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路與香料群島（2）

蒙古人很早就與伊斯蘭接觸，知道伊斯蘭文化的優秀

性。元朝將人民分成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南人。

色目人就是出身於中亞、西亞的人，大多信仰伊斯蘭教。

元朝用色目人來幫忙統治漢人、南人。

忽必烈大汗時，於1271年在大都設立伊斯蘭天文台。

請一位伊朗人擔任天文台長。

東南亞的摩鹿加群島是世界唯一的丁香產地，因此摩鹿

加群島又稱為「香料群島」。摩鹿加群島南方的半達島

是數量很少肉豆蔻的產地。中世紀以來歐洲人最喜歡的

香料是胡椒。胡椒的產地則是在印度西海岸、爪哇、印

尼、馬來半島、西非等地，產地很多。但是，丁香與肉

豆蔻的產地只限於摩鹿加群島。

西方人之中，葡萄牙人最早「發現」 香料群島，而獨

佔香料貿易。葡萄牙人「發現」 香料群島後，就密而

不宣如何到達 香料群島的航路，嚴防其他國家來分一

杯羹。

可是後來，為西班牙政府效力的麥哲倫橫越太平洋，來

到香料群島。之後，西班牙便主張領有香料群島。。葡

萄牙與西班牙就陷入爭執。結果，在羅馬教宗的調停下，

1529年，大家承認香料群島屬於葡萄牙的權利。

英國與荷蘭興起後，也加入香料群島的爭奪戰。

1623年，安波那島發生荷蘭人大屠殺英國人事件。從

此，香料群島就被荷蘭人控制。第二次世界大戰時，香

料群島被日軍佔領。戰爭結束後，香料群島歸印尼所有。

後來由於香料在世界貿易中失去了重要性，世人也逐漸

忘記香料群島的存在。

馬可波羅在他的遊記中，把日本形容為遍地黃金的國家。

之後，對歐洲初期的探險家們而言，日本的黃金與香料

群島的香料，就是吸引他們冒生命危險到亞洲來的最大

原動力。哥倫布為了到達香料群島與日本，卻意外「發

現」了美洲新大陸。這或許是歷史的偶然。哥倫布一直

到去世為止，都以為他到達的美洲是亞洲的一部分。因

此，他一直在美洲尋找香料與黃金，可是始終沒有找到。

最後在失意中去世。

然而，哥倫布去世後不久，人們就在美洲發現龐大的金

與銀。西班牙因此而變成歐洲最富裕的國家。歷史有時

候真諷刺。

從古代到中世紀末期，東西方的交流主要靠「絲路」。

透過「絲路」，西方人得到東方的物產、技術（造紙、

印刷術與火藥等），以及東方一種神祕的魅力。這些讓

西方人對東方滿懷嚮往，而成為前往東方的原

動力。所以，「絲路」與「香料群島」可說有前後因果

關係。只是，「絲路」時代的歷史舞台是陸地，「香料

群島」時代的歷史舞台是海洋。歐洲人航向大海後，陸

續發現了新大陸與新海洋。這讓歐洲人的活動範圍擴大

到整個地球。

在「絲路」時代，東方文明與西方文明各自發展，只靠

著一條「絲路」作稍為的交流。而且這個交流，東方比

較占優勢，物產與文化的流向是東往西。到了「大航海

時代」，西方各國逐漸現代化，開始扮演主動的角色。

西方開始壓倒東方。以前東方文明與西方文明各自發展，

現在世界連成一體，進入地球村的時代。

偉大的經濟學者亞當史密斯（1723-1790）在著作「國

富論」中如此寫道：「哥倫布發現美洲與達.伽馬發現

經由好望角抵達印度的航路，是人類史上最重要的兩個

事件！」

後來歐洲人來到日本。歐洲人「發現」了日本，日本人

也「發現」了歐洲。日本人以前的世界觀只有本朝（日

本）、天竺（印度）與震旦（中國）。歐洲人來到日本

後，日本人的世界觀突然擴大到整個地球。當然中國人

的世界觀也是一樣。

十字軍東征以來，在歐洲胎內醞釀的變革能量，時機成

熟時，就在義大利，以文藝復興的方式噴出。在德國，

以宗教改革的方式噴出。在伊比利半島，以發現新大陸

與發現新航路的方式噴出。

8世紀初，伊斯蘭勢力完全封鎖地中海。地中海自古以

來是歐洲人交通、商業、文化交流的動脈，現在地中海

被封鎖，歐洲人只好被封閉在歐洲大陸，過著農耕生活。

商業衰退，都市消失。歐洲退步到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

同時，歐洲跟廣大的東方世界徹底隔絕，被封閉在小世

界當中。阿拉伯的歷史學家伊本.哈勒敦（Ibn Khaldun

1332-1406）發出豪語道：「現在天主教徒連一片木板

都無法放進地中海了！」從那之後，歐洲世界在強勢的

伊斯蘭面前，只感覺壓力沉重，心中充滿自卑感。另一

方面，伊斯蘭在海洋與大陸之間，自由自在地來來去去，

而且又繼承了歐洲人沒有繼承的希臘、羅馬古典文化。

歐洲人由於被封閉在小世界當中，在任何領域，都落後

於異教徒。從11世紀開始長達兩個世紀的十字軍，是

歐洲世界對伊斯蘭世界的反擊。但是經過10次十字軍

的遠征，並沒有達成軍事目的。不過，雖然失敗，經過

兩個世紀與伊斯蘭文化圈的對決與接觸，促進了歐洲世

界內部的變化。具體地說，就是陸海交通的發達，工商

業的興盛，貨幣經濟的普及，都市的成立，市民階級的

抬頭等，不久就造成封建社會的解體。新的歐洲文化因

而誕生。於是，文藝復興、地理上的發現、宗教改革這

些接二連三的重要事件在歐洲發生了。暫且不談 文藝

復興與宗教改革， 地理上的發現是十字軍的遠征時，

歐洲人與伊斯蘭文化圈接觸後被刺激而產生。十字軍

有宗教狂熱的一面，也有對東方財富渴望貪婪的一面。

這兩種表面上看起來互相矛盾的動機，不久就結成一體，

在「發現的時代」成為航海、探險、征服的推進力。

十字軍的行動因而可以用「黃金與十字架」來象徵。

1291年，當十字軍從巴勒斯坦最後的據點撤退時，熱

那亞的Vivaldi兄弟也搭船從地中海駛向大西洋，沿著

非洲西岸南下。他們想要尋找通往印度的航路。可是，

他們出海之後，從此再也沒有消息。他們是後來葡萄牙

亨利王子的先驅。

當伊斯蘭世界與天主教世界強烈對峙時，威尼斯等義大

利都市卻往返於兩個世界，獲得巨大的利益。威尼斯

貫徹政經分離立場，與阿拉伯、埃及的商人繼續做生意。

威尼斯商人甚至將達爾馬提亞（Dalmatia）的婦女與小

孩當作奴隸賣給阿拉伯的後宮。明明知道會成為軍艦的

建造材料，還將亞得里亞海沿岸的木材輸出到伊斯蘭世

界。然後透過伊斯蘭世界，輸入胡椒等東方的物質。

威尼斯做出天主教徒不應有的行為，而引起羅馬教宗的

憤怒。

但是，東方貿易的魅力實在非常誘人。歐洲越是被封閉，

對獨佔東方貿易的人而言，利益越大。十字軍遠征時，

威尼斯、熱那亞、比薩、佛羅倫斯等爭相協助運輸軍隊

與糧食，不是為了十字架，而是為了胡椒。最具象徵的

是，第四次十字軍時，威尼斯佔領了自己人拜占庭帝國

的首都君士坦丁堡。

東方物產中，最受歐洲人喜愛的是胡椒。胡椒很珍貴，

商人都用夾子一粒一粒計算。我們現在在餐廳吃飯時，

商家免費提供胡椒，想吃多少就拿多少。所以現代的我

們，很難想像當時在歐洲胡椒的珍貴性。有時貨幣不夠，

胡椒還能取代貨幣。從事東方商品買賣的商人，又被稱

為「胡椒袋」。

胡椒與其他香料從東方運到西方，必須經過遙遠的路程，

中途可能遭遇強盜、船難、戰爭等危險，因此這些商品

的供給很不安定。所以其最後價格往往是原產地價格的

10倍、30倍、80倍。最高紀錄是360倍！由此可見，

獨佔東方貿易的威尼斯商人利潤有多龐大！

可是當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興起，拜占庭帝國於1453年

滅亡之後，威尼斯商人就再也無法獨佔東方貿易了。

8世紀以來，伊比利亞半島的天主教住民就一直被伊斯

蘭教徒統治。不過，一部分天主教徒逃到半島北部，並

且展開反攻，收回失土。

在這場恢復國土運動中，扮演領導角色的是卡斯蒂利亞

王國與阿拉貢王國。1479年，阿拉貢王國的國王費爾

南多二世（1452-1516）與卡斯蒂利亞王國的女王伊莎

貝拉一世（1451-1504）結婚，兩國因而統一成為西班牙。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5年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