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這個神話（11）

班禪喇嘛沒有跟著達賴喇嘛亡命，而留在西

藏。他調查「解放」對西藏的打擊後，於

1962年向周恩來報告如下：

「1959年之前，西藏有大約2500間寺院，民

主改革之後，只剩下70多間。……本來有11萬

男女僧侶，現在只剩下7千人。」很幸運留

下的少數寺院，也在文革時全滅。

西藏語中沒有「革命」這種暴力語彙。文革

所代表的中國「革命」對西藏人而言是「人

類殺劫」，所以新創造的西藏語「革命」，

其發音就近似「人類殺劫」。

文革期間，廣西壯族被殺害8萬9810人，

有4萬7671名幹部因為吃人肉與人的肝臟而

受到黨與政府的處罰。關於文革期間，在廣

西吃人肉的事實，作家鄭義經過仔細調查後

如此寫道：

「到了晚上，手接近受傷者的鼻子，確認是

否還在呼吸，尋找生存者。一邊與眾人商

量，一邊坐在受傷者身上，拿刀挖腹部，稍

微按壓，肝臟就露出來。切除肝臟後回家。…

…第二天早上，說：『人的肝臟很美味，趕

快來吃！』還有女性帶著身體虛弱的孩子來

吃肝臟。」

主導吃人的幹部之中有一位叫作謝錦文。謝

錦文於1948年參加中共游擊隊。中共游擊隊

抓到國民黨的間諜後，會吃他的肝臟。紅軍

集結在井岡山的時候，也會要新兵吃人的

肝臟。謝錦文等人對鄭義說：「吃敵人不需

反省。人的肝臟尤其滋補，生殖器也很受歡

迎。吃什麼補什麼。」

鄭義如此解釋「吃人肉」：

第一，吃人肉在各歷史發展階段有不同的意

義。在原始社會，吃人肉是為了生存。在

專制主義體制下，吃人肉是發洩憤怒的手段。

第二，壯族自古以來就有吃人肉的習慣。對

剛剛脫離原始社會的壯族而言，吃人肉是

很純樸的行為。但是對早就進入文明社會的

漢族而言，吃人肉是罪惡的行為。總而言之，

廣西發生的吃人肉慘劇是漢族文化與馬克斯

列寧主義的反人道毒素注入壯族文化的結果。

在美國加州大學教書的社會學者蘇陽後來

認為不只是廣西壯族自治區有吃人肉的習慣，

於是前往暴力充斥的廣東省實地調查。結果

得到與鄭義的看法完全不同的事實。根據

蘇陽的研究，在廣西壯族自治區橫行的吃人

肉，都是在漢人地區，壯族居住的地方沒有

這種野蠻的習慣。

中國人認為蒙古人是發展落後的遊牧民族，

認為西藏人還停留在比歐洲中世紀更黑暗的

農奴社會。

2013年10月28日，一輛車子衝進天安門廣

場，撞上城樓前毛澤東肖像前的欄杆，車子

起火。車裡面坐的是年老的維吾爾母親與她

的兒子與懷孕中的媳婦。這個事件可說是

「中國版的911」。維吾爾人不僅在新疆抗議，

也開始在北京反抗。

我於2013年3月前往新疆維吾爾自治區調查。

我每晚都住宿在飯店，發現任何設施的入口

處都有金屬探測機。外國人與漢人可以自由

進出，維吾爾人就必須接受嚴格的檢查。

維吾爾人信仰伊斯蘭教，一天要做5次朝拜。

可是任何飯店或餐廳都貼著「禁止朝拜」的

告示。

跟我長期居留的1990年代相比，新疆維吾爾

自治區的高層建築物的確增加了，可是住在

華麗大樓裡的幾乎都是漢人。一位維吾爾人

嘆氣地說：「維吾爾人想做生意而申請，卻很

久都不被批准。中國人不必申請，做什麼都

自由。」

（待續）

2018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