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政治學（3）

國際政治學（3） 到1947年為止，日本共產黨一直主張「不承認憲法第 九條」。因為「沒有軍隊，就不是主權國家」。1946年， 日本共產黨在參議院對吉田茂首相質詢道︰「主權國 家一定要擁有自己的軍隊，否則就稱不上是獨立國 家。」吉田茂回答道︰「這部憲法誓言不再發動侵略 戰爭。為什麼會發生侵略戰爭呢？任何一個國家在發 動侵略戰爭時，都會說謊『這是自衛目的』。所以為了 不會發動侵略戰爭，不能擁有任何軍隊。」 可是歷代自民黨政權不知何時，變成「為了自衛，可 以擁有軍隊。」並且在國會強詞奪理說︰「自衛隊不 是軍隊！」相反的，日本共產黨開始主張︰「再怎麼 解釋憲法第九條，都不能擁有軍隊。自衛隊就是軍 隊！」又主張︰「讓美軍駐防日本，是放棄日本的獨 立性！」 由於韓戰的關係，1950年，佔領軍命令日本成立警察 預備隊（自衛隊的前身）。另一方面，日本共產黨對蘇 聯與中國討厭的事，一律反對。換言之，日本共產黨 是莫斯科與北京的部下，自民黨是華盛頓的部下。 英國外交官尼可松（Nicholson）在其著作「外交」中 指出︰「在外交上，誠實而不說謊最能發揮效果。在 外交上說謊，很多時候能夠獲得一時的利益，可是如 果持續說謊下去，就會失去信用。長期來看，失去信 用所喪失的利益，比說謊所獲得的利益，大得多。因 此在外交上不能說謊。」 在歐美，證人在法庭作證時，一定會一邊手按聖經， 一邊說︰「我會說真話，不說謊，任何事都不隱瞞， 任何事都不添加。」 不過人生有時不得不說謊。拙劣的說謊者，商店篡改 食品的有效期限，或餐廳把客人吃剩的菜餚拿給其他 桌的客人吃。國家戰略則不能如此拙劣，國家說謊必 須讓國際社會深信不疑。如果露出真正的意圖，往往 會損害國家利益。 尼可松在另外一本書中指出︰「很少說謊的人，一旦 說謊，其效果驚人。」這是理所當然，如果一個人平 常被大家信用，認為「他絕對不會說謊」。當那人面臨 國家生死存亡之秋時，所說的話，大家都會信以為真。 那個時候說的謊，效果自然驚人，有決定性影響力。 例如，英國廣播公司（BBC）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 完全播放真實的消息，絕不說謊。因此包括德國人在 內，若要知道正確的戰爭消息，全世界的人都會聽英 國廣播公司的廣播。但是當碰到一次決定性戰役，如 果英軍戰敗，就無法挽回時，英國廣播公司就會說謊。 那就是諾曼地登陸。當時，英國廣播公司說盟軍不會 在諾曼地登陸，而會在諾曼地東北方的加來登陸。英 國廣播公司只說了這一次謊。可是這卻是效果驚人的 謊。因為德軍也信以為真，把戰車佈署在加來附近。 許多日本人認為知道事情的真相卻隱瞞不說，這樣做 會良心不安。但是歐美人的想法卻不同。他們認為知 道事情的真相卻隱瞞不說，這樣做不是說謊。只要說 出的話是事實就好了。歐美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卻隱瞞 不說，並不受良心苛責。反而認為調查真相的人能力 不足。 從歐美人看來，日本人有時候會說毫無意義的謊。例 如看到別人的孩子時，日本人會說︰「你的孩子好可 愛！」即使那孩子其貌不揚。義大利人也會說毫無意 義的謊。英國人認為向義大利人問路是一件危險的 事。因為義大利人即使不知道怎麼走，他也會告訴你。 義大利人並非故意教你錯誤的路，讓你麻煩，他只是 覺得若說︰「不知道！」會讓對方感覺自己很冷漠。 因此先告訴對方路怎麼走再說，哪怕教錯。 歐洲在帝國主義時代，謊言充斥。有些人對這些謊言 產生義憤（moral indignation）。有時，義憤會成為戰 爭的原因。 美國的戰爭幾乎都是起因於義憤。例如，1846年至 1848年美國與墨西哥的戰爭。美國在戰後獲得了加利 福尼亞、新墨西哥、亞利桑那。這場戰爭為什麼會發 生？雖然當時有許多美國人想讓加利福尼亞成為美國 的領土，但是光是這個原因還無法引起戰爭。戰爭的 契機是「阿拉莫戰役」。當時有200位美國人守在「阿 拉莫堡壘」。結果在強大墨西哥軍的攻擊下，200位美 國人全部陣亡。美國人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震怒，喊 出「勿忘阿拉莫！」的口號，而開始與墨西哥的戰爭。 波多黎各現在是美國的殖民地，也是1898年美西戰 爭後，美國從西班牙獲得的領土。由於是殖民地，所 以沒有選舉美國總統的權利。不過民主黨選舉美國總 統候選人時，允許波多黎各可以投票。2008年時，民 主黨的歐巴馬與希拉蕊就去訪問波多黎各拉票。 美西戰爭為什麼會發生？當時古巴發生事端，美國便 派遣軍艦到古巴，救出在古巴的美國人。可是當美國 軍艦進入哈瓦那港時，不知何故，軍艦爆炸而沉沒。 美國人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震怒，認定是西班牙政府 所為，而主張攻擊西班牙。 當時美國有一家著名媒體集團「赫斯特」（Hearst）。「赫 斯特」的報紙與雜誌煽動美國人「不必與西班牙交涉， 立即採取軍事行動！」結果原本要先交涉，卻成為戰 爭。美國打敗西班牙後，不但獲得波多黎各，還獲得 菲律賓。 因此「因義憤而獲利」是美國人從歷史得到的教訓。 因義憤而打仗通常會勝利。這成為美國人的記憶，也 深深埋進美國人的DNA裡。 1941年，日本偷襲真珠港，也激起美國人的義憤而打 敗日本。後來美國政府不斷以這種模式動員人民，讓 輿論支持戰爭。例如1964年的「東京（Tokin）灣事 件」。當時美國政府發表「越共軍沒有事前通知，就突 然攻擊美國軍艦。」讓越戰越演越烈。 對一般美國人而言，越南位於太平洋的彼方，以前從 未聽說過這個國家，現在居然要送數十萬美國子弟到 越南打仗，有這個必要嗎？然而與日本偷襲真珠港一 樣，越共軍也突然攻擊美國軍艦。這激起了美國人的 義憤。從此沒有任何人反對美國加入越戰。於是美國 陸續派50萬名士兵投入越戰，造成數十萬人死傷。 這個因義憤而開戰的模式，後來也出現在灣岸戰爭、 伊拉克戰爭與阿富汗戰爭。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8月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