

美國文化人類學者Mead於1931年調查巴布亞新幾

內亞的3個民族。他發現其中的亞拉皮雪人，堂堂男

子漢一碰到爭吵，就放聲大哭。男女性都很溫和，討

厭競爭，他們沒有分成兩組比賽的遊戲。換言之，亞

拉皮雪人的男女性都很「女性化」。

至於孟德格摩爾人，女性從事農耕與捕魚，男性只是

將收穫拿去賣。此外，男性也去獵人頭。因此男性必

須勇敢而善於戰鬥。男女性都很「男性化」。

至於強布里人，男女性剛好顛倒。女性從事生產活動，

支撐家計。男性則在家雕刻木頭、編織籠子、跳舞。

因此女性很強壯，男性很溫柔。在經濟上，男性必須

依賴女性。男性稍微被責罵，就歇斯底里。

尼日爾的遊牧民族渥德貝人的男性，很熱衷於化妝。

尤其一年有一次慶典，女性可以選擇男性作為配偶。

當天，男性拼命化妝，希望獲得女性的青睞。男性化

好濃妝之後，還會用撒嬌的語氣問身邊的女性︰「我

這樣漂亮嗎？」他們用椰子油擦亮自己的皮膚，臉孔

塗上黃、白、紅色染料。頭上戴著花1年半才做好的

假髮，身上裝飾極樂鳥的美麗羽毛。

南印度的少數民族特德人因為殺女嬰的關係，女性很

少。男性若不準備牛作為聘禮，無法結婚。於是就有

兄弟集體出資，共同與一位女性結婚，實行一妻多夫

制。孩子生下之後，也搞不清楚到底誰是真正的父親。

一般來說，誰送給孩子玩具弓，誰就算是真正的父親。

西藏也實行一妻多夫制。長兄結婚後，弟弟與其同居，

與長兄共有妻子。

在南太平洋的波利尼西亞，有些男子幼小時就被選擇

當女性扶養。他們喜歡做家事，擅長縫紉，負責育兒，

擦香水，是非常女性化的男子。

在日本，嘴靠近食物吃，被稱為「犬食」，極不禮貌。

因為人類既然發明筷子與湯匙，就是要將食物拿到嘴

吃。只有狗不會使用筷子與湯匙，而以嘴靠近食物吃。

在南韓，連將飯碗拿到嘴邊也不禮貌。

我們吃香蕉時，把香蕉剝開一半，拿著沒有剝開的另

一半吃。可是紐西蘭的人卻覺得這種吃法像猴子。紐

西蘭人的吃法是將香蕉放在盤子裡，用刀切，用叉子

吃。

中國人幾乎什麼都吃，四隻腳的除了桌子以外，空中

飛的除了飛機以外，什麼都吃。蛇、狗、貓、烏龜、

蠍子，什麼都吃。日本人往昔也吃狗。日本的歷史中

數度出現「禁止吃狗令」就是證據。日本人的祖先吃

狗，可是日本人的祖先若知道他們的子孫吃牛、吃豬，

或許會覺得很野蠻吧！因此吃狗的中國人與韓國人沒

有理由認為吃鯨魚的日本人很野蠻。

吃動物的肉後，那肉會變成我們身體的一部分。因此

我們會搞清不楚到底自己是牛還是鮪魚？明治時期的

日本人之所以討厭喝牛奶，是因為看到小牛喝牛奶，

變成大牛，擔心自己若喝牛奶，也會變成大牛。

各民族的食物禁忌中，動物性食物遠比植物性食物

多。動物之中最接近人的是猴子。據說黑猩猩的DNA

與人類相去不遠。因此許多民族都厭惡吃猴子。

最禁忌的動物性食物是人肉。光是想像就令人不寒而

慄。然而歷史上卻有不少吃人肉的記載。有些地方還

在市場販賣人肉。有些地方吃人肉是因為對方勇敢戰

死，將他的肉吃到肚裡「埋葬」，以示尊敬。也有些地

方吃人肉是因為對方是敵人，要懲罰對方。

泰國人不吃猴子，因為他們認為猴子是人類的子孫。

根據泰國的傳說，從前有一位女子，擁有12個孩子。

孩子太多，養不起，12個孩子就進入森林找尋野生

的水果吃，結果身體長出毛來，成為猴子。換言之，

人退化變成猴子。

有些人也厭惡將別人器官移植到自己身體裡，因為覺

得自己的身體與別人的身體會分不清楚。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6年好日

從種族看美國（2）

在美國的中國人，為了避免與白人競爭，便集中住在

「中國城」。他們在「中國城」經營洗衣店、中國料理

店、蔬果店、土產店等。中國人被禁止移民後，取而

代之的是日本人移民。但是不久，日本人移民也成為

被排斥的對象。1907年，美日政府間簽訂「紳士協

定」。日本政府答應停止發簽證給前往美國的日本勞

工。1913年，加州制定法律，禁止日本人取得農地。

1924年，移民限制法中，加入全面禁止日本人移民。

限制移民不僅針對亞洲，也延至歐洲。原因是歐洲移

民的快速增加（一年超過100萬移民）與移民來源轉

變成東、南歐洲。東、南歐洲的移民，服裝、言語、

風俗習慣都與美國人不同，引起美國人的嫌惡感。

本土文化保護者將批判的矛頭對準東、南歐洲的移民。

他們視東、南歐洲的移民為劣等人種。他們擔心這些

新移民會給美國帶來不利的後果。

這些新移民大多是信仰天主教、希臘正教、猶太教，

而不是美國的基督新教。著名的牧師Strong於1858

年寫「我國現在與將來的危機」，指出天主教徒效忠的

不是美國，而是教宗。「保護美國協會」則宣傳教宗企

圖征服美國。「限制移民聯盟」以「WASP」的知識份

子為主組成。他們認為新移民有天生的劣等性。

1917年，聯邦議會通過識字測驗法。如果實施識字測

驗法，那麼教育仍舊不普及的東、南歐洲，那裡來的

大部分移民都會被排除。但是這個方法似乎沒有很大

的效果，因為被識字測驗法排除的移民，三年間只有

6千多人。

1921年，聯邦議會實施更徹底的限制移民。那就是以

1910年的國勢調查為基準。在那一年於美國出生的外

國人數，其3%的數目可以容許移民美國。1924年，

實施更嚴格的限制移民。基準年由1910年改為1890

年。在1890年時，美國幾乎沒有東、南歐洲的移民。

而且3%降為2%。

新移民中最成功的是猶太人。猶太人移民第一代大多

是貧窮的勞工，第二代卻產生許多醫生、律師、會計

師、藥劑師。他們的收入比一般美國人高。猶太人在

電影界也大放異彩。派拉蒙、米高梅、20世紀福斯影

片公司、環球、華納兄弟、哥倫比亞都是東歐猶太人

所創立。而且許多著名明星也都是猶太人。

對拉丁美洲裔的移民而言，他們的成功機會則在運動

界。尤其是拳擊更適合貧民窟的年輕人。因為他們經

常打架，打架常勝的人就是英雄。棒球則是另外一個

他們發揮所長的領域。

1968年，美國制定法律，規定在公立學校，除了英

語之外，還必須教授第二語言。

1987年時，黑人的所得為白人的58%。比下層階級還

更下面的稱為「under class」。「under class」的一家之主

大部分是黑人女性。最主要的原因是這些黑人女性沒

有結婚就生下孩子。1980年，黑人女性的生產有68%

是婚姻外生產。

現在亞洲裔的移民成為「模範的少數種族」。1980年，

亞洲裔的家庭收入平均為2萬3千美元，遠超過美國

人的1萬9千美元。亞洲裔之所以成功主要是因為他

們工作勤奮而又重視孩子的教育之故。

現在急速增加的是韓裔移民。韓裔移民的特色是教育

水準高。根據1979年的調查，67%受過大學教育。

今天美國最大的移民問題是拉丁美洲裔。因為許多拉

丁美洲裔只會說西班牙語，不會說英語。現在美國的

移民中，超過59%是拉丁美洲裔。美國有100個以上

的電視台與廣播電台以西班牙語播放。許多都市的招

牌、廣告、牆壁的塗鴉都是西班牙語。拉丁美洲裔有

3成生活在貧困線以下。這與教育水準有關。1980年

加州的墨西哥裔約4分之3沒有讀到小學8年級以

上。據估計，2020年時，美國人口中的15%將是拉丁

美洲裔，超越黑人人口。許多美國人擔心再這樣下去，

美國會「拉丁美洲化」。

拉丁美洲裔有一半以上是墨西哥裔。許多墨西哥裔是

非法入境，被稱為「wetback」。因為非法入境的墨西

哥人在渡過美墨邊界的格蘭得河時，會弄溼背部。墨

西哥還有偷渡業者，他們向每位偷渡者收取100至

500美元。偷渡業者熟悉美墨邊界的地形與美國邊界

警備隊的休息時間，因此大多能順利將偷渡者送到他

想去的地方。洛杉磯縫製工廠的員工有8成以上是墨

西哥裔。其中9成是非法移民。加州規定最低時薪為3

美元25分。而這些墨西哥裔員工領的時薪不到這個數

字。哈弗大學社會學教授內森. 格雷澤

（ Nathan Glazer ）

與丹尼爾. P. 莫尼漢（ Daniel P.Moynihan ）於1963

年合作出版了著名的《 Beyond the Melting Pot 》（超

越人種的熔爐）。他們指出各美國的種族依然維持著

自

己的特性。有人因此而認為美國已經不是「人種的熔

爐」，而是「人種的沙拉碗」（salad bowl）。裡面有萵

苣、蕃茄等，都維持自己的風味。這個沙拉碗會澆上

調味醬。調味醬就是「美國建國的精神」。

但是一些年輕白人卻仇視少數種族。他們被稱為「光

頭仔」（skin head）。他們穿黑皮靴、黑夾克，戴勾

十字（納粹標誌）徽章，崇拜希特勒，倡導白人至上

主義。

1989年，加州一位穿迷彩服的男子闖入小學，對老

師

與學生開槍。事後男子當場自殺。男子這麼做的動機

是這個鎮有越來越多東南亞裔的移民，而這所小學的

7成學生是東南亞裔。這所小學是男子的母校，他無

法忍受這個現象，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8月好日

從種族看美國（1）

19世紀以來，美國接受了約5千萬位移民。美國甚至

\

還有3萬名亞述人。他們是古代亞述帝國的子孫。他

們在阿拉伯世界是少數者，備受歧視。第一次世界大

戰後陸續移民美國。美國也有50萬名被稱為「流浪民

族」的吉普賽人。

根據1980年的國勢調查，白人佔總人口的83.2%，

黑人佔11.7%，印第安原住民佔0.6%，拉丁美洲裔

佔6.5%，亞洲裔佔1.5%。

1492年，哥倫布登陸巴哈馬群島中的華特林島。哥倫

布在島上施行宣布華特林島為西班牙王領土的儀式，

並且在地上畫了十字架。沙灘上擠滿島上原住民，好

奇地觀看哥倫布的「奇異」行動，卻不知他們已經莫

名其妙地成為西班牙王國的人民。這一天是10月12

日，每年到了這天，美國各地就會慶祝這個「哥倫布

日」。但是對中南美洲各國而言，被哥倫布「發現」是

一大災難，這天是值得受詛咒的日子。

英國人正式到北美移民是1607年建設弗吉尼亞殖民

地。一開始移民者生活艱困，尤其是1609年至1610

年時，陷入非常嚴重的飢餓狀態。移民者不但吃死人

的屍體，還吃糞便，他們將屍體從墳墓中挖出，吃得

一乾二淨。有些人趁身邊的妻子熟睡時，殺死妻子，

將屍體切成一塊塊，用鹽醃起來，除了頭，其他全部

吃光。

在美國，英裔美國人處於最有利位置，他們是社會的

支配層，他們被稱為「WASP」，也就是白人盎格魯-

撒克遜新教徒（White Anglo-Saxon Protestant）。不過

現在的美國，「WASP」已經逐漸沒落。例如在灣岸戰

爭時的最高指揮官鮑爾（COLIN POWELL）就是非

裔美國人。國防部有許多高官也是黑人。

據估計，往昔美國這塊土地上的印第安原住民約有

980萬至1250萬人。後來印第安原住民的人口之所以

銳減，主要是因為白人把種種美洲所不存在的細菌帶

來之故，沒有免疫力的印第安原住民就接二連三地感

染、死亡。

美國總統安德魯·傑克森為印地安人排除政策之倡議

者，他於1830年簽署印地安人排除法案。傑克森還對

卻洛奇族施壓，迫使酋長們簽遷移條約。拒絕遷移的

種族，則派軍隊攻擊。結果導致數以千計的卻洛奇族

人身死於「淚水小徑」（Trail of Tears）上。

所有的印第安原住民被迫居住在「保留地」。現在美國

有250個「保留地」，22萬平方公里。那些「保留地」

大多是荒蕪之地，不適合農耕，而且偏僻。

1867年，美國向俄羅斯買下只有40萬人口的阿拉斯

加。40萬人口之中，約6萬是原住民愛斯基摩人。「愛

斯基摩」是印第安語，意思是「吃生肉的人」。許多愛

斯基摩人自從與白人接觸之後，就被傳染天然痘、麻

疹、流行性感冒而死亡。

今天的愛斯基摩人由於生活貧困，許多人因為鬱悶而

酗酒、精神病、自殺、殺人。愛斯基摩人的平均壽命

是白人的一半。

1619年發生兩件事。一件是佛吉尼亞建立議會，這是

美國自由與民主主義的起源。另一件是荷蘭船載來20

名黑人販賣。換言之，美國自由的起源與不自由的起

源在同一年發生。之後，自由與不自由就貫穿美國的

歷史。獨立宣言的起草者湯馬斯•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與華盛頓都擁有奴隸。

往昔美國嚴重歧視黑人。不僅廁所、巴士的座位，白

人與黑人嚴格分離，有些都市的法庭，證人宣誓用的

聖經，白人與黑人的聖經也不一樣。甚至墓園也分白

人用與黑人用。

最初受到移民限制的是中國人。中國人是最先到美國

的亞洲人。加州掏金熱時，中國人開始移民美國。願

意接受低工資的中國人雖然受到雇主歡迎，卻成為其

他勞工的威脅。而且中國人是非白人，又是非基督徒。

中國人穿著中國服裝，留著辮子，吃的食物與美國人

不同。有些州就規定禁止留辮子。1882年，聯邦議會

制定美國史上第一個移民限制法。這項法律禁止中國

人移民進入美國。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6年好日

中國是誰的？（5）

在當今地球上，究竟是先有國際身分，才有世界舞台，

還是先有世界舞台，才有國際身分？今天的台灣，手頭

其實已經有了部分世界舞台，卻天天坐在家裡苦思國際

身分何在。甚至有一部分人，竟然相信若不先確定台灣

的國際身分，所有的世界舞台都沒有意義。

台灣的部分人士，堅信如果台灣不先得到國際上的身分

認可，所有不以台灣稱號參加的世界舞台活動，都是一

種屈辱。

何時，台灣才能意識到，地球上的「國際」思維已經開

始式微，取而代之的是「世界」思維。在式微的「國

際」層次上，中國可以打壓台灣，但是在新興的「世

界」層次上，台灣海闊天空。

台灣人還不理解，在 國際勢力這件事上，中國是頭段

班，但在世界品牌這領域，中國卻是末段班，而台灣已

經逼近頭段班。

只有當台灣人民真心關懷世界時，世界才會給予台灣主

體性，只有當台灣具有世界主體性時，中國才會真正尊

重台灣。屆時，兩岸之間就不是什麼國際空間的問題了，

而是如何攜手走向世界的問題了。

台灣的選舉制度贏得了世界的美譽，卻沒有意識到，美

譽的來源其實是旁邊有一個中國大陸做為對比的結果；

如果明天中國大陸消失了，單以台灣論台灣的話，台灣

政體內的種種缺點，諸如司法的黑暗、公共工程的金權

黑箱、地方議員的分贓、立法院的關說利益、官有經濟

的肥肉等，都難逃世人的目光。台灣人若再不將注意力

轉移到政治體制改革上，繼續容許藍綠政客用「中國威

脅論」遮掩其輪流做莊之實，台灣的未來沒有什麼希望。

今天喊清廉最響亮的地方，不是台灣，而是中國大陸。

然而，中國大陸也是當今世上最腐敗的地方之一。

當今世上杜絕腐敗最成功的地方是新加坡，而新加坡是

個清而不廉的國度。它的總理，即使薪水打了6折，還

是美國總統的4倍，台灣總統的9倍。

清，就是透明；廉，就是低價。透明可以防止腐敗，

而低價可孳生腐敗。美國總統的薪水是新加坡總理的4

分之1，是否意味他的腐敗機率就是新加坡總理的4倍？

當然不是，因為美國的司法獨立，而且美國總統下位後，

可以著書、演講、當顧問而獲利。

中國大陸施政，既不透明，也不節約。它把清廉喊得震

天價響，官員幹部薪水壓低，結果人人只能尋找外快。

大陸的地方書記感嘆，薪水還請不起一桌酒席，然而全

天下的人都知道，明的暗的公款消費，至少是他的薪水

的100倍。由於要求清廉，整個大陸的官場已經被迫

進入一種集體掩耳盜鈴的狀態，官官相護。

台灣也敲鑼打鼓地以清廉號召選票，政黨互抓對方肥貓。

政府官員薪水低落，在司法及施政都不夠透明的情況下，

你猜結果會如何？

結果只能有兩種。一種是「一分錢一分貨」，官員水準

落入平庸。另 一種是引來一群聰明的壞人，猛鑽司法

不獨立、施政不透明的漏洞。

司法獨立、施政透明，才是台灣的下一步出路。清廉

掛帥，我們擔心那代表台灣未來的官員及民意代表將

由蠢才或聰明的壞人出任。

台灣的政治進展，沒有當年的老國民黨，哪有今日的民

進黨？沒有民進黨，哪有今日的新國民黨？沒有李登輝，

哪有陳水扁？沒有陳水扁，哪有馬英九？沒有馬英九，

哪有蔡英文？

當年，沒有蔣介石，哪有毛澤東？沒有大躍進、文化大

革命，哪有改革開放？兩岸關係，實乃福禍相依；台灣

內部的藍綠鬥爭，也是福禍相依。

如果我臆測，10年之後，大陸的村子以每個月10萬元

人民幣的價格，或一個專案100萬元人民幣的價格，招

聘台灣的選舉操盤手，進駐該村，協助某位村長或村書

記的候選人贏得選舉，你會說我瘋了嗎？

在台灣的選舉廣受大陸人民讚譽之後，可能發生以下的

幾種狀況。

第一，大陸人民渴望直選，而且一旦形成風潮，大陸將

邁入不可逆轉的、類似台灣式的民主。

第二，若共產黨抗拒民心所向的直選，大陸社會遲早就

會動亂，共產政權就可能垮台。

中共的自我修補能力及決斷力，遠遠超過台灣人及多數

西方中國專家的理解。任何時候，只要形勢真正威脅到

一黨專政，黨內高層一定暫時放下鬥爭，集體理性一致

對外，做出保證一黨專政的壯士斷腕之舉。

如果類似廣東烏坎村事件在中國形成燎原之勢，如雨後

春筍而鎮壓不及，中共將果斷推出新政：5年之內，中

國所有農村全面實施村領導直選。單單這一政策，就能

再為一黨專政買到20到30年時間。而那時，中國所有

的農民都將敲鑼打鼓真心歌頌黨的英明，實力雄厚的村

候選人，那些今天已經開著勞斯萊斯的富村村長們，將

發現台灣具有優秀而又便宜的選舉工程人才，「凍蒜專

案」人才的百萬費用，不過是小菜一碟。

兩岸都是世界的，唯有攜手同行走向世界，才可同時得

到救贖。

至今兩岸的「國有」資產其實只是屬於執政黨的，誰

執政誰可以任意操弄這個大盤子。大陸已經把共產黨

一黨專政寫入憲法，因此 國有資產就是產黨的資產；

而台灣已經有了政黨輪替，因此國有資產在某個黨當政

期間，就屬於該黨的地盤，政黨輪替，本質之一就是官

有資產輪替。兩岸只有「官營企業」，而無「國營企

業」。在台灣，大型 官營企業的任命與預算，需要立

法院的監督通過。但是絕大多數台灣選民不知道的是，

那些少數需要立法院公開審核的領導職位與預算，僅僅

是露在水面上的冰山一角，另有大量的官有資產躲在各

個角落，不在國有資產局的清單內，任命權也是執政黨

說了算。這塊隱藏的肥肉，是不分藍綠各黨「大老」的

逐鹿對象。容我說句難聽的話：擁有隱性的官有經濟躲

在黑暗角落的，將來必定是「賣台」的先行者； 賣台，

必由那些享受官有經濟奧秘的權貴們開始，這是不分藍

綠。

兩岸今天的真正競爭是一場從官有化到國有化的競爭，

誰能先把軍隊國有化、選舉國有化、政府國有化、共有

資產國有化、法院國有化，誰就會是兩岸人民心目中的

英雄。今天若給兩岸打成績，大陸在這五個方面全部不

及格，而台灣在軍隊國有化、選舉國有化上得了100分，

但在 政府國有化、共有資產國有化、法院國有化上還

僅僅是剛剛及格。

台灣人不知道，在大陸人潛意識的深處，台灣是中華

民族體質蛻變、大陸政體蛻變的寄望。一旦台灣抓住

了這根神經，它所引發的大陸民間反應必將鋪天蓋地。

同樣地，一旦大陸百姓徹底了解到台灣不可能成為這種

寄望的來源，他們會一夜之間把台灣視為一個被「收

復」的對象，就像香港一樣。

中共政權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中國傳統政權。假設19

世紀當年的大清王朝立憲改制成功，它的長相極可能是

今日中共的面貌。歷史和中國開了一個大玩笑，令中國

多繞了100年的彎子，回到了清代朝廷立憲那條老軌道

的起點。

中國往何處去？西方文明的自由民主對中國水土不服，

東方式的開明專制又難以清除腐敗，假如有「中國模

式」，那麼它長什麼樣？其實有個突破口，那就是：向

台灣經驗找靈感。

大多數的大陸人，今天還用「統、獨」二分法來看兩岸

關係，把台灣當作一個尚未解決的「問題」，一個有待

療愈的「民族傷口」。這其實是短視，既沒有大歷史觀，

也沒有未來觀。大中國民族主義，只會激起台灣的本土

民族主義。而荒謬的是，大中國民族主義不過是極為近

代的產物而已，在此之前，中國的傳統是天下主義。今

天大陸用 大中國民族主義來框制台灣，其實是中了西

方帝國主義毒素的症狀。

台灣方面也有許多人陷入了同樣的短視，掉進了統獨二

元思維。多數台灣人還沒意識到，台灣雖小，但它卻是

中華文明的新器官，是大陸未來轉型的幹細胞。歷史賜

與台灣一個影響世界命運的機會，那就是用台灣經驗影

響中國，進而影響世界。今天一黨專政的中共，所面臨

的所有挑戰，幾乎都可以在台灣經驗中找到正面的成功

案例或負面的失敗案例。當然，台灣經驗中也存在許多

尚未洗盡的中國傳統病，這些病症正在阻礙台灣的進一

步文明化。但這些病症的存在，也正好提醒大陸，在未

來改革的進程中，最大的絆腳石是什麼？

台灣是中國文明的探路者。假如我們僅僅陷入狹隘的

主權之爭，而無視這深遠的意義，勢必喪失良機。從這

一點考量，台灣是誰的，就是非常必要分析的大哉問了。

台灣不見得是台灣人的，也不見得是中國的。再過幾年，

大陸老百姓心中的問號會越來越大。他們會問：台灣真

的屬於中國嗎？如果是，那為何一個母親生出的兩個兒

子 長相這麼不一樣？會不會是同母異父的兩兄弟？換

上這個異姓兄弟來當家會不會更好？這種意識已經在發

生，目前還只是溫火，但10年之間的某一天，柴火會

升溫。等到火勢極猛時，北京只有兩個選擇：改變自己，

妝扮得比較像台灣兄弟，或者，把台灣弟弟打趴在地，

以證明還是哥哥強。

你猜到時候北京會選擇哪一條路？如果你相信前者比較

可能，那麼我猜你每一期的樂透彩券都會買，因為你是

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

台灣也只有兩個選擇：現在就清楚喊出，台灣屬於中國！

或者，現在就大聲喊出，大陸與台灣都屬於世界，請大

陸老百姓將目光轉向世界，台灣將攜手大陸一起走向世

界。今天的中國百姓，需要一個比民族主義更崇高的遠

景。

現下的台灣，是一個逐漸村落化的國度，它在政治上的

低級惡鬥、公共資源上的密室分贓，在在都顯示村落行

為。台灣政治的村落化，不但使台灣無法走向世界，最

後也將證明台灣不是台灣人的，而是中國的！

台灣需要以行動證明台灣屬於世界的。然後，台灣可以

說服大陸百姓，他們也可以有世界出路。

中國社科院近日發布的一份報告指出，司級以上公務人

員有接近75%的人，認同其配偶子女可以擁有外國籍或

外國永久居留權。2005年，妻子 及子女移民外國的官

員人數近120萬。假以時日，中國共產黨的一黨專政，

將變成外國人直系親屬在中國的一黨專政。中共的脫套

之道只有兩個；其一，將所有直系親屬具有外國籍者逐

出共產黨，其二，主動軟化傳統的主權概念，發展一種

包容性的世界化概念，與國內的現實價值觀對接。

台灣的經歷其實就是一個很好的範例。蔣介石的夫人是

美國人，媳婦是俄國人，所有孫輩都是外國人。前總統

馬英九曾經是美國永久居民，新總統蔡英文的兄姊也是

美國人。台灣的產業大腕、學術泰斗，其中無數都是

外國人。那些無法加入雙重國籍的台灣人，都已經接受

了這個事實。他們覺得只要感情上認同台灣的人，都可

以被視為台灣人，包括在美國出生的林書豪。

如果我說，台灣有機會成為地球上第一個徹底跳脫政治

正確性的國度，請不要感到意外。因為，台灣不在國際

體系內。台灣人還沒有意識到，歷史給它的地位是如此

獨特。在今天的世界裡，台灣猶如一個原子體系內的

自由電子，它被電子核遺棄，難以加入任何一條固定軌

道，但卻享有軌道與軌道之間的空間，它的自由度與衝

撞潛力超過所有固定軌道上的電子。從原子體系內的觀

點看，自由電子是個孤兒，但從自由電子的觀點看，它

是體系突變觸媒。

台灣這顆自由電子在多年內外的衝撞後，某種平民精神

其實已經沛然成形。這種平民精神的包容性，可以用以

下三條信念來總結：誰怕誰；人不能欺負人；政府不可

完全信任。前者，讓台灣人勇於爭權奪利；中者，讓

爭權奪利止於惻隱之心與正義；後者，讓台灣人在與任

何威權打交道時，永遠機巧地「留一手」。

如果在對待文化、對待歷史、對待種族、對待性傾向等

事務上，台灣成為地球上第一個讓外人完全感覺不到政

治不正確之壓迫的地方，那麼，台灣將享有無可比擬的

世界美譽，使得台灣的「國際身分」話題顯得那麼渺小。

台灣的平民精神，只要擺脫政治正確性的框限，就可以

搶到下一波文明的頭香，成為改變世界的觸媒。

中共至今沒有搞清楚一個關鍵問題：大陸現行的兩岸政

策，不但搞不定獨派，連統派都搞不定。獨派與統派之

間，有一個最大公約數，那就是他們誰也不願意成為共

產黨麾下的子民。兩岸關係若要出現實質性的突破，大

陸必須清楚而大聲地說出兩句話：一，台灣不會成為

中國共產黨的治理範圍，二，中國也是台灣的，台灣人

可以來改變中國！

而這正是當前中國共產黨說不出來的兩句話。

台灣的民調並沒有反映出問題的實質性，因為它的提問

方式只是模糊的「你贊不贊成統一？」。倘若民調問題

的提法改成「你贊不贊成台灣被中國共產黨統治？」贊

成者的比例極可能是零。

另方面，如果民調的提問由「你贊不贊成台灣獨立？」

改為「你贊不贊成台灣從此與大陸切斷所有關係？」，

贊成者的比例同樣也極可能是零。台灣人既不願意被中

國共產黨統治，也不願意與大陸切斷關係。

主權之爭，不但不是台灣人的出路，不是中國人的出路，

甚至不是中國共產黨的出路。在主權之外，兩岸關係在

地球上具有一個更大的文明空間，有待我們去開發。

中國，不管好壞，將改變世界的命運，而台灣經驗的對

照性足以改變中國的命運。兩岸是跳脫主權之爭，攜手

改變世界，還是一路扭打自困於東亞？結論應該是不證

自明。

中國與台灣都是屬於世界的，都背負著未來世界命運的

責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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