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驅性思想家（1）

先驅性思想家（1） （中國的盧梭——黃宗羲） 黃宗羲（1610－1695）與顧炎武、王夫之並稱明末清 初三大思想家，黃宗羲還有「中國的盧梭」之稱。 1644年，明朝滅亡。黃宗羲於1649年，前往日本， 請求日本的幕府將軍德川家光出兵援助南明朝廷，被 日方拒絕。1663年，黃宗羲寫完「明夷待訪錄」之後， 就不再談政治了。黃宗羲86歲時留下「我的屍體擺在 石床上即可，不需棺材。」遺言後去世。「明夷待訪錄」 中的「明夷」是黎明前的昏暗。「明夷待訪」就是即將 天亮，賢明的君主可能會來請教我政治問題之意。「明 夷待訪錄」中分成13章，其中有「君主是什麼？」「臣 子是什麼？」「設置宰相」「法律是什麼？」「學校」等。 黃宗羲在「君主是什麼？」中分析君主權成立的契機。 他認為在原始時代，人人都自由行動。後來有人出來， 捨棄自己的利益，追求天下的利益。君主權因而誕生。 因此在古代，天下是主人，君主只是客人。君主為人 民的福祉而奉獻。君主必須辛苦工作比天下人多千萬 倍。君主這個官職是義務，非常沉重，要自我犧牲。 可是「好逸惡勞」是人性之常，有人願意「辛苦工作 比天下人多千萬倍，自己卻不享受利益嗎？」 夏商周三代之後的君主就獨佔天下的利益，而將天下 的惡害丟給別人。還將天下視為財產，要永遠傳給子 孫。以前天下是主人，君主只是客人。現在君主成為 主人，天下成為客人。天下之所以不安寧，都是因為 有君主之故。若沒有君主，大家都可以各自追求自己 的利益。 黃宗羲雖然承認君主制，但是主張人民有反抗權。不 過只有反抗權還不夠，既然「好逸惡勞」是人性之常， 就無法期待理想的君主出現。於是為了防止君主任意 亂為，黃宗羲考慮限制君主權的方法。首先他主張設 置宰相，強化宰相權限。宋朝之後，隨著君主越來越 獨裁，宰相成為寄生於君主的傀儡。到了明太祖時， 終於廢除宰相。黃宗羲主張恢復宰相制度，賦予宰相 實權，以牽制君主。政治問題由君主、宰相和閣員一 起討論決定，由君主作最後確認。 黃宗羲在「臣子是什麼？」中，強烈批評官員已經淪 為君主的奴隸。臣子本來應該為天下、為萬民努力， 現在的臣子卻是為君主而存在，還認為萬民是君主的 私有物。 黃宗羲否定官員對君主的人格上隸屬關係，兩者在統 治機構上各有各的角色，是平等關係。君主與官員本 來只是像路人擦身而過的陌生關係，只不過為了奉獻 天下萬民這個共同目標而結合。因為天下極大，非君 主一個人所能統治。所以官員出來幫忙，並不是為了 君主，而是為了天下萬民。如果官員覺得君主的理念 與自己不同，就不必聽從君主的命令。 黃宗羲認為士大夫的意見代表人民的輿論。因此必須 設法保障士大夫的意見。他認為學校應該不只負有教 育的功能，應該還可以討論社會弱勢者的救濟、法令 的發布、軍事行動等政治問題。大學審議國家大事， 各府縣的學校則審議地方大事。大學的校長擁有與宰 相同等的政治權威。而且學校的審議決定權優於君主 權。此外，黃宗羲還主張以法律來保障人民的福祉。 黃宗羲認為三代之前還有法律，三代之後就沒有法 律。如果不恢復三代的法律，只做稍微的改革，人民 的福祉還是得不到保障。有「法治」之後，才有「人 治」。如果沒有法律，而統治者很糟糕的時候，就會產 生大害。必須用法律來拘束君主專制極權，才能確保 政治的安定。 對黃宗羲而言，三代不只是古時候美好的時代，而且 是未來理想社會的藍圖。理想化三代，成了黃宗羲批 判現實社會的有力武器。黃宗羲的思想基本上可以說 是「民本主義」。「民本主義」是孟子主張「民為貴， 社稷次之，君為輕」以來，儒家的傳統。但是宋朝以 後，隨著君主越來越獨裁，「民本主義」這個理念就被 否定。傳說明太祖朱元璋因不滿孟子的民本思想，曾 命人刪節《孟子》中的有關內容。如《盡心篇》，刪「民 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十字。 但是，「明夷待訪錄」一直沒受到中國人的重視，直到 清末，在革命運動中，「明夷待訪錄」才被大量秘密印 刷，以「中國的社會契約論」為民眾愛讀。當然「中 國的社會契約論」與真正的主張徹底民主主義的「社 會契約論」還有一段距離。但是盧梭出生於1712年， 黃宗羲出生於1610年，黃宗羲比盧梭早出生近百年。 而黃宗羲卻能寫出「明夷待訪錄」這麼先驅性的書， 這也是中國人的榮耀。 （清朝學問之祖——顧炎武） 顧炎武（1613-1682）出生於富裕地主家庭。1663年， 顧炎武參加「復社」，與許多憂國之士談論國家大事。 1644年，顧炎武32歲時，明朝滅亡。顧炎武從45歲 起至70歲的25年間，遠離故鄉，帶著兩匹馬輪流騎， 以及兩匹驢子背負書籍，到各地訪問學者並從事組織 工作。顧炎武70歲時，聽到三藩之亂被平定，清朝的 根基毫髮未傷這個絕望的消息後，生病去世。 顧炎武一輩子都在研究如何推翻清朝，他最有名的一 句話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三浦梅園） 三浦梅園（1723-1789）擁有強烈的懷疑精神。他從小 對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事都持懷疑態度。為什麼火會 熱，水會冷？人們說︰因為火是陽，水是陰之故。三 浦梅園繼續懷疑為什麼陽就會熱，陰就會冷？人們又 說︰「打雷是陰陽交戰。」三浦梅園又懷疑︰「陰陽 是什麼？」他發覺自以為知道天地原理的人，其實什 麼都不懂。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6月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