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反叛(8)
波蘭政府當局特別小心管理媒體的報導,教
宗抵達之前幾個星期,官方媒體就發布一連
串的警告,勸告人民別去參加教宗到訪的活
動,因為屆時一定會出現人擠人而踩死旁觀
者的悲劇。當局要求電視台攝影記者參加特
訓課,講師告訴他們,鏡頭要避開大批群眾,
他們應該把鏡頭朝天,在框框裡只留下少數
人,寧可多拍老人、修女和神父,少拍年輕
人和世俗人士。他們以為這樣能給人誤導的
印象,以為支持教宗的人大多是邊緣、落後
的人。
1979年6月2日,若望保祿二世所乘坐的
飛機在華沙機場降落。一走下扶梯,教宗
跪下,並親吻土地----這個動作成為他日後
在全世界旅行,每到一地必有的註冊商標
動作。
若望保祿二世每項活動都吸引數10萬人到
場。不論教宗走到哪裡,人山人海。有位美
國記者寫下:「儘管人潮洶湧,現場並沒
有歇斯底里或喧嘩囂鬧。」沒有歇斯底里或
喧嘩囂鬧可能還有別的原因:群眾感覺自己
取得了實權。自從1944年以來,共產黨就
向人民灌輸一個觀念:共產黨是唯一有能力
把社會生活組織得井井有條,並確保公平與
繁榮的體制。但是,現在波蘭人發現他們也
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組織自己的事務----而且
還是人民共和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事件。世
俗的義工導引群眾,指揮交通並管理運輸,
為教宗的訪問提供後勤支援,卻沒有產生抱
怨。有位女士參加若望保祿二世在廣場主持
的彌撒,她在日後回憶說:「這是未經國家
命令的第一場集會。過去各式各樣的遊行都
是由政府籌劃,還派軍隊保護。現在根本不
需要軍隊。」
共產黨一直告訴大家他們是無可或缺的,現
在波蘭人發現沒有了共產黨,也沒差啊!
歷史學家艾許寫道:「這9天,國家幾乎不
存在……人人不再認為波蘭是個共產主義國
家。」
20世紀伊斯蘭思想家最關切的主要議題是
如何回應西方的霸權。打從創教以來數百年,
伊斯蘭世界可以理直氣壯地代表先進文明,
並誇耀其科學和文化成就不遜西方世界。但
是到了19世紀末葉,世界主導權已移到歐洲
人手中,他們把亞洲和非洲多數地區瓜分
殆盡。許多穆斯林知識分子認為,他們社會
的唯一希望在於採納西方的方式,並接受現
代化,某些人更擁抱了西方意識形態,如共
產主義或激進的民族主義。但是也有人
堅定地否認社會問題出在宗教,他們聲稱
伊斯蘭擁有一切答案,穆斯林的毛病出在
本身就缺乏信仰。這些思想家主張要復興、
重振可蘭經教義,而不是將它們廢止或稀釋。
19世紀末,自稱阿富汗尼的一位波斯人,
傳播一種兼採傳統伊斯蘭和反帝國主義的
政治哲學。他形容穆斯林世界已經被道德
敗壞所癱瘓,主張唯有全球信眾重新找回
伊斯蘭教義的原始活力,並尋求統一以成為
單一的政治實體,好回應西方的威脅。這位
學者把年輕的何梅尼帶進伊斯蘭的「伊
學者把年輕的何梅尼帶進伊斯蘭的「伊
爾凡」神祕主義中。1928年,一位埃及青年
教師班納建立了「穆斯林兄弟會」。
穆斯林
兄弟會可能是第一個現代伊斯蘭主義團體,
它成為20世紀最強大的伊斯蘭政治團體,它
的口號是「伊斯蘭就是解答」。20世紀最有
影響力的伊斯蘭主義者馬杜迪於1926年
時寫道:「伊斯蘭是個革命的意識形態和革
命的實踐,它的宗旨是完全摧毀世界的社會
秩序,從頭重建聖戰,引爆革命奮鬥。」
(待續)
2017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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