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變奏曲(3)
※由於岳母80大壽,全家到台中慶祝,所
以讀書報告暫停,今天起恢復。
教授說了大禹的傳說:一個男人花了13年
整治黃河,他的故事結束在:「他三過家門
而不入。」教授說,那個故事的教訓是,
個人必須對國家盡責。稍微停頓後,他思索
著,有點狡黠地說:「事實上,那男人可能
是個懼內的丈夫,又住在骯髒破舊的屋子
裡。」一如既往,他的個人故事比神話還
精彩。
我用左手拿粉筆寫字時,他們仍舊倒抽一口
大氣(他們全是右撇子)。
我在隨堂考裡,給了學生我認為的送分題:
「對或錯,所有美國人都是左撇子。」
22位學生中,有17位回答「對」。
「嗯,你是我唯一認識的美國人。」他們
解釋。我打算教學生的新單字是「刻板印
象」(stereotype)。
我問學生,自從我抵達學校後,他們對美國
的印象如何改變。
貝蒂寫道:「當我小時候,大人總是告訴我:
美國是個很壞的國家。現在我知道我錯
了。美國政府和美國人是兩回事。美國人和
中國人一樣友善。」
西西里寫道:「我以前以為美國人最愛
錢,美國人彼此非常冷淡。但梅爾的母親常
寫信給他。事實上,美國人比我們還肯花更
多時間在玩樂上。」
根據官方記錄,中國沒有移民,或者該說,
只有少許。美國每年歸化7萬人,而最近
中國的歸化公民總數為1448人。政府立法
讓外國人難以在中國合法定居,但在遠離北
京處,非法勞工和新娘在光天化日下活動。
1997年,鄧小平去世,享年93歲。沒有人嚎
哭,如同人們在毛澤東去世後那般。鄧小平
沒有讓人們變得如此幼兒化。
在人民口中,他不是「小平」,而是同音的
暱稱:「小瓶」;他總是在敵人以為他已經
沉下去後重新浮上水面,東山再起。我聽到
一則笑話:三個人被丟進勞改營。第一個人
問第二個人:「你為什麼進勞改營?」第二
個人說:「我批評了鄧小平。」第一個人無
法置信。「我在這裡,因為我讚美了鄧小
平。」第三個人突然尖聲道:「那算什麼!
我就是鄧小平。」
康妮寫道:「我母親告訴我,毛主席過世時,
大部分的人都嚎啕大哭,即使他們並不想
哭,但他們還是這麼做,因為大家都在
哭。但我聽到鄧小平過世時,我並沒有
哭,我猜大部份中國人都沒有哭。我們知
道我們該向前看。」
媒體沒有針對許多中國人為天安門廣場鎮壓
一事怪罪當時的總理李鵬此事發表評論;李
鵬不可能在沒有鄧小平的命令或批准下,實
施戒嚴。鎮壓5天後,鄧小平發表演講,讚
美軍隊的行動。他對被子彈射殺和坦克車
輾死的市民卻未置一詞。
「解放」在中國是意義重大的字眼,和美國
人口中的「獨立」一樣神聖不可犯,就像
「穩定」是中國的終極獎賞,如同美國的
「自由」。
窗外,喜瑪拉雅山的山峰似乎快觸及飛機。
早餐推車經過,中國乘客將早餐、托盤和所
有東西塞進他們的隨身包包。我不禁納悶,
我是不是睡過頭,錯過了電影「我們要活著
回去」(理州註:作者這裡的描述實在既幽
默又諷刺!)
大昭寺對西藏佛教的重要性可媲美天主教的
梵諦岡聖彼得大教堂。然而,聖彼得大教堂
的頂端是座十字架,不是梵諦岡國旗,大昭
寺的頂端則飄揚著中國的國旗。
一位藏人在我面前揮舞著中國國旗,用中文
對我說:「香港回歸祖國懷抱!」
我多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那句話。(理
州註:作者是說他在中國已經聽膩這句話。)
(待續)
2019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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