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日本戰勝了中國（2）

如果日本戰勝了中國（2）

侵略戰爭絕對是「不義」，但是侵略戰爭有時候也可能帶來好結果。例如在歐洲發動戰爭的納粹德國是「不義中的不義」，但是卻因此而動搖了英法在北非的殖民地統治，並且在戰後讓埃及與阿爾及利亞等國獲得獨立。

日本發動戰爭也是「不義中的不義」，但是結果卻讓印尼自荷蘭獨立，讓緬甸和馬來西亞自英國獨立。戰後，包括甘地在內的許多印度人，反對以「戰爭犯罪」的罪名審判日本軍的領導人。其理由是，日本打擊了英國的殖民地統治，讓亞洲有利於解放。

1905年的日俄戰爭，日本摧毀了俄羅斯在中國東北的野心。如果那時，俄羅斯戰勝了，中國有什麼好處？在史達林時代，蘇聯就說︰「中國東北原本是俄羅斯的領土！」

南京政府誕生後，日本就立刻廢除北京、上海、廣州各地外國人租界的治外法權，誰敢說這只是做做樣子？

中國在歷史上曾經數度被其他民族侵略、佔領，例如秦朝、元朝和清朝、這些都是外來侵略者樹立的王朝。中國今天之所以有如此廣大的領土，有如此龐大的人口，應歸功於侵略者。

本來以中華文明的先進性，應該向外侵略才對，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為了擴張領土，中國所發動的對外戰爭，都造成浪費國力、傷害人民的結果。相反的，外來民族的侵略往往給中國帶來很大的成果。外來民族的侵略，反而造成中國領土擴大，以及將新鮮的血液注入中華民族裡。中國被侵略的規模越大，領土就越擴大。

全世界沒有其他國家，像英國這樣建設世界規模殖民地帝國。毫無疑問，英國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侵略者。英國向中國發動鴉片戰爭，帶給中國極大的恥辱。但是150年後，英國將非常現代化的香港還給中國。1904年，英國侵略西藏。然而從那時起，英國帶給西藏新的政治制度，設立郵局和銀行，建設發電廠和印刷廠。這讓貧窮的西藏打開一扇窗戶，引進新鮮的空氣。

英國統治印度100年，1947年印度獨立時，印度已經擁有5萬公里的鐵路網。中國擁有同樣5萬公里的鐵路網，是40年之後的事。

根據民族學者研究，大和民族是西伯利亞人、中南半島人、南洋群島人、漢民族與朝鮮民族混合產生。1996年，中國與日本的學者共組「江南人骨調查團」，發現從春秋時代到西漢時代的人骨，與同時期在日本九州發現的人骨，比較、研究2者DNA的結果，證明2者來源一樣。這說明了日本人的祖先很可能是中國人。中日2國是同種。

在歷史上，入侵中國的侵略者當中，日本文化與中國文化最相近。從這點來看，日本應該與中國最能融合。與中國的少數民族，如西藏族、蒙古族、回族、苗族、壯族等比起來，日本人更像中國人。有時候甚至比漢人還像中國人。

最近美國電影公司拍了卡通影片「木蘭」。許多看了這部電影的中國人，覺得劇中人物穿的衣服不是中國的衣服，而是日本的衣服（和服）。可是日本的衣服是1千多年前從中國引進日本的。和服又稱為「唐服」。中國的衣服經過1千多年的時間，不斷變化，到了清朝之後，變成旗袍、長衫、馬褂和瓜皮帽。

看日本佔領的中國東北的狀況，便知道移居東北的日本人，很快就中國化。日本統治東北不過十多年，但是戰爭結束時，幾乎所有在東北的日本人都會說中國話，過著和中國人一樣的生活。中日間的通婚也不罕見。日本戰敗後，許多日本人乾脆留在中國。

日本人對中國文化相當理解和尊重。日本軍侵略中國，雖然在中國做了不少殺人放火、搶劫的壞事，但是卻不破壞中國文化。日本軍對梅蘭芳、齊白石、周作人等文化人相當尊重，甚至詢問他們是否願意擔任公職。即使他們拒絕，也不會加害他們。因此，被佔領區的文學非常興盛，出現了張愛玲之類優秀的作家。

秦始皇焚書坑儒，雍正、乾隆時代大興文字獄，國共兩黨迫害作家，還有文化大革命。與這些比起來，日本的佔領區顯得何等開明！

從這些點看來，一旦日本征服中國，日本人一定會變得比中國人更像中國人。起碼他們的中國話講得會比南方的中國人流利。文學作品「紅燈記」中的日本憲兵隊長鳩山精通中國話。鄉音極重的蔣介石和毛澤東，講得中國話一定沒有鳩山好。

近代以後的中國文化深受日本的影響。1915年有一位署名「將來小律師」的作者，寫了一本書「盲人瞎馬之新名詞」。裡面列舉戊戌變法之後，日本傳到中國的新名詞。例如︰取締、取消、引渡、手續、積極的、消極的、具體的、抽象的、目的、宗旨、權力、義務、當事者、所為、強制執行、第三者、場合、若、打消、動員令、大律師、代價、讓渡、繼承、債權人、債務人、要素、損害賠償、法人、重婚罪、經濟、衛生、盲從、同化。

此外還有幹部、代表、壓力、排外、野蠻、公敵、發揮、○○族、派出所、警察、憲兵、檢察官、寫真等。

我們如果像「抵制日貨」一樣，排除這些日本傳到中國的新名詞，中文會變成什麼樣子？

孫中山在革命時，一天，陳少白拿日本的報紙讓孫中山看，上面寫著「支那革命黨孫文」，孫中山看了，很高興地拍手道︰「太好了，今後就不要用『造反』這個詞彙，改用『革命』。」

辜鴻銘是學貫中西的大學者，也非常愛國。但是，辜鴻銘認為真正繼承中國文明的不是中國人，而是日本人。

漢、唐時代形成的中國文明，後來被遊牧民族的入侵而斷絕，大部分都消失了。日本則在海外防衛著中華文化。

辜鴻銘甚至在1924年發表的「中國文明的復興與日本」中，寫道︰「日本人才是真正的中國人，真正的唐朝中國人。」

頻繁發生的亡國不幸，讓民族心理產生重大變化。中國人的內心同時存在著強烈的自尊心與強烈的自卑感，中國人已經失去漢朝時代的豪放與唐朝時代的包容力。相反的，日本人在審美觀念、風俗、禮儀、服飾、器具上都還保有唐朝的風情。

佛教傳入中國後，發展出中國特色的「禪學」，而「禪學」在日本也得到更進一步的發展。圍棋雖是中國發明，但是卻在日本形成制度與精神。茶也是一樣，茶原本是中國的特產，茶道卻在日本誕生。在中國的土地上，宋朝以前的建築物已經都燒毀。要看1千年前中國的建築物，只能到日本看。

甲午戰爭之後，漢文在日本學校裡的重要性大幅下降，不再被視為「上國之學」。這是自然的趨勢。那麼龐大的中國，那麼精良的裝備，卻打不過日本，顯示中國在民族上或在文化上病了。

1898年光緒皇帝下令變法。這年日本的首相伊藤博文到中國遊玩，一部分中國人便提議讓伊藤博文擔任中國的首相，推行改革。如果當時伊藤博文能夠擔任中國的首相，以他不受中國官場人事糾纏的條件，他應該能大展抱負，將中國徹底改革。

（待續）

理州上  2013年6月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