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國的文明觀（4） 儒家主張社會階層的上下應該與消 費量的多少成正比。消費更多財富的 人應該是社會的上層階級。他們統治 消費較少財富的人民。這樣才能維持 社會秩序。因此，君主、貴族的奢侈 不只是浪費財富，還有明示身分上下 的深意。 然而，老子卻嚴厲批判君主、貴族的 奢侈，認為那是剝奪民眾的財富才能 夠如此奢侈。 那麼，我們應該過什麼樣的生活呢？ 「老子」第80章如此寫道：「小國寡 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 死而不遷徙；強有舟舆，無所乘 之；強有甲兵，無所陳之。使人復 結繩而用之。至治之極。甘美食， 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国相 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 往来。」 諸子百家之中，宋鈃、尹文主張國家 不要發動侵略戰爭，個人也不要決 鬥，實現和平的世界。 他們認為威脅民眾生命的要因是缺 乏食物而餓死。所以他們主張人應該 極力抑制物質的慾望，保持精神平 靜。只要這種禁慾、節儉主義能夠普 及到全世界，貴族就不會奢侈，民眾 也不會餓死。 威脅民眾生命的第二個要因是一言 不合就拔刀相向的私鬥習俗，以及國 家間的戰爭。 諸子百家之中，還有奉行神農教誨 的農家。「孟子」滕文公上篇記載孟 子與農家論爭的紀錄。裡面敘述農家 的領袖許行帶著數十位徒黨移住 滕，過著簡樸的生活。孟子認為應該 顯示社會的身分。 陳相原來是儒者，接觸許行的思想 後，就非常心儀而捨棄儒學，帶著弟 弟陳辛，揹著鋤頭去見許行所在的 藤。 陳相在藤見了孟子，告訴他許行的教 誨「賢者應該與民眾一起耕種、吃 飯。」這是向主張「應該顯示社會的 身分」的孟子挑戰。 換言之，許行主張人人都應該是農 夫。這是否定分工，否定社會階層的 分化，否定市場經濟的發達。 儒家全面肯定文明的高度發展。墨家 則認為人類取自於大自然的資源，不 夠人類消費，所以一方面要節約，一 方面要勤奮生產。 儒家認為有才能的人，收入多，過著 富裕的生活；沒有才能的人，收入 少，過著貧苦的生活。這是自由主義 經濟的發想。 然而，儒家思想形成的時代，今天這 種環境問題還不存在，資源枯竭問題 也不存在，因此儒家對自然、文明與 人類的關係，可以採取樂觀態度。但 是活在現代的我們，就無法採取樂觀 態度了。我們必須節約生活，減輕對 大自然的壓力。在這點，墨家的思想 給我們很大的啟示。 當然，儒家、墨家、道家各有所長， 也各有所短。這是古代中國思想家對 自然、文明與人類的關係，提出的三 種處方箋。 （全文完） 2022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