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國的文明觀（3） 「莊子」天下篇提到墨家分裂成相里 氏與鄧陵氏兩個集團，互相指責對方 為「別墨」，主張只有自己才是正統。 「韓非子」顯學篇則說：「墨子死後， 有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鄧陵氏 之墨。」 秦朝成立後，墨家突然在歷史上消失 了。秦朝統一天下後，廢除封建制， 採取郡縣制。但是對這個政策，連朝 廷內都有人反對。郡縣制的推動者李 斯與秦始皇，為了根絕這股反對聲 浪，就下令焚書。這時候，被鎮壓的 對象當然包括墨家思想。因為墨家思 想主張在封建制之下，各國和平共 存，與推動郡縣制的法家思想根本對 立。 因此在開始鎮壓後，墨家只有兩條路 可走。一個是停止一切思想活動，保 身延命；一個是冒著被處死的危險， 仍然要貫徹自己的信念。以墨家的性 格來看，恐怕會毅然決然的選擇第二 條路。秦朝成立後，墨家突然在歷史 上消失的原因就在此。 墨家認為人類生產的物質總量不夠 保障人類的生存，所以不應該將有限 的資源花在死人，所以墨家反對厚 葬。但是儒家主張厚葬，因為厚葬可 以確認身分秩序。 儒家主張宿命，墨家反對宿命。「論 語」顏淵篇如此記載：「生死有命， 富貴在天。」人的壽命由宿命決定。 「墨子」公孟篇中記載主張宿命論的 公孟子與墨子之間的問答。 公孟子曰：「貧富壽夭，齰然在天， 不可損益。」 公孟子說，人的貧富壽夭由天決 定。但是因為因果關係不明，所以 無法用人為的努力來左右。 對墨家而言，宿命論是放棄人為的努 力，過自甘墮落的生活，所以絕對 無法認同。 儒家自孔子以來，一方面論述天下國 家該如何如何，一方面自己很希望出 人頭地。在「孝經」中，孔子對曾參 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 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 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但是，孔子、孟子、荀子都很難實現 出人頭地的願望。因此對儒者而言， 必須懷有「懷才不遇不是我的道德不 夠，遇不遇完全看天的旨意。」的處 世態度。 相反的，對墨者而言，腦中想的都是 全人類的利益，完全不考慮個人的出 人頭地。 莊子學派對機械的發明，懷有強烈的 危機意識。「莊子」天地篇記載一則 故事如下： 一天，子貢從楚回晉的途中，在河邊 看見一個老人用瓶子裝水，倒進田 裡，花費勞力，但是效果微小。子貢 就告訴老人，有一種機械一天可以將 水注入百畝的田。花費很少的勞力， 但是效果很大。 老人說：「人類如果依賴機械，就會 喪失人類原來純潔的心靈，就會違反 天地、自然之道。」 （待續） 2022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