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大國——中國（2）

科技大國——中國（2） 中國的造船技術最近幾年突飛猛進，和世界頂尖的南韓爭霸。2007年，中國接受造船訂單量是世界第一，造船完工量是世界第三。與南韓只在伯仲之間。2010年，中國接受造船訂單量以及造船完工量，終於超越南韓，成為世界第一。 在河北省中國科學院國家天文台有一個天文望遠鏡「大天區面積多目標光纖光譜天文望遠鏡」（LAMOST）。這個天文望遠鏡一次可以觀測約4千個天體的可視光譜。 1999年，中國成功發射太空船「神舟1號」。2001年，發射載猴子和狗等動物太空船「神舟2號」。2002年，「神舟3號」與「神舟4號」。2003年，中國緊跟著蘇聯和美國，成功發射載人太空船「神舟5號」。2005年，「神舟6號」增加1名太空人。2008年的「神舟6號」太空人增加到3名，並且首次做太空漫步。2011年，中國首次發射太空站「天宮1號」到宇宙。2012年，「神舟9號」載包括女性劉洋在內的3名太空人到宇宙，並且與「天宮1號」對接。 1981年，英國科學家艾邦斯（1941-）從老鼠的受精卵製作出ES細胞。1998年，美國科學家湯姆遜（1958-）從人的受精卵製作出ES細胞。使用這個ES細胞，可以因生病、老化或意外而喪失的內臟，使其再生。 但是ES細胞的研究卻遭到一些人的反對。因為他們認為製作出ES細胞，會消滅生命，等於殺人。羅馬教宗和美國總統布希也表示反對。歐洲各國中天主教勢力強大的國家也表示反對。 2006年，日本的山中伸彌教授（1962-）從老鼠培養出iPS細胞（人工多能性幹細胞）。山中伸彌教授因而獲得2012年的諾貝爾生理學、醫學獎。iPS細胞不是來自受精卵，因此沒有倫理問題。另一個好處是沒有排斥反應。使用ES細胞時，由於不是患者自己的細胞，所以在實施移植手術時，會產生排斥反應。因此iPS細胞又被稱為「魔法細胞」。羅馬教宗和美國總統這回改口稱讚「這是個又不殺人，又可以治療許多疾病的重要發現。」 1963年，中國的童第周（1902-1979）將雄性鯉魚 的DNA 放入雌性鯉魚的卵子 內，成為世界首位成功複製魚的科學家。複製技術的進步有助於幹細胞的研究。因為兩者都屬於發生學的同一範疇。 2009年，中國在iPS細胞的研究上，獲得驚人的成果。世界上首次製作了iPS細胞由來的老鼠。 中國的科技發展與日本的科技發展，最大的不同是，中國盡可能將科技商業化。例如，中國第一座核能發電廠「秦山一號發電廠」於1985年開始施工。可是在施工途中，1989年，就賣2座同型的核能發電廠給巴基斯坦。賣施工途中的核能發電廠給外國，真是令人驚訝。 還有，中國開發超級電腦以世界頂級的計算能力為目標。另一方面，中國則賣出計算能力普通，價錢較便宜的超級電腦。此外開發載人潛水調查艇「蛟龍號」時，也是還沒達到預期的目標前，就已經接受國外的訂單。高速鐵路也是一樣。中國從日本、法國和德國引進高速鐵路技術，才剛剛建好高速鐵路，就輸出外國。2012年，孟加拉向中國訂購高速鐵路電車60輛和行駛關聯設備。 在中國，如果能夠在世界一流的科學雜誌上登載研究論文，就可以獲得所屬的研究所或大學頒發獎金。另一方面，對沒有成果的研究者則施以處罰。在深圳的「先進技術研究院」，每年實施嚴格的評價。將研究者評價成ABC三級，A級有20%研究者，B級有70%研究者，C級有10%研究者。C級之中的一半，也就是5%研究者必須被強制開除。換言之，每5年就有4分之1，每10年就有一半的研究者必須被強制開除。這是個相當嚴格的制度。不過，和中國其他研究所相比，深圳的「先進技術研究院」之所以水準較高，或許是因為這個嚴厲制度之故。 要擁有最尖端的科技，必須擁有足夠的人才。 研究者人數的多寡是衡量一國科技水準的指標。下表是2008年（只有美國是2007年）主要國家的研究者人數。 中國 美國 歐盟 日本 研究者人數（萬人） 159.2 141.3 151.5 64.7 顯然中國的研究者人數是世界第一。 為了比較各國中學生（15歲）的學力，OECD每年實施PISA（the 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 學生能力國際評量計畫）調查。下表是2009年主要國家的PISA平均分數。 排名 讀解力 分數 數學 分數 科學 分數 1 上海 556 上海 600 上海 575 2 南韓 539 新加坡 562 芬蘭 554 3 芬蘭 536 香港 555 香港 549 4 香港 533 南韓 546 新加坡 542 5 新加坡 526 台灣 543 日本 539 6 加拿大 524 芬蘭 541 南韓 538 7 紐西蘭 521 列支敦士登 536 紐西蘭 532 8 日本 520 瑞士 534 加拿大 529 9 澳洲 515 日本 529 愛沙尼亞 528 10 荷蘭 508 加拿大 527 澳洲 527 由這表可知上海的中學生無論在讀解力、數學和科學的領域都是世界第一。 高中生所參加的國際科學奧林匹克競賽，分成數學、物理、化學、資訊、生物、地理、地質學7領域。中國的高中生歷年來都是世界第一。 研究者的來源是大學。所以大學生數目的多寡也是衡量一國科技水準的指標。2007年時，中國大學生的數目超越了美國。 此外負責研究開發的人主要是理工科的畢業生。下表是1995年主要國家理工科學生的比率。 中國 英國 德國 日本 法國 比率 51.2 43.6 43.4 31.5 24.4 中國也是世界第一。 中國於2004年實施促進留學政策之後，到國外的留學生急速增加。其中以美國最多，其次是日本。 國家投入研究開發費用金額的多寡也是衡量一國科技水準的指標。 中國有一條法律叫「科技進步法」。其中規定「投資科技的增加率必須超過國家財政收入的增加率」。進入21世紀後，中國的研究開發費用每年都超過20%。從2001年到2010年的10年間，研究開發費用達到6.8倍，真是驚人！而且進入21世紀後，中國研究開發費用的增加率，每年都遠超過GDP的增加率。 面對科技力量越來越強大的中國，台灣必須設法和中國維持友好關係，而不是和中國為敵。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科技大國——中國（1）

科技大國——中國（1） 衡量一國科技能力的指標之一是其科學論文在世界的比例。根據日本「科學技術研究所」於2012年公布的主要國家科學論文在世界的比例如下表︰ 國名 1989-1991 （平均） 1999-2001 （平均） 2009-2011 （平均） 佔有率（%） 排名 佔有率（%） 排名 佔有率（%） 排名 美國 34.6 1 31 1 26.8 1 中國 1.4 14 3.9 8 12 2 德國 7.5 4 8.7 4 7.5 3 英國 8.5 2 9.1 3 7.4 4 日本 7.7 3 9.5 2 6.6 5 看看中國最擅長的領域，例如在材料領域，2009-2011年，中國的論文數佔24.6%（美國為14.6%），在化學領域，中國的論文數佔20.9%（美國為17.2%）。在這兩個領域，中國的論文數是世界最多。 有些日本的專家認為許多中國的論文是粗製濫造，因此論文數量多，並不代表科技能力先進。因此我們再來看另一個指標——科學論文被引用的數量。如果科學論文被引用次數多，當然表示科學論文的品質佳。 根據日本「科學技術研究所」於2012年公布的科學論文被引用數量的世界主要國家如下︰ 國名 1989-1991 （平均） 1999-2001 （平均） 2009-2011 （平均） 比例（%） 排名 比例（%） 排名 比例（%） 排名 美國 56.2 1 48.9 1 41 1 英國 9.8 2 11.4 2 11.8 2 德國 6.6 3 10.1 3 11.3 3 中國 0.6 18 2.5 13 10.4 4 日本 6.4 4 7.6 4 5.8 7 從上表可以得知，中國的科學論文被引用的數量，也急速增加。2009-2011年的世界比例為10.4%，是全世界第4名。換言之，中國的科學論文並非粗製濫造。從這個趨勢來看，不久，中國的科學論文，無論在數量上，或品質上，都將僅次於美國，成為世界第二。 中國的科技現況很難弄清楚。理由有下列幾點︰第一，世界各國的科技關係者向來輕視亞洲、重視歐美。因此大家不太注意中國的科技現況。第二，中國的領土廣大、人口眾多，連中國自己的科技關係者都不太了解中國的科技現況。第三，中國政府對相關訊息的公開，不太積極。許多中國的科技都是跟著軍事科技的開發而發展。然而中國政府很不願意公開軍事科技。 2010年，中國的超級電腦「天河1A」之性能成為世界第一。在預測全球氣候變動和開發醫藥品時，超級電腦是必備的裝置。過去日本開發的超級電腦「地球模擬實驗裝置」，其目的就是為了預測氣候變動。在2002年，日本完成「地球模擬實驗裝置」時，美國產生危機意識。因為超級電腦不但可以用在一般科技上，也可以用在軍事研究上。尤其現在由於國際輿論的強烈批評，很難進行核爆實驗，核爆實驗卻可以在超級電腦上實施。在超級電腦這個領域，美國若輸給其他國家，在國家的安全保障上，自然是一個嚴重問題。因此美國使盡全力，開發世界最高性能的超級電腦。果然在2年半之後，奪回世界第一的寶座。但是日本的「理化學研究所」也努力開發超級電腦「京」，並且於2011年奪回世界第一的寶座。 人類一直在探索未知的世界。未知的世界除了宇宙之外，就是深海。不過人類探索深海卻不像探索宇宙那樣成果豐碩。理由是第一，從宇宙可以使用電波和地球通訊；從深海卻無法使用電波和地面通訊。只能使用音波和地面通訊。可是音波只能傳送少量的資訊，傳送速度也非常慢。第二，深海中，光幾乎全被遮蔽，即使帶探照燈下去，視野也只有數公尺。第三，深海中有強烈的水壓。例如在1萬公尺的深海，水壓高達1000氣壓，1000氣壓就是每一平方公分受到一噸的壓力。人類必須在這樣的水壓下活動。 瑞士的科學家Piecard（1884-1962）於1947年發明乘人潛水調查艇，到達4000公尺的深海。 1989年，日本完成乘人潛水調查艇「深海6500」，可以到達6500公尺的深海。這是當時人類所能到達最深的深海。 2012年6月，中國製造的乘人潛水調查艇「蛟龍」，創下人類所製造的乘人潛水調查艇，能到達最深深海的紀錄。也就是潛到馬里亞納海溝7062公尺的深海。 中國製造「蛟龍」的特徵是不拘泥於國產技術。製造乘人潛水調查艇的技術中，最重要的是製造出能夠耐得住深海水壓的耐壓殼。「蛟龍」的耐壓殼是從俄羅斯進口。「蛟龍」的浮力材料則是英國製造。探知障礙物的聲納等感應器幾乎都是外國製造。 2008年，中國制定「國家海洋事業發展計畫」，決定開發海洋為基本國策。 中國引以為傲的科學調查船「大洋一號」，船身超過100公尺，排水量5600噸。1995年開始航海，現在已經環遊世界數次。2011年，中國又製造了綜合海洋調查船「科學」。 除此之外，中國也於1984年首次到南極觀測，並且在南極設立「長城基地」。1989年，設立「中山基地」。2009年，設立「崑崙基地」。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國際媒體資訊戰

國際媒體資訊戰 2012年，中國的異議份子陳光誠從軟禁狀態的自家，逃到美國大使館。後來中國政府同意陳光誠留學美國。中國政府對異議份子陳光誠如此網開一面，難道不怕其他異議份子也「有樣學樣」嗎？當時國際媒體對中國的報導大多持批判態度，對中國的形象傷害很大，因此這回中國政府對異議份子陳光誠網開一面，有希望借此提升中國形象的用意。 2010年，由於中日在釣魚台列島發生衝突，日本逮捕中國的漁船船長。一開始，國際媒體認為事不關己，不太注意這事。等到中國對日本停止輸出稀土之後，國際媒體的態度就有了很大的轉變。他們認為中國違反國際社會的貿易規則。因為釣魚台列島的衝突，和稀土的輸出，是兩回事。中國居然將兩者混為一談。今天，中國會用這種方法對付日本，改天也可能用同樣的方法對付其他國家。想到這裡，國際媒體就不再認為事不關己了。 當第三世界的某一小國發生政變，新政權取代舊政權，舊政權亡命國外。這時候決定新政權的命運是，外國政府是否陸續承認新政權？如果外國政府不承認新政權，舊政權可能回國掌權，而新政權就變成「叛亂」。 事實上最重要的是聯合國的常任理事國，尤其是其中的美國，是否承認新政權更是關鍵。然而對美國而言，這些小國的新政權是何方人物，根本不關心也沒這個知識。在美蘇冷戰的時代，只要是蘇聯在背後支持，那肯定是敵人。可是現在冷戰已經結束，沒有那麼簡單的判斷方法了。這個時候，只好靠國際媒體對新政權的價值判斷了。 2012年時，北韓在發射火箭前夕，邀請國際媒體到火箭發射場採訪。這種做好對北韓而言，前所未有。那大概是金正恩曾經在瑞士等國外生活，知道CNN、BBC的威力之故。 2012年，馬爾地夫發生政變，4年前以民主方式選出的總統納希德，在軍警槍口的威脅下，不得不辭職。副總統升任總統。新政權為了去除馬爾地夫的負面國家形象，徵求歐美的大型公共關係（PR）公司，誘導國際輿論。結果美國第五大公共關係公司雀屏中選。 像馬爾地夫這樣，第三世界的紛爭當事國，或獨裁國家，背後有歐美的公共關係公司在幫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為什麼這些國家會加入國際媒體資訊戰呢？波斯尼亞外交部長哈里斯•西拉伊季奇說︰「我國有句諺語︰不哭的孩子沒有牛奶可以喝。」 歐美各國忙著處理各種問題，我國既沒有石油，也沒有核子武器，講話沒人聽。因此我們必須利用媒體的力量，對歐美各國施壓。 公共關係公司和廣告代理店不同。雖然兩者都是為了顧客，策動輿論，但是廣告代理店主要是透過電視和報紙的廣告，傳出訊息，然而大家都知道那是廣告，因此效果就打了折扣。然而，公共關係公司除了花錢買廣告之外，還將顧客想要傳出的訊息，在電視的平常節目與報紙的平常新聞中，做置入性行銷。當然這種工作不能只靠錢，必須有竅門與人脈。置入性行銷的話，消費者不認為那是廣告，沒有戒心而容易接受。 美國第五大公共關係公司的一位專家哈想出了「民族淨化」（ethnic cleansing）這個詞彙。這個詞彙比千言萬語的說明還傳神，還令人印象深刻。哈行銷到全世界，我們則是行銷訊息。哈行銷訊息的最厲害武器就是「民族淨化」這個詞彙。「cleansing」這個字是把骯髒弄乾淨，是正面的意思。但是「ethnic cleansing」就令人聽了不寒而慄了。 2011年5月，賓拉登在巴基斯坦阿伯塔巴德 的一座豪宅裏被美國海軍海豹部隊擊斃。海豹部隊將豪宅裏所有的文件、錄影帶和各種資料都帶回美國。其中有賓拉登所寫的17封信。這些信的一半左右是賓拉登指示部下「如何進行媒體戰爭」。 除了著名的「蓋達組織」之外，還有一個神祕的組織叫「as-sahab」。「蓋達」是「基地」之意，「sahab」則是「雲」之意，「蓋達」固定不動，而「sahab」卻像「雲」一樣，自由地越過國界，在全世界飄忽不定。「sahab」的主要武器是製作錄影帶，四處散播。 據說，美國海軍海豹部隊將賓拉登豪宅裏的錄影帶帶回美國後，發現其中有大量成人色情錄影帶。 可蘭經嚴厲禁止女性在人前露出肌膚。在賓拉登的祖國沙烏地阿拉伯，如果你被海關官員發現帶有色情書刊，那就麻煩了。甚至連穿泳裝女性的照片也不允許。賓拉登自己在灣岸戰爭時，對美軍女性士兵在閒暇時，穿著比基尼泳裝出現在海灘，感到憤怒，認為污染了聖地所在的阿拉伯半島。 因此對崇拜賓拉登的伊斯蘭教徒而言，若是知道賓拉登竟然擁有大量成人色情錄影帶，恐怕會是一個強烈的打擊。 2013年4月15日，波士頓馬拉松發生恐怖爆炸事件。嫌疑犯為26歲的塔米爾南•沙尼耶夫和19歲的喬卡•沙尼耶夫兄弟檔。兩兄弟都是移民，在美國住了10多年。哥哥沙尼耶夫數年前迷上伊斯蘭激進思想，弟弟則是受哥哥影響，參加這次恐怖活動。美國是個移民之國，像兩兄弟這樣的人，街上到處都有。 這個恐怖爆炸事件和「911事件」最大的不同是，「911事件」的犯人全都來自國外，波士頓馬拉松恐怖爆炸事件的犯人則是住在美國的居民。另一個不同是，「911事件」組織性犯罪，波士頓馬拉松恐怖爆炸事件則是兩兄弟單獨犯罪。 兩兄弟的父親是車臣人。2014年冬季奧運的舉行地點在俄羅斯的索契舉行。俄羅斯選擇索契舉行冬季奧運有它的PR戰略。因為索契的鄰旁就是車臣。車臣的動亂讓俄羅斯的國家形象大受傷害。若能將索契的冬季奧運辦成功，就可以向國際宣示俄羅斯已經充分掌握了車臣的形勢。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和平之路（6）

和平之路（6） 根據國際人道法，禁止使用無法貫穿身體的子彈，也禁止使用毒箭，連這些小武器都在禁止之列，原子彈這種「終極武器」更應該禁止使用。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在1995年之前，原子彈的使用卻一直沒有被禁止。1996年，國際法庭提出勸告性意見說︰「使用核武器原則上違法。」 以色列政府雖然不講理，但是仍有一些有良心的人。 2001年，以色列有62位高中男女生，明知會被關進軍事監獄，仍舊拒絕服兵役。他們還寫信給以色列總理夏隆，指出以色列這個國家做了許多侵犯人權的事，包括沒有經過審判就對嫌疑犯處死刑等。並且寫道︰「如果不改正這些錯誤，就無法提升以色列人民的安全度。我們的安全只能繫於以色列政府與巴勒斯坦人民之間簽訂的和平協定。因此我們基於良心，拒絕參加壓抑巴勒斯坦人民的行為。這樣的壓抑行為簡直是恐怖主義行為。」後來這些年輕人不僅被罵為「背叛者」、「懦弱者」，而且還被抓去軍事審判，被判有罪，關進軍事監獄。 2003年，以色列27位空軍飛行員，拒絕從事傷害巴勒斯坦人民的作戰行動。他們寫信給以色列空軍司令官，說他們支持以色列復國運動，也愛以色列，但是卻不願意攻擊無辜的人民。並且寫道︰「那樣的行為不但違法，而且不道德。以色列佔領他人的土地，並且企圖永遠佔領下去，這對以色列的安全與道義是致命的打擊！」其中一位飛行員後來接受媒體訪問時說︰「以色列人常呼喊要對巴勒斯坦報復，可是報復是幫派份子做的事，不是我們飛行員的工作。」 還有一位以色列樂團指揮者巴廉伯恩說︰「以自由、正義、和平為原則的以色列建國宣言去哪裡了？佔領他人的土地，支配他人，犧牲別人的人權，來保持以色列的獨立，這有何意義？」 巴廉伯恩為了埋下民族和解的種子，於1999年，邀請以色列、巴勒斯坦，以及其他阿拉伯國家的年輕音樂學生，到德國的威瑪，組成一個交響樂團，予以訓練。巴廉伯恩期待這個交響樂團最後能演奏出很優美的音樂。 2001年，巴廉伯恩又做了一個嘗試。德國音樂家瓦格納（Wagner 1813-1883）是一位強烈的反猶太主義者。而且希特勒很喜歡瓦格納的作品。因為這兩個理由，在以色列演奏瓦格納的作品一向是禁忌。巴廉伯恩做的嘗試是突破這個禁忌，在以色列演奏瓦格納的作品。 巴廉伯恩很擔心以色列排他性的民族主義最後會給自己和別人帶來不幸。因此他盡量設法將以色列的封閉性，變得開放一些。巴廉伯恩認為瓦格納是個卑劣的人，他的反猶太主義醜陋無比，但是這和他的優美音樂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13世紀時，歐洲的思想界出現種種和平構想。這些和平構想的共同點是取消國界。他們認為就是因為有各個國家，才會有戰爭。 1950年6月巴黎有一個歷史性條約在交涉。那是為了設立歐洲煤、鋼鐵共同體（ECSC）的條約交涉。這個共同體後來就發展成歐盟。 這個歷史性條約的契機是5月時，法國外交部長 羅伯特•舒曼 在一次記者招待會上公布一個計劃。在這個計劃中他建議將德國 與法國的煤和鋼鐵生產融合到一起：「法國政府建議設立一個共同的高級公署來管理法國和德國的煤和鋼鐵的生產。其它歐洲國家也可以參加這個機構的組織。」 在5年前，法國和德國還是你死我活的交戰國，現在竟然要將「戰略資源」煤和鋼鐵當成兩國的共同事業！而這兩項「戰略資源」過去常常是兩國戰爭的原因。因此法國外交部長 羅伯特•舒曼的這個構想讓全世界嚇一跳。 但是羅伯特•舒曼認為世界必須和平，歐洲必須和平，為此，法國和德國持續了數世紀的敵對狀態必須劃上休止符。德國對這個構想有正面回應。比利時、荷蘭、盧森堡和義大利4國也加入，在巴黎交涉。1951年交涉結束，簽訂設立ECSC條約。這些歐洲國家透過煤和鋼鐵的資源共同化，達到永久和平。之後，對參加歐盟的國家而言，他們彼此戰爭已經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荒謬事了。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和平之路（5）

和平之路（5） 如果一個國家犯了國際滔天大罪，過去認為即使讓對方的人民吃一點苦也無所謂。現在這種想法改變了。南斯拉夫發生種族滅絕的事之後，聯合國對南斯拉夫實施制裁。然而聯合國的制裁卻對南斯拉夫的弱勢者造成較大傷害。這讓國際社會不得不重新思考。於是在醫藥品和糧食上的制裁，予以放寬。因為做壞事的是國家，如果處罰牽連一般平民，剝奪一般平民的最基本權利，不被允許。 20世紀被稱為「人權的世紀」。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制定了許多保障人權的國際條約，有國際人權規約、廢除人種差別條約、禁止拷問條約、廢除女性差別條約等。 如果一個國家發生種族滅絕的事，是否無論採取什麼手段都必須阻止？是否行使武力也必須救助被害人？那就是世界和平了嗎？這是個難題。和平就是不要戰爭嗎？為了人權，也不惜進行戰爭嗎？人們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在1999年時。那時候，NATO以南斯拉夫進行種族滅絕為理由，對進行種族滅絕的地方科索沃以及貝爾格萊德實施猛烈轟炸。在78日內，轟炸機出動了1萬7千次。連一般平民也被炸。這時候，歐美對這樣的轟炸議論紛紛。在一個國家之中，某個民族遭受嚴重迫害時，其他國家為了解救那個民族，可以行使武力嗎？即使行使武力是最佳選擇，誰來判斷？誰來實行？ 歷史上，為了「人道」理由，而行使武力，有時候證明根本沒有迫害的事實。例如1938年，納粹德國以保護捷克中的德裔住民為藉口，行使武力。 還有，有時候行使武力有另外的動機。例如1971年印度對巴基斯坦行使武力。以及1978年越南對高棉行使武力。兩個例子都有迫害的事實。但是印度和越南都有企圖支配對方的政治動機。 NATO的轟炸也有一個地方飽受批評，那就是NATO沒把重點擺在解救阿爾巴尼亞裔住民上，而是擺在轟炸塞爾維亞人權力中樞所在的貝爾格萊德上，而且是無差別的轟炸。究竟要保護受迫害的人？還是要打倒實施迫害的人？ NATO的轟炸還有一個地方飽受批評，那就是行使武力若要合法，必須得到聯合國安理會的同意。然而當時俄羅斯行使拒絕權，結果NATO在沒有得到聯合國安理會的同意之下進行轟炸。 另外一個問題是，「人道介入」時，同樣是非人道的狀況，有時候軍事介入，有時候卻不介入。UNAMIR的司令官加拿大准將達萊爾就說︰「國際社會全體是人種主義！」又說︰「同樣是種族滅絕，南斯拉夫這樣的歐洲國家，就傾全力解救；盧旺達這樣的非洲國家，就意興闌珊。」達萊爾還批評美國在盧旺達問題發生時，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PKO）上態度消極，他說︰「如果是擁有石油的伊拉克，就派遣大軍……」 南斯拉夫前總統米洛塞維奇於2001年被逮捕，在海牙的國際刑事法庭遭受審判。但是米洛塞維頑強善辯，主張NATO才是違法，讓檢察官不知所措。然而，米洛塞維卻於2006年死於拘留所。 日本人醫生中村哲（1946-）最初在巴基斯坦，接著在阿富汗從事醫療救援活動。他還為當地人挖了相當多的井，以確保乾淨的水。中村哲寫的文章中有兩點令人印象深刻。1個是對從事人道救援活動的人而言，軍方往往是障礙。另外1個是外國人若想救援當地人，首先必須了解當地人迫切需要的是什麼？例如當地人根本沒有選舉經驗，你卻交給對方投票箱，說︰「這就是民主主義。」這樣根本沒有效用。 為了從事人道救援活動，一般平民不太可能去阻止侵略或阻止戰爭，但是卻有一些事，一般平民比較容易做到。例如，送糧食和醫藥品給需要的人。 1859年，瑞士人迪南（Dunant 1828-1910）目睹義大利北部戰場的悽慘光景，飽受衝擊，決心要成立組織，救助傷病者。1863年，迪南果然成立這樣的組織，那是現在紅十字會的原型。 1945年在廣島投下的原子彈，換算成普通火藥（TNT火藥），約為15千噸。當時全世界最大的轟炸機B29所能搭載的普通火藥最多為5噸，因此廣島可說在一瞬間遭受3千架以上B29的猛烈轟炸。死者的數目，到當年年終時，約為14萬人。三天後，這回換長崎被投原子彈，約22千噸。死者約7萬人。 轟炸機不是轟炸敵人的軍事目標，而是轟炸一般平民及其居住區，這稱為「戰略轟炸」，也可說是「無差別轟炸」。「戰略轟炸」的目的是為了要取得戰爭的勝利，而讓一般平民受嚴重傷害，讓一般平民震驚、害怕。據說這個方法相當有效。最初的「戰略轟炸」是在畢卡索那幅有名的畫「格爾尼卡」（Guernica）的所在地——西班牙的格爾尼卡。1937年，德軍用燒夷彈燒燬格爾尼卡，造成超過1600人死者。 「戰略轟炸」的目的既然是為了要一般平民震驚、害怕，最厲害的手段就是投下原子彈。一般炸彈和原子彈的不同是，除了在威力上兩者有天壤之別以外，原子彈是徹底的無差別殺害。因為使用一般炸彈時，可以把轟炸的對象只限於軍事目標，避開一般平民。因此原子彈可以說是一開始就放棄差別化轟炸的武器。使用原子彈不但違反國際法，也違反倫理道德。 1968年，各國簽訂「不擴散核武器條約」（NPT），只允許已經持有核武器的國家繼續持有，還未持有核武器的國家則禁止持有。監視機構則是1957年成立的「國際原子能總署」（IAEA）。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和平之路（4）

和平之路（4） 希臘羅馬時代有一句格言︰「若期望和平，就要做好備戰！」這是自衛的思考，這也是安全保障觀，換言之，和平等於軍事性安全保障。這樣的想法，不管在什麼時代，都能為大家接受。 但是這句格言建立在危險的平衡上，稍微出差錯，就會成為促進戰爭的原因，理由如下︰ 第一，如果目的真的是和平，就只能「備」而不「戰」。換言之，「備戰」的目的是要抑止對方動武。然而有時候，你再怎麼備戰，對方仍舊動武。你無法期待對方理性思考。因此如果對方如此不理性，你就必須尋找「備戰」之外的和平策略。 另外一個問題是當你擁有強大的備戰能力，誰能保證你不會用這個能力來攻擊他國？ 戰後曾經擔任日本首相的石橋湛山（1884-1973）說︰「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國家會說，我國持有軍備是為了侵略他國。每個國家都說，我國持有軍備是為了自衛。或許他們心中如此相信，但是自衛與侵略往往很難區分。因此只持有自衛軍備的各國，卻發動了第一次世界大戰與第二次世界大戰。」 第二，如果他國不在乎你已經「備戰」，仍舊攻擊你，你當然會反擊。此時，如果要符合「和平」的目的，反擊時不能產生很大的傷亡，並且還要取得最後勝利。如果反擊的結果，產生數百萬的傷亡，並且讓對方的國土化為廢墟，你就必須尋找「備戰」之外的和平策略了。 歐美有一句格言︰「Pyrrhos的勝利」。意思是最後雖然打敗對方，可是你自己也付出慘重的代價。西元前280年，Pyrrhos王去攻擊羅馬，雖然打敗對方，可是自己也付出和對方一樣慘重的代價。 沒有戰爭就可以說是「和平」了嗎？例如，社會中有許多人生活極度貧困，每天饑餓，這樣的社會，可以說是「和平」嗎？或者社會中有許多人是文盲，很難找到工作，這樣的社會，可以說是「和平」嗎？或者社會中仍舊存在對人種或性別的嚴重歧視，女孩的就學率遠低於男孩，這樣的社會，可以說是「和平」嗎？甚至連自己已經遭受不公平的對待了，還沒發覺，這樣的社會，可以說是「和平」嗎？ 1960年代末期時，有些學者認為上述現象都可稱為「暴力」。 一位挪威的學者稱這種暴力為「結構性暴力」。毆打人或殺人則稱為「直接性暴力」。 例如，社會中如果一方面有人擁有巨富，另一方面有人再怎麼努力工作，仍舊三餐不繼，那不是那個人不勤奮，而是社會結構出了問題。並非富人毆打窮人，而是社會結構出了問題。 這種「結構性暴力」理論，點出了以往「和平論」所忽略的地方。以往的「和平論」認為沒有戰爭就是「和平」。「結構性暴力」理論則認為沒有戰爭不一定是「和平」狀態。這種理論認為「和平」就是社會正義問題。 社會上若有人不是因為自己的責任，而受差別、受排斥、受傷害，就不是「和平」狀態。 於是研究「和平」的課題，其範圍一舉擴大。過去的主題為戰爭、武力紛爭與軍事擴張，現在的主題則擴張為貧困、開發與人權平等，可說是非軍事社會問題。 沒有戰爭等「直接性暴力」的狀態稱為「消極性和平」。沒有「結構性暴力」的狀態則稱為「積極性和平」。 強化武力並無法解決貧困問題。安全保障是什麼？通常我們聽到「安全保障」這句話，會連想避免或抵抗敵人的攻擊。其實，威脅人的生命、身體的不僅是敵人，還有其他要素。不排除這些要素，就稱不上是「安全保障」。例如，不失業、接受足夠的教育、確保最低限度的衛生狀態等。 1990年代時，這種「安全保障」的觀念在聯合國出現，稱為「人的安全保障」。 過去的防衛觀念稱為「國防」。這是防衛國家和領土，忽略了領土裡的主人。這樣不是真的防衛。真的防衛應該是防衛主人的生命與生活。 聯合國開發計畫宣示新的安全保障觀念。內容是︰小孩不滿5歲不能死亡、沒有傳染病蔓延、不失業、民族間沒有暴力衝突，以及重視人的尊嚴。換言之，從重視領土的安全保障，轉變成重視人的安全保障。與其把注意力擺在GNP的增加，不如擺在人的健康、教育與糧食上。 當然，過去的「軍事性安全保障」也很重要。可以說兩者都不可或缺。只是若太重視「軍事性安全保障」，就會花太多預算在這上面，而影響「人的安全保障」。 有鑑於此，1994年，聯合國開發計畫就試算了如果所有的人接受基礎教育，提高識字率，一年必須追加50億美元至60億美元的支出。如果要讓不滿5歲小孩的死亡率大幅下降，一年必須追加50億美元至70億美元的支出。事實上當時世界無法拿出這麼的錢。但是，當年世界的軍事支出約為8千億美元（2004年約為9千500億美元）。只要拿出一小部分的軍事支出，就可以用在「人的安全保障」上。 現在世界上約有8億人處於饑餓狀態，12億人無法喝到衛生的水，每年有1200萬的小孩不滿5歲就死亡，有8億5千萬的成人是文盲。 美國的金恩牧師因為堅持以非暴力手段，為黑人爭取人權，而於1964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金恩牧師同時也反對越戰。對他而言，為黑人爭取人權與反對越戰，意義相同。他反對越戰的理由是同樣是美國人，大多由貧窮人去打越戰。另一個理由是為了打越戰，花費許多財源，以至於讓政府無法解決貧困問題。換言之，戰爭是貧窮的敵人。還有一個理由是打越戰，破壞了越南人的生活。包括污染了飲用水，燒燬了100萬公頃的農作物，並且造成了許多戰災孤兒。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和平之路（3）

和平之路（3） 1949年，成立了有關保護戰爭犧牲者的4項條約，稱為「日內瓦條約」。前2項是有關受傷者的內容。第3項是有關對待俘虜的內容。第4項是有關保護一般平民的內容。 國際人道法有許多詳細的規定。例如，1899年規定禁止使用無法貫穿身體，而留在身體裡面的子彈。因為這樣會讓被射中的人感覺更加痛苦。1949年「日內瓦條約」的第3條，規定俘虜必須對敵國所有的將校敬禮，如果俘虜自己是將校的話，只要對比自己階級高的將校敬禮就行。這個規定是在重視軍人間的禮儀。 那麼，當降落傘掉下來時，可以攻擊降落傘的士兵嗎？答案是如果降落傘的士兵是要來地面攻擊，那就可以攻擊。如果降落傘的士兵是因為飛機被擊中而跳傘的飛行員，那就不可以攻擊。 此外，攻擊時，必須只限於對方的軍事目標，不可以攻擊非軍事目標。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為了處罰德國和日本的戰爭犯罪者，分別設立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和極東軍事法庭。處罰的對象有3，1是侵略，2是侵犯人道，3是戰爭犯罪。侵犯人道是指對猶太人集體屠殺等行為。戰爭犯罪是指使用被禁止使用的武器，或虐待俘虜。 在極東軍事法庭，擔任日方的辯護人美軍少校布雷克林對法官說︰「被告被起訴殺人罪，可是誰來起訴在廣島和長崎投下原子彈更殘酷的殺人罪呢？」布雷克林此舉可說充分發揮了法律人的良心。 在審判的過程中，不允許被告有「這是長官的命令」的辯解。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憲章第八條規定「被告即使被本國政府或長官命令，也無法避免法律責任。」 因為如果被命令做戰爭犯罪的事，是否遵照命令去實行，是由個人的良心決定。 2004年，美軍士兵虐待伊拉克人被發現。在軍事法庭上，嫌疑犯士兵辯稱︰「我之所以用繩子綁住伊拉克人的脖子，像牽狗一樣對待他，是長官的命令。」 在國際審判行不通的「這是長官的命令」辯解，在國內審判卻行得通，而成為無罪的根據。 如果以國內法的基準而言，軍人服從長官是當然的義務，不服從的話，就是違法。但是如果以國際法的基準而言，要以這種理由，合理化虐待的行為，是不可能的。 現代國際法所要求的不是對自己國家的忠誠，而是對任何國家的人都不可以有野蠻的行為。 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和極東軍事法庭結束之後，暫時沒有類似的國際軍事法庭。直到1990年代，南斯拉夫發生武力紛爭，與盧旺達發生內戰時，為了處罰他們有大屠殺的行為，聯合國安理會成立國際刑事法庭（ICTR）。 盧旺達大屠殺還有一位犧牲者，那就是從1993年10月到1994年8月，任UNAMIR的司令官加拿大准將達萊爾。達萊爾請求援軍被拒，只能眼睜睜地看大屠殺上演。大屠殺告一段落後，達萊爾辭職回加拿大。不久，達萊爾罹患嚴重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PTSD）以及憂鬱症，並且酗酒與吸毒。後來病情有改善，2003年，他把在盧旺達的經驗寫下出版，書名「與惡魔握手」。 當他辭職回加拿大後，軍中牧師問他︰「你經過那樣的體驗後，還可能信神嗎？」達萊爾回答道︰「可能！我在盧旺達與惡魔握過手，也聞到惡魔的味道，還摸到惡魔。我知道惡魔的存在，所以我也相信神的存在。」惡魔就是盧旺達中喪心病狂的人，以及眼看局勢越來越惡化，卻袖手旁觀的國際社會。 現在達萊爾正在救濟成為戰爭犧牲品的孩子，這是國際人道法的第一線工作。「與惡魔握手」的副標題是「在盧旺達失敗的人道」。 1994年，聯合國安理會為了審判盧旺達違反國際人道法，而設立「盧旺達國際刑事法庭」。從1997年開始審判。到2005年為止宣判，被判有罪的人當中，一位是前首相，三位是前部長，一位是前縣長，還有一些大屠殺發生時擔任要職的人。 比利時於1993年制定國內法，明訂在其他國家發生的戰爭犯罪，比利時的國內法院也可以審判。這個比利時的法律被稱為「比利時人道法」或「比利時種族滅絕法」。全世界的法律專家都嚇一跳。因為在其他國家發生的犯罪行為，自己國內的法院居然也可以審判，這以國際法的常識而言，實在很難想像。這個法律的意義是，認為像種族滅絕這類的犯罪行為，是對人類全體的犯罪，所以誰都可以審判。 許多人可能會認為這樣的法律實際上不可能實施。因為要把嫌疑犯帶來比利時非常困難。然而這個非常困難的事卻實際上發生了。1994年，涉嫌種族滅絕的4位盧旺達人，移民到比利時之後，被逮捕並遭審判。2人是本尼迪克特修道會修女，1位是大學教授，1位是胡圖族至上主義的工廠經營者。2001年，4位全被判有罪，判刑從有期徒刑12年到有期徒刑20年。從某個意義而言，這是國際法的世界革命。如果是對人類全體的犯罪，誰都可以審判，這種想法稱為「普遍性管轄權」。 這個比利時的法律成立之後，許多控告案件滾滾而來。在高棉發動大屠殺的波布派幹部，在智利成立軍事政權，壓抑人權的前總統皮諾契特，在巴勒斯坦難民營發動大屠殺的以色列總理夏隆等。如此一來，不得不對這個有趣的實驗踩煞車。2002年，海牙的國際法庭踩煞車，判決剛果前外交部長的逮捕令無效。這個人物雖然是2002年，剛果發生大屠殺時的外交部長，然而外交部長擁有不被其他國家逮捕的外交特權。這是海牙國際法庭做此判決的理由。 比利時的國會也於2003年，將人道法修改，事實上幾乎是廢除人道法。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和平之路（2）

和平之路（2） 到了冷戰末期，大家都不願被美蘇兩大國捲入戰爭，像西方陣營的荷蘭卻拒絕NATO所交代的核子任務。 然而美蘇冷戰結束後，卻產生新型態的戰爭，也就是民族紛爭。最典型的就是1992年到1995年的波斯尼亞紛爭。以往和平相處的穆族人、塞爾維亞人與克羅埃西亞人互相殘殺。冷戰後另一種武力紛爭是恐怖攻擊。恐怖份子為了達到其政治目的，不是直接攻擊他的敵人，而是攻擊一般人民。此外，為了對抗軍事大國的侵略與佔領，而進行的自殺炸彈攻擊，也可說是恐怖攻擊。 戰爭是人類社會的常態。人類必然會互相殘殺嗎？人類具有攻擊性遺傳基因嗎？奧地利著名的動物行動學者Lorentz指出，和其他動物比較，人類攻擊同類，也就是人類互相攻擊的情形較多。尤其當人類發明的武器越來越進步，可以在瞬間殺死敵人，並且能夠殺死不在視野之內遠方的敵人，因而絲毫無法感覺對方的痛苦時，人類的攻擊性便越來越不可收拾。 不過1986年，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所贊助，於西班牙塞維里亞召開「戰爭與暴力中人類行動的專家會議」。結論是人類具有攻擊性遺傳基因的想法「沒有科學根據」。這個結論在專家之中引起贊成和反對兩種意見，現在還在議論中。塞維里亞會議結論的意義是︰不要認定人類具有攻擊性遺傳基因，而對和平絕望。 人類於第一次世界大戰後設立國際聯盟，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設立聯合國。這兩個組織成立的目的，第一是國家之間在衝突之前，能夠以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第二是對侵略的國家，採取制裁。尤其重視後者。 對國際聯盟或聯合國而言，最大的課題是，有沒有制裁的能力？國際聯盟規約第16條規定，對進行違法戰爭的國家，國際聯盟採取經濟制裁或軍事制裁。 然而，後來國際聯盟對日本和德國的侵略行為束手無策，不得不黯然退出世界舞台。 有鑑於此，聯合國比國際聯盟擁有更多的制裁能力。聯合國憲章也規定各國不得行使武力。這件事在國際法的歷史中是空前的事。在19世紀之前，「戰爭」是合法的。大家都同意「戰爭是解決國家之間紛爭的最後手段」。但是從國際聯盟的時候開始，人們逐漸認為「戰爭」是非法的。因為隨著武器越來越進步，戰爭越來越殘酷，不能再視「戰爭」是合法的手段。 聯合國繼承這樣的思想脈絡，並且更徹底，不但認為「戰爭」是非法的，而且連「行使武力」也禁止。如果只禁止戰爭，而不禁止「行使武力」，會讓侵略國家有藉口︰「這不是戰爭，只是行使武力。」事實上，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夕，德國併吞捷克的蘇台德區時，使用的藉口是該地的德裔居民遭受迫害，為了解救他們，不得不「行使武力」。 因此在聯合國的憲章下，各國能夠合法行使武力的情況，只剩下「行使自衛權」了。當然，聯合國為了阻止侵略而行使武力是合法的，這稱為「強制行動」或「強制措施」。在這兩者之間，還有聯合國安理會對一部分國家允許「行使武力」的情況。 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生聯合國為了阻止侵略而行使武力的情形。理由很簡單，因為聯合國沒有自己的軍隊。聯合國可以實施的制裁只有經濟制裁。例如1966年，由於非洲羅得西亞實施極端人種差別政策，聯合國便呼籲所有的會員國斷絕與羅得西亞的經濟關係。1970年代，由於非洲南非實施人種隔離政策，聯合國便呼籲所有的會員國對南非停止輸出武器。 沒有自己軍隊的聯合國是沒有「牙齒」的聯合國。為了彌補這個缺點，聯合國還可以進行維持和平活動。維持和平活動的起源是1948年第一次中東戰爭之後，聯合國派遣了「監視巴勒斯坦休戰機構」（UNTSO）。這個機構有150名非武裝人員。這個機構的總部現在仍存在於耶路撒冷。此外還有輕武裝人員，那是1956年蘇伊士運河危機的時候。當時埃及宣布將蘇伊士運河收歸國有，與蘇伊士運河有利害關係的以色列、英國和法國反彈。首先是以色列派軍攻擊埃及，接著是英國和法國對埃及提出最後通牒。後來聯合國史上第一次派遣維持和平軍，名稱為「聯合國緊急軍」（UNEF）。 這不是要鎮壓侵略國，而是要介入紛爭當事國之間，阻止紛爭再度發生。因此，聯合國維持和平軍被稱為「沒有敵人的軍隊」。到2005年為止，聯合國總共派遣60次維持和平軍。 維持和平軍的任務有多種。主要任務是監視停戰，除此之外，還有解除士兵的武裝，並讓士兵回歸社會，保障人權和除去地雷等。 據說美國的兒童打架時，有3條規則。第一，不准打比自己年齡小的孩子；第二，不准打女孩；第三，不准打戴眼鏡的孩子。國際法也有類似的規則。行使武力時，必須遵守的規則。可以使用什麼樣的武器？可以使用什麼樣的戰鬥方法？以前稱為「交戰法規」。現在因為加入保護戰爭犧牲者的規則，稱為「國際人道法」。例如，必須如何對待俘虜？ 聰明的讀者或許會提出疑問︰「聯合國的憲章規定戰爭和行使武力都是非法，對那非法的行為，卻還規定怎麼樣的戰鬥是合法，怎麼樣的戰鬥是非法，不是很奇怪嗎？」的確，照道理講是如此。就好像殺人是犯法，卻還規定如何殺人是合法，何殺人是非法一樣。 雖然，照道理講是如此。然而實際上，卻有不得不如此規定的理由。因為放置不管的話，戰爭會越來越殘酷。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和平之路（1）

和平之路（1） 1962年，美國歌手Peter, Paul and Mary唱紅反戰歌曲《Blowin'in the Wind》。歌詞內容如下︰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Yes, '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Yes, 'n' how many times must the cannon balls fly Before they're forever bann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years can a mountain exist Before it's washed to the sea? Yes, 'n' how many years can some people exist Before they're allowed to be free? Yes, 'n' how many times can a man turn his head, Pretending he just doesn't see?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How many times must a man look up Before he can see the sky? Yes, 'n' how many ears must one man have Before he can hear people cry? Yes, 'n' how many deaths will it take till he knows That too many people have died? 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 一個人要走過多少道路 ， 才能被稱作男子漢 ？ 一隻白鴿要飛過多少海洋， 才能在沙灘上安眠？ 砲彈要飛過多少次， 才能夠永遠被禁絕？ 我的朋友，這答案，已經隨風； 這答案就飛揚在風中 。 一座山要存在多少年？ 才會被沖刷到海洋？ 某些人能夠存活多少年， 在他們獲得自由之前？ 一個人能有多少次掉轉頭去， 假裝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我的朋友，這答案，就飛揚在風中； 這答案就飛揚在風中。 一個人要仰望多少次， 才能夠見到天空？ 一個人要有多少隻耳朵， 才能夠聽到人們的哭泣？ 世上得要犧牲多少人， 才能讓他知道已經有太多人死去？ 我的朋友，這答案，就飛揚在風中； 這答案就飛揚在風中。 這首歌感動了全世界無數的年輕人。這首歌流行的時候，正是越戰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候。 文藝復興時代的荷蘭思想家伊拉斯莫斯（1466-1536）著有「訴求和平」一書。這本書是在批評當時的天主教，為何天主教徒不停止戰爭。書中有下列一段話︰「連野獸都不會成群結隊，消滅對方。然而天主教徒稍微受點侮辱，就成為戰爭的藉口。」伊拉斯莫斯雖然是在批評當時的天主教徒，但是若將「天主教徒」換成「全人類」也成立。 人類的歷史充滿戰爭，戰爭的期間（世界上某地有戰爭）遠比和平的期間（世界上完全沒有戰爭）還要長。從西元前3600年到現在的約5600年之間，和平的期間只有300年。5600年之間發生了1萬5千個戰爭，死者超過35億人。而且越接近現代，戰爭在短期間就能產生嚴重的人員傷亡。原因有二，一個是武器的殺傷力越來越強；一個是不僅是士兵，一般平民也成為攻擊的對象。 即使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世界上各地仍舊不斷有戰爭或武力紛爭。根據統計，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的1946年到2001年，共有225件戰爭或武力紛爭。死者超過2300萬人，這個數字是19世紀的2倍，18世紀的7倍。而且死者之中，許多都是一般平民。 莫桑比克和蘇丹內戰時，死者的90%以上是一般平民，而且大部分是女性與兒童。由此看來，戰爭或武力紛爭不是人類歷史中的例外現象，而是常態。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一直到1989年是美蘇冷戰期。當時有人擔心美蘇再這樣劍拔弩張下去，有一天世界會發生核子大戰。有人就說這種情形正是「達摩克里斯（Damoeles）之劍」。 達摩克里斯之劍——比喻臨頭的危險，源於希臘傳說，古Syracuse國王命其廷丞達摩克里斯坐在以一根頭髮懸掛的劍下，以示君王多危。此典出於古希臘的一個歷史故事：西元前四世紀西西里東部的叙拉古王迪奧尼修斯（西元前430－367）打擊了貴族勢力，建立了雅典式的民主政權，但遭到了貴族的不滿和反對，這使他感到雖然權力很大，但地位卻不可靠。有一次他向寵臣達摩克利斯談了這個問題，並且用形象的辦法向他表明自己的看法。他爲了滿足一下寵臣達摩克利斯的貪欲，把宮殿交托給他，並賦予他有完全的權力來實現自己的任何欲望。這個追求虛榮、熱中勢利的達摩克利斯在大慶宴會時，抬頭看到在自己的坐位上方天花板下，沉甸甸地倒懸着一把鋒利的長劍，劍柄隻有一根馬鬃系着，眼看就要掉在頭上，嚇得他離席而逃。這時迪奧尼修斯王便走出來說道：「這把利劍就是每分鍾都在威脅王上的危險象征，至於王上的幸福和安樂，隻不過是外表的現象而已。」後引申爲做壞事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受到懲罰。 （待續） ★最近有一個疑惑︰為什麼那些大學生要去霸佔立法院與行政院，反對服貿協議呢？星期天到汐止高榮教會聽黃旭榮傳道講道，才恍然大悟。黃旭榮傳道在大學教書，和大學生常接觸，了解他們的想法。據黃旭榮傳道說，那些大學生之所以反對服貿協議，是害怕台灣被中國統一。因為他們覺得簽了服貿協議之後，台灣的經濟會越來越依賴中國，台灣與中國的關係會越來越密切，台灣會越來越難和中國分開。換言之，海峽兩岸會越來越趨向統一。黃旭榮傳道說，那些大學生有「恐共病」。我也有同感。自從李登輝採取「戒急用忍」政策以來，許多台灣人的「恐共病」就越來越嚴重。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民族紛爭（3）

民族紛爭（3） 希臘在1830年自奧斯曼帝國獨立時，住在國外的希臘人比國內的希臘人還多3倍。希臘希望「奪回」國外希臘人的居住區域。因為當時希臘的政情不安定，希臘政府企圖掀起希臘民族主義，以轉移民眾的焦點。而對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希臘而言，塞浦路斯島是唯一可能收復的地方。而且，塞浦路斯島上的希臘人也希望回到本國希臘的懷抱。 當時的西方列強之中，很關心塞浦路斯島的是英國。因為盛產石油的中東越來越重要，對英國而言，靠近中東的塞浦路斯島，便不能輕易放手。 1571年，塞浦路斯島成為奧斯曼帝國的領土。但是後來奧斯曼帝國逐漸衰弱，1878年時，塞浦路斯島就成為英國的租借地，英國並於1925年併吞塞浦路斯島，成為英國的殖民地。 由於英國在塞浦路斯島採取分割統治，本來和平相處的希臘人與土耳其人開始敵對起來。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塞浦路斯島上的希臘人開始發起回歸祖國的運動。1950年，塞浦路斯島實施是否與希臘統一的公民投票，結果，以壓倒性多數贊成與希臘統一。1950年代末，塞浦路斯島上的土耳其人開始主張將塞浦路斯島上的希臘人居住區與土耳其人居住區分開。 面對塞浦路斯島上的土耳其人與希臘人關係惡化，英國召集兩民族的本國土耳其與希臘的代表於1955年在倫敦開會，並於1959年簽署協定，協定的內容既不是與希臘統一，也不是分開居住區，而是讓塞浦路斯獨立。1960年，塞浦路斯共和國誕生。第一任總統是希臘人馬卡里奧斯三世。 1960年制定的憲法特別關照少數派土耳其人。憲法規定總統是希臘人，副總統是土耳其人。10位內閣閣員中，7位是希臘人，3位是土耳其人。外交部長、國防部長、財政部長這三個重要的職位之中，有一個必須由土耳其人擔任。在議會50個議席當中，70%為希臘人議員，30%為土耳其人議員。軍人當中，60%為希臘人，40%為土耳其人。最高法院的3位法官當中，1位是希臘人，1位是土耳其人，1位是中立人士。 根據1960年的人口調查，塞浦路斯島上的希臘人佔77%，土耳其人佔18%。由這個數字來看，1960年制定的憲法確實特別關照少數派土耳其人。可是，希臘人卻對此不滿。塞浦路斯的政治因此變得窒礙難行。 總統馬卡里奧斯三世認為問題出在憲法，便於1963年提案修改憲法。其內容是將特別關照少數派土耳其人的部分，改為稍微傾向多數派希臘人的利益。土耳其人認為馬卡里奧斯三世此舉最後的目的是要讓塞浦路斯與希臘統一。因此許多土耳其人就離開政府機構與議會的職位，以示抗議。在馬卡里奧斯三世提案修改憲法的第2個月，土耳其人與希臘人就爆發武力衝突，形成內戰。1964年，聯合國派遣維持和平軍到塞浦路斯，總算結束了內戰。後來，土耳其人與希臘人的居住地區就分開，各過各的生活。 之後，馬卡里奧斯三世就遠離回歸祖國希臘的路線。這讓當時軍事政權的希臘非常不滿。1974年，一些希臘軍人假扮成普通平民，進入塞浦路斯，與一部分的塞浦路斯軍人攜手合作，發動政變，逮捕支持馬卡里奧斯三世的政府要員。馬卡里奧斯三世則倖免於難，亡命英國。馬卡里奧斯三世強烈指責希臘，NATO也表明支持馬卡里奧斯三世。希臘陷入國際孤立。這時，塞浦路斯發生兩民族互相「民族淨化」的悲劇。 （科索沃的民族紛爭） 科索沃是南斯拉夫經濟最落後的地區，也是一直被認為民族紛爭最可能發生的地區。多數派阿爾巴尼亞人長久以來一直希望科索沃能夠從塞爾維亞的自治省升格為共和國。少數派塞爾維亞人平常在多數派阿爾巴尼亞人的壓力下膽戰心驚。 激進派科索沃解放軍從1996年起，開始進行恐怖活動。塞爾維亞治安部隊則於1998年攻擊索沃解放軍。科索沃的民族紛爭從此展開。1999年，NATO實施大規模轟炸。後來，阿爾巴尼亞人取得勝利。 經過聯合國10年的暫時統治，科索沃於2008年獨立。 當民族紛爭發生時，國際社會介入的手段有兩種，1種是由聯合國安理會出面維持和平，另1種是禁止輸出武器到當事國或經濟制裁或軍事介入。其中，冷戰後，時常採取的手段是禁止輸出武器與經濟制裁。因為這2種手段花費的代價較少，軍事介入所花費的代價則較高。 民族紛爭發生時，通常是當地有2種以上的民族存在。如果一個國家內只有1種民族（這種國家稱為民族國家），或是一個國家內有1種民族的人口佔壓倒性優勢，就很難發生民族紛爭。現在全世界約200個國家之中，幾乎都是多民族國家。並非所有的多民族國家都會發生民族紛爭。發生民族紛爭有其原因。第一個原因是各民族混合居住，例如，甲民族的居住地區中，也有乙民族居住。甚至乙民族的居住地區中，還有甲民族居住。 第二個原因是民主化。民主化是非民主制轉變成民主制的過程。如果在非民主制時代，就由多數派掌握政權，民主化應該會比較順利。然而如果在非民主制時代，由少數派掌握政權，民主化就可能帶來民族紛爭。 第三個原因是貧困。如果經濟發展停滯或負成長，民眾會發現自己的生活大不如前，如果加上貧富不均，就更加憤憤不平了。這時，民眾會開始尋找「犯人」，而平常就看不順眼的異民族往往會成為代罪羔羊。 預防民族紛爭時容易發生的問題如下︰ 第一，多民族國家若特別關照少數派，可能會降低行政效率。例如為了不偏袒多數派的語言，為了一視同仁，政府的公文恐怕要同時使用多種語言，還要翻譯語言，這個耗費的成本相當可觀。 每次坐台北市的捷運時，可以聽到車內的廣播︰「下一站是忠孝復興站……」而且用國語、閔南語和客家話三種語言各說一遍。如果真的要尊重台灣的少數族群，照道理還要再加上8種原住民的語言才行。想想看，這是多麼費時、費力的事！如果政府的公文也要這麼辦，那就麻煩了！ 第二，為了尊重各民族的文化，可能會犧牲國家整體的認同感。人民成為一盤散沙。在與其他國家競爭或交涉時，力量無法集中。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民族紛爭（2）

民族紛爭（2） （盧旺達） 當波斯尼亞的民族紛爭受到世人矚目時，無論是在犧牲者的人數、紛爭激烈度上，都遠勝過波斯尼亞的民族紛爭在非洲的盧旺達發生了。盧旺達民族紛爭的當事者是胡圖人和圖西人。兩者原來的區別不是在民族上，而是在社會階層上，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比利時統治時代，才轉變成民族上的區別。 在比利時統治時代，少數派的圖西人在盧旺達位於支配地位，但是在脫離殖民地統治的過程中，因「社會革命」之故，胡圖人反而位於支配地位。大量的圖西人因而逃到國外，他們從鄰國不入侵盧旺達。盧旺達國內則發生胡圖人的報復。 盧旺達由胡圖人統治，但是同樣是胡圖人，總統的親戚卻能居於高位。 1994年，發生盧旺達總統搭乘的飛機墜毀事件。以此為契機，胡圖人急進派首先殺害穩健派的重要人物後，再大量屠殺圖西人，這是百分之百的「種族滅絕」（genocide）。希臘語的「genos」是「種」的意思，拉丁語的「cide」則是「殺」的意思，「genocide」是這兩個詞彙連在一起。1948年聯合國總會通過「genocide條約」中，將「genocide」定義為「企圖消滅全部或一部分的人種或宗教集團的行為。」 盧旺達位於非洲中東部，雖然赤道經過這裡，但是由於標高很高之故，氣候舒適。由於氣候舒適，加上土地肥沃，盧旺達的人口密度相當高。盧旺達的人口之中，胡圖人佔8成多，圖西人佔1成多。胡圖人和圖西人都說盧旺達語，在信仰上，天主教佔6成，基督教佔4成。換言之，無論在語言或宗教信仰上，胡圖人和圖西人都沒有明顯的不同。 不過在外形上，胡圖人皮膚較黑，鼻樑較低；圖西人則皮膚較白，鼻樑較高。換言之，圖西人的外形比較接近西方白人。因此歐洲宗主國就比較偏袒和自己較像的圖西人。這是造成盧旺達民族紛爭的遠因。 盧旺達在17世紀之前有盧旺達王國，當時的支配者為從事畜牧業的圖西人，從事農業的胡圖人則是被支配者。但是2者之間，並沒有明顯的界線。1889年，盧旺達成為德國的保護領，但是隨著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戰敗，盧旺達就被置於比利時的管理下。在比利時統治時代，少數派的圖西人位於支配地位。 1959年，以圖西人為主，主張王制的「盧旺達國民聯合」成立，胡圖人的「胡圖解放運動」也成立。不久，雙方發生衝突。 1962年，盧旺達獨立。1994年4月6日，盧旺達 胡圖族總統朱韋納爾•哈比亞利馬納 所乘坐飛機被二枚飛彈擊落，其本人遇難。此事成為盧旺達大屠殺 導火線。盧旺達大屠殺 的期間由4月7日（盧旺達總統被暗殺的翌日），到7月18日為止，總共有50萬至100萬人遇害。 盧旺達大屠殺時，以法國為主的多國籍軍隊積極介入，但是柯林頓主政下的美國則一付事不關己的態度。當時的聯合國事務總長禁不住指責美國的這種態度。 2006年，法國當局提出報告書，指出暗殺盧旺達 胡圖族總統朱韋納爾•哈比亞利馬納 的首謀者是現任總統卡加梅。 （納哥爾諾卡拉巴赫） 1917年俄羅斯革命後的高加所南部，亞美尼亞、阿塞拜爾和格魯吉亞相繼獨立。之後，亞美尼亞與阿塞拜爾之間發生戰爭。原因之一是納哥爾諾卡拉巴赫的歸屬問題。蘇聯併吞兩國後，決定納哥爾諾卡拉巴赫屬於阿塞拜爾。亞美尼亞人對此非常不滿。因為納哥爾諾卡拉巴赫裡的多數派是亞美尼亞人。蘇聯於1991年解體後，亞美尼亞與阿塞拜爾就發生戰爭，亞美尼亞佔上風。1994年，兩國達成協議，納哥爾諾卡拉巴赫規亞美尼亞支配。 （塞浦路斯） 1878年之後，塞浦路斯就是英國的租借地。1925年則成為英國的殖民地。在英國入主塞浦路斯之前，塞浦路斯裡的多數派希臘人與少數派土耳其人之間，民族意識不太明顯。然而英國入主塞浦路斯之後，由於採取分割統治，兩民族逐漸進入敵對狀態。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塞浦路斯的希臘人要求公民投票，與希臘統一；塞浦路斯的土耳其人則要求分割塞浦路斯。英國則讓塞浦路斯於1960年獨立。1960年的憲法相當保護少數派土耳其人。這讓多數派希臘人相當不滿。1963年，兩民族開始紛爭。 塞浦路斯的第一任總統馬卡里奧斯三世是希臘人。1974年，塞浦路斯在希臘軍事政權的引導下發生政變。一國發生民族紛爭時，鄰國有時會介入。介入的理由通常是紛爭當事者的民族同胞，很多住在鄰國。鄰國的民眾此時常會發起遊行，呼叫︰「救救我們自己的同胞！」鄰國的領導人聽到這呼叫，往往心動，派兵介入。 1974年，塞浦路斯的紛爭便是由鄰國希臘興起，由另一個鄰國土耳其的介入而結束。 塞浦路斯位於地中海東部，土耳其的南方。塞浦路斯島僅次於西西里島和薩丁尼亞島，是地中海第三大島嶼。傳說中，塞浦路斯島是美神維納斯的誕生地，有「東地中海的真珠」之稱。地理上與塞浦路斯島最接近的是土耳其。從土耳其南岸到塞浦路斯島，只有75公里。從希臘東部的島嶼到塞浦路斯島，則有380公里。如果從希臘本土到塞浦路斯島，則有800公里。 希臘於1830年自奧斯曼帝國獨立。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民族紛爭（1）

民族紛爭（1） （斯里蘭卡） 斯里蘭卡的民族紛爭始於1983年7月，2009年5月終止，總共持續了27年。 斯里蘭卡獨立之前的公用語是宗主國英國的英語。獨立後的公用語是僧伽羅語（Simhalauipa）和坦米爾語。僧伽羅人是多數派，因此一部分僧伽羅人從政者為了贏得政權，便利用僧伽羅民族主義，只規定僧伽羅語為公用語，作為動員僧伽羅民眾的手段。少數派的坦米爾人當然反彈。由於1972年的憲法讓僧伽羅人處於極大優勢，坦米爾人就開始進行獨立運動，並且成立恐怖主義組織，後來成為「坦米爾伊拉姆猛虎解放組織」。最後，「坦米爾伊拉姆猛虎解放組織」被武力較強大的斯里蘭卡政府軍殲滅。 在民族紛爭發生之前的1981年，斯里蘭卡的人口為1480萬人，其中僧伽羅人佔73.9%，坦米爾人佔18.2%。僧伽羅人與坦米爾人無論語言或宗教都不一樣，僧伽羅人信仰佛教，坦米爾人信仰印度教。 1944年，國家評議會通過將公用語由英語改為僧伽羅語和坦米爾語。 1951年，斯里蘭卡「自由黨」成立。一開始，「自由黨」主張公用語為僧伽羅語和坦米爾語。可是由於1952年的議會選舉，「自由黨」慘敗，「自由黨」的黨主席便主張只限定僧伽羅語為公用語。這個主張並且在議會通過。坦米爾人當然憤憤不平，在議會外面示威抗議，但是遭到僧伽羅人暴徒的攻擊。以此為契機，兩個民族的衝突蔓延到全國。這是1956年的暴動。 1972年，新憲法公布。新憲法讓僧伽羅語和佛教處於優勢地位。坦米爾人議員雖然強烈反對新憲法，但是僧伽羅人議員卻佔壓倒性多數，在「多數的暴力」面前，無可奈何。 從1970年代到1980年代，斯里蘭卡頻頻發生大規模暴動。最大的暴動發生在1983年。 2008年，政府軍傾全力攻擊「坦米爾伊拉姆猛虎解放組織」，並完全消滅「坦米爾伊拉姆猛虎解放組織」，持續27年的斯里蘭卡紛爭至此結束。2010年，拉賈帕克薩當選斯里蘭卡總統。但是他面對的問題卻堆積如山。最主要的難題是政府軍不僅攻擊「坦米爾伊拉姆猛虎解放組織」，也曾經對坦米爾人一般民眾有不人道的行為。戰爭結束後，政府卻不想讓真相大白。這樣不但阻礙雙方和解，而且阻礙外國的援助，進而妨礙戰後復興。 （波斯尼亞與克羅地亞） 波斯尼亞與克羅地亞所屬的南斯拉夫一向以多民族和平共存而受到肯定。但是這只是南斯拉夫國父狄托（Tito 1892-1980）在世的情形，狄托去世之後，南斯拉夫就逐漸走向解體。1991年，克羅地亞與斯洛文尼亞獨立。斯洛文尼亞的紛爭很快就結束，至於克羅地亞的紛爭，民族少數派塞爾維亞人獲得南斯拉夫軍的援助而獲得勝利。克羅地亞國土的3分之1落入塞爾維亞人的掌控中。民族紛爭也蔓延到波斯尼亞，波斯尼亞人、塞爾維亞人和克羅地亞人三者間的戰鬥持續3年半，後來NATO出馬，紛爭才結束。 克羅地亞人口的90%是克羅地亞人，塞爾維亞人只佔5%。克羅地亞人大多信仰天主教，塞爾維亞人則大多信仰屬於東方正教的塞爾維亞正教。波斯尼亞的人口中，波斯尼亞人佔48%，塞爾維亞人佔37%，克羅地亞人佔14%。波斯尼亞人信仰伊斯蘭教。 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南斯拉夫首次在世界地圖中登場。當時是南斯拉夫王國。南斯拉夫王國除了民族問題之外，還有南北問題。北部的斯洛文尼亞人地區和克羅地亞人地區經濟比較先進，南部塞爾維亞人地區則經濟比較落後。 1963年，狄托率領的共產黨建立南斯拉夫聯邦人民共和國。狄托在世時，正逢美蘇冷戰。南斯拉夫雖然位於東歐，卻不屬於蘇聯陣營，因此可以獲得歐美的援助。另一方面，蘇聯為了拉攏南斯拉夫，也會援助。南斯拉夫可說是左右逢緣。但是冷戰結束後，南斯拉夫的漁翁之利也落幕。 克羅地亞第一任總統上台後，努力將克羅地亞「克羅地亞化」，克羅地亞內的塞爾維亞人自然產生危機意識，要求獨立。1991年，塞爾維亞人成立共和國。同年，克羅地亞與斯洛文尼亞宣佈獨立，南斯拉夫人民軍為了阻止獨立，開始入侵。剛開始戰鬥沒多久，歐盟就介入協調，獨立延緩3個月。但是3個月之後，戰鬥再起。後來由於聯合國事務總長的穿針引線，總算於1991年達成停戰合意。 1990年，波斯尼亞舉行議會選舉，選舉後3個民族主義政黨成立聯合政權，但是3黨同床異夢，1991年就分道揚鑣了。 波斯尼亞第一任總統於1992年舉行公民投票，題目是「波斯尼亞應否獨立？」塞爾維亞人雖然拒絕投票，但是投票結果99%以上贊成波斯尼亞應該成為主權國家。投票後，波斯尼亞陷入內戰。塞爾維亞人成立塞爾維亞共和國，從波斯尼亞獨立。 美國終於開始介入波斯尼亞的民族紛爭，並於1994年達成華盛頓協定，主要內容是波斯尼亞人和克羅地亞人成立聯合政府，但是紛爭仍舊持續下去。 所謂「民族淨化」是指在多民族共存的地區，消滅其他民族，讓自己的民族單獨存在。這句詞彙在波斯尼亞的民族紛爭時，廣為世人所知。 波斯尼亞人和克羅地亞人都有實施「民族淨化」。斯雷布雷尼察位於波斯尼亞東部的塞爾維亞人居住區，卻住著波斯尼亞人。1993年聯合國指定斯雷布雷尼察為「安全地區」，並派遣聯合國軍維持秩序。但是對塞爾維亞人而言，這個「安全地區」卻是個頭痛問題。因為波斯尼亞士兵會逃到這裡接受聯合國軍的保護。 於是，1995年塞爾維亞人展開攻擊斯雷布雷尼察。聯合國軍抵抗不了，塞爾維亞人佔領斯雷布雷尼察。塞爾維亞人並且在斯雷布雷尼察展開大屠殺。這個事件讓塞爾維亞人惡名昭彰，也促成NATO展開飛機轟炸。同時波斯尼亞軍、克羅地亞軍也展開總攻擊。 塞爾維亞共和國的版圖大幅減少。1995年達成停戰合意。結果，成立了波斯尼亞聯邦和塞爾維亞共和國。雙方的領土分別為51%與49%。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戰爭的滅絕（3）

戰爭的滅絕（3） 美國的軍需產業對美國的政治有很大的影響力。美國經過伊拉克戰爭，控制了石油，得以擺脫它的經濟困境。接下來要跳上世界舞台的是中國與印度。中國與印度的人口是全世界第一與第二。中國人口13億，印度人口11億。全人類的人口是67億，所以中國與印度的人口加起來為全世界的3分之1以上。而且中國與印度的經濟發展現在突飛猛進。對美國而言，今後如何面對中國與印度是一大問題。 1990年前後，世界發生大變化。柏林圍牆倒塌，蘇聯崩潰，中國採取改革開放政策。為什麼蘇聯和中國會如此改變？有兩個重要的原因。一個是20世紀的社會主義或共產主義只是把資本主義翻過來而已，其本質和資本主義沒有什麼大的不同。因為它也肯定戰爭。 本來，社會主義或共產主義必須否定戰爭才行。然而，蘇聯和中國卻肯定戰爭。 歷史上肯定戰爭最有名的是普魯士將軍克勞塞維茲（Clausewitz 1780-1831）。他的著作「戰爭論」裡寫道︰「戰爭是政治的另一種手段，因此戰爭只是政治的繼續。」換言之，戰爭是一種政治行為。因此既然政府在施政，國家自然有交戰權。列寧和恩格斯也強烈支持這種想法。毛澤東和胡志明也一樣。他們認為可以經由戰爭，完成革命。這是20世紀的社會主義運動。在積極利用戰爭這點上，與資本主義沒有什麼兩樣。所以社會主義國家也擁有強大的軍隊。但是，真正的社會主義不是那個樣子。真正的社會主義應該是不爭鬥，同心協力、互相幫助。換言之，它們是假的社會主義。社會主義應該是人文主義的結晶。 拿中國來看，共產革命後，民眾並沒有感覺自己「被解放」了，民眾被一黨獨裁捆綁，和革命前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更糟糕。衣食住要靠政府配給。再怎麼努力工作，生活也不會改善，因此就變得懶惰。柏林圍牆倒塌，東西德統一後，舊東德的離婚件數增加了。因為舊東德的婦女發現舊西德的男性勤奮工作，就再也無法忍受家裡那懶惰的丈夫。因此，社會主義國家所進行的不是真正的革命，而是一種革命的「家家酒」。 一黨獨裁讓人類好不容易培育出來的民主制度，朝完全相反的方向前進。民主制度的精神在於尊重少數，不在於服從多數。如果100人當中有一人主張往西，那麼主張往東的99人就應該傾聽那個人的意見，然後集體討論，討論的結果說不定不是往西，而是往東。這就是民主制度。 我曾經在中國文化大革命時，於1973年，以「日本文化訪中團」副團長的身分，訪問中國。 中日戰爭期間，有970位日本人因為在中國胡作非為，被中國政府判死刑。但是中國政府擔心如果真的將這些日本人處死刑，恐怕會影響中日關係。因此毛澤東和周恩來就下令饒這些日本人一命。當時他們的理由是「那場戰爭，壞人是日本的軍方與財閥，不是日本的民眾」。 那時，我就對他們說︰「這太荒謬了！到南京大屠殺、性侵婦女的都是勞工或農民。你們這樣做，太溺愛日本人了！」 訪問中國之後，我去蘇聯兩次，一次到都市，一次到農村。去蘇聯的目的是想尋找在資本主義社會不存在的人。結果一個人也沒找到。蘇聯人官僚習氣重，只做上級交代的事。 中國和越南現在表面上仍舊掛著社會主義的招牌，其實已經引進市場經濟，可說是「市場社會主義」。這是一種實驗。最近，有些中國到日本的留學生，進入日本大學的法學系，學習法律。從這個情形看來，中國可能想從一黨獨裁轉變到法治社會。 我最擔心的是人類發生核子戰爭。下次地球上如果爆發大規模的戰爭，就不是過去那種使用傳統武器的戰爭，一定是載有核彈頭的火箭飛來飛去。現在全世界的核子武器，俄羅斯有2萬顆，美國有1萬5百顆，英國有185顆，法國有450顆，中國有450顆。聯合國的常任理事國都擁有核子武器。誰規定常任理事國可以擁有核子武器？真是令人憤怒。加上印度與巴基斯坦也各擁有30顆。全部加起來就超過3萬1千顆。 由於擁有核子武器的國家都不公開自己擁有的數目，因此這些數字只是推測。但是若再加上以色列可能擁有的核子武器，那就更多了。 地球上如果有任何國家使用核子武器，被害會不只限於戰爭當事國，被害的範圍將更廣，那時候，不僅人類將絕滅，地球上的數百萬種生物也會全部死亡。 我認為已經不需要國境了。地球上原本就沒有劃國境線，國境只是國家擅自規定的。歷史上就是因為有國家出現，才有戰爭。所以我們不要再有國家的觀念，人類攜手合作，建立生活共同體。 美國的軍隊是志願制，派遣到伊拉克戰爭的士兵約7成是拉丁美洲裔和黑人。他們都很貧窮。因此如果解決貧窮問題，就不會有人志願去當兵。這樣一來，國家即使有武器，也沒有士兵，就無法進行戰爭了。 我認為今後人類的社會將往女性為主的方向發展。根據考古學，人類原本是母系社會。1萬年前，人類開始農耕生活，由於男性力氣大，因此農耕工作主要由男性負責。加上人類開始戰爭，力氣大的男性更加吃香，於是男性就握有權力。之後，人類的社會就一直以男性為中心。可是看看現在的世界，沒有一個地方有希望。所以應該再度返回母系社會，以女性為中心的社會。戰爭的問題與貧富不均的問題，都會在女性溫柔與強韌的性格下，獲得解決。以前的1萬年是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結果世界被搞得烏煙瘴氣。接下來的1萬年應該以女性為中心，由女性主導，男女性同心協力創造美好的社會。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戰爭的滅絕（2）

戰爭的滅絕（2） 根據明治憲法，日本沒有國民，只有臣民，大家都是天皇的部下。因此當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日本人感覺「自己打了一場戰爭」的意識很淡薄。只不過是被天皇命令、被國家要求而去做罷了。此外，前往戰場後，在神經緊繃的壓力下，變得很殘忍。但大家都那麼殘忍，所以不是自己的責任。換言之，沒有自己是加害者的意識。 太平洋戰爭時，日本並非沒有反戰的新聞工作者。桐生悠悠（1873-1941）就是在戰爭期間一直持續反戰活動的新聞工作者。他因為覺得自己性格急躁，因此取筆名為「悠悠」。桐生悠悠擔任「信濃每日新聞」的主筆，但是由於他的筆經常惹禍，不得不辭去主筆工作。桐生悠悠自1934年起發行個人雜誌「他山之石」，一直到1941年去世為止。由於「他山之石」的內容是反軍閥、反權力，自然成為當局的眼中釘，最後被禁止販賣。「他山之石」的發行數目只有300份，只有300個讀者如何停止戰爭？這的確是戰爭中的佳話，但是卻是無力的佳話。桐生悠悠一直很擔心美日開戰，然而就在日本對美、英宣戰前3個月，桐生悠悠就去世了。 明治時期的自由主義者的特徵是，雖然厭惡軍閥的橫行霸道，卻尊敬皇室。他們區別國家和政府，對政府毫不留情地批判，對國家則始終自居忠臣。可以說是「尊皇的自由主義」。因此，桐生悠悠受到左右兩派的攻擊。 我認為日本的媒體已經死亡。媒體死亡的原因在於報紙拼命競爭發行份數，以及電視台拼命競爭收視率。報紙若想增加發行份數，就必須犧牲個性、犧牲自我主張，因為必須讓報紙的內容人人都能接受。報紙介紹執政黨和在野黨的主張，兩者加起來再除以二。完全沒有自我主張，這樣如何反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2年，1947年，日本實施新憲法。這部新憲法可說是盟軍總司令部（GHQ）交給日本的憲法。因為日本政府自己草擬的憲法，只是將明治憲法稍微修改罷了。因此GHQ把自己擬定的憲法交給日本政府，讓日本國會審議，然後公布。 日本的進步派視憲法第9條為神主牌，他們錯了。憲法第9條是什麼？它可以說是對軍國主義日本的死刑宣判。不能擁有軍備，永久放棄交戰權。這是讓侵略國日本再也無法發動戰爭。換言之，這等於宣布日本不是國家。因為擁有交戰權才算是國家。就某個意義而言，身為一個國家，沒有比這更屈辱的了。 另一方面，人類為了生存下去，必須選擇憲法第9條放棄戰爭這條路。所以憲法第9條從好的地方想，它是人類光輝燦爛和平的路標，同時它也是軍國主義日本的死刑宣判。憲法第9條具有這兩個面相。但是敗戰後，殘存的7千萬日本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點。7千萬日本人由於在戰爭期間受盡苦難，因此對GHQ所交付的憲法，乖乖接受。對憲法第9條具有的兩個面相，沒有深思熟慮。 1945年8月時，3百萬同胞死於戰爭，自己卻能夠活著，當時的7千萬日本人心中因而充滿著幸福感。或許因為如此而小看了戰爭的可怕。 還有，戰後盟軍進行極東軍事審判，將具有戰爭責任的人處死刑，然而卻放過一些必須負戰爭責任的人。 1931年九一八事變時，日本哪一個人決定要侵略中國？還有在此之前，1928年，炸死張作霖是關東軍的陰謀，當時的陸軍領導人應該負戰爭責任。應該要處罰這些人，但是都沒有。 在極東軍事審判中處死刑的，都是戰爭終了時，擔任大臣的人。最初發動戰爭的人，造成九一八事變的人，完全被擱置一旁。 同樣是無條件投降的國家，德國和日本截然不同。德國在戰後設立納粹犯罪追跡中心，搜查10萬人以上，判決數千人有罪。他們不認為屠殺猶太人只是希特勒和他的爪牙的問題，而是所有日耳曼民族的責任。 我去德國旅行時，在一個小鎮看到廣場有塔一樣的東西。原來以前猶太人要被送到集中營時，在這裡停留。所以戰後就在這處建立一個塔，以資不忘。德國連一個小鎮都如此，與此相比，日本在中日戰爭時，殺了許多中國人，卻沒有真心誠意地道過歉。這是敗戰時，沒有整理清楚是非對錯問題。日本現在以「政府開發援助」（ODA）之名，出少量的錢，代替謝罪，這實在沒有誠意。日本應該向德國學習，整個民族一起謝罪。 敗戰時，天皇就應該處罰自己。在天皇的命令下，無數軍人死在戰場，天皇制度卻仍舊維持，這是很奇怪的事。 當時GHQ認為要讓日本在沒有暴動的情況下，順利轉移成新社會，必須利用天皇。於是憲法從第一條到第八條，是有關皇室的條文。 廣島市和平紀念公園的原子彈爆炸慰靈碑上刻有「敬請安眠，我們不再犯同樣的錯了！」有一位中國人看了，覺得很奇怪，投下原子彈，無差別地殺了那麼多人是誰？那是美國人。既然如此，為什麼日本人要說︰「我們不再犯同樣的錯了！」應該說︰「我們不再讓任何人犯同樣的錯了！」 全世界有38個國家在憲法中明訂反對戰爭、主張世界和平。其中最讓人耳熟能詳的是哥斯達黎加。哥斯達黎加於1948年內戰時死了2千多人，在痛定思痛下，決定捨棄軍隊，全國只有6千位警察和2千位國境警備隊。 人類在約1萬年前開始農耕，隨著農耕，便蓄積財富，接著就產生權力，以及產生國家。國家開始互相爭鬥，約6千年前開始戰爭。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戰爭的滅絕（1）

戰爭的滅絕（1） 「戰爭的滅絕」是日本著名反戰左派文化人武野武治（1915-）的著作。武野武治今年已經99歲，非常長壽。以下是這本書的精彩部分︰ 我於1936年進報知新聞社。1940年轉到朝日新聞社。戰爭期間擔任從軍記者。 我在17、18歲時，也就是大學二年級時，迷上社會主義，讀了許多有關列寧的書，覺得必須靠這樣的思想，才能解決社會的矛盾。 義大利的法西斯主義者墨索里尼曾說︰「如果20歲時還沒有成為社會主義者的話，就是沒有良心；如果到了30歲時還迷戀社會主義的話，就是沒有頭腦！」 北一輝在中國發生辛亥革命時，前往中國，援助革命軍。後來還帶回一個中國革命者（理州注︰可能是譚人鳳）的孤兒扶養。北一輝將他取名為北大輝。可是，1937年中日爆發戰爭，北大輝被徵召入伍，前往中國戰場。北大輝流著中國人的血，卻去中國戰場，和中國人打仗，這真是悲劇。 中日爆發戰爭3年後，1940年，我以報知新聞社特派員身分前往中國。我在中國時，發現中國人完全沒有要對日本屈服的意思，有強烈意志要徹底抗戰。我當時就感覺要讓中國人屈服是不可能的事。那時，日本就應該停止戰爭了。 回到日本後，我提出辭呈，轉到朝日新聞社。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我以朝日新聞社特派員身分前往印尼雅加達。 最了解戰爭的人是實際前往戰場作戰的軍人。到了戰場就知道，戰場的恐怖感會讓你「發瘋」。如果不先殺死對方，自己就會被對方殺死。這種恐怖感時時刻刻都存在。這樣的日子，只要持續3天，任何人的神經都會變得筋疲力盡。而且在戰場，殺人放火、搶劫、性侵婦女都是特權，都被允許。卓別林1947年的電影「殺人狂時代」中說︰在一般社會，殺死一人要被判死刑，但是在戰爭時，殺死許多人，會成為英雄。 幾乎所有的男性都在戰場做過，無法對妻子、兒女啟口的事情。 日本兵在中國戰場性侵婦女，在南京大屠殺。日本政府後來便推出「慰安婦」這個方法，來減少日本兵性侵婦女的情形。並且下令︰「性侵婦女，便處死刑！」事實上，在下令最初的一個半月，有四位日本兵被處死刑。 「慰安婦」主要來自朝鮮。雖然也有來自日本的「慰安婦」，但那是日本軍官專用。每一位「慰安婦」每天要與2、30位日本兵有性行為。我曾經問「慰安婦」之所以會來戰場的原因，她們的回答，有的是被騙，有的是被恐嚇，有的是被強迫。其中以被騙的情形最多。最令人心痛的是，她們的枕頭下擺著丈夫或情人的照片。 前往「慰安婦」處尋歡的日本兵必須排隊，隊伍長達好幾十人。他們覺得到「慰安婦」面前才脫褲子太慢了，便在排隊時脫起褲子，並且先讓自己的生殖器硬起來，然後一邊握著生殖器，一邊催促正在與慰安婦辦事的日本兵，喊道︰「快一點，還沒辦完啊！」這哪裡是人的行為？簡直就是野獸。在戰場，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在這種神經緊繃的壓力下，每個人都變成了野獸。 這幕光景，當地的印尼人看在眼裡，一定覺得日本人很下流而瞧不起日本人。當我想到這裡，心裡就覺得以日本人為恥。 這樣的行為，日本兵回國後，怎麼有臉對妻子、兒女啟口呢？ 日本兵還會對已經死亡的敵兵屍體加以凌辱，割下對方的生殖器，或在對方的胸部插上短刀。不過，英國兵也會做同樣的事。在戰場，有許多這類的事。太平洋戰爭時，美軍流行一件事，那就是將日本兵屍體裡取下的骨頭做成裁紙刀，當作戰場的紀念品，寄回美國。美國總統羅斯福知道後，便下令禁止這種行為。 換言之，在戰場，無論是勝方或敗方，所作所為都差不多。任何男性在戰場，都會做同樣殘忍的事。而且戰爭以男性為中心進行，因此女性常常成為犧牲品。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日本人相信美軍抵達日本後，日本女性很可能會被性侵。因此，朝日新聞社就規定從8月15日起的2個月，女性員工不必上班。 我回到日本後，開始閱讀魯迅的書。魯迅寫的每一句話好像在寫日本。不是過去的日本，而是現在的日本，甚至讓人感覺在預測未來的事。我覺得我這一生受魯迅的影響最大。 在越戰中，美軍死亡了5萬8千多人。越南兵則死亡了3百萬人。而從越南回到美國的美軍，自殺者有6萬至10萬人，比在戰場上死亡的5萬8千人還多。據說現在駐留在伊拉克的美軍，也有許多人自殺。從越南回到美國的美軍，在社會中有疏離感，因此便酗酒或吸毒，精神變得怪異，或犯罪、或自殺。可見即使戰爭結束，仍有後遺症。 日本雖然在日俄戰爭中取得勝利，其實那時候，日本已經快撐不下去了，如果戰爭再持續1年，日本將彈盡援絕，應該會輸給俄國。但是由於在「樸資茅斯條約」中，沒有賠款，領土也只獲得庫頁島的一半，憤怒的民眾就在日比谷興起暴動。日本政府一方面下戒嚴令，並出動軍隊，鎮壓暴動，另一方面，為回到日本的士兵舉行遊行和戰勝慶祝會，借此讓民眾狂熱，以轉移民眾不滿的情緒。 1945年8月6日，美軍在廣島投下原子彈。當天傍晚，這個消息傳到報社，說「損害似乎非常嚴重」。第二天，情況更具體了，人口30萬的廣島市幾乎全滅，投下的炸彈是前所未有的新型。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6）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6） 2013年1月28日，習近平說︰「和平發展的道路是我黨根據時代發展的潮流與我國的根本利益，所決定的戰略。」 可是中國網路上常常有對日本在近代帶給中國苦難，而主張報復的好戰言論。習近平在演講時，就指出這是錯誤的愛國言論。習近平並且交代外交部官員研究「萬一中日開戰，影響如何？」習近平非常明白萬一中日開戰，到目前為止，改革開放所累積的成果將消失殆盡。2012年，習近平與人民對外友好協會的會長李小林（前國家主席李先念的兒子）見面時，告訴李小林︰「希望中國與日本能夠有更多的文化交流。」中國也有人認為「日本現在無論經濟或政治都很衰弱，因此現在正是對日開戰的最好機會！」習近平也聽到這種聲音，但是他絲毫不為所動。他認為國內的建設最優先，因此必須堅持和平發展路線。 2009年12月，習近平以國家副主席的身分訪問日本，並且會見日本天皇。當時與習近平接觸過的日本外交部官員異口同聲地說︰「他很有同理心，很體貼周遭的人，我對他很有好感。」 2012年9月，中國完成第一艘航空母艦「遼寧號」。這事情激起中國人的愛國熱潮。在同時期，中日兩國因為釣魚台列島的問題而越來越緊張。各地發生反日示威遊行。 中國的右派媒體「環球時報」於2012年8月27的社論，以「解放軍的海上演習是對日本的回答」為標題。社論寫道︰「萬一中日開戰，中國人的心理上，一定會認為這是雪恥的大好機會。中國人多麼厭惡日本人，中國人一定會團結一致！」 不過「冰點週刊」的總編輯35歲的徐百柯卻在「冰點週刊」上，嚴厲批評「環球時報」這種論調。他寫道︰「媒體不能販賣『愛國』！我們反對沒有責任感，不認清大局的論調，這種論調和外國的激進份子有何不同？我們希望這樣的媒體能夠放下筆，向讀者謝罪！」這樣的理性言論好不容易拉住了民族主義的「爆衝」。 中國政府因為害怕被批評為「軟腳蝦」，而不敢對「愛國行為」採取否定態度。 2012年8月至9月，「反日愛國行為」果然「爆衝」成破壞日本車與日系企業。在反日示威遊行的現場還出現「對日宣戰！」「用核子彈炸日本，消滅所有的日本人！」「用飛彈攻擊東京！」等激烈口號。 一位男子在西安因為開日本車，而被攻擊，造成半身不遂。男子的家人要控告公安對事件視若無睹，當局卻告訴男子的家人︰「現在我們正在對抗日本，不要搞內鬨！」要他們撤回控告，結果男子的家人不得不照辦。 但是也有較理性的人。2012年9月16日，北京的日本大使館前面發生數千人的反日示威。一位年輕女子拿著抗議暴力的牌子，引人注意。牌子上如此寫著︰「現在不是法西斯的時代，現在也不是文革的時代。我們讓全世界看到我們的奧運。不要再傷害任何人了，不要讓奧運建立起來的形象受損。我知道我們的祖國充滿愛。」 反日示威和文革時的情形相當類似。在文革時期，紅衛兵發現一位年輕人穿著牛仔褲，便告訴他那是資產階級的服裝，命令他立刻回家換褲子。年輕人想要辯解，7、8位紅衛兵便圍上去，將他的牛仔褲，從褲管剪到大腿處。 在2012年的反日示威，西安市一位年輕人因為穿日本製的襯衫，而遭攻擊，襯衫被剝下。北京市日本大使館周邊的所有日本料理店，為了怕被攻擊，紛紛用中國國旗蓋住日語招牌，或是拉出紅色長布條，上面寫著「釣魚台是中國固有的領土！」 「人民日報」評論員馬立誠於2002年在刊物「戰略與管理」上以「對日關係的新思考」為題，寫道︰「為了發洩不滿的情緒，攻擊別人，侵犯別人的權利，雖然是以愛國為名，其實為國家帶來禍害。這是沒有責任感的行為。我們在這種行為中看出了什麼？看出了文明和野蠻之間的界限消失的情形！」馬立誠繼續寫道︰「現在最根本的問題是必須實行國內各界衷心盼望的政治改革與民主建設。」 馬立誠於2013年在香港出版「仇恨沒有未來」。他在書中寫道︰「被民族主義支配的網路輿論，以及以軍方為主的對外強硬論，是兩顆定時炸彈，同樣會促成軍事大國化與民主化的衰退。」 習近平政權的和平發展路線，注定要受這兩顆定時炸彈的影響。習近平曾經說︰「我們比中國歷史上任何時期都還要接近美夢的實現！」如果習近平能夠成功地解決這兩顆定時炸彈的問題，中國在今後10年內，毫無疑問地將與美國並駕齊驅，成為世界強國。 屆時，我們希望中國不會再因為國家利益而犧牲個人利益，也希望中國不只是以經濟力和軍事力登上世界強國的寶座，而是以文化力讓世界鼓掌！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5）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5） 3月3日，村長與村民委總共7個職位，有21人宣布要出來競選。選舉採取秘密投票。結果林祖鑾當選村長。廣東省黨委書記汪洋在記者會上說︰「烏坎村的選舉不是什麼新鮮事，只是根據選舉法和組織法所規定的手續實行罷了！」的確如他所說。但是能夠依照法律實行，也是很大的進步。 從2011年到2012年，中國實行縣、鄉、區的人民代表選舉，這相當於台灣的地方議員選舉。根據1979年修改的選舉法，縣、鄉、區的人民代表每5年以直接選舉的方式選舉1次。從2011年到2012年，有3萬2千個以上的選舉區，共選出約200萬個代表。然而這次選舉讓人看到中國的民主化還有一段遙遠的路要走。人民代表的候選人條件除了「黨或團體的推薦」之外，也可以「10位以上的選民推薦」。過去大部分候選人都是由共產黨推薦，但是這回選舉，全國有120人以上是透過網路，獲得10位以上的選民推薦。他們都是無黨無派候選人。中國媒體稱他們為「獨立候選人」。過去沒有組織支持的獨立候選人，大部分是大學教授等有社會影響力的人，然而這回的獨立候選人卻多采多姿，有作家、教師、勞工、家庭主婦和學生。 湖北省潛江市的54歲退休教師姚立法大力支援全國的獨立候選人。2011年，他在網路上寫道︰「要求民主的聲音越來越大，順之則昌，逆之則亡。選民的權利與天同高，政權應該由投票箱裡產生。」姚立法不久就被軟禁。 江西省新余市54歲的獨立候選人李思華，控告當地政府幹部拿著投票箱四處巡迴，告訴選民應該投誰，或者代替選民在投票紙上蓋印。開票結果，有一位候選人的贊成、反對與棄權的合計票數竟然超過選民數目40票，顯然有操作數字的嫌疑。李思華說︰「小時候我就認為中國不民主，這回參加選舉，知道一切過程沒有一個是真的，全都是謊言。我們的權利太少了。我期待中國有實施真正民主政治的一天。」 新余市還有一位46歲的女性獨立候選人劉萍。她原本是新余鋼鐵工廠的勞工。工作了30年後卻以不當的理由被解雇。劉萍在選舉前夕，拉寫著「人民代表必須由人民選出，公民精神萬歲！」的白布條。公安對她說︰「這是共產黨指導的選舉，這裡不是美國！」劉萍雖然沒有被列入候選人名單裡，但是卻得到205票。 吳邦國全人代委員長於2011年3月說︰「中國不採用多黨制、不採用思想多元化、不採用三權分立與兩院制、不採用聯邦制、不採用私有化！」 在這場選舉，各地發生政府幹部強迫推薦人撤銷推薦，或騷擾獨立候選人的家人、同事，逼迫獨立候選人退選的惡劣手法。雖然選舉採用無記名投票，但是有些政府幹部卻會檢查選民投的票或指示選民要投誰。 在北京，因為都市開發而被命令搬家的13位市民也出馬競選。其中一位是37歲的家庭主婦吳麗紅。她出法庭時，因為帶手機要錄音，而遭到拘留。15天的拘留期限滿了之後，這回以「旅行」為名，強迫帶她去四川省九寨溝，等到回家時，已經過了登記候選人的期限。當局很明顯不讓她出來選舉。 吳麗紅回家時，數百位支持她的農民蜂擁到她家，歡迎她回來，外面的牆壁貼著寫「歡迎回家」的紅紙。隔壁的48歲家庭主婦李金霞說︰「這裡是中國的首都，政府的手法卻像黑社會，這是整個中國的恥辱！」 雜誌「北京之春」的主編，也是中國異見人士的胡平，主張徹底的言論自由。他認為中國需要第二個「新青年」。「新青年」是陳獨秀於1915年創辦的雜誌。胡適等自由主義知識份子常在「新青年」發表文章，提倡民主與科學，促成了「五四運動」。 共產黨在召開第18次黨大會的期間，一些西藏人為了抗議共產黨對西藏的統治，相繼自焚而死。黨大會開幕當天，青海省同仁縣發生數千位藏人示威抗議事件。他們呼喊口號「給我們民族語言的自由！」「讓達賴喇嘛回西藏！」 西藏問題在胡錦濤時代，陷入膠著狀態，甚至惡化。可是2012年4月，習近平派遣部下與正在美國訪問的達賴喇嘛接觸，想要打開僵局。達賴喇嘛對路透社的記者說︰「中國對西藏的政策開始有了轉變。」達賴喇嘛亡命政府於2012年9月28日，決定和習近平政權展開對話。 有一張照片讓人對雙方關係的改善抱以樂觀。那張照片是達賴喇嘛的哥哥洛桑三旦與習近平的父親習仲勳，於1987年6月1日在北京共產黨中央統一戰線工作部的合照。 除了少數民族問題之外，習近平的另外一個課題是與台灣統一的問題。習近平曾經在靠近台灣的福建省工作了17年，在台灣擁有豐富的人脈。根據淡江大學教授林中斌說，習近平任福建省省長的時候，曾經對共產黨中央進言︰「抓住台灣人的民心非常重要。」並且提議中國和台灣共同開發福建省平潭島並且採用台灣式營運。 林中斌說︰「習近平與胡錦濤、江澤民、鄧小平不同，很了解台灣和台灣人。他知道不能對台灣採取高壓態度。」 謝長廷於2012年10月訪問中國時，中國的許多黨政要人陸續接見他，給他相當高規格禮遇。 但是，習近平在香港卻遭到挫折。2012年3月，香港舉行特首選舉時，為了讓親中派的企業家梁振英選上，中國系媒體「大公報」與「文匯報」明顯偏袒梁振英。這種赤裸裸的干涉選舉，引起香港人的強烈不滿。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4）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4） 2012年11月1日，第18次黨大會的記者俱樂部在北京市內開張時，眼尖的中國記者注意到場內掛著的一張照片。場內展示了歷屆黨大會的照片。其中一張是1982年第12次黨大會的照片。照片中胡耀邦（1915-1989）靠近已經85歲耳朵重聽的葉劍英，在他耳邊講話。後面是鄧小平與趙紫陽總書記（1919-2005）。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時，趙紫陽因為支持學生運動而被撤職。趙紫陽始終拒絕自我批判而一直被軟禁。2005年1月17日終於去世，享年85歲。 在中國的網路上，本來無法搜尋到「趙紫陽」，可是2012年2月21日，中國最大的搜尋網站「百度」，卻可以搜尋到「趙紫陽」了。光是21日當天，搜尋的件數就多達216萬件。 而且以往在公開場合絕不會出現趙紫陽的照片，如今卻出現了。有人就猜測這是趙紫陽恢復名譽的前兆。因為習近平取代胡錦濤當家，讓人對習近平懷有期待。 2012年9月16日，趙紫陽的盟友，前「人民日報」社長胡績偉（1916－2012）因病去世。胡績偉在「六四天安門事件」時，因為支持趙紫陽而受到連累。他也和趙紫陽一樣，始終拒絕自我批判。中國政府禁止媒體報導胡績偉去世的消息。可是，前「人民日報」評論員馬立誠在網路上寫道︰「胡績偉曾說︰『人民性高於黨性，黨性來自於人民性。』這句話值得現在中國的媒體深思。」馬立誠在網路上的言論當然立刻被刪除。 趙紫陽的前秘書已經80歲的鮑彤也被軟禁。對習近平的評價，鮑彤說︰「我對他懷著希望，因為他的父親是習仲勳。習仲勳正直、寬大，我很佩服他。習近平有能力，我想他會讓中國更繁榮。」 2013年，從公安部長升級為黨中央政法委書記的孟建柱表明「勞改」將停止。「勞改」是蘇聯引進的制度，以前專門用來對付反對份子。「勞改」是侵害人權的象徵，時常受到國內外的指責。2008年底時，全國有350個「勞改所」，收容16萬人。 薄熙來喜歡用「勞改」來對付反對份子。許多人只不過在網路上批評政府，就被送「勞改」。有名的例子是「任建宇事件」。任建宇在網路上與朋友聊天時，批評薄熙來推動的紅歌運動是「太誇張、搞個人崇拜、無視法律」。結果於2011年，被公安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的罪名逮捕。任建宇家中一件印有「不自由，毋寧死」的T恤也被當成證物帶走。這句話是美國革命時期的領導人派曲克亨利（Patrick Henry)所說。任建宇在網路上看到這句話，很喜歡，就印在T恤上。結果，任建宇被勞改了2年。 「勞改所」的面積大約18平方公尺，放有雙層床，12個人擠在裡面。勞改者每天必須工作10小時，製造聖誕燈。1個月之間，若沒被扣分，就可以減刑一天。最荒唐的是紅歌如果唱得好，最多可以減刑三天。 雖然溫家寶主張政治改革，但是保守力量還是不容小覷。例如保守派報紙「光明日報」就於2010年9月4日寫道︰「不能將社會主義民主與資本主義民主搞混了！」又寫道︰「社會主義民主必須實行人民民主獨裁，人民是真正的主人公，基於法律，對少數的敵人實行最有效的獨裁！」 溫家寶於2011年9月14日，在大連召開的企業家座談會上表明中國民主化的藍圖，他說︰「我們必須保障憲法規定的公民民主權利，其中最重要的是選舉權、知道權、監督權和參與權。為了擴大民主制度，可先從黨內開始，逐漸擴張到黨外，這樣比較穩當，也比較符合現實。」 2012年，廣東省烏坎村發生一個重大事件。烏坎村的人口約1萬2千人，是半農半漁的村子。2012年2月至3月，全世界的媒體蜂擁到烏坎村採訪。他們來採訪烏坎村首次的「民主選舉」。烏坎村民歷經40年村領導人的為所欲為，經過3個月的示威抗議，終於驅逐了村領導人。這是前所未有的事。結果村民決定用投票的方式，選出新的村領導人。「烏坎村模式」成為中國民主化的實驗場。中國的改革派對這次實驗寄予厚望。 烏坎村的村黨支部書記薛明與村長陳舜意，連續40年不舉行選舉，一直霸佔著職位不放。村民委的幹部職位也不舉行選舉，由自己人擔任。若有反對者，就命令公安逮捕。薛明和一些幹部自1990年代開始，沒有村民的答應，就擅自賣掉村子土地的使用權，建設工廠與開發休閒區。村子的9成耕地都賣了，所獲得的利潤則放進自己的口袋。書記和村長平時都坐高級外國進口車，在香港擁有豪宅。村民稱之為「薛明王朝」。 村民忍無可忍，最後終於爆發。2011年9月，發生數千人的大規模示威抗議。政府不得不出動治安部隊。12月，當局逮捕5名帶頭者，其中42歲的薛錦波在被拘留中死亡。官民的對立因而更加激烈。村民用巨木封閉進入村子的道路。當局也派武裝公安包圍村子，雙方劍拔弩張。 廣東省黨委汪洋書記派遣部下到村子，承認村子的自治組織，並且任命村民代表65歲的林祖鑾為黨支部書記。舊幹部則接受規律檢查委的調查。而且宣布將舉行選舉。過去碰到類似事件時，政府總是假裝讓步，然後等群眾不再示威抗議後，再「秋後算帳」。可是這回政府卻表現得很有誠意。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3）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3） 習近平的姿態非常低，他在擔任福州市黨委書記的時候，不只是黨或政府的要人前來福州市，外國的企業家前來福州市，他都會親自到機場迎接。 2012年6月，美國的媒體報導習近平家族擁有3億1600萬美元的資產。福州的不動產業者透露︰「1994年，習近平的姊姊與弟弟經營的公司因為投資失敗，遭到鉅額虧損。但是1998年，這家公司投資山東煙台的墓地，獲利5100萬元人民幣。」顯然沒有習近平的影響力，不可能達成。因為無論銀行的貸款或土地的取得，都需要許多官員的許可。 2007年，當習近平內定為總書記的時候，他的母親齊心，在北京召開家庭會議，對所有的家人說︰「今後與習近平的業務有關的領域，一切生意不准投資！」 習近平15歲時，正逢文革時期，他被下放到陜西省延安市梁家河村去勞改。他每天要挑著50至100公斤的小麥，走5公里的山路。勞改了7年，1975年回北京，進入清華大學化學工程學系。當時村幹部送他到車站。因為村幹部很佩服習近平苦幹的精神。1992年，習近平還在擔任福州市黨委書記的時候，他去拜訪梁家河村，送給梁家河村所有50個家庭鬧鐘，目的是「讓每位學童上學不遲到。」習近平不曉得梁家河村的家庭已經比他當初勞改時多了10戶，因此隔幾天又補送10個鬧鐘。由這件事可看出習近平的平易近人與重感情。當馬英九以得票率91.85%，確定連任總統成功時，習近平隨即拍發賀電表達祝賀。 習近平擔任總書記的時候，在視察地方時，會要求公安將交通限制減到最小，並且不時從車窗處向行人揮手。他開會時，不打領帶，自己攜帶水壺，完全是平民作風。妻子彭麗媛也為預防愛滋病拍廣告，這是中國前所未有的第一夫人作風。 習近平在黨政治局會議上提出8項改善風紀方法︰一，調查研究必須排除形式主義，減少隨行者，簡略接待。二，會議要重效率，發言簡短，不說沒內容的話。三，文書的報告一律省去沒有實質內容的東西。四，出差時，隨行者要盡量減少。五，減少交通限制，不封閉道路。六，有關會議和活動的報導，要看有沒有新聞價值和社會效果而定。七，個人不出版和拍賀電。八，勵行儉樸，嚴格遵守政府對住家與汽車的待遇規定。 習近平擔任總書記後，第一次視察地方，是於2012年12月7日至11日，拜訪改革開放的起跑地廣東省深圳，並且向改革開放的設計者鄧小平的銅像獻花。習近平說︰「改革開放是我黨歷史上偉大的覺醒！」又說︰「思想的解放和改革開放永遠沒有終點，不允許中斷或後退。」習近平第一次視察地方，選擇改革開放的起跑地，這是暗示與左派路線劃清界線，並且希望借此擦拭「太子黨」所持有的左派色彩。 但是據說習近平在視察時，有些發言並未被報導。那些發言如下︰ ．舊蘇聯因為批判史達林等過去的偉人，而讓人民對共產主義的信仰崩潰。 ．舊蘇聯因為將軍隊抽離黨，讓軍隊在政治上中立，使得共產黨崩潰。 ‧ 有人說︰舊蘇聯因為沒有實施西方式的民主化，所以政治改革失敗。這種說法很奇怪。中國有社會主義民主，中國應該實施自己獨特的民主化。 習近平的發言之所以被刪除，是為了隱藏習近平「太子黨」的保守性。習近平內心裡想的是以毛澤東式的中央集權，推動鄧小平提倡的經濟發展。 蘇聯解體時，習近平正在擔任福州市黨委書記。當時他召集500位幹部開會，對他們說道︰「前年我和黨的視察團去訪問蘇聯時，蘇聯人民擁有自己的汽車、擁有寬闊的住宅，生活比中國人民還好。現在則變得很貧窮。這是民主化的代價。蘇聯共產黨的解體不是偶然，是歐美外界勢力的介入與內部的崩潰。我們不能重蹈蘇聯的覆轍。」 解放軍內部的腐敗是中國另一個嚴重問題。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部軍訓部副部長章沁生，在春節的宴席上與胡錦濤和習近平同席，卻在喝醉時說出解放軍幹部腐敗的情形，並且說為了改正這種腐敗的情形，應該將黨撤出解放軍。結果，章沁生被撤除職務。 2012年2月，解放軍總後勤部副部長谷俊山因涉貪被撤職。在其任職於總後勤部期間，大幅提高各職級軍人住房標準，調整全軍住房租金標準，進行大規模軍營建設，全面推開土地競價轉讓方式改革，轉讓土地累計獲益300多億元。他在北京市朝陽區的黃金地段擁有三棟高級別墅。他平時住在廣達7千平方公尺的豪宅，裡面有60位僕役，他還有5位愛人，1位是歌星，2位是電影明星，1位是電視新聞主播，1位是公司粉領族。谷還曾表示：「中國的女星我都玩膩了。」 公安對位於河南省濮陽市孟軻向東白倉村13排第3號院的谷俊山老家清查時，查出其地下室藏有大量軍用專供茅台，有一艘寓意「一帆風順」的大金船，一個寓意「金玉滿盆」的金臉盆，以及一尊純金毛澤東像。其涉嫌貪污的物品用了四輛卡車才裝完。 溫家寶於2012年3月14日，全人代閉幕後的記者會上說︰「中國還沒有完全擺脫文化大革命與封建思想的影響。隨著經濟發展，產生了分配不公平和貪污腐敗等問題。為了解決這些問題，光是改革經濟體制還不夠，也必須改革政治體制，尤其是改革黨與國家的領導制度。不改革政治體制的話，就無法徹底改革經濟體制。如果不根本解決社會上的這些新問題，文化大革命的歷史悲劇可能會再度發生。」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2）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2） 中國歷史上，在社會不滿情緒蔓延時，時常會出現邪教，例如元朝末年的「紅巾之亂」，就是起因於信仰彌勒佛的白蓮教徒。還有清朝末年洪秀全的「太平天國」則是信仰「上帝會」。 中國共產黨深知邪教的危險，因此絕不允許邪教存在。對共產黨而言，「毛教」和其他宗教一樣有危險性。但是根據中華民人民共和國的憲法，中國共產黨是以毛澤東為領袖，指導中國人民，打倒帝國主義的政黨。如果中國共產黨把「毛教」視為邪教，予以鎮壓，豈不是搬磚塊咂自己的腳？因此對方城縣的毛主席紀念館，當局雖然下令拆除，但是在遭遇強烈反抗之後，不得不取消命令。 崇拜毛澤東的張宏良教授，於2008年2月4日在北京召開的座談會上說︰「改革開放後的中國社會是弱肉強食、優勝劣敗的叢林法則社會。這是反人類文明的邪教行為。」如果視「毛教」為正統，那麼，鄧小平推動的改革開放政策豈不變成「邪教」？ 張宏良於2011年7月2日在上海召開的共產黨創黨90周年紀念座談會上說︰「批評文化大革命會損害中華民族的自信心。文化大革命創造出能夠適應現代文明的大眾政治文明。」 文化大革命從1966年起發動，到1976年的10年間，總共造成1千萬人死亡，被害人不計其數。張宏良的發言真是睜眼說瞎話。 前「人民日報」的評論員馬立誠在其著作「當代中國的八種社會思潮」中，擔心中國社會現在有希望再度發動文化大革命的聲音，他指出︰「崇拜毛澤東的現象反映出社會上一部分人的焦慮情緒。尤其是近年來，人們感覺改革不力，腐敗蔓延、法治不全、貧富差距擴大，他們心中充滿無力感。在這種情形下，民眾主義之所以興起是理所當然。因此左派的市場就擴大了。」 2012年8、9月時，日本政府將釣魚台列島國有化，引起中國各地的示威抗議。許多參加示威抗議的人都拿著毛澤東的肖像。這是過去的示威抗議見不到的光景。 對社會不滿的民眾，借著「反日」的機會，發洩他們的憤慨，並且展現毛澤東派的勢力。否定毛澤東就等於否定共產黨，因此崇拜毛澤東具有絕對的免罪權。但是否定共產黨，卻可以同時崇拜毛澤東。對共產黨而言，最擔心的是借毛澤東之名，將批判的對象轉為共產黨。在反日示威抗議的現場，可以聽到「毛澤東萬歲！」的口號，卻聽不到「共產黨萬歲！」的口號。崇拜毛澤東並不就等於效忠共產黨。相反的，對共產黨的不信任，可能轉變成崇拜毛澤東。 根據世界銀行於2009年的調查，中國1%的家庭獨佔了全國41.4%的財富。 重慶市黨委書記薄熙來任用王立軍為重慶市公安局長，從2009年起的2年間，實施「打黑」（打擊黑社會），取締了超過500個組織和超過5700位的非法份子，並且判20人死刑。以往對黑社會敢怒而不敢言的重慶市民紛紛說︰「這下子，女性在晚上也敢出門了。」「能夠放心做生意了。」 然而「打黑」卻因為時常缺乏法律程序，而造成不少冤獄。追求法治的右派批評「打黑」簡直是文化大革命的重現。北京大學法學系教授賀衛方於2011年4月，批評「打黑」獎勵告密、速審速決是違憲。 薄熙來還推行「紅歌運動」，於2011年在重慶市體育館召集超過10萬名觀眾，舉行「重慶紅歌會」。「紅歌運動」喚起民眾對毛澤東時代「人人平等、大家貧窮」的懷念，同時也讓「毛教」勢力更加擴大。 左派網站「烏有之鄉」稱讚薄熙來是「毛澤東復生」，並說「重慶是現代的延安」。左派學者蘇偉出版「重慶模式」，說這是「世界最偉大的實驗」。 薄熙來的父親是薄一波。薄一波是鄧小平時的「八大元老」之一。因此薄熙來是「太子黨」。習近平也是「太 子黨」，因為習近平的父親是習仲勛。習仲勛曾任國務院副總理，同時也是「八大元老」之一。習近平的個性和薄熙來剛好相反，習近平盡量低調，避免樹大招風，不製造敵人。薄熙來則利用媒體，讓媒體報導自 己的功績，並且排除與自己不同意見的人。薄熙來曾經在中國社會科學院攻讀三年的媒體學。因此他利用所學，效法毛澤東，採取動員大眾的政治手法。薄熙來自認為是「太子黨」的領袖，嫉妒習近平，時常對周圍的人說︰「習近平沒有能力。」谷開來的母親，也就是薄熙來的岳母范承秀也曾經說︰「薄熙來的能力比習近平還強。」這句話傳到習近平的耳朵。2007 年，第17次黨大會時，習近平與范承秀同席，習近平對范承秀說︰「我的能力或許不足，但是既然被選為國家的領導人，我會全力以赴，今後請多多協助。」這則逸事充分顯示出習近平的個性——不製造敵人。 可是2011年11月，41歲的英國商人尼爾•海伍德在重慶的一家飯店死亡。公安發表死因是「喝酒過量」。沒有解剖就火化。後來證明薄熙來之妻谷開來，與尼爾•海伍德有金錢糾紛。 結果，共產黨中央以「違反重大黨規」為名，停止薄熙來的職權。公安並且以「殺害尼爾•海伍德」的罪名，將谷開來移送法辦。2012年8月20日，合肥中院一審以故意殺人罪判處谷開來死刑，緩期二年執行。 8月9日，在法院第一次開庭時，有自稱「毛澤東的崇拜者」的北京4位女性坐夜間火車趕到法院，其中一位女性說︰「政府想讓人民轉移焦點，不再注意貧富差距與貪污腐敗，因而利用薄熙來、谷開來，薄熙來與谷開來只是代罪羔羊。」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1）

習近平與現在中國（1） 在河南省南陽郊外的方城縣，產生了崇拜毛澤東的「毛教」。兩層樓的集會所門口掛著「紅色大學堂」的招標。進入集會所，看到中央有一個高約70公分的毛澤東銅像。四面的牆壁懸掛著毛澤東的照片以及「造反有理」等毛語錄。看到這種景象讓人彷彿回到文化大革命的時代。 58歲的王青山等500位當地農民是信徒。他們於每週星期四，在紅色大學堂聚集，頌讀毛語錄、合唱當年流行的「紅歌」。「紅歌」是抗日戰爭與國共內戰時，共產黨唱的歌曲。建國後，每逢興起大眾運動如文化大革命時，共產黨就會拿出來唱。「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東方紅」都是有名的「紅歌」。在人口約100萬人的方城縣，至少有4個這樣的集會所。王青山自家的客廳懸掛著毛澤東像。每逢三餐時間，王青山就會在毛澤東像前擺上用小碗盛的水和白飯，擺上後，還對毛澤東像鞠躬三次，並且說三次「毛主席深受人民愛戴」。傍晚時，王青山又對著毛澤東像，報告一天在農地工作的成果。這是所有的信徒每天必做的事。 「毛教」的信仰是從1990年代後半開始。當時是什麼時代呢？鄧小平於1992年，到廣東與上海發表「南巡講話」，目的是要打擊保守派，繼續推動改革開放。之後，中國維持每年10%左右的高經濟成長。然而高經濟成長之下，卻產生種種弊端。有權力的人獨佔社會資源，無法分享經濟成長利益的農村，則產生大量不得不到都市賺錢的農工。 問王青山︰「為什麼要崇拜毛澤東呢？」他回答道︰「現在中國的改革開放路線，只是造成貧富差距擴大、官員腐敗而已。必須實行公有化、國家化。毛澤東路線才是我們人民所嚮往。共產黨是最先進、最偉大的黨，現在的腐敗只是暫時的現象。」 在「人民日報」發行的雜誌「人民論壇」2011年6月號裡，上海師範大學歷史系教授蕭功秦寫道︰「紅歌運動喚醒了中國人潛在的極左思想，恐怕會打開階級鬥爭這個潘朵拉的盒子！一些民眾對改革開放的負面現象失望，他們懷念起文化大革命的時代。這很容易被極左勢力利用。」 毛澤東（1893-1967）實施大躍進政策（1958-1961）失敗，又發動文化大革命，迫害許多知識份子，對中國的經濟、社會與文化造成極大損害，為什麼現在有許多中國人還崇拜他？ 毛澤東有兩張臉。一張臉是追求平等社會的理想主義者。他實施人民公社，讓人民一起生活、一起生產，同甘共苦。另一張臉是專制暴君。他為了滿足自己的政治野心，無情鎮壓政敵。 然而善良的農民，不懂政治的陰險詭詐，相信政府的宣傳，只相信毛澤東的第一張臉——追求平等社會的理想主義者。他們沒有分享到改革開放後經濟成長的利益，生活始終貧困，心懷不滿，因此懷念起毛澤東時代的「大家平等，一律貧困」，並且還予以美化。 據說光是河南省，「毛教」的信徒就超過10萬人。河南省是毛澤東指示下成立的第一所人民公社的所在地，也是「毛教」的據點。一位「毛教」的信徒信心十足地說︰「即使將來沒有共產黨了，毛主席留下的思想、對毛主席的信仰和情感，也已經滲透入民族的血液裡，成為中華民族的DNA。」 然而無神論的共產黨，照理說，應該不會允許「毛教」存在。事實上，曾經發生共產黨與「毛教」的衝突事件。方城縣的54歲農民徐寶卿，從2005年起花了4年，與朋友共同出資10萬元人民幣，在自己的農地上，蓋了一所兩層樓的毛主席紀念館。在入口處擺了一具高3公尺的毛澤東銅像，還展示數百件照片和語錄。然而在紀念館完成後2年，2011年，縣政府認為這是違建，命令徐寶卿拆除。但是徐寶卿不遵從命令，在網路上訴說縣政府的霸道，結果引來全國毛澤東崇拜者的支持，使得縣政府不得不撤回拆除命令。這個事件讓人看到崇拜毛澤東勢力的強大。 中國網路上有一個崇拜毛澤東的網站「烏有之鄉」。常在「烏有之鄉」發表文章的中央民族大學青年教育學院的張宏良教授，說︰「中國的毛澤東派超過1億人」。這個數字相當於全中國人口的10%。 除了「毛教」之外，河南省還有一個新的信仰，那就是基督教。河南省的基督徒為240萬人（2010年的數據），是全中國基督徒最多的省份。河南省有許多到都市賺錢的農民。對留在家中的婦女而言，信仰基督教是很好的精神寄託。因此河南省的教會裡，大多是女性基督徒。 華東師範大學宗教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劉仲宇說︰「文化大革命否定傳統，可是文化大革命之後，卻產生信仰的空白。為了填補這個信仰的空白，許多人便信仰比較開放的基督教。過去信仰基督教的動機是貧困，近年來信仰基督教的動機則是留在家中婦女的精神寄託。」 文化大革命期間的口號是「破四舊」，傳統道德崩潰，連兒童都會密告自己的父母「反革命」。文化大革命後，接著是經濟掛帥的拜金主義，信仰的空白成為社會問題。 2012年底，有人根據古代馬雅文明曆，指出「2012年12月21日是世界末日！」另一方面在中國，政府以「煽動社會不安」為名，逮捕稱為「全能神」的宗教組織1千位成員。2012年12月，河南省南陽市鄧州的「全能神」信徒包圍公安，要求釋放被逮捕的同伴。 「全能神」於1990年代發生於河南省。「全能神」的信徒相信耶穌基督化身為名叫「閃電」的女性，降臨人間，要幫助大家脫離共產黨這個「紅龍」的支配。中國政府當然認定「全能神」為邪教。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幽默諷頌集

幽默諷頌集 「幽默諷頌集」是林語堂的著作，部分精彩內容如下︰ 五四運動是和古典的中國脫離關係，投入西方思想和文學的潮流。五四運動和義大利文藝復興的唯一相似之點，是揚棄古雅過時的文言，改用通俗的白話來寫作。 五四運動（1919年）的溫床是北京大學，它的代表刊是「新青年」。說來有趣，運動的第一砲，不是來自北京，而是發於紐約。那時胡適正在哥倫比亞大學作研究生。他以明淨平和的文章，提出主張，要以現代白話，代替文言，來作為文學的語言。這主張是革命性的，令人吃一大驚。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想過，而文言在中國具有神聖不可侵犯性。這真是一個大挑戰與解放。熟習文言的運用，要花去讀書人一輩子的功夫，而往往所得也微。胡適指出，文言已成為老八股，用典深奧，詞藻陳腐。讀書人十年寒窗，所學只是些八股和僻典，簡直沒有創造新穎詞句的自由。用文言作文，猶如在舞台上走碎步，扭捏作態，毫不自然。反之，白話是一種活的語言，辭句多采多姿。胡適又指出，數百年來，中國小說是以白話寫的，不但表達自在，文筆也更多變化。有些17世紀的文人，如金聖嘆、李卓吾、袁中郎等，都承認這些小說的文學價值。 蔡元培領導下的北京大學，成為自由主義的堡壘。它的教授群中，有遺老式的湯爾和、林琴南，有現代派的胡適、徐志摩，也有共產主義煽動家李大釗、陳獨秀。有些頑固派的老學究如林琴南、辜鴻銘之流，對這些新東西看不上眼。林琴南說白話只是「引車賣漿之徒」之言。要把用了2千年的文言換掉，這不是瘋了？ 胡適在1918年回國時是26歲，他受到全國的歡迎。 在1920年代成長的一代，思想極不平衡。舊的中國已經連跟拔去了，歷史已失去了連續性，年輕人不再讀古書，但是他們對西方也沒有真的了解。中國的青年陷入了共產主義宣傳的陷阱。在這些青年看來，共產主義最激進，因此也似乎最好。共產主義似乎給人希望最多，而年輕人永遠追求希望。在這觀念的真空中，共產主義像疾風一樣竄入，年輕人很容易地接受了。共產黨用武力佔領中國前，已先俘虜了年輕人的心靈。 魯迅在1920和30年代對年輕一代極具影響力。他今日在共產中國的地位，猶如高爾基在蘇聯，都是已閉了嘴的死偶像。高爾基是不說話才被史達林奉為神明，而魯迅在去世前夕和胡風的談話中，也表明他早感覺到，在共產黨統治之下，個人的思想自由和言論自由將遭受何種命運。但閉了嘴的偶像甚為有用，死了更堪崇拜。魯迅很幸運地在抗戰前就已經去世。魯迅用諷刺作利器，把舊中國活活剝皮。但他自己是個舊官僚，他在鼓勵北京學生推翻北洋政府時，他自己正安詳地由這個政府支薪。 共產黨要爭取的是中國青年的心靈，他們知道誰掌握了青年，就可掌握中國的命運。一開始，共產黨攻擊魯迅，譏笑他的自由主義。他的「阿Q正傳」被認為是對無產階級不合理的攻訐。但是後來共產黨覺得他們需要一個足以號召和影響青年的領袖人物。胡適當然不會被他們所取，而魯迅正好樣樣合條件。因此一夜之間，他所寫的「阿Q」便不再是對群眾形象的歪曲，而成了反抗資產階級的英雄了。 一個人若能自在，便已登於天堂了。如果沒有天堂在誘引，或沒有地獄在威嚇，就不做良好行為的宗教人物，我對他們有一些憐憫和鄙視。 在我母喪後出殯的4天之前，忽然傾盆大雨，這雨若長此落下去，城內的街道都將被水淹沒，而出殯也將受阻。我的一個親戚向我說，她向來信任上帝，上帝必會設法。她立刻祈禱，而雨竟停止了，顯然是為了這樣便可以讓我們這個小小的基督徒家庭舉行我們的出殯禮。但這件事所內含的意義是︰倘若沒有我們這件事夾在當中，上帝便聽任全漳州萬千人氏遭受大水之災；或許也可以說︰上帝不是為了漳州萬千人氏，而只是為了我家這少數幾個人要趁著天晴出殯，所以特定將雨停止。這個意義使我覺得這是一種最不可思議的自私自利。我不相信上帝會替如此自私的子女設法。 從前有一位中國學者，他不信佛教，但他的母親則很相信。她極虔誠，終日不停地唸「阿彌陀佛」以積功德。但她每唸一次「阿彌陀佛」時，她的兒子便在旁邊喚一聲「媽媽」。後來，她惱了。她的兒子便說︰「這樣看起來，菩薩如果也聽得見妳這般喚他時，他不也要發惱嗎？」 我加入神學班，但是有一個問題，在我看來不合理。那就是︰當亞當和夏娃偷吃了蘋果時，上帝非常憤怒，罰他的子孫世世代代為這一件小罪過而受罪，但是當同是這班子孫將上帝的獨子耶穌基督害死時，上帝卻非常快活，將他們一起赦免。 人類之間的互愛應該是一件絕對的事實，我們應該不必藉著上天第三者的關係而彼此相愛。 吉士爵士（Arthur Keith）曾說過一句和中國人的感想不謀而合的話「如果人們的信念跟我的一樣，認為塵世是唯一的天堂，那麼他們必將竭盡全力，把這個世界造成天堂。」 （全文完） ★精彩讀書報告「習近平與現在中國」即將登場，敬請期待。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沒有軍隊的國家——哥斯達黎加（4）

沒有軍隊的國家——哥斯達黎加（4） 有趣的是除了這位大學生之外，還有政府機構的公務員控告總統。他就是「擁護住民局」局長。他之所以控告總統，理由是︰支持美國向恐怖份子宣戰，會樹立不必要的敵人，威脅哥斯達黎加的住民，他既然身為「擁護住民局」局長，就不能坐視。結果當然是他勝訴。不過他也因此得罪政府，受盡冷落。後來他辭職，參加選舉，並且當選為國會議員。 任何一個國家都有官僚文化，公務員只做份內的事，明哲保身。哥斯達黎加也不例外。但是這位「擁護住民局」局長說︰他的內心本來有官僚文化和哥斯達黎加文化在拉鋸，後來哥斯達黎加文化勝利，讓他提出控告。 第四法庭判決總統違憲的理由有下列幾點︰ 第一，總統違反憲法的理念——非戰。哥斯達黎加的憲法雖然不像日本一樣，明記放棄戰爭，但是其條文之間已經顯示出放棄戰爭的理念。 第二，總統違反聯合國憲章。聯合國憲章第二條明訂禁止戰爭。換言之，第四法庭認為哥斯達黎加總統支持美國攻擊伊拉克，是認同美國違反聯合國憲章，這是一種違法行為。 第三，基本人權問題。第四法庭認為美國攻擊伊拉克，是嚴重侵犯人權。 由於第四法庭的判決，哥斯達黎加總統不得不撤回對美國的支持。經過這個事件，哥斯達黎加總統聲譽大損，接下來的選舉，哥斯達黎加總統的所屬政黨「基督教社會聯合黨」大敗，淪為小黨。 這個事件顯示出「和平」和「人權」的價值觀在哥斯達黎加是如何根深柢固。 哥斯達黎加的醫療制度是全民保險，不過也有許多貧窮的哥斯達黎加人繳不起保費。但是這些沒繳保費的人到了國立醫院卻能夠免費看病。國立醫院的患者較多，必須等待。所以有錢人除了國家的保險之外，還加入民間保險，這樣就能到患者較少的民間醫院看病。國立醫院接受所有的患者，不管有沒有繳保費。尼加拉瓜來的非法居民就常光顧國立醫院。哥斯達黎加認為醫療不是繳保費者的特權，也不是擁有哥斯達黎加國籍者的特權。醫療是基本人權。 哥斯達黎加於1882年廢除死刑。1997年，哥斯達黎加政府向聯合國提案禁止核子武器條約。 哥斯達黎加雖然重視人權，但是國內卻有人權問題。第一個人權問題是女性和兒童常常成為受害者。原因是出在哥斯達黎加的男人，傳統上有大男人主義。女性和兒童因此常常成為大男人主義的受害者。許多哥斯達黎加的男人對出生的嬰兒都不承認是自己的孩子。2000年出生的嬰兒，有5成在戶籍上是「父親不詳」。因此社會上有許多「母子家庭」，這對女性和兒童的人權，當然是一種侵犯。 為了改善這種現象，2001年成立「責任親權法」。根據這條法律，母親可以「指名」孩子的父親是誰。被指名的男人如果有異議，可以申請鑑定DNA，鑑定費用由國家出。這條法律成立之後，「父親不詳」孩子的數目就大幅減少。 另一個人權問題是原住民問題。許多原住民住在偏遠的「原住民保護區」，與住在都市的哥斯達黎加人很少接觸。大多原住民都很貧窮，而且都已經喪失傳統文化。 此外，哥斯達黎加還有高齡者的人權問題。「高齡者問題審議會」委員長嘆氣地說︰「哥斯達黎加沒有尊敬老人的價值觀！」例如公車上雖然有博愛座，但是很少有人讓位給老人。為了改善這種現象，政府成立「高齡者問題審議會」，教導人民要尊敬老人，並且也告訴老人︰「你有高齡者的人權。」 哥斯達黎加是全世界生物種類最豐富的地方。有50萬至100萬種植物、5萬種昆蟲、208種哺乳類、850種鳥類。全世界的動植物種有5%在哥斯達黎加。尤其是全世界的蝴蝶類有10%在哥斯達黎加。這是因為哥斯達黎加位於南北美洲之間，有種種氣候帶之故。然而到了現代，由於環境破壞之故，許多動植物都面臨絕滅的危機。 哥斯達黎加原本是低開發，到了1960年代，隨著世界經濟的成長，哥斯達黎加也興起畜牧的熱潮，森林被砍伐，變成牧草地。砍下的木材則輸出。結果各地水源開始枯竭。哥斯達黎加人開始了解森林對水源的重要性。還有到哥斯達黎加賞野鳥的觀光客越來越多，也讓政府發覺保護自然的重要性。因為保護自然就是保護觀光資源。 到了1990年代，這回哥斯達黎加興起環保熱潮，政府陸續指定國立公園或自然保護區，其面積為國土的4分之1。現在不但在國立公園或自然保護區，連在私有地，即使要砍伐一棵樹，也必須獲得許可。 哥斯達黎加的和平是積極性和平。消極性和平只是避免戰爭，但是積極性和平除了避免戰爭之外，還考慮民主主義、人權與環保。消極性和平還有一個缺點是不關心遠方的國家，只在意眼前和周遭的事物。以及「不見棺材不流淚」，換言之，如果不發生嚴重事件，就不關心。 如果用一句話來表達哥斯達黎加人的和平理念，那就是「純樸的生活與人生」。現在你若到哥斯達黎加買土產品，幾乎在土產品上都會印有這句話︰「純樸的生活與人生」。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沒有軍隊的國家——哥斯達黎加（3）

沒有軍隊的國家——哥斯達黎加（3） 如果民主主義完全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實施，少數人的意見會一直被忽視，這就不是和平的狀態了。因為這等於承認多數對少數的暴力。只有尊重社會上的少數，大家才能有公平的對話。這是民主主義中重要的人權概念。 有人說︰「看看一國監獄的狀況，就可以知道那國對人權持有的心態。」哥斯達黎加的監獄是什麼狀況？在哥斯達黎加古都Carthago近郊有一個監獄，四周沒有一般監獄常有的高大泥水牆。外觀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監獄，囚犯想要逃跑的話，似乎可以輕易成功。 進門之後，路旁種有各種美麗的花卉。這裡與其說是監獄，倒不如說是乾淨的住宅地。接著可以看到體育館，體育館的入口處有販賣部。周遭的人和街上的人，衣著差不多，一邊吃零食、抽菸，一邊談笑。 裡面還有囚犯的工作場，製作土產品。囚犯沒有穿統一的囚服，都穿便服。工作場播放收音機，囚犯一邊哼著歌，一邊工作。裡面還設有公共電話，囚犯可以自由打電話。還有種植蔬菜與咖啡的農地，並且飼養著雞和火雞。這些收穫的一部分，由囚犯自己享用，剩下的則拿到市場賣。 最令人驚訝的是監獄裡還有「愛之屋」。囚犯可以每15天1次和妻子或女友在「愛之屋」幽會。那時候，等囚犯和妻子或女友進入「愛之屋」之後，監獄的警官就會將「愛之屋」的門鎖上，之後的4小時，誰也不能進入「愛之屋」。這個監獄簡直成了囚犯的天堂。為什麼監獄要對囚犯這麼好？監獄長說︰「因為我們要讓囚犯知道什麼是人權，並且讓他們知道他們有哪些權利。」他們就是因為不了解人權，才會犯罪。所以更生的第一步就是了解人權、認識自己、肯定自己、尊重自己。 囚犯的權利包括受教育的權利。許多囚犯只讀過小學，或是國中讀到一半就輟學，他們有許多人想接受高等教育，可是因為環境因素，一直無法如願。因此，囚犯可以在監獄接受從小學到大學的教育。也可以上美術等藝術領域的課程，以及學習電腦等專門課程。監獄會請國立職業訓練學校的講師來教電腦。囚犯在工作場工作的產品會以公正價格販賣，所得則匯給他的家人。這所監獄不只收容輕刑囚犯，也收容殺人犯等重刑囚犯。 由於待遇太好，因此雖然很容易逃脫，但是誰也不願逃獄。畢竟監獄內比監獄外舒服多了。一位監獄的警官酸溜溜地說︰「他們的待遇可能比我還好！」的確，一天按時供應三餐，不必擔心失業，還可以接受教育。而且囚犯之中，有些人在外面與人結怨，可能遭到對方尋仇，如果待在監獄裡，就會安然無恙。 這麼好的地方，囚犯會不會出獄後故意犯罪，再回來呢？近年來，哥斯達黎加的貧富差距擴大，每7人有1人屬於貧困階級，如果他們知道監獄的待遇這麼好，在貧民窟餓著肚子的兒童會如何想呢？但是這也是哥斯達黎加人的選擇。提高囚犯的人權意識，以減少犯罪與貧困。事實上，「待遇太好的監獄」也發揮了不錯的效果。在日本，囚犯的再犯率為4成左右，然而哥斯達黎加的這所監獄，囚犯的再犯率只有2成左右。哥斯達黎加的監獄不僅是贖罪的地方，也是教育人權的地方。 哥斯達黎加的最高法院原本負責家庭、民事、刑事三種事件，有三種法庭。1989年，追加第四個法庭，憲法小法庭。這個憲法小法庭是在判決事件是否違憲。這個憲法小法庭也是哥斯達黎加救濟人權最後的地方。一旦憲法小法庭判決了，誰也無法翻案。第四法庭的特徵是不僅確認憲法明記的事項，也會判決憲法沒有明記的事項。尤其是有關人權的事項。 第四法庭另一個的特徵是無論是兒童或外國人都可以提告。事實上，曾經有不滿10歲的兒童提告的例子，而且勝訴。這事情是這樣。一所小學的校長為了自己停車方便，下令原本是學生的遊戲場讓出，改為自己的停車場。這位兒童認為自己的遊戲權利受到侵犯，因此向憲法小法庭控告校長，結果憲法小法庭判決兒童勝訴。另外一所高中以長髮為理由，不讓一名學生進入學校。那位學生認為自己的受教權利受到侵犯，因此向憲法小法庭控告校長，結果憲法小法庭還是判決學生勝訴。兒童和學生勝訴的關鍵在於哥斯達黎加有「兒童權利條約」。兒童除了一般人權之外，還有兒童獨自的人權。在日本，未成年者的權利通常受到制約，哥斯達黎加剛好相反。 憲法小法庭與教育機構合作，在學校教育中，教導學生兒童的權利是什麼？如果兒童的權利受到侵犯，要怎麼討回公道？由於學生平常有接受這樣的教育，因此前述兒童和學生才知道向憲法小法庭控告校長，並且勝訴。 憲法小法庭在外交上也發揮影響力。2003年，美國出兵打伊拉克時，哥斯達黎加政府對美國表明「道德支持」。美國為了宣傳攻擊伊拉克的正當性，公佈贊成美國出兵的國家名單。第一次公佈的33國之中，有哥斯達黎加。哥斯達黎加的人民知道後，非常憤怒。哥斯達黎加的媒體也強烈批評政府。報紙的頭版標題是「不知羞恥的總統！」在讀者投書欄裡，有人寫道︰「總統已經喪失作為哥斯達黎加人的身分！」還有人寫道︰「我現在住在德國，這件事讓我們在外的人覺得身為哥斯達黎加人，很沒面子。」然而，哥斯達黎加總統仍然堅持不改變。後來讓他改變的是憲法小法庭所作的違憲判決。 當時一位哥斯達黎加大學法學系的大學生，向憲法小法庭控告總統。他沒有請律師，自己寫訴狀。結果，憲法小法庭的7位法官都認為總統違憲。 這位大學生的學業並非特別優秀，只是一位普通的大學生。然而就是因為如此，才意義非凡。因為一位普通的大學生能夠自己寫訴狀，向憲法小法庭控告總統。可見哥斯達黎加教育的成功。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沒有軍隊的國家——哥斯達黎加（2）

沒有軍隊的國家——哥斯達黎加（2） 從哥斯達黎加首都聖荷西，往西開車約1小時可以抵達一個叫可倫的小鎮，再從這兒步行8公里山路，可以抵達「聯合國和平大學」。「聯合國和平大學」於1980年設立。哥斯達黎加讓「聯合國和平大學」設在這兒，一方面可以向國際社會顯示哥斯達黎加對國際的貢獻，另一方面，「聯合國和平大學」也可當作一種護身符，使其他國家很難攻擊哥斯達黎加。 一位外國記者問哥斯達黎加的一名小學5年級女生︰「和平是什麼？」那位女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民主主義、人權和環境。」事實上，哥斯達黎加人在日常會話中，經常使用民主主義、人權、權利、環境與和平這些詞彙。換言之，這些概念經常出現在他們的腦海裡。對哥斯達黎加人而言，這些詞彙是常識。 那位小學5年級女生也對「民主主義」如此定義︰「以對話解決問題。」對話必須彼此站在平等的立場對話才行。因此必須保障所有的人都能有自由、公平與公正的立場。 對哥斯達黎加人而言，選舉是舉國歡樂的慶典。舉行世界足球杯的那一年就是哥斯達黎加的選舉年。選舉從總統選舉、國會議員（一院制，總共57位議員）選舉，到地方議員選舉。總統選舉採取直接選舉，國會議員不得連任。 每逢選舉年，哥斯達黎加就色彩繽紛。家家戶戶的門前都掛出各政黨的旗子，汽車也插著各政黨的小旗子。街上行人的服裝也有各政黨的顏色。各政黨的顏色都使用綠色、白色、紅色、藍色和黃色等鮮艷、醒目的原色。只要看那人服裝上的顏色，就知道他支持哪一個政黨。哥斯達黎加認為人人有「政治活動的自由」與「表達的自由」。 各政黨主辦的造勢活動熱鬧滾滾。在造勢活動現場往往引來各種攤販，販賣果汁、棉花糖等，讓孩子們圍在四周。舞台上則有人唱著流行歌曲，觀眾則隨著流行歌曲在台下跳舞。這幕光景，不像是選舉的造勢活動，比較像嘉年華會。尤其投票前一週的造勢活動，觀眾人數往往多達數十萬人。每100公尺就擺一個擴音器。站在在會場後面的人，由於太遠，根本不知道舞台上在做什麼。簡直就像超級偶像歌星舉辦的演唱會。對哥斯達黎加人而言，選舉=民主主義=和平=幸福。 自從1949年之後，司掌哥斯達黎加選舉的是「選舉最高法院」（TSE）。「選舉最高法院」是獨立於立法、司法、行政之外的「第四權」。尤其有關選舉的事，擁有極大的權力。TSE的法官由國會選出。 每逢選舉年，同時會舉行「未成年者投票」，這是一種模擬投票。年齡未滿17歲沒有選舉權的孩子，使用與真正的投票紙幾乎一模一樣的投票紙，對總統候選人投票。沒有選舉權並不意味沒有投票權。 在模擬投票時，成人在某個區域之後就禁止進入，因為投誰的票必須由孩子自己決定。 孩子來到模擬投票所之後，就拿出自己的身分證讓工作人員看，取得投票紙。投票紙上不但有候選人的名字，還有候選人的所屬政黨、政黨的旗子、政黨的顏色。孩子取得投票紙後，進入教室，坐在椅子上，在課桌上將中意的候選人欄蓋上「×」印。 這年的正式選舉中，拿到第三名的市民行黨某候選人，在「未成年者投票」中，卻拿到第一名。哥斯達黎加的媒體除了報導正式選舉的投票結果外，也報導 「未成年者投票」的投票結果。 對哥斯達黎加人而言，「愛國」就是「民主主義」。模擬投票的規模越來越大，2006年的選舉時，政府也幫忙了。 TSE最頭痛的是投票率每下愈況。到1990年代之前的投票率平均每年有80%，然而2006年時，投票率降到60%。 哥斯達黎加不僅有「未成年者投票」，還對未成年者作輿論調查，並將調查結果交給新總統，作施政的參考。 在哥斯達黎加，一個家庭中，可能夫妻支持不同的政黨，也可能親子支持不同的政黨。因此每逢選舉年，有些家門前可能掛著不同政黨的旗子，汽車上也插著不同政黨的小旗子。好像在告訴外國人︰「這就是我們哥斯達黎加的自由！」就這樣，自由、民主主義、權利的價值觀由父母親傳給孩子。 哥斯達黎加的學校也舉行模擬選舉。孩子們自己設置「選舉最高法院」，並且組政黨，決定政黨的顏色，發表宣言，選出候選人。正式總統選舉時，有總統和副總統搭擋選舉，學校選舉時，也有會長和副會長搭擋選舉。在下課時間和午餐時間，各「政黨」一邊喊口號，一邊穿梭於學校各處。各政黨名的語感很好，口號也清楚易懂。 在日本，並不是人人都可以當候選人。例如要競選參議院議員的人，必須先繳交600萬日圓的保證金，若得票數沒有達到一定的標準，保證金就會被國家沒收。在哥斯達黎加，參加選舉不必繳交保證金及任何費用。不過候選人必須屬於某個政黨才行。因此如果不屬於任何政黨的話，就必須先組政黨。好在有一定人數的署名就可以登記政黨，因此組新政黨，參加選舉不是一件難事。 在20世紀後半，中美洲是戰亂的時代，瓜地馬拉從1996年之後，持續36年內戰，死者超過20萬人。宏都拉斯與薩爾瓦多進行戰爭，尼加拉瓜也在1980年代陷入內戰。 在這個戰亂的時代，哥斯達黎加每逢選舉，就邀請中美洲各國負責選舉的人員到哥斯達黎加來觀察哥斯達黎加的選舉情形。這些負責選舉的人員回國之後，就會模仿哥斯達黎加的選舉制度，讓自己的國家民主化。這些國家選舉的時候，TSE也會派監視團到各國去監督選舉情形。2001年，TSE的一位法官在接受訪問時，形容這是「輸出和平」。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沒有軍隊的國家——哥斯達黎加（1）

沒有軍隊的國家——哥斯達黎加（1） 全世界依照憲法，放棄軍隊的國家有2個，1個是日本，另1個是哥斯達黎加。 哥斯達黎加首都聖荷西的一個公園中，一位老先生認為美國的民主主義不完全。問他為什麼？他回答道︰「看看他們的總統就知道了。他們的總統外出時，身邊總是有許多武裝的警衛。哥斯達黎加的總統就不一樣了，早上會到公園一個人慢跑，假日時和家人一起到海灘玩耍。」老先生又說︰「民主主義與軍隊水火不容，如果有軍隊，就不是真的民主主義。」 哥斯達黎加人如何看放棄軍隊這件事？他們回答道︰「如果有軍隊，彼此會互相猜疑，反而增加戰爭的危險性。所以，放棄軍隊是最佳的防衛。」 美蘇冷戰時，國際關係基本上是建立在「抑止論」上。「抑止論」是指彼此的軍事力量若維持均衡，戰爭就不會發生。因此為了避免發生戰爭，為了國際社會的和平，就必須擁有軍隊。 這個理論有一個大騙局，那就是如果要「抑止」對方，就必須擁有比對方更強大的武力。當然對方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因此會擴大軍備。結果國家的資源都花在軍備上，人民的種種福利遭到犧牲。 而且兩個超大國美蘇之間，雖然因為「抑止」而沒有發生戰爭，但是夾在美蘇之間的中小國家，卻代替美蘇進行戰爭。這稱為「代理戰爭」。世界分成東、西兩個陣營。任何國家都必須選一邊站，尤其是發展途中國更是如此，發展途中國平常靠先進國的援助，經濟得以發展，如果對「抑止論」有不同意見，就會被「老闆」美國或蘇聯處罰。然而，哥斯達黎加卻全盤否定這個「世界的常識」，大膽地實行非武裝。 哥斯達黎加位於北美大陸和南美大陸之間的「中美地峽」。哥斯達黎加的東邊是以運河聞名的巴拿馬。對美國而言，巴拿馬運河是20世紀最大的權益之一。哥斯達黎加的北邊則是地震和內戰頻繁的窮國尼加拉瓜。中美還有內戰頻繁的薩爾瓦多，以及內戰持續36年的瓜地馬拉。換言之，哥斯達黎加處於危機四伏的環境中。媒體都喜歡注意流血的地方，對哥斯達黎加這種放棄軍隊的和平國家，就不太有興趣。 哥斯達黎加的國會議場，北側是記者席，南側是一般民眾旁聽席，分別有透明玻璃隔著。因此對國會議員而言，一邊是媒體，一邊是人民，在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當然會小心翼翼，不敢亂發言。 1502年，哥倫布第4次航海時，抵達現在的哥斯達黎加。哥倫布發現原住民身上佩帶閃閃發光的金飾，便將這個地方取名為「Costa Rica」，意思是「豐饒的海岸」。但是後來西班牙人發現這個地方不但缺乏礦物資源，也不容易生產農作物。西班牙人遭遇原住民堅強的抵抗，最後終於制伏原住民，並且讓原住民接受西方文明。但是由於過度奴役原住民，加上西班牙人帶來美洲不曾存在的天然痘細菌，許多原住民因而死亡。結果，2009年時，哥斯達黎加總人口450萬人當中，原住民只有6萬人。 長期以來，哥斯達黎加有個「神話」是這樣︰哥斯達黎加的貧困和孤立，產生了彼此互助的「小農平等主義的精神」，這發展成哥斯達黎加現在追求和平的態度。然而這種邏輯有些跳躍式。因為歷史上太多地區是貧困和孤立，並沒有發展成追求和平的態度，反而大多成為紛爭頻繁的地區。例如在20世紀後半，哥斯達黎加周遭的許多國家紛紛發生內戰，而且其原因大多是貧困。 哥斯達黎加內戰之後，1948年12月1日，總統 何塞•菲格雷斯 •費雷爾（Jose Figueres Ferrer）在陸軍司令部要塞宣佈廢除軍隊，並且用鐵鎚敲破要塞的牆壁，作為象徵性儀式。現在哥斯達黎加人對菲格雷斯的評價褒貶不一，唯有對他廢除軍隊一事，沒人有異議。1949年，哥斯達黎加發佈新憲法，其中第12條是「禁止擁有軍隊」。哥斯達黎加的憲法修改手續並不困難，只要有3分之2國會議員贊成即可。事實上，從1949年到現在，有80次修憲，但是這第12條卻始終紋風不動。哥斯達黎加的國會議員認為國家資源應該優先用在教育、福祉和醫療，根本沒有剩餘的公帑可以花在軍隊上。然而這世界卻有一些國家即使貧窮，仍然擁有強大的軍隊，例如北韓。 1979年，尼加拉瓜40多年的獨裁统治，激起了尼加拉瓜各階層人民的强烈不滿，爆發革命。對美國而言，獨裁者，然而推翻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於是在美國的安排下，尼加拉瓜出現反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組織，並且發展成內戰。戰火還波及鄰國哥斯達黎加。哥斯達黎加不願意偏袒任何一邊，因為偏袒任何一邊，就會與另外一邊結怨。而且反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組織後面的老闆是美國，更不能輕易得罪。因為美國可能會派軍隊前來干涉內政，事實上，許多中南美國家都有這種痛苦的經驗。 1983年當時的哥斯達黎加總統就採取「不靠邊站」的策略。並且於1983年宣佈「積極非武裝永遠中立宣言」，這個宣言也獲得國際社會的支持。 1986年當選哥斯達黎加總統阿里亞斯，一上台就任用廢除軍隊的菲格雷斯之妻為中美洲特命大使，讓她去調和尼加拉瓜、瓜地馬拉、薩爾瓦多三國的內戰。她邀請中美各國的第一夫人到哥斯達黎加會談，發揮女性的力量，影響丈夫，而於1987年達成中美和平，而總統阿里亞斯也於1987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 哥斯達黎加之所以能夠達成和平任務，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哥斯達黎加沒有軍隊，沒有軍隊才能得到雙方的信賴。一個拿著刀的仲裁者如何調和爭鬥雙方？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我不理解的上帝（4）

我不理解的上帝（4） 在舊約的敘事中記載了神賜予大衛勝利的戰果，因此大衛希望為他的神建聖殿，本可視為順理成章的事。 但結果卻完全相反。神意外地阻止了大衛這麼做，所給予的理由，正好就是因為他是一名充滿戰爭血腥的人。耶和華的殿將不會由暴力的人來建造。詩篇屢屢斥責暴力，無論是個人的攻擊或社會的壓榨。凡是想訴諸戰爭的國家，也會受到撻伐。 聖經裡有一種深切的渴望，就是盼望戰爭能終止。詩篇第46篇期待那一日來臨時，神要藉著廢去一切爭戰的武器，終止一切戰爭。 以賽亞書2章4節如此寫道︰ 祂必在列國中施行審判， 為許多國民斷是非。 他們要將刀打成犁頭， 把槍打成鐮刀。 這國不舉刀攻擊那國， 他們也不再學習戰事。 倘若神計劃要祝福萬國，祂怎麼又那樣對迦南人呢？倘若以色列是神要使用來祝福萬國的媒介，怎麼又用以色列帶給迦南人這麼大的苦難？我們需要弄清楚的是，聖經並未把「對全宇宙祝福的最終目的」與「歷史進程中的特殊審判」兩者對立起來。 神仍舊是萬民的道德審判者。神長久應許的祝福，並不攔阻祂對歷史中的特別世代施以懲罰。因此，神最終固然要祝福萬國，但不排除祂在歷史進程中對特別的國家進行審判。就如作父母的對兒女疼愛有加，卻會在必要時，對兒女施以管教或懲罰。 現代人若想探究某事，總會透過google搜尋一番。我就這麼做過，結果發現有關「世界末日」的資訊，共有8億4千萬筆。有超過3百萬個網站做了世界末日的預言，包括幾個諄諄告誡我們2012年末日就會來臨的網站。 無數世紀以來，就不斷有基督徒團體在預測世界末日——屢猜屢錯。通常在世局跌宕時，就會出現這類預測狂。大約在西元一千年，第一個千禧年時，歐洲就充斥著末日將至的預測。現在千禧年顯然去了又來，不是嗎？馬丁路德也深信，世界末日會在他生前來臨。 「千禧年」這個詞彙出現在啟示錄第20章6節中。關鍵在於你認為耶穌基督再來的時間點是在千禧年之前（前千禧年派）呢？或是千禧年之後（後千禧年派）呢？還是認為耶穌基督第一次降臨與第二次降臨的整個時期（無千禧年派）？我聽說還有一種泛千禧年派呢，他們認為到終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不必去管。 某些基督徒認為，現代以色列國正在「應驗預言」，所以應該被寬容，不必遵守道德規範或國際責任。這樣盲目支持以色列，正好與聖經裡先知所說的話大相逕庭，更違背耶穌基督的教導。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任何敢出言批判現代以色列國的人，居然會馬上被一些猶太人或基督徒指控，說是反猶太主義。倘若以此標準，那麼耶穌基督、保羅和眾先知，都該如此被指控了。事實上，耶穌基督當年就直接拒絕並且明確反對「猶太人要復興國土」的提議。 當耶穌基督再臨時，死人要復活。凡生長於這地球也死於此地的人，在末日審判的時候都要復活。我們復活時，到底是以哪一個年齡出現呢？死亡前的年齡嗎？那麼那些死去的嬰兒或一出生就死了怎麼辦？那些來不及長大，沒有在世間生活過的呢？還有那些病了很久，身體機能或頭腦退化不堪用才死的怎麼辦？對配偶過世而結過好幾次婚的人，復活時誰算是他的配偶呢？ 審判的日子不是憑著言詞上的辯論，而是憑據我們行為上的證據。口頭宣稱不重要，留下什麼記錄那才是重點。最後的審判乃是神根據證據，而不是根據信仰宣告來施行的。因此，我信仰的證據在哪兒？不是說「我信了」就算數，而是我活出的生命能證明我信了。是我們的生活來證明我們真的信了（或真的沒信）。屆時，我會按照證據（我的行為）來受審，看我的生活是否真的建立在我對耶穌基督的信靠上。耶穌基督對此的講論，毫不留情。這是祂最嚴肅的一段話（馬太福音第七章21至23節）︰ 凡稱呼我「主啊，主啊」的人不能都進天國，唯獨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才能進去。當那日必有許多人對我說︰「主啊，主啊，我們不是奉你的名……行許多異能嗎？」我就明明地告訴他們說︰「我從來不認識你們，你們這些做惡的人，離開我去吧！」 基督徒若一直說「上天堂」，好像那是最終的大盼望，這樣似乎錯讀了聖經的結局。請再讀一遍啟示錄21至22章那美好的景象。它根本沒有提到上天堂。反而告訴我們，神要降臨到地上，更新所有的受造萬物，成為新天新地，並且與我們同住在地上。 換言之，聖經中最後的大異象並非我們「上」去那裡（天堂），而是神降「下」來（地上）。 （全文完） ★星期一開始，精彩讀書報告「沒有軍隊的國家——哥斯達黎加」即將登場，敬請期待。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2月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