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美大陸（5）

反美大陸（5） 1903年，巴拿馬一宣布獨立，只經過2天，美國就承 認新政府。13天後，美國與新政府簽訂巴拿馬運河條 約。半年後，美國開始挖掘巴拿馬運河。在巴拿馬獨 立期間，美國海軍派遣4艘軍艦到巴拿馬，阻止前來 鎮壓叛亂的哥倫比亞軍隊登陸。 巴拿馬運河條約對巴拿馬而言，是一個相當屈辱的條 約。第一條為美國保障巴拿馬的獨立。這簡直是明言 巴拿馬為美國的屬國。難怪巴拿馬的第一任總統阿馬 多爾（Amador）被稱為「把巴拿馬賣給美國的賣國 賊」。 巴拿馬運河條約第二條規定巴拿馬運河地帶永遠為美 國支配。第三條規定巴拿馬運河地帶的主權屬於美 國，不屬於巴拿馬。 巴拿馬獲得的報酬是1千萬美元。然而從巴拿馬運河 的收入來看，這只是零頭而已。 巴拿馬簽了如此不平等條約，巴拿馬人民的憤怒可以 想像，美國為了防止巴拿馬暴亂，便在巴拿馬1904 年制定的憲法中，明訂為了巴拿馬國內政治的安定， 美國在必要時可以軍事介入。美國為了完全控制巴拿 馬，還不准巴拿馬設立中央銀行。使得巴拿馬沒有自 己的通貨。美國鈔票在巴拿馬也可以使用。美國在巴 拿馬運河地帶設立軍事基地。軍事基地附近有美軍家 屬住的豪華住宅，豪華住宅旁邊則是巴拿馬的貧民 窟，兩邊用鐵絲網隔開。 美國軍人馬漢（Mahan 1840-1914）著有「海權對歷史 的影響（The Influence of Sea Power Upon History）」馬 漢指出國家繁榮的基礎在貿易與通商，為了擴大貿易 與通商，必須擁有商船隊，為了保護商船隊，必須擁 有強力海軍以及在全世界擁有海軍基地。海洋權力 （sea power）決定國家的命運，控制海洋就等於控制 全世界。美國的海外侵略就是按照馬漢的戰略進行。 美國海軍路戰隊的隊歌（The Marine Corps Hymn） 中有這麼一句歌詞︰ From the halls of Montezuma, to the shores of Tripoli, 從蒙提祖馬的大廳，到的黎波里海岸(蒙提祖馬(1466 －1520)，墨西哥阿茲提克第九代皇帝) 果然美國和墨西哥交戰時，美國的軍隊攻到蒙提祖馬 的大廳。而美國海軍路戰隊後來也佔領了的黎波里海 岸。 中南美洲的人稱呼美國人為「green go」。因為他們看 到穿著綠色軍服的美國海軍路戰隊，常說︰「綠色的， 滾回去吧！」（green go！） 由於大量歐洲移民湧入美國，如何確保糧食便成為美 國一大問題，中南美洲就成為美國的農園。 美國企業家Keith（1848-1929）被稱為「綠色教宗」， 他將中美洲許多國家變成美國的「香蕉共和國」。 他到哥斯答黎加大量種植香蕉，也到中南美洲其他國 家購買農園。1890年，成為世界最大的香蕉農園主。 「綠色教宗」（Green Pope）是瓜地馬拉諾貝爾獎作家 Asuturias （1899-1974）小說的書名。 美國人經常批評中南美洲貪污賄賂橫行，但是首先讓 中南美洲貪污賄賂橫行的是征服者西班牙人，而讓中 南美洲貪污賄賂橫行越來越嚴重的則是美國的企業。 「United fruit」這家美國企業於1898年瓜地馬拉總統 選舉時介入瓜地馬拉政治。卡夫雷拉（Cabrera）當選 總統，並且持續了22年的獨裁。這都是「United fruit」 提供卡夫雷拉龐大資金之故。「United fruit」獲得的回 報是獨佔瓜地馬拉的香蕉輸出到美國的權利。不久， 「United fruit」成為瓜地馬拉最大的地主。 但是，瓜地馬拉的人民受不了暴政，於1944年發動反 政府示威。瓜地馬拉的獨裁者豪爾赫烏維科（Ubico） 亡命美國。「United fruit」要求美國介入，但是瓜地馬 拉總統阿雷瓦洛拒絕了。 阿雷瓦洛之後的總統是阿本斯（Arbenz）。阿本斯要求 「United fruit」要確繳稅。以往「United fruit」都是賄 賂瓜地馬拉的高官，幾乎都不繳稅。 阿本斯為了給無地的農民土地，實施農地改革。1950 年時，57%的瓜地馬拉農民無地。另一方面，佔人口 2%的富豪擁有70%的農地。尤其是「United fruit」， 是瓜地馬拉最大的地主。「United fruit」擁有瓜地馬拉 國土的42%。1952年，農地改革法公布，「United fruit」 農園的8成未開墾地被沒收。瓜地馬拉政府雖然付了 補償金，但是「United fruit」嫌補償金太少，便向白 宮抱怨。1953年，美國政府要求瓜地馬拉政府對 「United fruit」給予鉅額補償金。瓜地馬拉政府拒絕， 美國便決定要顛覆瓜地馬拉政權。 當時美國的國務卿是杜勒斯（Dulles）。他的弟弟Allen Welsh Dulles是中情局局長。兄弟倆都是「United fruit」 的大股東。國務卿杜勒斯還是「United fruit」的顧問 律師。對兄弟倆而言，瓜地馬拉的局勢不但關係美國 企業的利益，更關係自己的利益。 美國的政治人物中，像林肯、甘迺迪那樣有崇高理念 的屬於極少數，大多數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施政。以 現代來說，喬治•華克•布希總統經營石油公司，錢尼副 總統則位居軍事產業經營層，兩人沒有證據卻誣指伊 拉克擁有大量破壞武器而攻擊伊拉克。 美國政府介入瓜地馬拉當然必須找一個藉口。藉口就 是︰「瓜地馬拉實施農地改革，這樣的政府是共產政 權！」 瓜地馬拉總統阿本斯是中美洲罕見的民主主義領導 人，美國本來應該大力支持才對，但是由於瓜地馬拉 的政策不符合美國的利益，就不惜顛倒是非，亂貼標 籤。美國認為一旦指控瓜地馬拉政府為共產政權，就 算顛覆瓜地馬拉政府，美國輿論也不會責備。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6月好日

反美大陸（4）

反美大陸（4） 當時美國有兩大「黃色報紙」。赫茲（Hearst 1863-1951） 的「紐約日報」與普立茲（Pulitzer 1847-1971）的「紐 約世界報」。所謂「黃色報紙」，是以煽情主義 (sensationalism)新聞為基礎，注重犯罪、醜聞、流言蜚 語、災異、性等問題的報導，採取種種手段以達到迅 速吸引讀者注意。 普立茲當時說︰「希望這時發生戰爭，不是大規模戰 爭，只要有利於報紙經營就行了。」 赫茲很早就派遣著名的記者到哈瓦那。這位記者打電 報回報社說︰「一聲槍聲也聽不到，我想回去了。」 赫茲回電報說︰「等一等，我想辦法讓戰爭發生！」 然後在報上登出謊言︰「本報特派員與古巴叛軍接 觸。」 在輿論的壓力下，美國政府終於向西班牙宣戰。報紙 變成「販賣死亡的商人」，掀起戰爭。 後來美國海軍調查沉沒的「緬因號」，發現爆炸的原因 是由於摩擦讓煤炭自然發火，而延及火藥庫。換言之， 「緬因號」的爆炸是因為自己不夠小心而引起，絕不 是西班牙人所為。 菲律賓原本是西班牙的殖民地，美西戰爭時，菲律賓 發生獨立運動。Aguinado （1869-1964）率領革命軍 和西班牙軍隊作戰。1898年，美國海軍將軍Dewey （1837-1917）率領亞洲艦隊準備攻擊菲律賓。Dewey 先到香港與Aguinado見面時說︰「美國是來解放菲律 賓。美國的領土和資源都非常豐富，不需要殖民地。」 美國擁有6艘軍艦，西班牙只擁有1艘軍艦，雙方實 力懸殊，交戰的結果，西班牙死亡150人，美軍無人 死亡。 1898年6月12日，戰爭結束，Aguinado宣布「菲律 賓共和國誕生」。Aguinado要求美國必須履行承諾， 承認菲律賓共和國。美國則說︰「沒有作那樣的承諾。」 並且開始攻擊Aguinado的革命軍。這時候的美軍史密 斯將軍命令部下︰「不需要俘虜，全部殺光，全部燒 光！10歲以上的男性全部殺光！」 作戰的總指揮是阿瑟•麥克阿瑟將軍。他是第二次世界 大戰後佔領日本的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又稱麥帥）的 父親。美國在菲律賓所做的，與在古巴所做的如出一 轍。都是先擺出援助當地獨立運動的姿態，戰爭結束 後，槍口轉向獨立運動者，讓當地成為美國的殖民地。 美西戰爭時，還發生一件重大的事——美國併吞夏威 夷。夏威夷建立統一國家是在1810年，當時的國王是 卡美哈梅哈一世。 後來美國的傳教士來到夏威夷。當時夏威夷有語言， 但是沒有文字。美國的傳教士就在夏威夷實施英文教 育。夏威夷王朝也借此機會進行現代化，採取立憲君 主制，也任用美國傳教士當教育部長，任用美國律當 法務部長。這樣的政府當然會實施對美國人有利的政 策。美國人法官制定土地法，讓外國人可以擁有夏威 夷的土地。結果75%夏威夷的土地為外國人所有。而 所謂「外國人」，幾乎都是美國人。美國人將其土地變 成甘蔗或鳳梨農園。許多傳教士成為農園的經營者。 他們戴著宗的假面具，來夏威夷經營事業。 不久，美國秘密派遣軍事視察團到夏威夷，發現珍珠 港極具軍事價值。美國海軍便計劃在珍珠港設立海軍 基地。美國招待卡美哈梅哈一世到美國，並與他簽約， 內容是夏威夷的砂糖不必繳關稅就可以出口美國，但 是夏威夷必須承諾不可將夏威夷的土地和港口讓給美 國以外的國家。 卡美哈梅哈一世覺得再這樣下去，夏威夷會成為美國 的殖民地。卡美哈梅哈一世便想與日本親近。1881 年，卡美哈梅哈一世訪問日本時，向明治天皇提議讓 卡美哈梅哈一世的女兒和明治天皇的兒子結婚，可是 明治天皇拒絕了。不過雙方達成獎勵日本移民夏威夷 的共識。不到20年，日本移民就佔夏威夷人口的4 成。 卡美哈梅哈一世去世後，他的妹妹莉莉烏歐卡拉尼繼 位。她是一位民族主義者，想讓夏威夷恢復到美國人 來之前的狀況。 居住在夏威夷的美國人因而產生危機意識，企圖以武 力奪取政權。美國駐夏威夷大使史蒂芬斯以「保護美 僑生命和財產」為理由，要求停泊在港口的美艦士兵 上岸。於是在美軍武力支持下，美國駐夏威夷大使史 蒂芬斯宣布成立夏威夷臨時政府，在夏威夷政府機關 升起美國國旗，並且逼迫莉莉烏歐卡拉尼女王退位。 這場政變發生在1893年。 但是美國政府卻很為難，不知如何是好。因為當時的 美國總統克利夫蘭（Cleveland）派遣特使到夏威夷調 查，發現史蒂芬斯的做好太過份。但是在夏威夷的美 國人仍舊於1894年，宣布成立「夏威夷共和國」。1959 年，夏威夷成為美國第50個州。 美國想要在中美洲挖掘運河，將太平洋與大西洋連在 一起。為了達成這個目標，美國首先製造出巴拿馬這 個國家。 比美國早挖掘巴拿馬運河的是法國人雷賽布（Lesseps 1805-1894）。可是運河挖到一半，卻因為資金不足， 雷賽布不得不發行公司債。美國卻大肆宣傳謠言︰「雷 賽布已經死了！」於是投資人就縮手，不買公司債。 雷賽布的公司因而倒閉。 之後，美國獲得挖掘巴拿馬運河的權利，於1904年開 始挖掘。 不過在挖掘前，美國首先製造出巴拿馬這個國家。當 時的巴拿馬屬於哥倫比亞領土的一部分。美國想從哥 倫比亞獲得挖掘巴拿馬運河的權利，卻被哥倫比亞拒 絕。於是美國想出讓巴拿馬獨立這個計謀。因為巴拿 馬原本就存在獨立運動。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反美大陸（3）

反美大陸（3） 德克薩斯共和國成立後，許多美國人紛紛前來援助。 其中一位是眾議員Crockett（1786-1836）。Crockett對 移民說︰「為了維護我國的自由，我前來援助你們！」 當Crockett聽到墨西哥軍隊將前來鎮壓時，他就和一 群人守在阿拉莫（Alamo）。當時，墨西哥總統聖塔• 安那親自率領超過5000位士兵攻擊阿拉莫。阿拉莫的 美國人雖然勇敢抵抗，但是只撐了13天。包括Crockett 在內，所有的男性全部陣亡。只有14位女性倖存。美 國人知道此事後，就想出「remember Alamo！」這句 口號，喚起美國人民敵愾同仇，對墨西哥報仇。因為 墨西哥以眾擊寡，「殺光了我們在阿拉莫無辜的同 胞」。受到這句口號的刺激，美國人燃起了熊熊愛國 心，紛紛加入自願軍。阿拉莫之役後不久，休士頓司 令（Houston 1793-1863）率領軍隊打敗墨西哥軍隊， 還俘虜了墨西哥總統聖塔•安那。戰勝的最大功臣是休 士頓，後來美國的太空中心所在地的「休士頓」就是 以他的名字命名。 5個月後，德克薩斯共和國成立。1845年，美國總統 波爾克（Polk 1795-1849）宣布將德克薩斯併入美國領 土。 由這件事的過程可以知道美國的戰略。如果覬覦哪塊 土地，就先讓美國人大量移民，等數量大增後，便宣 布獨立，最後再併入美國領土。墨西哥有一句話非常 傳神︰「墨西哥的悲劇是距離天國太遠，可是又距離 美國太近！」 美國發現墨西哥好欺負，食髓知味。美國併吞德克薩 斯後，墨西哥宣布與美國斷交。美國則派遣軍隊到墨 西哥國境。當時兩國的國界並不清楚。美軍深入墨西 哥的領土。墨西哥認為這是侵略，便派軍反擊。然而 美國總統波爾克卻在議會說︰「美國人在美國的領土 上流血！」並且向墨西哥宣戰。 美國人一聽到美國遭受墨西哥侵略，便紛紛加入自願 軍。結果，美軍又獲得壓倒性勝利。1848年，美國逼 迫墨西哥以極便宜的價格賣給美國加利福尼亞與新墨 西哥。結果，美國成為從大西洋到太平洋的大陸國家。 在全美國陶醉在勝利氣氛中時，卻有一位有正義感的 眾議員在議會說︰「這種以防衛為名其實是侵略的作 法，根本是違憲！」這位眾議員就是後來解放奴隸的 林肯（Lincoln 1809-1865）。 當時的加利福尼亞比現在的加利福尼亞州大得多，還 包括現在的內華達州、猶他州、亞利桑那州。墨西哥 因此而喪失國土的52%。而且就在兩國簽約的一個星 期前，加利福尼亞發現黃金。換言之，墨西哥輕易地 送給美國領土和黃金。 在墨西哥，人們稱呼美國這一連串的侵略為「第二次 征服墨西哥」。「第一次征服墨西哥」是西班牙人科爾 特斯（Cortes 1485-1547）消滅墨西哥的原住民國家「阿 茲特克帝國」。西班牙「第一次征服墨西哥」的目的是 銀，美國「第二次征服墨西哥」的目的則是土地。 在美國，11月時有感恩節。感恩節的起源是當初抵達 新大陸的清教徒沒有糧食，印第安人便教他們栽培玉 蜀黍。然而，後來清教徒不但沒有感謝印第安人，還 虐殺印第安人。英國人帶來了傳染病，印第安人對歐 洲的傳染病沒有免疫力，許多人死亡。清教徒高興地 說︰「神派遣細菌來，幫我們清除對方。」美國人認 為自己是神的選民，才會以為是神幫忙他們清除印第 安人。 1823年，美國總統門羅（Monroe）宣布「門羅主義」︰ 第一，美國不干涉歐洲。第二，歐洲也不要干涉美洲。 第三，歐洲今後別想在美洲擁有殖民地。 「門羅主義」之後，美國人提出「昭昭天命」作為 對外膨脹的意識形態。1845年，雜誌「民主評論 （democratic review）」登出一篇論文，主張「美國應 該併吞德克薩斯」，理由是「我國人口每年增加數百 萬，為了讓我們能夠自由發展，在神賜給我們的大陸 上，我們應該擴張領土。這是昭昭天命！」 「昭昭天命」的英文是manifest destiny。在這個意識 形態下，美國原住民首先成為被害人。美國總統傑克 森（Jackson 1767-1845）以「討伐印第安人」為名， 集體屠殺了印第安人。然後強迫超過1萬名不抵抗的 印第安人遷移到西部沙漠地帶。由於路程長達300公 里，因此有4分之1中途死亡。他們走的路後來被稱 為「眼淚之路」。 面臨太平洋的俄勒岡原本是美國與英國所共有。隨著 美國移民大量湧入，一些美國人開始主張美國應單獨 擁有。他們的理由是「昭昭天命」。「Morning News」 在其社論上就揭示「昭昭天命」，主張俄勒岡必須是美 國的領土。後來，美國併吞夏威夷和菲律賓時，也以 「昭昭天命」為理由。 美國向美洲大陸擴張完領土後，接下來覬覦的對象是 加勒比海。首先是古巴。當時支配古巴的是西班牙。 西班牙從中南美洲搶奪來的金和銀，暫時先運到古 巴，然後再運回西班牙。後來西班牙還把古巴變成「砂 糖島」。1859年，古巴有2000個砂糖農園，有非洲帶 來的55萬名奴隸在裡面工作。美國人吃的砂糖幾乎都 是從古巴進口。美國企業競相投資古巴的砂糖產業。 這時候，美國政府向西班牙要求以1億美元購買古 巴，可是西班牙拒絕了。不過這時候在古巴，獨立派 組織革命軍，發動暴亂。美國政府以保護居住在古巴 的美國僑民為理由，派軍艦「緬因號」前往古巴。可 是1898年2月，停泊在哈瓦那港的「緬因號」突然爆 炸而沉沒，死亡266人。當時美國的報紙不斷煽動人 民的情緒，一口咬定是西班牙炸毀「緬因號」，主張美 國應該對西班牙宣戰。當時美國的報紙出現「勿忘緬 因號！」這句口號。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反美大陸（2）

反美大陸（2） 為什麼中南美洲會接二連三出現反美政權？主要原因 是，在美國的壓力下，中南美洲各國於1990年代推動 的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所謂「新自由主義」，是指廢 除政府管制，促進民間自由競爭，引進外資，國營企 業民營化，公務員裁員，自由貿易和小政府。 新自由主義產生於美國，但是中南美洲卻是新自由主 義最初實驗的地方。1970年代最先採用的是智利和阿 根廷的軍事政權。1980年代時，墨西哥和巴西等陷入 債務危機的國家，必須向國際貨幣基金貸款。而國際 貨幣基金貸款的條件是必須實施新自由主義。國際貨 幣基金背後有美國的壓力。可是這些國家實施新自由 主義的結果是貧富差距擴大、失業者增加。因此人民 厭棄親美政府。南美各地在總統選舉時，大多是反美 左派當選，原因便在此。 最具代表性的是玻利維亞。玻利維亞於1990年代實施 新自由主義，成立民營化部，推動國營企業民營化。 玻利維亞政府將自來水廠賣給美國企業，並且大漲水 費。玻利維亞人民非常憤怒，玻利維亞政府趕緊讓自 來水廠恢復國營。 接下來是「古柯」問題。「古柯」這種植物是古柯鹼的 原料。玻利維亞人民習慣泡「古柯」當茶喝。對住在 海拔4千公尺的玻利維亞人民而言，「古柯」是預防高 山病的藥。玻利維亞農民並不是為了製造麻藥而栽培 「古柯」。然而美國卻認定「古柯」是古柯鹼的原料。 而古柯鹼腐蝕美國社會，因此美國認為必須剷除玻利 維亞的「古柯」栽培園。美國派遣美軍到玻利維亞， 用直昇機從空中對「古柯」栽培園撒枯葉劑。 2003年，玻利維亞為了減少財政赤字，提高人民所得 稅，另一方面，卻將天然氣以便宜價格賣給美國。全 玻利維亞因而發生暴動，總統貢薩洛•桑切斯不得不流 亡美國。 2005年12月18日，莫拉萊斯（Morales）以53.7％的 選票當選玻利維亞總統，從而成為該國自脫離西班牙 以來第一位本土領導人，亦成為玻利維亞第一位左翼 總統。在此之前玻利維亞的政治和經濟一直都控制在 歐洲後裔和西班牙混血的本土人手中，而莫拉萊斯則 是沒有歐洲血統的純本土人。莫拉萊斯是艾馬拉印地 安人。 莫拉萊斯上台後，在艾馬拉民族的遺跡前，面對數萬 名原住民，接受祭司為他實施清潔靈魂的儀式，然後 宣布︰「殖民地體制與新自由主義經濟體制到此結 束！」 中南美洲的歷史是被美國剝奪的歷史。美國就是用武 力吸吮中南美洲的財富才變成大國。隨著美國變胖， 中南美洲卻變瘦。 2001年「911事件」發生時，美國的電視出現「remember Pearl Harbor！」（勿忘珍珠港！）這句話。以布希總 統為首的美國政治人物，在美國遭受恐怖攻擊時，習 慣講這句話。 美國在介入戰爭時，總會說是對方先攻擊，美國才反 擊。越戰時，美國總統詹森捏造「北越攻擊美國軍艦」 的謊言，以報復為名，開始轟炸北越，擴大戰線。 美國德克薩斯州聖安東尼奧市有「阿拉莫（Alamo） 遺址」。1836年，不到200位美國人守在阿拉莫，與 超過5000位墨西哥軍交戰，最後所有的男性都戰死。 因此對美國而言，阿拉莫是歷史聖地。在阿拉莫遺址 有一個石碑，上面刻著︰「在Thermopylae之役時， 有述說敗北的人，在阿拉莫之役時，卻沒有。」 所謂「Thermopylae」，是古希臘時代斯巴達軍與波斯 軍交戰，所有的士兵都戰死之地。同樣是全部戰死， 在Thermopylae之役時，有倖存的士兵述說當時的情 景，在阿拉莫之役時，卻沒有，因為沒有倖存者。這 個碑文是強調在阿拉莫之役時全員陣亡。在阿拉莫遺 址還可以看到穿著紅背心的志工，站在舞台上以誇張 的肢體動作，述說當時的情景，最後還說：「remember Alamo！」（勿忘阿拉莫！） 對美國而言，阿拉莫是歷史聖地，然而對墨西哥而 言，卻完全相反。 美國的國土在1776年獨立時，只有大西洋岸東部13 州。後來，法國因為與英國戰爭，需要戰費，美國就 趁這個機會，以非常便宜的價格向法國購買路易斯安 那。接著又以非常便宜的價格向西班牙購買佛羅里 達。接下來，美國覬覦當時是墨西哥領土的德克薩斯。 當時的德克薩斯住著原住民，美國湧來大量移民，開 墾土地，栽培棉花。墨西哥政府對美國移民很寬容， 放任他們開墾土地。而且墨西哥政府還免費送給每個 家庭71萬平方公尺的耕地，與52萬平方公尺的牧草 地。墨西哥政府對美國移民這麼好，美國後來卻恩將 仇報。 美國人開始移民德克薩斯是在1821年，建立殖民地的 是被稱為「開拓德克薩斯之父」的奧斯汀，德克薩斯 州的首府「奧斯汀」，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最初的移 民只有300個家庭，可是大家聽到他們成功移民，而 且墨西哥政府又給予優厚條件，其他移民便蜂擁而 至。13年後，德克薩斯有2萬白人與他們帶來的2000 位奴隸。德克薩斯人口的5分之4是美國移民。他們 就以「德克薩斯的多數派是美國人」為理由，發起從 墨西哥獨立的運動，企圖建立德克薩斯共和國。 墨西哥政府知道後，開始緊張，沒想到對美國移民這 麼好，移民反而恩將仇報，於是開始禁止美國移民。 這時美國政府對墨西哥政府提議，以500萬美元購買 德克薩斯，可是遭到墨西哥政府拒絕。 於是，美國移民於1835年開始推動武力獨立運動。美 國移民以武力趕走墨西哥軍隊，1836年，宣布德克薩 斯共和國獨立。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反美大陸（1）

反美大陸（1） 一提到「911」，美國人只會想到自己遭受恐怖份子攻 擊的事，但是對智利的人來說，他們卻會想起1973 年9月11日的事。這一天，智利以民主選舉產生的政 權，被軍方推翻，智利從此進入長期軍事獨裁。而這 場政變的幕後操作手是美國的中央情報局（CIA）。出 資金的則是美國的企業。對當時的智利人而言，美國 才是恐怖份子！ 不只是智利，在中南美洲，只要是反美政權誕生，美 國就會明目張膽地干涉。有時經濟制裁，有時在對方 國內組織反政府遊擊隊，掀起內戰，甚至派遣海軍陸 戰隊，推翻對方政府，樹立親美政權。在冷戰時代， 只要是反共，哪怕是軍事政權，照樣支持。對反美政 權，就發動政變，摧毀對方的民主政治。 美國設立「美軍政變學校」，教授中南美洲的軍人如何 拷問、虐待人民。中南美洲的歷史簡直就是被美國侵 略、支配的歷史。 美國完成從大西洋到太平洋的大陸國家，是在1848 年打敗墨西哥，從墨西哥奪取相當於當時墨西哥一半 以上領土的時候。 中南美洲沒有一個國家不曾受到美國的干涉。美國一 直認為中南美洲是美國的「後庭院」，視為自己的地 盤。美國總是將政策在中南美洲實施後，再推廣到世 界各地。例如，美國在波多黎各維埃克斯島（Vieques） 的炸彈實驗基地，實驗凝固汽油彈（napalm）、枯葉 劑和貧化鈾彈 （Depleted uranium ammunition又稱衰 變鈾彈或者是耗弱鈾彈）。然後再用在越南、南斯拉夫 或伊拉克。因此看看過去中南美洲的歷史，就可以知 道美國今後要在世界做什麼。 2006年9月20日，委內瑞拉的總統查維斯在聯合國 說︰「惡魔（指美國總統布希）昨天到這裡。這個講 台有硫磺的味道。」說著，便在胸前劃了十字。查維 斯在這場演講，指美國總統布希，說了八次「惡魔」。 演講完畢時，各國的聯合國大使給予響亮而長久的掌 聲。 委內瑞拉是石油大國，其石油確定埋藏量是全世界第 6名。委內瑞拉原本追隨美國，直到1998年，主張反 美的查維斯當選總統。查維斯當選總統之前，委內瑞 拉的貧富懸殊，被稱為「國王與乞丐的國家」。 1998年的總統選舉，查維斯以「救濟窮人」為口號， 獲得壓倒性勝利。查維斯一上台，就宣布「民主革命 已經開始！」 1999年，查維斯把國名改為「委內瑞拉玻利瓦爾共和 國」。玻利瓦爾（1783-1830）是將南美洲由西班牙 的支配下解放出來的英雄。 2000年，查維斯成功連任總統，他將石油收入用在 援助窮人、建學校、蓋醫院、讓窮人有受教育的機會、 讓窮人能夠免費治療疾病，他還沒收大地主放置不耕 的土地，分配給沒有土地的農民。他並且對失業者實 施職業訓練。他也在貧民窟建立免費供應食物的「人 民食堂」，以及售價特別便宜的國營超級市場「人 民之店」。 因此，貧窮的人越來越支持查維斯。2006年，查維斯 再度連任總統成功。 然而2002年，既得利益者發動政變，把查維斯監禁在 加勒比海的小島上。不過這場政變僅僅經過30小時就 失敗。失敗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人民反對，另一個 是中南美洲各國不承認這場政變。因為他們知道政變 的執行者巴斯凱司陸軍司令是專門培養中南美洲軍人 的「美軍美國學校」出身。位於巴拿馬的這所學校， 被稱為「美軍政變學校」。其畢業生在中南美洲各國發 動政變，虐殺人民。因此，連不喜歡查維斯的中南美 洲國家，也擔心仰美國鼻息的軍人會再度亂搞政變， 而寧願支持查維斯。 事實上，美國的確參與了這場政變。政變的首謀者在 政變數月前，訪問美國，與布希政權的高官會面。政 變當時，美軍幹部也待在叛軍司令部。 另一方面，美國的中央情報局企圖推翻查維斯政權， 從南美洲唯一的親美國家哥倫比亞，派遣暗殺團和恐 怖份子攪亂部隊秘密進入委內瑞拉。委內瑞拉未來的 命運會如何？沒有人知道。 2002年，巴西左派勞工黨魯拉(Lula da Silva)當選總 統。魯拉出身於貧窮農家，7歲時，靠擦鞋自食其力。 阿根廷也於2003年出現左派Kirchner政權。2005年， 有「南美洲瑞士」之稱的烏拉圭，也自獨立以來首次 出現左派政權，巴斯克斯當選總統。2006年，主張反 美的社會主義運動黨黨主席莫拉萊斯（Morales）當選 玻利維亞總統。這是玻利維亞首次出現的原住民總統。 而一周前，智利首次出現社會黨的女總統巴切萊特 （Bachelet）。巴切萊特於1973年軍方發動的政變中， 被逮捕關入監獄。而這場政變是美國的中央情報局幕 後策劃。 1985年，左派的賈西亞（Alan García Perez）當選秘 魯總統時，宣布「要成為最貧窮人的政府」。2006年， 反美左派的科雷亞（Correa）當選厄瓜多爾總統。委 內瑞拉的總統查維斯在聯合國指美國總統布希是惡魔 時，科雷亞說︰「拿惡魔和嚴重傷害世界的布希相比， 對惡魔太失禮了。」 2006年，尼加拉瓜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的領導人奧爾 特加（Ortega）當選尼加拉瓜總統。選前，美國為了 阻止奧爾特加當選，宣布如果奧爾特加當選總統，美 國就會停止對尼加拉瓜的援助。 以上就是南美洲的左傾化。包括被稱為「南美洲ABC」 的主要三國︰阿根廷、巴西、智利在內的南美洲12 國之中，有9國成為左派政權。南美洲中明顯親美的 右派政權只剩下哥倫比亞一國。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名人趣談（3）

名人趣談（3） （特斯拉） 發明王愛迪生聘請了尼古拉•特斯拉（Nikola Tesla 1856-1943）到他公司。特斯拉也很有發明才能，發明 了日光燈、收音機以及設計了現代交流電力系統。他 的發明才能不會輸給愛迪生，1915年，兩人都被列為 諾貝爾獎候選人。 不過由於愛迪生主張直流方式，而特斯拉主張交流方 式，最後特斯拉不得不離開愛迪生的公司。 後來特斯拉批評愛迪生說︰「他不運動，也沒有什麼 興趣，如果不是有妻子照顧，他早就死了！」特斯拉 一輩子單身，或許他嫉妒愛迪生家庭生活美滿之故 吧！ （卡森） 美國女海洋生物學者卡森（Carson，Rachel Louise1907-1964）於1962年出版「寂静的春天」。這 本暢銷書被稱為「改變歷史的書」。內容是在警告農藥 等化學物質的危險性。這本暢銷書造成人們開始注意 環境問題的契機，全世界因此而展開環保運動。「寂静 的春天」這個書名的意思是︰由於農藥的影響，吃了 含有農藥蔬果的昆蟲，體內也含有農藥，鳥類吃了昆 蟲，便死亡。於是即使春天來臨，也聽不到鳥叫聲， 成為寂静的春天。 卡森開始寫「寂静的春天」後，就罹患種種疾病。一 開始是眼睛患虹彩炎，視力大退，一天只能工作2、3 小時。然後是慢性蓄膿症，接著是十二指腸潰瘍和濾 過性肺炎，最後是癌症。當她眼睛完全看不見時，只 好請朋友讀她的原稿讓她聽，她覺得文句不順，再修 改。 不過書出版之後，在美國半年賣了50萬本。而且由於 這本書，美國禁止使用DDT。 （一休宗純） 日本的卡通影片「一休小和尚」歷史上確有其人，他 就是一休宗純（1394-1481）。一休宗純雖是出家人，言 行卻自由奔放且怪異，一點也不像出家人。他不但喝 酒也吃肉，徹底違反佛教的禁忌，而且他與女性和男 性都發生性關係。即使過了70歲，仍迷戀年輕女性。 他真是一個離經叛道的狂徒。卡通影片的「一休小和 尚」比歷史上的一休宗純可愛多了。 （沙勿略） 聖方濟•沙勿略（San Francisco Xavier 1506-1552） 是西班牙籍天主教傳教士，也是耶穌會創始人之一。 他到日本傳教，可是在離開日本前夕，他寫信給同志 說︰「我已經精疲力盡。」因為他在日本傳教期間， 經常被日本人問︰「你說的教義很棒，可是我們的祖 先沒有聽到這種教義，他們現在如何呢？」沙勿略回 答︰「沒有受洗的人都會下地獄。」日本人說︰「你 們的神似乎沒有慈悲，也無能。如果是萬能的神，應 該可以救我們的祖先。」日本人又問︰「神所創造的 世界，為什麼會有邪惡存在？」 日本人如此打破沙鍋問到底，難怪他覺得精疲力盡。 沙勿略後來還想到中國傳教，可是還沒去就病死了， 享年46歲。 （康德） 德國哲學家康德（1724-1804）以規律的生活習慣聞 名。他一輩子單身，從未離開故鄉，每天固定5點起 床，夜晚10點睡覺。早餐和晚餐只喝適量的葡萄酒和 水。如果不是天氣太壞，他會於下午3點半至6點散 步，而且走固定的路。沿途的居民，看到康德來了， 就會調正手上的手錶時間。 （卡洛爾） 英國作家路易斯．卡洛爾（Lewis Carrol 1832-1898） 的代表作是「愛麗絲夢遊仙境」。這本書被翻譯成超過 50國的文字，在歐美據說是「僅次於聖經與莎士比亞 著作被廣泛閱讀」的不朽名作。 卡洛爾一輩子單身，52歲時，他寫信給朋友︰「結婚 生活有好的一面，但是似乎與我無緣。」 卡洛爾從小就口吃，奇怪的是，他只有在大人面前講 話會口吃，在小孩面前講話卻很正常。 卡洛爾在大學時，認識了校長的女兒愛麗絲，卡洛爾 將他編的故事說給愛麗絲聽，這就是後來的「愛麗絲 夢遊仙境」。卡洛爾可能因為口吃，有自卑感，而躲進 「愛麗絲夢遊仙境」的世界中也說不定。 （愛因斯坦） 愛因斯坦（1879-1955）對他發現的相對論如此解釋︰ 「用手摸火爐一分鐘，就會感覺有1個小時那麼久。 但是與美女坐在一起1個小時，卻感覺只有一分鐘那 麼短。」 愛因斯坦埋首於研究，對家裡的事一概不管。愛因斯 坦很少回家，他的妻子寫信給他︰「你還記得我的臉 嗎？」兩人後來終於離婚。愛因斯坦答應對方︰「將 來獲得諾貝爾獎後，將獎金送給對方，作為膳養費。」 可見愛因斯坦對自己很有信心可以獲得諾貝爾獎。 1921年，愛因斯坦果然獲得諾貝爾獎，並且按照諾 言，將獎金送給對方。 （林肯） 林肯（1809-1865）是美國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他他忙 著籌備結婚時，朋友問他︰「去哪裡？」林肯回答︰ 「去地獄！」果然被他言中，林肯的妻子是史上有名 的惡妻。林肯的妻子生在富裕家庭，習慣過奢華的生 活，卻完全不懂烹飪。而且他脾氣暴躁又善嫉，一不 高興，就將燙的咖啡倒在林肯頭上，或拿著木頭毆打 林肯。林肯為了逃避妻子，就盡量出差，或睡在辦公 室。林肯之所以能夠立下那麼了不起的功績，或許因 為想逃避妻子，而能全心全意工作之故吧！林肯解放 了奴隸，但是或許他最想解放的是他自己。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名人趣談（2）

名人趣談（2） （杜斯妥也維斯基） 杜斯妥也維斯基（1821-1881）是19世紀代表俄羅斯 的文豪，他寫下「罪與罰」、「卡拉馬助夫兄弟們」等 不朽名作。然而，杜斯妥也維斯基卻非常沒有金錢觀 念，尤其他嗜賭。他為了還賭債而寫作，一拿到稿費 就直奔賭場，周而復始。他甚至還沒完成著作，就先 向出版社預收稿費，然後寫一張預借書︰「幾月幾日 之前，完成小說。」 有一次，杜斯妥也維斯基為了逃離出版社催稿，就帶 情人赴歐洲旅行，可是在歐洲，又進入一家賭場，輸 光身上所有的錢，連旅館的住宿費都繳不起。 杜斯妥也維斯基年輕時，寫信給哥哥，信中有一句︰ 「人真是一個謎，必須解開這個謎才行。」或許對杜 斯妥也維斯基而言，最必須解開的謎是他為何會有嗜 賭的壞習慣？ （歐•亨利） 美國小說家歐•亨利（O. Henry，1862－1910）有一本 著作「麥琪的禮物」（The Gift of the Magi）(又名《聖 賢的禮物》），故事講述一對貧窮夫妻在聖誕節想買一 件禮物送給對方。妻子德拉有一頭濃密又美麗的頭髮，就賣了給假髮店，換了錢買了一個閃閃發亮的白金錶鏈，希望能配上丈夫傳家之寶的金 錶。晚上丈夫吉姆回到家中，看見德拉的短髮，吉姆 也從口袋中拿出一份麥琪的禮物給妻子，德拉打開禮 盒，看到鑲有寶石的梳子。吉姆說他把心愛的金錶賣 了，買這梳子，是為了給德拉梳美麗的長髮。故事充 分體會出夫妻之間的愛情，也為對方著想。 歐•亨利還有有一本著作《最後一片常春藤葉》（The Last Leaf），小說描寫患肺炎的窮畫家蓮安看著窗外對 面牆上的常春藤葉子不斷被風吹落，她說，最後一片 葉子代表她，它的飄落，代表自己的死亡。費曼，一 個偉大的畫家，在聽完蘇講述完室友蓮安的故事後， 在最後一片葉子飄落，下著暴雨的夜裡，用心靈的畫 筆畫出了一片「永不凋落」的常春藤葉，編造了一個 善良且真實的謊言，而自己卻從此患上肺炎，去世了。 本文描寫了幾個窮畫家之間患難與共的感情故事，塑 造了費曼這個捨己為人，給他人希望的老畫家的動人 形象，最後一片常春藤葉依然留在古老的窗外；蓮安 也綻放出了往日的笑容，變得開朗樂觀；偉大的畫家 費曼永遠留在人們的心中。 然而，歐•亨利在銀行工作時，卻因竊取銀行的錢而被 判5年徒刑。歐•亨利因為在獄中表現良好，坐了3年 牢就假釋出獄。可是出獄後卻因酗酒而肝硬化，47歲 就去世。 （諾貝爾） 諾貝爾（1833-1896）因為發明炸藥而成為富豪。沒有 炸藥的話，巴拿馬運河大概無法開通。但是大富豪諾 貝爾卻很孤獨，一輩子單身，在僕人的陪伴下，孤獨 去世。在世期間，他也被憂鬱症困擾。當他發明的火 藥被使用在戰場時，人們罵他︰「販賣死亡的商人」。 讓諾貝爾不禁嘆道︰「我誕生的時候，如果慈悲的醫 生把我勒死，那就好了！」 諾貝爾43歲時，認識一位20歲貧窮的賣花少女Sofie Hess。Sofie Hess出身貧寒，沒有教養、知性，只是外 貌美麗而已。諾貝爾想讓她變成配得上自己的女性， 便叫她到自己家中，教她上流階級的教養、知性與禮 儀。這和奧黛麗赫本演的電影「窈窕淑女」情節類似， 可是實際的發展卻與「窈窕淑女」完全不同。Sofie Hess 嘗到奢侈的生活後，不斷要求諾貝爾幫她買東買西。 諾貝爾也幫她買豪華的禮服和別墅。兩人之間雖然沒 有正式結婚，但是卻過了15年實際夫妻生活。在這期 間，諾貝爾奉獻給Sofie Hess的錢財，換算成日圓， 多達302億日圓。更過份的是Sofie Hess居然與另外 一位男子發生性關係而懷孕。這下子，諾貝爾總算覺 醒，與Sofie Hess分手。然而，諾貝爾去世後，Sofie Hess 拿著諾貝爾生前寫給Sofie Hess的218封情書，向遺 屬勒索，而獲得諾貝爾的一部分遺產。真是可怕的女 人！對諾貝爾而言，Sofie Hess是他人生的炸藥。 （路易士阿姆斯壯） 美國黑人歌手路易士阿姆斯壯（Louis Armstrong 1901-1971）是20世紀最著名的爵士樂音樂家之一，被 稱為「爵士樂之父」。他以超凡的個人魅力和不斷的創 新，將爵士樂從紐奧良地區帶向全世界，變成廣受大 眾歡迎的音樂形式。阿姆斯壯早年以演奏小號成名， 後來他以獨特的沙啞嗓音成為爵士歌手中的佼佼者。 可是美國當時黑人飽受歧視，尤其是南部各州，黑人 有黑人專用的醫院、旅館、廁所。因此，路易士阿姆 斯壯在記者會上說︰「白人在南部對待我的同胞非常 惡劣，我沒要求你們擁抱我、親吻我，我只要求你們 對待我，像對待一個人！」路易士阿姆斯壯是美國歷 史上第一個公然批判種族隔離的黑人藝人。 （福澤諭吉） 1860年1月，日本幕府的軍艦「咸臨丸號」橫渡太平 洋，駛往美國。福澤諭吉（1834-1901）也坐在裡面。 冬天的海面，波濤洶湧，船身搖晃嚴重，船上的日本 人大多嚴重暈船。福澤諭吉確處之泰然，他告訴旁人︰ 「你就當成是被關在監獄裡，剛好碰到大地震，而且 日日夜夜都大地震。」 勝海舟是艦長。福澤諭吉與勝海舟向來關係不好。福 澤諭吉嘲笑勝海舟暈船暈得一直躲在艦長室，沒有出 來。「咸臨丸號」這回橫渡太平洋，幾乎都是美國人在 駛船，然而一旦抵達美國，福澤諭吉與勝海舟都非常 高興，直呼︰「第一次由日本人駛船橫渡太平洋！」 這兩個人起碼有這點共同處。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名人趣談（1）

名人趣談（1） （甘迺迪） 美國歷史上最年輕、最有領導力的總統大概是甘迺迪 （1917-1963）。甘迺迪即使被暗殺達半世紀，人氣仍 舊歷久不衰。甘迺迪擔任總統的時候，發生了幾件重 大的事。尤其是「古巴危機」更讓美國人提心吊膽。 古巴距離美國只有150公里。1959年，古巴發生政變。 新政權採取反美立場，並且由蘇聯提供武器。蘇聯還 在古巴佈置核子飛彈，讓白宮非常緊張。美國軍方主 張立即攻擊古巴。但是這樣可能引發第三次世界大 戰。可是若放置不管，美國就隨時遭到核子飛彈的威 脅。甘迺迪採取的策略是從海上封鎖古巴。當時甘迺 迪在參議院對Humphrey（1911-1978）說︰「早知總 統的工作這麼累人，當初在競選民主黨總統候選人 時，就不應該贏你！」 （德川吉宗） 日本在江戶時代中期，因為浪費成性，幕府的財政狀 態嚴重惡化，甚至無法付薪資給家臣。這時候將軍德 川吉宗（1684-1751）上任，開始進行節約政策。德川 吉宗以身作則，只穿樸素的棉衣，一天只吃兩餐，菜 餚也減少。接下來是減少「大奧」（所謂大奧是在日本 江戶時代，德川幕府將軍的生母、子女、正室、側室 和各女官的住處。）的女性。當時大奧的女性多達4 千人。而且大奧的女性生活浪費，彼此之間又常勾心 鬥角，惹出麻煩。 德川吉宗下令要大奧列出美女名單。大奧以為德川吉 宗要挑選側室，很興奮，列出了50位美女的名單。沒 想到德川吉宗卻要那50位美女離開大奧，回去自己的 故鄉。大奧的女性嚇一跳，向德川吉宗強烈抗議，要 求解釋。德川吉宗說道︰「她們都是美女，所以即使 離開大奧，也可以很快結婚。不是美女的人，很難找 到對象，所以讓她們留在大奧。」在這場大量裁員之 後，大奧的女性減少到1300人。 （華盛頓） 美國獨立成功後，1789年，華盛頓（1732-1799）被 選為第一任總統。別人問他感想如何，華盛頓回答︰ 「好像死刑犯被押送到刑場一樣！」 華盛頓出生於大地主的家庭。他原本打算獨立戰爭結 束後，急流勇退，回家經營農場。沒想到剛誕生的美 國，必須有一位理想的領導人，華盛頓被大家選為第 一任總統。當時世界上有許多國家是君主制，華盛頓 如果有這個野心，也可以當美國的國王，但是華盛頓 堅持美國必須是民主國家。華盛頓當了兩任總統，第 三任時，華盛頓堅持不選，雖然當時有人提議要華盛 頓當終身總統。 （富蘭克林） 100美元鈔票上的肖像是富蘭克林（1706-1790）。富 蘭克林一生從事過種種職業，有印刷公司經營者、政 治家、外交官、發明家和作家。他最為人熟知的業績 是獨立宣言的起草委員、參與制定美國憲法，以及用 風箏證明閃電也是一種電。 富蘭克林小時家裡很貧窮。父親製造蠟燭，結兩次婚， 生了17個孩子。有這麼多孩子，要吃飯、上學，開銷 很大。富蘭克林10歲時，就不讀小學，在家幫忙父親 製造蠟燭。12歲時，哥哥在經營印刷、出版公司，富 蘭克林去幫忙。他又去英國學印刷技術。回國，20歲 時，自己經營印刷、出版公司。這段期間他的想法是 「如何多賺一些錢，擺脫貧窮」。 他發表了《窮理查年鑑》，與18世紀的其他曆書一 樣，這本書中包含了日曆表、陰曆圖、節假日、集市 日，還有家用食譜、天氣預測、生活格言等等，與眾 不同的是富蘭克林在書中的精彩補白部分。多年來富 蘭克林一直在年鑑的每一頁空白處記錄下自己創作的 成語、插圖和寓言，這些淺顯、樸實的人生智慧使他 戰勝了所有的競爭對手，《窮理查年鑑》成爲13個 殖民地區的暢銷書。對許多讀者來說，除了《聖經》 他們只看富蘭克林的年鑑，因爲“窮理查”教導人們勤 奮工作、誠實守信，同時對事物持有健康的懷疑態度。 當時美國人正在擺脱過去的清規戒律，“窮理查”代表 了他們的精神特質，宣告了美國人共同的價值觀。 富蘭克林的著名格言「時間就是金錢」也出現在《窮 理查年鑑》中。 此外富蘭克林還埋首發明，例如避雷針、降落傘、潛 水艇、遠近兩用眼鏡、搖椅等。他的精力實在旺盛， 他的人生也實在精彩。 （西蒙•玻利瓦爾） 西蒙•玻利瓦爾（1783-1830）是拉丁美洲獨立運動 的傑出領袖。少年時代就崇信社會平等和民主思想。 他領導了委內瑞拉、厄瓜多爾、秘魯、玻利維亞、哥 倫比亞等地的獨立戰爭，使這五個國家從西班牙統治 下獲得解放。拉丁美洲很多都市以他的名字為名，一 些鈔票上也以他為肖像。而且拉丁美洲到處可以看到 他的銅像。玻利瓦爾有「拉丁美洲解放者」、「美洲的 喬治•華盛頓」之稱。 玻利瓦爾生於委內瑞拉。長大後，拿破崙征服西班牙， 西班牙的殖民地拉丁美洲的許多國家紛紛獨立。玻利 瓦爾也參與獨立運動，擊敗西班牙，並且擔任大哥倫 比亞總統。 然而獨立成功後，玻利瓦爾的戰友爭權奪利。晚年時 的玻利瓦爾不禁嘆道︰「想要撒下革命種子的人，最 後會變成彷彿在耕種大海。」大哥倫比亞後來分裂成 哥倫比亞、委內瑞拉、巴拿馬、厄瓜多爾。 玻利瓦爾覺得拉丁美洲再也不需要自己，便一個人到 歐洲旅行。玻利瓦爾的家庭原本是拉丁美洲首屈一指 的富豪，可是玻利瓦爾把家產幾乎都投入革命，這時 候已經身無分文。他被迫離開了故土委內瑞拉，過著 流放的生活，窮困潦倒，於1830年12月去世。 回顧自己的一生，玻利瓦爾自嘲說︰「我做了許多徒 勞無功的事。耶穌基督、唐吉訶德和我，這三人是歷 史上最大的傻子！」 去世前，玻利瓦爾的遺言是︰「希望祖國幸福。」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戰爭！

戰爭！ 根據國際勞工組織（ILO）的標準，每天靠未滿2.1美 元生活的人，屬於貧窮階級。照這個標準，戰火頻頻 的巴勒斯坦，1999年有60萬人是貧窮階級。然而2005 年卻大幅增加到160萬人！ 2004年12月印尼蘇門答臘島近海發生大地震，引發高 達三十餘公尺的海嘯，波及範圍遠至波斯灣的阿曼、 非洲東岸索馬里及模里西斯、留尼旺等國，地震及震 後海嘯對東南亞及南亞地區造成巨大傷亡，死亡和失 蹤人數至少29萬餘人。最接近震央的蘇門答臘島亞齊 省（Aceh）死亡13萬多人。各國媒體指出亞齊省之所 以會死亡那麼多人，主要是因為印尼的國軍太慢救援 之故。可是事實上，印尼的國軍根本是故意太慢救援。 印尼的國軍在救援時，還說︰「亞齊省的人最好多死 一些！」 亞齊省一直想從印尼獨立。1998年，曾經殘酷鎮壓亞 齊省分離主義人士的印尼總統蘇哈托（1921－2008） 因為貪污腐敗而被迫下台。然而印尼政府仍舊不讓亞 齊省獨立。因為亞齊省盛產天然氣，為印尼帶來龐大 利益。印尼政府持續派軍隊到亞齊省，鎮壓不斷進行 獨立鬥爭的遊擊隊「自由亞齊省運動」（GAM）。海 嘯發生時，GAM宣佈停戰，全力投入救援。可是印尼 的國軍卻將軍事作戰放在救援行動之前。印尼政府甚 至還拒絕外國的救援。即使外國的救援團體進入亞齊 省，印尼政府也百般阻礙。 1992年左右出現一個新詞彙「灣岸戰爭症候群」。1991 年，美軍開始攻擊伊拉克，這就是「灣岸戰爭」。美 軍只花40多天，就取得勝利。戰死者只有148人，和 以往美國介入的戰爭相比，犧牲者非常少，然而從戰 場回國後的士兵卻罹患原因不明的病。從軍士兵約70 萬人中，有10萬人產生倦怠感、記憶力減退、關節痛 等症狀。醫生找不出原因，便稱其為「灣岸戰爭症候 群」。 事實上，在這場灣岸戰爭中，美軍使用了100萬顆貧化鈾彈。 貧化鈾彈（Depleted uranium ammunition）又稱衰變鈾 彈或者是耗弱鈾彈。是指彈體使用以核能發電所產生 出的核廢料貧化鈾為主原料的合金所製作出的彈頭。 由於在實戰、演習、射擊訓練時，貧化鈾粉末會擴散 到自然環境中，而貧化鈾是具有化學毒性的重金屬， 同時也是放射性物質，所以使用貧化鈾彈的正當性也 引起爭議。現在包括中國等多個國家均研製裝備有該 種彈，全世界只有美國在戰爭中使用過貧鈾彈。 由於使用貧鈾彈之故，附近的空氣和水都被貧化鈾粉 末污染，很容易進入人體，這很可能是「灣岸戰爭症 候群」的真正原因。 如果派遣到伊拉克的美軍，都會因貧化鈾粉末的影響 而罹患「灣岸戰爭症候群」，那麼生活在污染地區的 伊拉克人會有多大的被害呢？ 伊拉克的一所醫院曾經為一位孕婦接生，生下一位畸 形兒，只有一隻「腳」，沒有腳趾，雖然背部沒有鱗 和鰭，但是外形卻像極了一條人魚。醫生判斷可能是 畸形兒的父母親受到放射性的污染之故。 根據專家研究，貧化鈾彈的主要成分鈾238的放射性 若要減少一半，需要經過45億年。換言之，伊拉克已 經幾乎永遠被污染了。 從灣岸戰爭結束數年後開始，伊拉克罹患癌症和白血 病的兒童急速增加。伊拉克政府只好多蓋了幾所「癌 症、白血病治療中心」。然而由於藥不足，85%的兒 童都沒救。自從灣岸戰爭以來，伊拉克就受到聯合國 的經濟制裁，物品的進出口受到嚴格限制。伊拉克的 石油埋藏量為全世界第二，可是石油出口受到嚴格限 制，讓伊拉克無法賺取外匯，經濟受到嚴重打擊，通 貨膨脹高達6千倍。一位護士說︰「經濟制裁前，一 個月的薪水可以買電視或冰箱，現在甚至一個月也無 法一次和家人一起去外面的餐廳用餐！」結果醫院的 護士不足，醫院只好請兒童的家人睡在醫院，照顧兒 童。醫院的冷氣機壞了，也沒錢修理，任憑室內溫度 高達40度。經濟制裁更要命的是，以「恐怕會成為化 學武器的材料」為理由，禁止醫藥品進口到伊拉克， 讓病童無法獲得充分的藥。 從伊拉克歸國的紐約人美兵馬修，一直被頭痛和倦怠 感困擾。不只如此，歸國後，妻子懷孕生下一位畸形 女兒，右手只有三根手指。紐約距離伊拉克那麼遙遠， 卻仍舊遭受灣岸戰爭貧化鈾彈後遺症的影響。可見現 在的戰爭沒有勝利者，大家都是失敗者。連沒有上戰 場，待在後方的普通平民，以及剛出生的嬰兒都是失 敗者！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幸福國家——丹麥

幸福國家——丹麥 鹿特丹伊拉斯謨（Erasmus）大學的教授每年作各國的 幸福度調查。根據2004年的資料，全世界最幸福的國 家是丹麥、瑞士與馬爾他。2003年時，丹麥則是第二 幸福。 丹麥人必須繳許多稅（消費稅25%，所得稅平均為 46%），因為丹麥是一個福祉國家。丹麥人買新汽車必 須被扣180%的稅金，所以丹麥人汽車舊了，盡量修 理，絕不輕易換新車。 丹麥的人口只有540萬人，是個平坦的國家，全國最 高的地方只有標高171公尺。這象徵丹麥人喜歡平等 的民族性。 在丹麥，幾乎每個家庭，夫妻都在工作。一般而言， 妻子生產後經過半年，就會回到職場。生產時也完全 免費。有些公司規定女性擔任管理職位至少要佔 10%。擁有居住權的外國人可以免費在語言學校讀書。 丹麥皇室住的宮殿沒有圍牆，也沒有大門，任何人在 任何時間都可以進入。宮殿外雖然有衛兵，可是看起 來一點也沒有戒備森嚴的樣子，不禁讓人懷疑丹麥皇 室是否真的住這裡。 每年除夕夜從6點起，丹麥女王會透過電視向全國人 民花15分鐘祝福。那個時候，所有的丹麥人都會停下 手邊工作，坐在電視機前，聆聽女王祝福。沒有聽到 女王祝福，丹麥人就覺得不像過年。 丹麥人很愛丹麥的國旗，每逢家中有什麼喜事，就會 在門外懸掛國旗。甚至鄰居結婚時，也在門外懸掛國 旗。 妻子在生產時，不需要在入院時準備任何物品，可以 使用醫院為她準備好的內衣褲、襪子、睡衣和毛巾等 物品。甚至醫院也為嬰兒準備好衣物。所以自己只要 準備好出院時母子必須穿的衣物就行了。嬰兒出生 後，丈夫有2周的產假。 在丹麥，無論到車站或百貨公司，都可看到無障礙空 間，讓推嬰兒車的人可以順利通過。 丹麥的公司幾乎都沒有加班這回事，讓妻子可以定時 回家照顧嬰兒。丹麥也沒有專業家庭主婦。 有這麼體貼的制度，所以全世界先進國都面臨少子化 問題的今天，丹麥的出生率卻上升。 丹麥的幼稚園幾乎都是公立。幼稚園的每間教室都有 廁所，感覺就像在家裡。 還不到午餐時間，可是就有幼兒到冰箱處取出自己的 便當吃起來。因為丹麥的幼稚園規定任何幼兒只要肚 子餓了，隨時可以吃自己的便當。不過如果在午餐時 間之前，幼兒吃光自己的便當，他自己要負責，怪不 得別人。只是3歲的幼兒，就尊重他自己的決定，並 且訓練他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就是丹麥的幼稚園。 丹麥的幼稚園有「Child Care Person」，他們會說故事 給孩子聽，會陪孩子玩遊戲。平均6位孩子，就有一 名「Child Care Person」。所以一班若有20位孩子，就 有三、四名「Child Care Person」。 每個月有一天是「作飯日」。當天，孩子不必帶便當。 大家一起和老師作午餐。作午餐的活動從購物開始， 幾位孩子每個月輪流到超級市場購物，之後孩子可以 削胡蘿蔔的皮，也可以拿刀子切蔬菜，當然吃完後， 大家要一起收拾餐具、清潔餐桌。 丹麥的幼稚園有外國的孩子，因此「作飯日」時，可 以吃到異國料理。 丹麥的幼稚園也有運動會，可是為了不讓孩子養成競 爭心，例如在賽跑項目就沒有名次。 上小學的第一天，校長在門口迎接新生。他看到每一 個新生都叫得出名字︰「早安，張三。」然後與張三 握手。親子到了教室，校方首先介紹關係人物︰護士、 輔導員、語言治療師、學校齒科醫生、家長教師聯誼 會（PTA）的代表，以及警察。語言治療師是負責照 料語言能力發展遲緩的孩子。警察的作用是指導三年 級以上的學生騎腳踏車，並且提醒他們腳踏車要記得 裝頭燈和反光板。到了六年級時，有腳踏車執照考試。 警察除了指導學生騎腳踏車外，還要教導五年級以上 的學生毒品、菸酒的危害。 丹麥於1970年至2003年，從全世界收養了約1萬8 千位孤兒。丹麥政府補貼一部分費用，但是大部分費 用由收養家庭負擔。丹麥的民族性是喜歡助人，而且 又愛孩子，因此每年收養了這麼多外國孤兒。 丹麥開始收養外國孤兒的契機是1950年代從西德收 養孤兒。許多孤兒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喪失父母。1970 年代又從南韓收養孤兒。到2003年為止總共從南韓收 養了約8500位孤兒。1990年代時這回從中國收養孤 兒。由於中國人重男輕女，因此從中國收養的孤兒93% 是女孩。 丹麥的兒童到18歲為止，到齒科看診治療都免費。每 個家庭，孩子到了一歲半左右，就會有附近的齒科診 所寄通知來，請家長帶孩子去作牙齒健康檢查。牙齒 若有問題，牙醫就會請家長帶孩子頻繁去齒科診所治 療，若沒有問題，也要每半年作一次牙齒健康檢查。 小學三年級時，學校就會安排學生上如何正確刷牙的 課程。小學六年級時，必須讓牙醫檢查牙齒是否需要 作矯正。由於18歲後到齒科看診治療就必須付費，因 此丹麥的兒童都趁著18歲前盡量矯正。所以丹麥的成 人，牙齒的排列都非常整齊。 在丹麥，法律規定所有的勞工一年至少可以有5周的 有薪休假。勞工每星期工作37小時。 丹麥企業的員工若沒照規定休假，員工的主管會被視 為疏職，因此讓屬下照規定休假，也是主管的工作。 嬰兒出生後，嬰兒的父親有兩個星期的有薪休假。嬰 兒的母親則在生產前四個星期，以及生產後十四個星 期，可以休假，而且休假期間可以領最少50%的薪資。 丹麥很注重環境保護，在歐洲各國中，丹麥的資源回 收做得最徹底，尤其是玻璃瓶類的回收。葡萄酒、啤 酒、果汁的售價中，包括了玻璃瓶的價格，而且價格 相當高，因此消費者都不得不退玻璃瓶，拿回錢。大 部分的超級市場都有回收玻璃瓶的地方，顧客可以在 購物前，退玻璃瓶，拿取收據，結帳時，可用那收據 抵現金，當然也可以用那收據直接換回現金。 丹麥的垃圾分兩種，能夠回到泥土裡的垃圾，或不能 夠回到泥土裡的垃圾。每個家庭的垃圾桶有兩種。綠 色的垃圾桶是裝能夠回到泥土裡的垃圾。紅色的垃圾 桶是裝不能夠回到泥土裡的垃圾。 丹麥的廚餘很少，因為大家盡量吃光食物。例如鳳梨、 蘋果、梨子的芯也吃。蘋果、梨子不削皮，葡萄皮和 葡萄子都吃，連柿子都不削皮。 丹麥人經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是︰「地球不是從父母 獲得的東西，而是向孩子暫時借用的東西。」 丹麥努力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1992年，設立二氧化 碳稅。丹麥並且呼籲歐盟也設立二氧化碳稅。當初英 國、法國等大國不太理睬，但是在丹麥鍥而不捨的努 力下，2004年，歐盟終於同意設立二氧化碳稅。 丹麥現在有63所森林幼稚園。森林幼稚園的師生每天 早上9點到下午1點左右在森林裡活動。森林幼稚園 沒有桌椅，可是能夠向森林裡學到的知識非常多。尤 其森林裡空氣新鮮，對患氣喘病的孩子更具有療效。 森林幼稚園裡沒有垃圾桶，因為丹麥人認為到森林， 自己製造的垃圾，自己必須帶回去。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他山之石（4）

他山之石（4） 1953年，紐西蘭制定野生生物保護法。這時候，紐西 蘭同時進行反核運動。法國在南太平洋的比基尼島等 地實行核子試爆，污染了紐西蘭的空氣與水質。為了 破壞紐西蘭的反核運動，法國還派遣情報人員到紐西 蘭。1985年，環保團體「綠色和平」所擁有，停泊在 港口的反核抗議船「彩虹戰士號」被炸毀，而且有人 死亡。紐西蘭人民非常憤怒，1987年制定「非核法」。 之後，紐西蘭堅持不擁有核能發電廠。1987年，紐西 蘭成立「保護自然部」。1991年，制定「資源管理法」。 這是全世界環境法中最先進的法律。如開發達到某個 程度，必須獲得當地居民的同意，而且必須通過環境 影響評估。 （德國的反省） 2010年10月至2011年2月，柏林歷史博物館以「希 特勒與德國人．國家與犯罪」為題，展出相關內容， 四個半月的展覽期間，吸引了26萬5千名觀眾。進入 會場，好像回到納粹時代。以「希特勒」為名的展覽， 在戰後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1994年慕尼黑的「希特 勒」展覽。 這回展覽，有人反對，他們認為這種展覽是否有讚揚 希特勒的嫌疑。但是也有人贊成，他們認為戰後已經 過了65年，當事人大多已經去世，現在正是冷靜回顧 過去的好機會。 戰後，德國政府努力根絕納粹的痕跡，制定法律禁止 人民持有與納粹有關的物品。在德國，買不到希特勒 的著作。如果有德國人非常想讀希特勒的著作，只能 到瑞士購買。 現在德國的學校如何教納粹時代呢？歷史課教師有時 候會邀請猶太人或吉普賽人到教室，談他們受迫害的 經歷。或者帶學生去參觀當時的集中營。有一所高中， 歷史課教師甚至帶學生去參觀波蘭的集中營。 歷史教科書裡，有「德國人有沒有罪？」「德國的歷史 中，反猶太主義是否根深柢固？」「如果父母或祖父母 犯了納粹的罪，對子女或孫子而言，有什麼意義？」 等尖銳的問題，要學生思考、回答。 有人問教師︰「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在亞洲的 侵略行為與納粹迫害猶太人類似嗎？」那位教師立刻 回答︰「不同！日軍在亞洲的確做了不人道的行為， 但那不是遵守國家制定的法律。納粹在集中營裡，用 瓦斯殺害猶太人，卻是遵守國家制定的法律。」 1968年越戰期間，德國的反戰運動如火如荼。那時 候，德國的許多小孩開始問他們的父母︰第二次世界 大戰時，做了什麼？那時，父母顧左右而言他，小孩 則責備父母。甚至有小孩因為父親曾經是納粹黨員， 無法原諒，而與父親斷絕父子關係。 有些人是當年加害者的子孫，因而不願擁有後代。一 位女子說︰「我的父親和祖父都是納粹黨員，我擔心 我的身體裡殘忍的血會傳給後代，所以我不生小孩 。」 此外，或許因為心理壓力，加害者的子孫經常有流產 的現象。 為了將納粹時代的悲劇傳給後代，德國許多都市都有 各種紀念碑和紀念館。例如，柏林的紀念碑刻著所有 受害猶太人的名字和他們簡單的履歷。 名作「安妮的日記」是由安妮•弗蘭克所寫，此書的內 容是摘錄自安妮在納粹佔領荷蘭的時期所寫的日記的 內容，於戰後由她倖存的父親加以整理出版。 根據2010年德國媒體的報導，全德國以「安妮」為名 的學校有106所。 1952年，德國總理艾德諾簽署盧森堡條約，同意賠償 以色列30億馬克，以及賠償猶太人賠償代表團體「對 德要求賠償猶太人會議」4億5千萬馬克。並且還援 助猶太人移民以色列。1998年，德國政府成立「記憶、 責任、未來基金」，由國家與企業界各出一半資金，總 共100億馬克，對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納粹強迫猶 太人和東歐人勞動的賠償。 現在德國還有約20萬名猶太人居住。街上的猶太人教 會以及猶太人養老院門口，有警察24小時保衛，大概 是防止「新納粹」鬧事。 支持納粹是德國現在最大的禁忌，有些政治人物因為 作類似發言而被迫丟官去職。著名的電視新聞節目女 主持人Hellman在其2006年出版的著作中寫道︰「納 粹時代雖然是殘酷的時代，但是那時候家人、母子團 結一致，也有好的一面。」此外，Hellman也在電視 的談話節目中說︰「第三帝國（納粹時代）對母親的 角色評價很高，而且也建了高速公路，有好的一面， 不全是壞處。」結果遭到各界指責，讓Hellman不得 不辭去電視新聞節目主持人工作。 另外一位惹禍的人是德國聯邦銀行理事薩拉茲。他於 2010年出版的暢銷書「自我滅亡的德國」中寫道︰「從 伊斯蘭圈來的移民讓德國衰弱！」又寫道︰「從土耳 其、中東、非洲來的移民，教育水準較低。」還寫道︰ 「從中東來的移民，因為近親結婚的關係，常有遺傳 上缺陷。」薩拉茲後來也不得不辭職。 德國政府對以色列一直有犯罪意識而強硬不起來。即 使當以色列違反停戰協定，攻擊巴勒斯坦時，德國政 府也不敢批評。因為一旦批評，以色列就會重提納粹 的往事，讓德國難堪。 德國政府對派遣軍隊到國外很慎重，因為很容易讓人 連想納粹的侵略戰爭。1999年，由於科索沃的紛爭， 德國參加NATO對塞爾維亞空轟炸。這是第一次例 子。當時德國人發起反對運動。德國的外交部長菲捨 爾說︰現在科索沃發生的事，與納粹的大屠殺類似， 必須軍事介入，加以阻止。 德國審判納粹的戰犯，沒有時效限制。戰後一位逃到 阿根廷的納粹幹部於1990年回國被逮捕。1992年， 他以80歲的高齡，仍舊被拉到法庭審判。當時一些學 生在老師的帶領下，也到法庭旁聽，當作上課。這位 納粹幹部後來被判無期徒刑。 戰後出生的德國人沒有人取名為「阿道夫」（Adolf）， 因為會讓人連想起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戰 前出生的德國人，如果名字是「阿道夫」，也紛紛改名。 （觀光立國——希臘） 眾所周知，希臘現在正面臨債務危機，但是幸好希臘 也是個觀光大國。 希臘擁有古希臘的遺跡和地中海無數島嶼，其中有17 個世界遺產。2009年，希臘吸引了1500萬名觀光客， 超過瑞士和荷蘭。在觀光產業工作的希臘人有77萬 4200人。觀光產業的收入佔GDP的15.2%。 希臘在觀光產業上的優勢是注重英文。觀光客到希臘 能夠很清楚地看到交通標識都有英文。餐廳、咖啡店 的服務生也都會說英文。希臘從1992年起，公立小學 4年級起就開始上英文課。2001年起，提前到3年級。 如果是私立，則從幼稚園起就開始上英文課。 希臘自古以來就有「愛外國人」這句話。街上時常可 以看到希臘人在教外國人路怎麼走的情景。 希臘的債務危機或許將持續下去，但是只要希臘能夠 繼續吸引全世界的觀光客，這個國家前途仍舊相當光 明。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他山之石（3）

他山之石（3） 法官第二個問題是︰「你們當中有沒有人不願意擔任 陪審員？」結果往往超過半數的人舉手，法官就與這 些人在另外一個房間一人一人地尋問原因。 然後是檢察官、雙方律師對陪審員候選人尋問。有一 次，在丈夫殺死外遇妻子的情夫案件，要挑選陪審員 時，一位中東裔的陪審員候選人說︰「殺死情夫有什 麼錯？」檢察官說︰「情夫所做的事固然違背道德， 但是殺人卻是犯罪。」中東裔的陪審員候選人又說︰ 「在我的祖國，殺死情夫是理所當然，那樣的妻子也 應該當場殺死。那位妻子竟然有臉出庭面對被害人丈 夫，真是難以置信，審判那位妻子吧！」 結果這位中東裔的陪審員候選人沒有被選上。哪一種 人容易被選上？外貌看起來善良的中年男女，畢業於 高中或大學，有正當職業的人。 陪審員有12人，從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到法庭報 到，「上班」時間是從早上9點到下午4點半。平均為 4至5天，如果審判時間長，也會有3周或1個月。 陪審員一抵達法庭，就和機場一樣接受安全檢查。先 取下皮帶和金屬器物，然後再通過金屬探測器。如果 金屬探測器響起聲音，就必須脫鞋，接受檢查。行李 也必須通過X光檢查。最嚴格的安全檢查是家庭裁判 所。因為家庭裁判所時常發生為了離婚或爭奪孩子的 養護權，而出現的鬥毆、流血事件。有一次，一位被 告不知如何拿進一把刀，在法庭內割自己的脖子，大 喊︰「我是愛滋病患者！」鮮血四濺。從那以後，安 全檢查就變得更嚴格。 陪審員每天的津貼為15美元，加上少許的汽油費。法 庭為陪審員準備的椅子是坐起來很不舒服的舊椅子。 從1970年代以來，就一直沒有換新椅子。坐的地方都 非常破爛，線圈外露。陪審員必須坐這種椅子8小時， 聆聽與自己毫無關係雙方的爭辯。這簡直是對陪審員 肉體與精神的「酷刑」。 法官必須仔細聽雙方的爭辯，因此通常沒空注意陪審 員的狀態，有時陪審員的鼾聲太大，讓審判不得不暫 時停止。這時書記官就必須去叫醒那位發出鼾聲的陪 審員。 審判中的高潮往往是「專家證人」登場的時候。「專家 證人」分析交通事故的現場狀態，也鑑定醫療疏失， 還分析殺人現場鮮血噴灑的方向。李昌鈺博士就是這 種「專家證人」。不過聘請「專家證人」，卻必須付出 一筆龐大金額。平均半天要450美元至650美元，一 天的話就加倍。真正有良心的「專家證人」，即使對雇 主不利的證詞，也會老實說。 雙方爭辯完之後，12位陪審員便會到法庭旁邊的房 間，作出判決。刑事案件的話，必須所有的陪審員有 共同的判決。民事案件的話，則是12位陪審員當中， 以9位以上的意見為主。陪審員進入房間前，法官會 先朗讀「陪審須知」，其中有一段是這樣︰「意見分歧 的時候，不要因為審議很麻煩，而用擲骰子決定。」 最近幾年，拉丁美洲裔和亞洲裔的陪審員越來越多。 12位陪審員當中，白人只佔一半左右。 法院的職員以及熟悉內情的人都認為，萬一有一天自 己要出庭，絕不會選擇陪審員審判。因為那些陪審員 為了陪審，必須向公司請假、請人照顧孩子、更改自 己的休閒計畫，還必須坐在堅硬的椅子上。那些陪審 員情緒一定很糟，若把決定自己一生命運的鑰匙交在 那些情緒不佳的陪審員手中，實在是一大冒險。考慮 到這些要素，內行人都寧願選擇由法官一人來判決。 Do you really want to be judged by someone who was not smart enough to get out of Jury duty？ （保護自然大國——紐西蘭） 紐西蘭是世界有名的保護自然大國。紐西蘭與保護自 然有關的正式職員為2068人，每年投入保護自然的預 算，包括人事費用在內，為3億紐西蘭幣（1紐西蘭 幣=26.51新台幣）。而紐西蘭的人口只有400萬人。 800年前，從波利尼西亞乘坐獨木舟的種族登陸紐西 蘭。他們習慣燒森林，之後在上面種植農作物，等到 土地變貧瘠了，就到別處燒森林，繼續種植農作物。 波利尼西亞屬熱帶，燒掉的森林很快就會恢復，然而 紐西蘭卻屬溫帶，紐西蘭的樹木必須花幾百年、幾千 年，才會長成。因此40%紐西蘭的森林就這樣被燒掉。 11種恐鳥（moa，一種已絕種的巨鳥）也完全絕種。 1642年，荷蘭航海家亞伯.塔斯曼發現紐西蘭後，白 人冒險家和傳教士就相繼前來紐西蘭。1840年，英國 政府與紐西蘭的毛利領袖簽署了懷唐伊條約，使紐西 蘭成為英國殖民地。之後，白人移民便越來越多。其 影響為︰第一，森林被破壞更加嚴重。因為紐西蘭的 樹木很適合造船與建屋。所以紐西蘭的70%森林就這 樣被破壞。第二，白人移民帶來紐西蘭沒有的外來動 物。這些外來動物進入森林，成為獵食者，吃掉許多 紐西蘭原生動物。第三，白人移民大量獵殺海洋哺乳 類，如鯨魚和海狗。 紐西蘭現在雖然是「保護自然大國」，以前卻是「破 壞自然大國」。自從人類登陸紐西蘭後，紐西蘭有 42%，57物種絕種。 紐西蘭是怎麼由「破壞自然大國」變成「保護自然大 國」的呢？1861年，紐西蘭制定保護動物法。但是諷 刺的是保護的對象大多是外來的動物。1864年，紐西 蘭才制定保護野生鳥類法。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他山之石（2）

他山之石（2） （教育大國——芬蘭） 僅次於自殺的是精神病患者也相當多。人口之中有一 成左右在服用精神病藥。芬蘭人的民族性是一板一 眼、律己嚴，這可能是精神病患者多的原因。芬蘭政 府為了維持人民的精神衛生，積極鼓勵青少年運動。 無論天氣如何，經常可以看到男女老幼芬蘭人在戶外 慢跑。 為了尋求陽光，許多芬蘭人在西班牙擁有別墅。 冬天時，人行道因為結冰，滑溜溜，必須撒上鹽止滑， 否則老人容易摔倒。所以冬天時，老人若是出外，會 冒著摔倒的危險，或者一整天待在家裡，罹患精神病。 （美國的陪審團制度） 美國的審判，無論是民事或刑事，都有陪審團審判 （jury trial）與法庭審判（court trial）兩種。陪審團審 判是由12名陪審員判決，法庭審判是由法官一人判 決。 事實上，案件很少進入審判階段。刑事案件的話，在 進入審判階段之前，有被告是否認罪的階段。如果被 告認罪，檢察官的量刑多少會輕一些，因此不少被告 都選擇認罪。 民事案件的話，有和解與否。原告和被告都在猜測對 方的真正心意，雙方若有一方覺得再訴訟下去，也沒 有勝算時，為了節省自己的律師費用，甚至敗訴時， 還必須負擔對方的律師費用，因此若是原告，就會取 消訴訟，若是被告，就會接受和解。所以通常不至於 進入審判階段。 加州於2008年時，結束了21萬9288件刑事案件。其 中，陪審團審判的為6688件，法庭審判的為509件， 沒有進入審判階段的為21萬2091件。民事案件則結 束了151萬3146件。其中，陪審團審判的為1911件， 法庭審判的為21萬5817件，沒有進入審判階段的為 110萬1679件。由此可見，沒有進入審判階段的案件 何其多！ 再來看陪審團審判與法庭審判的比率。刑事案件有 93%是陪審團審判，民事案件則相反，有99%是法庭 審判。 無論是美國人或外國人都有選擇陪審團審判的權利。 美國的民事案件或刑事案件，無論是殺人或在商店順 水摸魚，都可以要求陪審團審判。那麼，如果原告和 被告只有一方願意陪審團審判，怎麼辦？答案是︰即 使另一方不願意，也要用陪審團審判。不採用陪審團 審判的案件有︰離婚等家庭裁判所審判的案件、未成 年者的刑事案件、罰款5千美元以下的簡易裁判所審 判的案件，以及交通違規時當事人對罰單不服的案件 等。 由於陪審團審判往往花時間，所以刑事案件的被告通 常喜歡選擇陪審團審判，因為即使被判有期徒刑20 年，他也可以在坐牢前，長久待在故鄉，充分享受自 由。 為什麼民事案件則相反，常常選擇法庭審判？因為民 事案件要花很多錢。當事人每天必須付約500美元的 審判費。有時，原告只要求10萬美元的賠償，審判結 束後卻發現費用超過20萬美元。費用的一大半是律師 費。律師費最少每小時要250美元。一天雇用8小時 就要2千美元。還要加上專家證人費用，以及其他雜 七雜八的費用。審判如果持續超過一個星期，費用往 往在1千萬日圓以上。如果選擇陪審團審判，還要加 上付給陪審員的津貼與交通費，審判持續越久，這些 費用也不斷累積。因此自然地，當事人寧願選擇法庭 審判。而且選擇法庭審判的話，要說服的對象只有法 官一人，選擇陪審團審判的話，要看所有陪審員的臉 色。 陪審員是由美國市民中選出，而現在美國市民有許多 是從種種國家來的移民、第二代移民、第三代移民， 讓陪審團審判增加賭博的要素。 陪審員的條件是擁有市民權、18歲以上、住在法院管 轄區、會英語、沒有重罪前科等。陪審員在法庭對刑 事案件要下判決的是有沒有罪？如果有罪，法官必須 在20天內量刑。 一旦張三被選為陪審員，他就會收到傳票，內容為「你 已經被選為陪審員，請於某月某日出庭。」如果張三 拒絕，他就會被罰款1500美元。以前一旦被選為陪審 員，之後2年就不會再被選上，但是現在這個「2年」 已經縮短為「1年」。原因是很難找到適當的陪審員人 選，尤其在都市，很難找到會英語的陪審員人選。 除了少數人之外，很少有陪審員對這項任務感覺光 榮。會感覺光榮的大多是上了年紀的白人男性。他們 穿著筆挺的西裝，以非常有禮的態度詢問當事人，常 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哪一個大牌律師。他們穿的西裝， 有時會被揶揄為「Sunday best」，翻譯成中文，就是 「禮拜服或節日服」。因為每個星期日上教會作禮拜， 就穿這件最好的西裝。以前，法庭和教會一樣神聖， 所以也穿「Sunday best」。但是時代不同了，現在的 陪審員可就隨便多了。法院的網頁和法庭的門口都會 貼出告示︰「請不要穿短褲或背心裝出庭！在法庭內 也請脫帽和取下太陽眼鏡。」 陪審員到法庭後，法官會對他們說︰「今天審判的當 事人是張三和李四，雙方的律師是王五和陳六，證人 是簡七、邱八和賴九。你們當中若有人認識以上這些 人之一，請舉手。」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他山之石（1）

他山之石（1） （教育大國——芬蘭） 芬蘭除了以諾基亞手機聞名之外，也以教育大國、福 祉大國聞名。國際學生能力評量計畫（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簡稱PISA），是由經 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主辦的全球性學生（15歲少 年）評量。 PISA評量自2000年開始每三年進行一次調查，每次 以一個領域為主，另兩個領域為輔；PISA 2009是第四 次調查，以閱讀素養為主軸，數學及科學素養為輔。 每個國家（地區）至少有150所學校，約4500 至10000 名學生接受測試。 PISA閱讀素養評比，題材取自生活中廣泛的文字訊 息，形式多元包括散文、敘事、論述、廣告文宣、官 方文件或聲明、故事寓言、報告表單等。評量重點在 於對文章「擷取資訊」、「解讀資訊」及「思考判斷」 的能力。 PISA的結果， 2000年，日本獲得第一名，南韓第 二名，芬蘭第三名。2003年，芬蘭獲得第一名，南韓 第二名，日本第五名。2006年，芬蘭獲得第一名，第 二名是南韓與香港，日本則掉到第十名。 由於芬蘭連續兩次獲得第一名，芬蘭教育方式得到全 世界注意。 芬蘭的教育制度和台灣一樣是「6．3．3制」，小學6 年和國中3年是義務教育。不一樣的地方是小學入學 年齡晚了一歲，為7歲。雖然晚了一歲，但是芬蘭的 6歲兒童並不是都在玩。芬蘭有「學前教育」 （preschool）。99%的6歲兒童會參加「學前教育」。「學 前教育」教授大寫字母以及1到10的數字，還有時鐘 與月曆的看法。學費與營養午餐免費。「學前教育」的 主要目的是讓兒童習慣學校生活，學習擺在其次。 芬蘭的小學一個班級最多25個學生，芬蘭有40%的 小學，全校學生不滿50人，500人以上學生的 小學只佔3%。芬蘭小學的上課時數是OECD加盟國 中最少。2007年，芬蘭在GDP中所佔教育費為5.5%， 日本則是3.3%。 1991年蘇聯崩解，一直依賴蘇聯的芬蘭經濟也遭受打 擊，國家財政困窘。當時芬蘭的教育部長說︰「就是 面臨這樣的危機，才要投資教育。因為現在投資教育， 將來就會帶來經濟成長。」而要求大幅增加教育費。 這樣的精神仍舊持續到現在。 由於有充分預算，在義務教育階段，學費與營養午餐 都免費。學校甚至送學生鉛筆與筆記本等文具。家長 要買的只有上學時背的背包和室內鞋而已。 芬蘭人認為教職是一種創造性的工作，非常受歡迎， 社會地位也高。 芬蘭的小學教師學歷相當高，1979年之後，政府規定 小學教師必須擁有碩士學位。 在芬蘭的小學，上課中，先完成習題的學生就站起來， 其他無法完成習題的學生則舉手請求援助，先完成習 題的學生便會過去教他。 芬蘭到1970年代為止，學生在11歲時，就分成「就 業組」和「升學組」。可是這種區分遭到教師的反對， 而於1985年完全廢除。現在芬蘭的學校，從小學到大 學，9成是公立學校。每所學校的授課內容都一樣， 所以沒有排名，也沒有所謂的「明星學校」。2010年8 月16日發行的美國「新聞週刊」（News week），發表 「成長力與幸福度國家排行榜」。芬蘭獲得第一名。這 個調查有教育、醫療、生活品質、經濟活力與政治環 境五個項目。調查對象為100個國家。 芬蘭住起來很舒服的最大理由，也是北歐國家的特 色——高福祉社會。人民對生病、意外事故、失業、 離婚和每人都會經歷的衰老，完全不必擔心。 不過高福祉是建在高負擔的基礎上。例如，芬蘭的付 加價值稅（VAT，相當於台灣的消費稅）高達23%（台 灣的消費稅只有5%）。芬蘭於2011年的家計儲蓄率為 負2.35%。這不是儲蓄，而是負債的狀態。這一方面 顯示出芬蘭人不必為了「萬一」而儲蓄，一方面也顯 示出芬蘭為了高福祉而付出的高負擔。 在芬蘭，18歲之前的青少年，醫療完全免費。失業時， 社會保險局會每月將失業補助款匯進失業者的帳戶。 其金額為失業前工作薪資的7成，最多支付500天， 足以維持一家四口500天的生活費用。每位青少年在 17歲之前，還可以每月領到相當1萬3千日圓的兒童 津貼（不必課稅）。 但是芬蘭也有陰暗面，那就是自殺率很高。芬蘭的自 殺率從1965年到1990年，增加了3倍。1990年為全 世界第三名，是「自殺大國」。有鑑於此，芬蘭政府自 1986年起實施「預防自殺計畫」。這個計畫發生效果， 1992年起，自殺率約減少一半，2011年為全世界第十 四名（日本則是第八名）。即使如此，芬蘭20歲至34 歲的男性死因，自殺仍舊名列第一。根據2007年統 計，全國死因，自殺為第四名。每年約有1千人死於 自殺。為什麼芬蘭的自殺率那麼高？主要原因是芬蘭 位於高緯度，季節的變化非常明顯，冬天陰暗而寒冷， 50%的離婚率和年老後帶來的孤獨感，造成酗酒。 冬天的溫度為零下20至30度，無法帶幼兒出外活動。 甚至連汽車引擎都無法發動，只好一整天都待在家裡。 冬天的陰暗抑制了血清素（serotonin）。血清素和人類 情緒有關，提升腦中血清素的含量，可以治愈許多憂 鬱症患。血清素可以說是一種幸福分子。芬蘭人由於 血清素不足，所以容易得憂鬱症，這很可能是芬蘭的 自殺率那麼高的原因之一。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美國現代思想

美國現代思想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在國外方面，於1949年與歐 洲各國組成「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對抗蘇 聯等共產國家。在國內方面，於1948年開始取締共產 主義者。1950年，共和黨參議員麥卡錫（Joseph Raymond McCarthy 1908-1957）指出美國國務院內有 共產黨員潛伏，一時發生風聲鶴唳的麥卡錫主義 （McCarthyism）。 美國一方面自認為是自由的堡壘，一方面又呈現極權 主義的姿態，相當矛盾。 以純粹邏輯思考來說，「自由主義」的本質是「只要是 當事人基於自由意識的選擇，無論是任何思想，都可 以被容許，不應該被干涉。」因此當事人若選擇希特 勒政權那樣的法西斯制度，或是蘇聯那樣的共產制 度，旁人也不得干涉。這才是「自由主義」。 美國以全世界自由的堡壘自居，對抗極權主義的那一 刻，就已經陷入自我矛盾的情境。 1940年代，在美國談論「自由」，最有影響力的是佛 洛姆（Fromm 1900-1980）的「逃避自由」，以及海耶 克（Hayek 1899-1992）的「到奴役之路」（The Road to Serfdom）。 佛洛姆與海耶克都認為西歐越來越難維持「自由的精 神」，並且人們感覺放棄自由是一件輕鬆愉快的事。從 另一個角度看，極權主義的威脅並不是來自德國、義 大利和蘇聯等外部，而是來自美國、英國等自由主義 社會的內部。 佛洛姆認為資本主義創造出必須為自己負責而又自由 的個人，但是這會讓許多人感覺孤獨和充滿無力感， 因而逃避自由，跟隨命令自己的權威。佛洛姆指出德 國之所以會出現納粹，就是這種社會心理。但是這不 是德國特有的現象。在現代社會中，群眾感覺孤獨和 充滿無力感，是常見現象。 佛洛姆認為要克服這個危險，必須實施合理的計畫經 濟。 但是海耶克認為計畫經濟才是放棄自由，通往奴役之 路。海耶克指出納粹掌握政權之前，德國也有許多人 認為不要經過民主討論，讓獨裁者決定經濟計畫。「納 粹」的德語是「國民社會主義者」之意。對海耶克而 言，右派的納粹與左派的共產主義，在以計畫經濟為 志向的社會主義上，基本上是同類。計畫經濟會邁向 極權主義。 海耶克認為英國和美國也有人贊成計畫經濟，他們願 意拿自由換取安全和保障。海耶克認為安全和保障固 然重要，可是不應壓抑市場競爭。對海耶克而言，市 場競爭不只是交易、追求利益的場所，也是鍛鍊自由 精神的場所。 日裔美籍政治學者福山（Fukuyama1952-）著有「歷史 之終結與最後一人」（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福山認為歷史已經結束，自由民主主義取得最 後勝利。另一位美國學者杭廷頓（Huntington 1927-） 著有「文明的衝突」。杭廷頓雖然認為自由民主主義取 得勝利，但是冷戰後，卻產生新型態的對立。新的對 立不是因為經濟或意識形態，而是因為文化認同。杭 廷頓預言各文明之間的斷層線（fault line）將成為未 來的戰線。在冷戰時代，一直被美蘇壓抑的文明之間 的對立，在冷戰結束後爆發出來。將來伊斯蘭文明、 儒教文明、印度文明可能一一向西歐文明挑戰。 杭廷頓認為以往的世界史，是以「西洋化」的方式邁 向現代，但是非西歐各文明一面引進西歐近代的科 技，一面復興自己的傳統文化，現在出現擺脫西歐化 的傾向。伊斯蘭文明、儒教文明等非西歐文明，在人 口的增加與經濟發展上，已經逐漸凌駕西歐。並且這 些文明有團結一致，共同對抗西歐的情形。西歐以往 以自己的價值觀，塑造世界秩序，形成普遍主義。為 了避免文明間的戰爭，西歐應該放棄這種普遍主義， 並且接受全球多文化性的現實，在彼我之間找出共同 性。 2002年2月，美國60位知識份子發表一封公開信， 標題是「我們為何而戰？」內容表明支持布希總統對 恐怖份子開戰。內容並且承認在「911事件」之前， 美國對其他文化無知而傲慢，另一方面也支持「美國 的價值」，亦即︰一，必須尊重人的尊嚴。二，確信獨 立宣言、林肯在蓋茲堡的演講、金恩牧師的演講等所 顯示的普遍性道德價值。三，了解每個人對真理的詮 釋不一定相同，因此對他人持不同詮釋，採取寬容態 度。四，主張良心與信教的自由。 這封公開信的署名人包括杭廷頓與福山。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羅馬五賢帝

羅馬五賢帝 英國歷史學家吉朋（Gibbon, 1737～1794）在「羅馬帝 國衰亡史」中如此寫道︰「長達一個世紀的幸福時期， 統治者是涅爾瓦（Nerva）、圖拉真（Trajanus）、哈德 良（Hadrianus）、安東尼（Antoninus）、奧雷利（Aurelius）， 他們在位期間是人類最幸福的時期。」這五位皇帝被 稱為「羅馬五賢帝」。 西元96年，多米提安努斯（Domitianus 51-96）被暗殺 後，涅爾瓦即位，五賢帝時代展開。180年，奧雷利 去世，奧雷利的兒子康茂德（Commodus161-192）即位， 五賢帝時代結束。吉朋說康茂德是個「不肖的兒子」， 由於他實施暴政，羅馬才開始走向衰退。 五賢帝的第三位哈德良在當時評價卻極糟，周遭的人 都憎惡他。138年，他去世時，周遭人對他的不滿浮 出檯面。當後繼者安東尼要按照慣例，將哈德良列為 國家神，予以神格化時，元老院強烈反對。元老院認 為哈德良是「國家之敵」，他的統治行為都應被視為 無效。安東尼一邊流淚，一邊說︰「如果你們一定要 認為他是國家之敵，那我就不願坐這個皇帝位了。因 為你們認為他的統治行為都應被視為無效，而他的統 治行為中就包括收我為養子。」聽完安東尼的演講， 元老院才勉強同意將哈德良列為國家神，予以神格化。 西元79年，提圖斯（Titus 39-81）擔任皇帝。他感情 豐富，也很慷慨。一天在晚餐席上，他想起這一整天 沒有對任何人施以恩惠，便對大家說︰「各位，我浪 費了一整天！」可惜這位名君只在位二年就去世。他 去世時，羅馬人好像失去家人一樣哀痛。 五賢帝時代的特徵是「養子皇帝制」。也就是在元老 院中挑選一位有能力和德高望重的人，作皇帝的養 子，將來繼承皇帝位。由於有這種制度，就不會發生 為了爭奪皇帝位而引起的混亂，也不會在世襲制度 下，世襲到暴君。有些歷史學家認為這種「養子皇帝 制」是「選賢與能」，而予以高度評價。 哈德良非常慷慨。他常常去公共澡堂洗澡。一天，他 在公共澡堂看見一位認識的退役軍人正在牆角搓擦自 己的身體。在羅馬時代，稍有地位的人在洗澡時，會 讓奴隸用一種金屬製的道具搓擦身體，除去污垢。然 而那位退役軍人卻自己搓擦身體。哈德良問他，才知 道對方沒有奴隸。慷慨的哈德良便送他數位奴隸，以 及養這些奴隸必須花費的錢。 可是過幾天，哈德良再去公共澡堂洗澡時，發現有多 位老人在牆角搓擦自己的身體。顯然他們期待皇帝也 能送他們奴隸。於是哈德良下令這些老人必須彼此互 相搓擦身體。 哈德良的記憶力很好。有一次，一位白髮蒼蒼的男子 向哈德良要求某事，哈德良拒絕了。過一陣子，那位 男子把頭髮染黑，再度前來要求。哈德良對他說︰「我 已經拒絕過你父親這件事了！」 五賢帝的第四位安東尼在妻子去世後，為了紀念妻 子，以妻子之名設立基金，養育貧窮少女。在所有的 羅馬皇帝中，只有他在位時，沒有讓羅馬人和敵人因 戰爭而流血。當安東尼於161年去世時，國庫中還留 有數量驚人的金錢。 五賢帝的第五位奧雷利12歲時，讀書時只穿一件粗糙 的披風，睡在地面，過著苦行僧的生活。經過母親的 苦苦哀求，奧雷利才勉強答應睡在鋪著皮革的簡單床 上。（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國化的日本

中國化的日本 日本的歷史學者與那霸潤（1979-）寫了一本書「正在 中國化的日本」，書中充滿相當「另類」的歷史觀。部 分精彩內容如下︰ 歷史上，有時候，日本人有意識地模仿中國，而讓日 本社會中國化；也有時候，日本人無意識，不知不覺 之中，讓日本社會中國化。 全世界最先進入「近世」的是中國的宋朝。中國在宋 朝之後，一直到現在的人民共和國，社會的基本結構 幾乎都沒變。在唐朝，日本人有意識地模仿中國，可 是到了宋朝，卻不模仿，走自己的路。 根據最新研究，歐洲近代的啟蒙主義是宋朝近世儒學 的「remake」（再製、改造）。宋明理學擺脫「神」的 概念，純粹信奉人的理性，這成為西洋近世哲學家擺 脫中世紀天主教世界觀的觸媒。此外，西洋文藝復興 期的三大發明︰火藥、羅盤、印刷術，其實是中國宋 朝的發明。那麼，為什麼落後的歐洲會超越先進的中 國宋朝，發生工業革命呢？E．L．Jones在其著作「歐 洲的奇蹟」中探討這個問題。他認為無論在科技上或 思想上，中國原本領先歐洲，到了近代，歐洲只不過 暫時超越中國。現在中國的興起，只是恢復原先的狀 態。 日本的歷史學者內藤湖南（1866-1934）最先注意到宋 朝的重要。他認為宋朝的重要在於「廢除貴族制度， 實施皇帝獨裁政治」。宋朝看到唐朝因安祿山等軍閥的 造反而衰退，便設計出能夠長久持續的集權制度，也 就是皇帝獨裁政治。宋朝還全面採用科舉制度，使貴 族世襲制度完全廢除。再設計出殿試，由皇帝親自主 持殿試，使得考試及格者感受到皇帝的恩惠，而成為 皇帝的手下。皇帝透過這個制度，阻止官員間組織黨 派，削減貴族的勢力。此外，科舉制度考試及格者， 皇帝不會派他們去自己的故鄉當官，而且不會讓他們 在同一地方任官多年，幾年後就會改調他們到其他地 方任官，讓他們無法建立自己的地盤，有一天反抗皇 帝。 中國宋朝是全世界最先廢除身分制與世襲制度（除了 皇帝以外）的國家，因此社會上有充分的移動自由、 營業自由和選擇職業的自由。還有科舉制度，讓一般 平民可以進入統治階層。因此中國宋朝時，可以說已 經幾乎達成「自由」與「機會平等」。不過「自由」只 限於經濟自由，嚴格禁止政治自由，和現在的中國非 常類似。 645年，日本實施大化革新，全力模仿中國唐朝，可 是卻沒有模仿科舉制度。那是因為日本當時的「傳播 手段」還不成熟之故。要實施科舉制度，首先要讓全 國考生擁有足夠的教科書和參考書。因此必須大量印 刷這些教科書和參考書。所以必須有印刷術。日本當 時沒有這個條件，自然無法模仿科舉制度。當時全世 界只有中國宋朝擁有大量的紙和印刷術，所以只有中 國宋朝能夠實施科舉制度。 從西方人的觀點來看，蒙古人是野蠻的侵略者、文明 的破壞者。然而蒙古人正是首先建築全世界統一市 場、達成全球化的民族。忽必烈時，廢除帝國內所有 的關卡與通行稅，只要繳納3%的間接稅（比現在的 消費稅還便宜）即可。這個簡易的間接稅制度活化了 市場交易。 元朝後是明朝。為什麼中國自古以來是全世界最先進 的國家，後來卻是西方統治了世界呢？原因是出在明 朝。明朝時曾經派遣鄭和遠征海外，如果這個海外擴 張政策能夠持續下去，就不會出現後來的歐洲大航海 時代。因為中國早就成為世界經濟的支配者。 後來明朝實施「裡甲制」，廢除移動自由，將民眾綁在 地方的「戶」，也廢除就業自由，職業成為世襲，尤其 糟糕的是實施海禁政策，取締走私。中國就因此而喪 失稱霸世界的機會。歐洲便趁這個機會掘起。 蒙古以銀為世界通貨，但是因帝國太廣大，銀量不足， 只好發行稱為「交鈔」的紙鈔。結果造成經濟混亂， 以及蒙古的衰退。可是現代人卻很習慣用紙鈔，可見 蒙古的衰退不是因為太落伍，而是因為太先進！ 有人問︰「為什麼中國與朝鮮的現代化失敗，只有日 本成功？」這是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對日本而言，「現 代化」或「明治維新」只不過是「中國化」罷了。「為 什麼中國與朝鮮的現代化失敗，只有日本成功？」答 案很簡單，因為中國早已現代化了（嚴格地說，是宋 朝時現代化，朝鮮則是李朝時）。 所以到了19世紀時，中國與朝鮮不明白為什麼要「西 化」？「西化」的魅力是什麼？身分自由嗎？營業自 由嗎？若是如此，宋朝時已經達成了。換言之，由於 中國與朝鮮早已達成「中國化」，所以「西化」對他們 沒有吸引力。 「西化」的內容和「中國化」有很多部分一樣。許多 日本人不明白這點，才會問︰「為什麼中國與朝鮮的 現代化失敗，只有日本成功？」他們的結論是「因為 日本人比較優秀之故。」再延伸下去，就是武士道、 大和魂、萬世一系、富士山了。拼命找出只有日本才 有的東西。最後到達危險的民族至上主義。 中國是全世界最先廢除身分制的先進國家，為什麼野 蠻而落後的歐洲會產生法治、人權和民主制度呢？原 因是出在中世紀貴族的既得利益。中世紀貴族認為「我 們是貴族，沒有經過公正的審判，國王不得隨意對我 們處刑。」這是法治的起源。貴族又認為「我們是貴 族，不能隨意沒收我們的財產。」這是人權的起源。 貴族又認為「我們是貴族，必須送代表我們的人進入 議會，參與討論國家大事。」這是民主制度的起源。 然而，中國在宋朝時就已經沒有貴族，所以沒有發展 出法治、人權和民主制度。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10）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10） 1989年4月18日零時起，北京各校6千位學生遊行 到天安門廣場，與數萬群眾一起靜坐，要求政府給予 胡耀邦正確評價，以及處罰腐敗的官員。 4月26日，「人民日報」登出所謂「4．26社論」。社 論完全是文革時候的語氣，認為4月18日的民主運動 是「有計畫的陰謀、動亂，從根本否定中國共產黨的 領導，也否定社會主義制度！」 那時候，趙紫陽出國，社論的起草人和主導人是國務 院總理李鵬（1928-）。李鵬的目的是要激怒鄧小平， 果然鄧小平說︰「我們不怕被罵，不怕國際輿論，我 們雖然不願見到流血，但是我們擁有300萬軍隊，即 使殺20萬人，我們也必須贏得20年的平穩！」 5月9日，趙紫陽在一場座談會上說︰「政治改革的 腳步落後於經濟改革，這限制了中國的發展。我們必 須加緊腳步，越過民主化的關口。中國在民主、自由、 人權方面還有許多問題……絕對不能採取鎮壓的方 法。」 5月17日，中國知識界發表聲明指出︰「清朝滅亡已 經76年，可是中國現在還存在沒有皇帝稱號的皇帝， 年齡老邁、蒙昧的獨裁者。」矛頭直指鄧小平。 5月19日，趙紫陽前往天安門廣場，探視正在絕食抗 議的學生，說︰「我來晚了，對各位很抱歉。各位批 判我們的話都很正確。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結束這場 絕食抗議，我們之間的對話管道依舊暢通無阻。有些 問題必須花時間才能解決。各位還年輕，還有許多機 會，不像我們已經年齡一大把了。各位必須健康地活 下去，要看到我國實現四個現代化。」趙紫陽的語氣 悲痛，甚至流下眼淚。 中央的黨政軍開會，李鵬主張旗幟鮮明地鎮壓動亂， 趙紫陽則稱病沒出席。執行戒嚴任務的解放軍，從一 個星期前，就不准看電視、聽收音機、看報紙，只能 看「4．26社論」。因此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有鎮壓群眾 的任務。 5月21日，天安門廣場聚集了超過100萬的市民，大 家的情緒越來越激昂，口號也越來越激烈，要求李鵬、 鄧小平、楊尚昆下台與政府總辭職。 香港也發生有史以來最大的示威抗議，人數超過100 萬人。他們反對中共發布戒嚴。楊振寧、李遠哲、吳 健雄等知名華裔美國人科學家36人聯名寫信給鄧小 平，要求軍隊撤出北京。 5月24日，「天安門廣場防衛指揮部」正式成立。廣 場總指揮柴玲（1966-）率領大家宣讀誓詞︰「我們宣 誓，為了推進祖國的民主化，為了維持憲法的尊嚴， 為了不讓偉大的祖國被一小撮陰謀份子顛覆，為了不 讓11億同胞成為軍事管制統治下流血的犧牲者，為了 不讓中華民族淪入法西斯的專制統治，為了讓千千萬 萬的兒童可以享受自由民主的生活，我們願意付出所 有的生命，防衛天安門、防衛北京、防衛共和國，排 除萬難，奮鬥到最後，以死宣誓！」 6月3日，解放軍開始對群眾開槍。 「六四天安門事件」的死亡者至少有2千人，負傷者 不計其數。之後，中共實施白色恐怖，大肆通緝、逮 捕學生與知識份子。 1989年，李鵬在中央委員會提出「趙紫陽同志在反 黨、反社會主義的動亂中，犯了錯誤。」不久，趙紫 陽就被解除一切職務，只保留黨籍。趙紫陽仍然拒絕 自我批判。 有人說「六四天安門事件」之所以發生，是因為學生 過於激進、不讓步，逼使政府開槍。然而這種說法完 全顛倒黑白。當時學生提出的要求只有2項。第一是 更正「人民日報」的「4．26社論」。社論的內容是將 學生的愛國行動視為顛覆社會與制度，企圖興起中國 動亂。這是對學生的中傷，讓學生與政府更加對立。 我們要求更正「人民日報」的「4．26社論」，是過於 激進嗎？ 事實上，連一些中共高層也承認「六四」的開槍錯誤。 1989年，中共軍事委員會副主席楊尚昆（1907－1998） 告訴蔣彥永醫生說︰「我黨在六四事件中犯下歷史上 最大的錯誤。現在我雖然無力指責，但是將來一定會 受到指責。」 六月四日清晨，留在天安門廣場的學生還不到1萬 人。戒嚴部隊則有數十萬人，即使以數10人抬1人， 也可以達成任務。非得開槍的理由何在？開槍絕對不 是不得不的手段，而是當局故意的選擇。 2009年，趙紫陽的回憶錄「改革的歷程」在香港出版。 這本書最值得一看的是關於「六四天安門事件」的敘 述。趙紫陽指出︰「黨外早就認為4．26社論激化矛 盾。」中共的歷史，亦即︰ 第一，以革命之名殺人。 第二，以革命之名瓜分贓物。 第三，以調和之名封口。 也有中共建黨90年的歷史︰前30 年是奪取生命，中共殺敵人，也殺自己人。中期30 年是奪取靈魂，讓人們精神一片空白。後期30年是奪 取金錢，樹立人類史上最不公平的國家。 1973年，中共邀請數位美國研究中國的學者訪問中 國。其中一位是林培瑞（Perry Link）。林培瑞的父親 是一位毛澤東崇拜者，林培瑞在父親的影響下，也成 為美國的左派，對中國抱著極高的期望。可是他到中 國訪問後，卻對中國徹底失望。契機是當局安排他們 到唐山礦坑參觀時，林培瑞在在隧道內發現隧道內有 「慢行！」「鳴放警笛」等標語，就是沒有政治標語。 當時文革正如火如荼展開，全中國各地都可看到政治 標語。為何隧道內沒有政治標語？林培瑞便問中共官 員︰「為何這裡沒有毛主席的口號呢？」對方想都沒 想，回答道︰「因為這裡太髒了！」林培瑞對這樣的 回答非常驚訝，心想︰「難道說礦工每天工作的礦坑 太髒，不適合張貼偉大領袖的口號？」林培瑞又看到 標榜平等的中國，到處卻有不平等的現象。 如果沒有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的大力支持，毛澤 東一個人不可能發起文化大革命那麼大的災禍。今天 如果只追究毛澤東的責任，而不追究三人的責任，那 就不是真的歷史。假的歷史無法提供我們有益的教訓。 根據2009年的調查，在175個國家的報導自由排行榜 中，中國排名倒數第8，甚至輸送盧旺達、索馬利亞 和越南。 2009年，中共慶祝建國60周年時，龍應台隔空對胡錦 濤呼籲說︰「中共慶祝國慶的這時候，應該向人民謝 罪！」這是一個正義的呼籲。 中共欠人民多少債呢？中共應該向人民謝什麼罪呢？ 中共首先應該向人民謝罪的是中共說了天大的謊言。 1940年代，國共內戰時，中共向人民宣傳取得政權後， 將在全中國實施民主憲政。因此許多人民，尤其是知 識份子倒向支持中共。然而，中共取得政權後，不但 沒有實施民主憲政，反而實施比國民黨更反動的極權 主義。即使到了今天，中共仍然宣佈「民主憲政是西 方中產階級的東西，中國無法接受。」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是國家暴力的歷史，犧牲了8千萬 人，遠超過日本侵略中國所造成的死傷者。中共還應 該向人民謝罪的是造成人民道德的淪喪。 中共也應該向人民謝罪的是剝奪人民的人權。中共的 憲法規定「人民有言論、結社、集會、居住等自由」， 可是60年來，這些規定形同虛設。 （全文完） ★ 王丹除了這本書之外，還寫了「王丹回想錄——從 六四到亡命」，由時報文化出版。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9）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9） 另一位黨內改革派的代表人物是趙紫陽。1989年，戈 巴契夫來訪，趙紫陽與他見面時說︰「我國政治改革 的關鍵在於黨政分離。黨必須在憲法與法律的範圍內 活動。」 1983年，在「馬克思去世100周年紀念學術報告會」 上，有中共「文藝沙皇」之稱的周揚（1908－1989） 說︰「我們必須承認社會主義社會也有對人冷漠的， 現象，我們必須重視人道主義。」人道主義之所以被 提起，是因為過去30多年來，國家的意志壓抑了個人 的願望。本來國家的政治權力是要為人民服務，結果 卻成為奴役人民的工具。 人道主義也獲得鄧小平長子鄧樸方（1944-）的支持。 由於鄧樸方是殘障者，因此他擁護人道主義，賦予這 個議題相當的合法性。 1986年，作家張賢亮（1936-）在「文藝報」上首次 提起「恢復資本主義名譽」的問題。他寫道︰「我們 必須恢復資本主義的名譽，我國現在政治、經濟、法 制改革上的種種問題，才能獲得解決。」 北京師範大學的青年講師劉曉波於1988年，在「解放 月報」上發表文章「混世魔王毛澤東」。他寫道︰「沒 有人像毛澤東那樣冷酷、毒辣、無賴！」對於中國政 治的未來，劉曉波提出這樣的構想︰「我們無法期待 在一黨獨裁的內部，出現反對一黨獨裁的勢力。我們 也無法期待在標榜公有制與計畫經濟的內部，出現改 革經濟的原動力。我們還無法期待在中國傳統文化的 內部，找出精華。我們更無法期待在教條化馬克思主 義的內部，找到新思想。只有民主制取代一黨獨裁， 私有制和市場經濟取代公有制與計畫經濟，言論自由 取代一元化思想，現代化取代中國傳統文化，才能夠 達成。」 科學家許良英（1920-2013）於1957年，反右派運動 時，因為發表批評黨的言論，而被剝奪黨籍，下放勞 改。許良英開始懷疑年輕時的信念。他從共產主義的 信奉者變成民主思想的啟蒙者。許良英主張「科學」 和「民主」。 1981年，許良英在著作「20世紀科學技術略史」的「結 語」中寫道︰「學術自由與思想自由就是尊重少數、 保護少數的寬容精神。」1986年，許良英在接受記者 訪問時，表明他贊成史賓諾莎所說的「政治的目的是 自由」。 1988年，吳稼祥等人提倡「新權威主義」，主張開明 專制。許良英公然反對這種主張。他指出「其內容與 1915年袁世凱企圖當皇帝時，為他鋪路的籌安會一模 一樣。」 1989年1月，許良英在一場座談會時說︰「民主的性 質與科學很像，沒有極端或過度的問題，以反對極端 民主之名，對民主作種種限制，實際上等於抹殺了民 主。」 1989年3月，許良英與地理學家施雅風（1919－2011） 發起「呼籲政治民主化的連署公開書」。發起人除了許 良英與施雅風之外，還包括27位知名科學家。尤其王 淦昌（1907－1998）更是中國發展出「兩彈一星」的 最大功臣。公開書中建議︰ 第一，政治民主化應該和經濟改革同一步調。 第二，政治民主化最重要的條件是保障言論自由、出 版自由、報導自由。 第三，防止處罰異己的歷史悲劇再度發生。 後來許良英被剝奪言論權利。2001年，許良英在香港 出版「科學、民主與理性」。許良英在「序」裡回顧 80年代的心路歷程，如此寫道︰「當時我仍然自以為 是馬克思主義者，雖然知道許多馬克思主義的論點已 經不符合時代，或者有錯誤，但是卻認為只要稍作修 補，就可重獲生命。但是事與願違，繼承毛澤東衣缽 的鄧小平從1981年起發起『反對中產階級自由化』、 『掃除精神污染』運動。1987年，主張寬容的胡耀邦 以『沒有努力反自由化』的罪名被罷免。我心中對共 產黨的一縷希望和對馬克思主義的信念完全破滅。 1988年，在全國現代化理論討論會上，我發言︰馬克 思最大的歷史謬誤是主張獨裁、反對民主，以及認為 人類的歷史是一部階級鬥爭史。結果帶來了史達林和 毛澤東的暴政。 1989年發生民主運動的原因如下︰ 第一，中國共產黨在經濟發展上採取「一部分人先富」 的政策。這個政策的缺點是造成貧富懸殊，人民的不 滿情緒蓄積。 第二，四人幫垮台之後，大家都認識到文革的災禍之 所以會發生，主要原因是在一黨獨裁這個制度。因此 必須解放思想、實施民主化、促進政治改革。 1986年，安徽省合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副校長方勵之 在校內演講時說道︰「民主不是上面賜給下面，而是 自己爭取得來！」 1988年起，以上海的「世界經濟報導」為主，知識界 熱烈討論「球籍（地球的一員）」危機。中國若不徹底 改革，說不定將來中國會被剝奪「球籍」。 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突然因急性心肌梗塞去世。 胡耀邦一直給知識份子良好印象，而人民對黨內保守 派的不滿情緒，便在胡耀邦突然去世的消息下，一舉 爆發。胡耀邦於早上7點53分去世。從下午1點30 分起，北京各處就出現表示哀悼的大字報。其中一張 大字報如此寫道︰「胡耀邦去世，左派再度興起，國 人宜覺醒，勿忘抗爭！」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8）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8） 由於1976年的「四五事件」，鄧小平又被打倒。但是 不久毛澤東去世，鄧小平東山再起的機會又來了，他 寫信給華國鋒，寫道：「永遠擁護華國鋒的領導！」因 而獲得華國鋒的信任。於是鄧小平又再度復活。不久 由於華國鋒的失勢，鄧小平成為新世代領導集團的核 心。這四封信可以看出鄧小平靈巧的手腕。鄧小平為 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不惜讓步、認錯。 為了全面掌握權力，鄧小平必須有一些佈局。首先的 佈局是和美國建立關係。自從1972年尼克森訪問中國 後，中美關係就沒太大進展。1977年卡特當選美國總 統。蘇聯此時推動霸權主義。美國為了牽制蘇聯，也 需要中國這個盟友。對鄧小平而言，改善中美關係還 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有助於經濟改革。經過10年的文 革動亂，挽救中共政權的唯一方法是發展經濟。對外 開放、引進外資、擴大貿易可以讓中國經濟快速成長。 只是和美國建立關係有一個困難，那就是美國與台灣 的關係。結果，中國與美國各退一步。中國允許美國 繼續賣武器給台灣，美國則答應與台灣斷交、撤回美 國在台灣的軍事基地與人員，以及廢除美台安全保障 條約。最後一項，美國欺騙了中國。因為後來成立的 「台灣關係法」與美台安全保障條約大同小異。 1979年1月1日，中美正式建立關係。1月28日，鄧 小平訪問美國。鄧小平雖然是副總理的身分，白宮卻 以國家元首招待。 北京西單十字路口的人行道旁，有長約200公司的灰 色低牆，這裡來往人潮相當多。灰色低牆經常貼著尋 人啟示或小廣告，引人注意。從1978年起，這裡就出 現大字報，看的人很多，一傳十，十傳百。最讓人們 議論紛紛的大字報是主張民主主義的內容。例如，「應 該允許民營報紙發行」、「主張言論自由」、「稱讚西方 的民主主義」、「公然評論毛澤東的功過」等。最有名 的是魏京生貼的大字報「第五個現代化︰民主與其 他」，魏京生認為自由民主比改善生活更重要，要求反 省毛澤東的個人獨裁和將政治民主化。他寫道：「中國 人民要現代化，首先必須實行民主，把中國的社會制 度現代化。」 這期間，中國各地出現許多民間刊物。其中北京最有 影響力的是魏京生辦的「探索」、除文立辦的「四‧五 論壇」、王軍濤辦的「北京之春」。「四‧五論壇」在它 的「規約」裡如此寫道︰「我們一定要突破所有的思 想禁區，追求真理，為民主化與法秩序而奮鬥！」 西單民主牆運動的主力是往昔的紅衛兵，他們經過「上 山下鄉」之後，對毛澤東與文革的幻想破滅，而開始 思考中國的前途。 1976年，雲南的陳爾晉寫出「特權論」，主張引進三 權分立、保障人權、確立法秩序。作家劉賓雁也提出 「第二種忠誠」。他認為對國家的忠誠有兩種：一種忠 誠的代表人物是雷鋒，其忠誠的特點是黨叫幹啥就幹 啥；除此之外，還有第二種忠誠，那就是用自己的眼 光來看國家、社會和政治人物，並根據自己的分析判 斷對國家提出真知灼見。 1978年3月25日，魏京生貼大字報「必要的是民主 還是新獨裁？」矛盾直接指向鄧小平。魏京生指出「人 民必須警戒鄧小平成為新的獨裁者！」這個大字報引 發黨內保守勢力的反彈。鄧小平也決定鎮壓民主派，3 月30日，發表「堅持四個基本原則」，亦即「堅持社 會主義、堅持無產階級獨裁、堅持黨的領導、堅持馬 列主義與毛澤東思想」。 之後，北京之冬來臨，民間刊物的主要成員陸續被魏京生也被北京市人民政府下令禁止在西單的牆壁貼大字 報。80年代的第一次民主化運動就此結束。 與共產革鄧小平的態度非 明確而強硬。他在1984年說︰「我們設置經濟特區， 明確的」 在鄧小平如此強硬的態度下，魏京生被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7）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7） 四人幫被逮捕，中國在一夕之間風雲變色。不但是一 般平民，連大多數部級以上的幹部，事前也毫無所悉。 這是中國政治的特徵。政治活動幾乎都是黑箱作業。 因此外界很難預測中國政治的發展方向。 毛澤東為什麼要發動文化大革命？西方研究文化大革 命的專家，哈佛大學的教授麥克法誇爾（MacFarquhar） 認為毛澤東發動文化大革命，是為了要維持個人的權 力所進行的鬥爭。 中共總結文革的教訓時，承認「這是前所未有的大災 禍」。但是當追究責任時，全部推給「林彪、江青反革 命集團」。但是眾所周知，四人幫沒有政治實權，他們 之所以能夠呼風喚雨，完全是背後有毛澤東支持。江 青在法庭上就說︰「我們只是主席的一條狗而已。」 文革的真正責任者是毛澤東。不追究他，不會有真正 的追究。四人幫只是毛澤東的代罪羔羊。 文革初期，獲得群眾相當的支持。為什麼？ 第一，建國20年來，群眾很不滿中共內部的官僚主 義、特權和腐敗。毛澤東利用這不滿的情緒，動員群 眾，積極參與文革運動。 第二，經過長期政治運動，累積了許多個人怨恨，很 多人想要借文革發洩自己的怨恨。 學者陳家琪分析參與文革運動的群眾心理道︰「我們 自幼就被灌輸憎恨教育，內心充滿對上層人士的厭 惡。這是『造反有理』的基礎。文革之前，上層人士 的腐敗生活被隱蔽，群眾完全不知道，文革開始後， 就一一被曝露。」 文革對中國人民有多大衝擊？1978年12月13日，李 先念在中央工作會議上報告，文革期間，直接或間接 遭受被害的人有1億人以上，佔全國人口9分之1。 至於經濟方面，損失了5千億人民幣，相當於建國後 30年間基本建設投資的80%。 文革最大的問題是對社會道德的衝擊。首先讓整個社 會養成說謊的習慣。文革期間，人們必須說連自己也 不相信的話。多年下來，便養成說謊的習慣。現在中 國社會依舊認為談到政治，必然說謊。中國人裡面有 多少人從心裡信奉共產主義？但是加入共產黨時，年 輕人必須發誓︰「我從心裡信奉共產主義！」這不是 說謊，是什麼？這種對說謊不在乎的心態是「政治正 確」。 文革之所以發生，有文化的根源嗎？毛澤東之所以能 夠翻弄種種巧妙的手段，與中國的政治文化有關。中 國傳統的政治文化，期待「偉大領袖」的出現。其特 徵是在崇拜聖人當中，個人消失不見。毛澤東當時在 人民心中就是這種崇拜的對象。由於毛澤東被神化 了，人民根本想不到要反抗。 因此，若要防止文革再度發生，必須改變中國的政治 文化，樹立以個人自由為基礎的公民文化。不能把希 望寄託於一人。文革還會再度發生嗎？我的答案是 「是！」 因為中共的集權制度依舊健在，在其影響之下，中國 的社會道德繼續墮落，人性依舊喪失。這些現象都是 文革的溫床。 鄧小平在某些地方和毛澤東很像。在個性上，鄧小平 內向，毛澤東外向。鄧小平重視建設，毛澤東重視破 壞。毛澤東對鄧小平有三分畏懼，他曾經如此批評鄧 小平︰「柔中帶剛、棉裡藏針，外表沉穩，內心如一 所鋼鐵公司」。 然而毛澤東與鄧小平有兩點完全一致。第一，在政治 鬥爭時的權謀術數。他們兩人都擅長在不同的政治勢 力中取得平衡，借此強化自己的權威。第二，在政治 上堅持專制獨裁。 政治學者劉軍寧指出︰「鄧小平時代與毛澤東時代的 相同點是堅持四個基本原則，即堅持社會主義、堅持 無產階級獨裁、堅持馬列主義與堅持毛澤東思想。不 過也有不同處。例如在毛澤東時代，要實現工業化， 重視政府計畫，在鄧小平時代，要實現工業化，重視 市場秩序。在毛澤東時代，靠中國自己的力量達成現 代化，在鄧小平時代，走開放之路，接受外資與國外 技術，加速現代化。」 鄧小平之所以能夠歷經數次政治運動而倖存，是因為 其政治性格柔剛並濟、伸縮自如之故。他在人生中遭 遇歧路時，寫了四封信，讓他逢凶化吉。第一封信是 文革開始之後寫的。當時，毛澤東認為鄧小平是劉少 奇陣營的一員。1967年，鄧小平寫了3萬字「我的自 述」給毛澤東。這封信使毛澤東沒有讓鄧小平步上劉 少奇的後塵，死於非命。只下放鄧小平到江西勞動改 造。 第二封信是1971年聽到林彪墜機死亡的消息後而寫 的。他感覺到這是自己東山再起的機會，於是立刻寫 4千字的信給毛澤東。內容是一面批判林彪，一面請 求毛澤東給他職位。由於沒有獲得毛澤東的答覆，鄧 小平又於1972年寫第三封信給毛澤東，再度請求毛澤 東給他職位。鄧小平如此寫道︰「如果沒有文革這個 照妖鏡，就無法那麼快地讓妖魔鬼怪現身。偉大的無 產階級文革打倒了劉少奇的反革命司令部後，又打倒了林彪、陳伯達反革命集團，讓國家與黨除去了最大 的危險，因此我禁不住要為文革與毛澤東思想的勝利 而歡呼！」這封充滿忠誠心的信，不但十足肯定文革 的意義，也借著批判昔日的同志，來表明自己的悔悟。 對毛澤東而言，是否原諒鄧小平，要看他是否肯定文 革路線。因此讀完這封信後，毛澤東立刻作出回應。 1973年，鄧小平正式復活。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6）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6） 1971年9月13日，林彪帶著妻子葉群、兒子林立果， 以及數名心腹，坐飛機逃亡。可是飛機墜落在蒙古， 機上人員全部死亡。 當局指出事故的原因是飛機燃料不夠而墜落。可是以 林彪長期的軍隊生活經驗來說，他怎麼會讓飛機燃料 在不夠的情況下就起飛呢？這顯然是不具說服力的解 釋。 當時，中共認定林彪有罪的證據是「五七一工程紀 要」。「五七一」是「武起義」的諧音。林彪去世後， 中共在林立果的辦公室搜出「五七一工程紀要」。據說 是林立果於1971年寫成。「五七一工程紀要」的內容 主要是在分析毛澤東的個性和文化大革命。在分析毛 澤東的個性方面，「五七一工程紀要」如此寫道︰「事 實上，毛澤東已經成為現代的秦始皇。他不是真正的 馬克思、列寧主義者。他走孔孟之路，披著馬克思、 列寧主義的外套，行秦始皇之法。他是中國史上最大 的封建暴君！」 1976年至1978年思想解放時，人們普遍認定毛澤東 的封建主義本質。這種認識在「五七一工程紀要」裡 就已經顯現。 「五七一工程紀要」又如此分析毛澤東的個性︰「今 天利用甲攻擊乙，明天再利用乙攻擊甲。他煽動群眾 鬥爭群眾，煽動軍隊鬥爭軍隊，煽動黨員鬥爭黨員。 他是中國武裝鬥爭最大的主導者。他製造對立、分裂， 以分割統治、各個擊破，達到保全統治者地位的目的。 今天是座上客，明天就是階下囚。他猜疑心極重，有 虐待狂。」 「五七一工程紀要」也如此分析文化大革命︰「他們 的社會主義其實是社會法西斯主義。」 毛澤東為什麼對林彪反目成仇呢？原因如下︰ 第一，毛澤東想要修復中共與美國的關係，以牽制蘇 聯。但是曾經與蘇聯有過軍事合作的林彪，卻不贊成 這樣的策略。毛澤東必須讓反對的聲音消失。 第二，林彪的勢力在軍隊內越來越大，對政治的影響 力也越來越大，儼然成為左右政局的一大勢力。中央 政治局的委員中，林彪的勢力佔了3分之1。毛澤東 對此深感威脅。對毛澤東而言，他不允許任何人的政 治力量威脅到他。 第三，文革開始後，以林彪為首的軍事集團，與以江 青為首的文革派，形成政治對立。毛澤東當然支持以 江青為首的文革派。 可是「林彪事件」之後，人民對文革和毛澤東的神聖 性開始產生懷疑。 毛澤東對鄧小平評價很高，因為鄧小平沒有威脅毛澤 東權力的氣量。毛澤東的政治理念是「堅持一黨獨 裁」、「堅持專制統治」、「堅持毛澤東的領導與毛澤東 思想」。鄧小平的確遵循了這三項堅持，所以獲得毛澤 東的青睞。 1975年，毛澤東病情惡化。1976年4月5日，群眾聚 集天安門，要求追悼周恩來（1898-1976）之死，以及 表明對江青等四人幫政策的不滿。在毛澤東的同意 下，公安以暴力鎮壓群眾，逮捕、拘禁了388人。王 洪文告訴毛澤東這次群眾運動是鄧小平所策劃，鄧小 平因而被解除所有職務。 「四五運動」的歷史意義是中國人民開始對毛澤東 說︰「NO！」 其次是這場運動中，中國的年輕世代躍上政治舞台。 後來這群年輕世代在1978年「北京之春」時，發行刊 物，參加選舉。他們為1989年的民主化運動打下了基 礎。 1976年，中國發生了許多重大的事。首先是1月8日， 周恩來去世。7月6日，朱德去世。7月28日，發生 唐山大地震。9月9日，毛澤東去世。9月18日，100 萬人聚集在天安門，召開追悼毛澤東大會。所有的學 校、職場都設立靈堂，聯合國也降半旗，以示哀悼。 全世界最關心的問題是「誰是毛澤東的接班人？」 毛澤東去世後，共產黨內分成「老幹部派」與「文革 派」。只有一個人比較中立，他就是名義上為最高領導 人的華國鋒。由於華國鋒的中立態度，讓他成為決定 政治局面的最大力量。華國鋒最後還是決定站在「老 幹部派」那邊。這是明智的選擇。因為不借用「老幹 部派」的力量，華國鋒只是成為四人幫掌中的傀儡而 已。華國鋒明白江青是毛澤東的未亡人，遲早會取代 自己。 華國鋒認為必須解決四人幫的問題。他先去拜訪關鍵 人物。首先是老幹部的代表李先念和葉劍英。其次是 汪東興。汪東興是毛澤東的心腹，也是中央警衛局局 長。有他的支持，不但增加合法性，而且能夠動員警 衛部隊。接下來拜訪的是吳德和陳錫聯。吳德是北京 第一號人物。陳錫聯是北京軍區司令員，必須有他的 協助，才能夠動員軍隊。 如果逮捕四人幫的話，可能會引起內戰。這時候，華 國鋒和葉劍英沒有十足的勝算。10月6日，北京軍區 在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附近秘密佈署兵力，防止學生 和造反派暴動。此外，監視外地進入北京的所有道路， 防止外地軍隊進入北京。當天晚上10點，在葉劍英住 宅召開政治局會議，決定讓華國鋒擔任黨中央主席。 當時有人提出中央向全國通報的文書要不要包括對文 革的評價。葉劍英一邊豎起大姆指，一邊說︰「毛澤 東現在還是這個！」換言之，「老幹部派」決定暫時維 護毛澤東的歷史地位。（待續） ★ 祝天下母親每日幸福快樂！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5）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5） 毛澤東對美國一直有好感。國共內戰時，毛澤東就認 定戰後最可能援助中國的不是蘇聯，而是美國。美國 的Forman對美國政府提出的報告中，提到毛澤東說 過︰「我們不跟隨蘇聯共產主義的制度，我們願意跟 隨林肯在南北戰爭時實施的解放奴隸。」事實上，到 了抗戰後期，由於國民黨的腐敗與專制，美國非常懷 疑蔣介石的領導能力。美國表面上雖然仍舊支持國民 黨，卻已經在暗地裡與共產黨接觸。 1970年，毛澤東招待曾經到延安採訪共產黨的美國記 者斯諾（Snow 1905-1972），讓他走上天安門，站在自 己後面，參加國慶。這個行為是在對美國發出友善的 信號。然而美國卻沒看懂這個信號。毛澤東只好再發 出另一個友善的信號。他召見斯諾，長談5小時，其 間，毛澤東說︰「我不喜歡美國的民主黨，我比較喜 歡共和黨，我很高興尼克森能夠當選總統。尼克森如 果想來北京，你告訴他可以秘密地搭乘客機來。會談 能否成功不重要，不必想太多。」接著，毛澤東下令 把他和斯諾談話的內容，分發給全國黨支部。這等於 向全黨宣示中央已經決定要和美國恢復關係。 接著，共產黨進行所謂的「乒乓外交」。中國邀請美國 的桌球隊到中國比賽，周恩來親自接待美國的桌球 隊。美國神經再怎麼遲鈍，這下子也看懂這個信號了。 尼克森與季辛吉的秘密訪中，以700年前馬可波羅的 東方探險為名，取暗號名為「波羅行動」。1971年， 季辛吉秘密訪中。中國外交部派人到巴基斯坦迎接。 季辛吉在巴基斯坦的宴會上裝出突然腹痛的樣子，然 後以休養為名，消失在眾人面前。不久，季辛吉抵達 北京，與周恩來進行六次，總共長達17小時的會談。 訪中前，尼克森送給中國最大的禮物是讓中國加入聯 合國。1972年2月21日，尼克森訪問中國。中國為 了不刺激尼克森，特別將北京的「反帝醫院」改為「首 都醫院」，把「工農兵大街」改為「地安門大街」。尼 克森抵達北京3小時後，與毛澤東見面。兩人握手的 畫面立刻傳遍全世界，世界邁入一個新時代。 1964年，中國成功開發出原子彈。此時，毛澤東已經 在規劃另一個大規模政治運動——文化大革命。文化 大革命是從「海瑞罷官」事件開始。「海瑞罷官」是 時任北京市副市長吳晗根據毛澤東在1959年4月號召 學習海瑞「直言敢諫」精神而寫成的一齣京劇。 《海瑞罷官》的內容是明朝大臣海瑞因為上書批評當 時的明世宗而被罷官下獄，受到廣大群眾的歡迎。毛澤東曾經贈送親筆簽名的《毛澤東選集》給吳晗，以 示對其作品的認可。 時隔數年以後，1965年11月10日，上海《文匯報》 發表姚文元的《評新編歷史劇〈海瑞罷官〉》一文， 突然扭轉了這一評價，斥責《海瑞罷官》為反黨反社 會主義的「大毒草」，並指它影射了「彭德懷事件」。 對《海瑞罷官》的定性被提升到了政治鬥爭的高度。 毛澤東後來還表示支持姚文元的文章。「海瑞罷官」 事件其實是毛澤東一手策劃，由江青執行。毛澤東與 江青打擊吳晗，目的是要打擊吳晗背後的彭真，而真 正要打擊的是彭真背後的劉少奇。劉少奇是毛澤東在 黨內最大的競爭者。為了打倒劉少奇，毛澤東想到了林彪。1966年，江青訪問林彪，獲得林彪的支持。 毛澤東在天安門廣場前後8次，接見來自全國各地的 1300多萬名紅衛兵，毛澤東個人的聲望達到歷史頂 點。當時北京市小學一年級的國語課本內容大致如 下︰ 第一課只教五個字︰「毛主席萬歲」。第二課的標題 是「恭祝毛主席永遠保持長壽」。第三課的標題是「高 聲唱東方紅」。第四課的標題是「學習毛主席語錄」。 第五課的標題是「中國共產黨萬歲」。第六課的標題 是「無產階級必須領導一切」。第七課的標題是「沒 有貧農，就沒有革命」。第八課的標題是「沒有人民 的軍隊，人民就沒有一切」。第九課的標題是「槍桿 子出政權」。第十課的標題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 第十一課的標題是「奪取政權就靠筆和槍桿子」。 從1967年到1980年，有1600萬名高中畢業生在毛澤 東的呼籲下，前往農村，參加生產活動，這就是「上 山下鄉」。毛澤東為什麼要讓高中畢業生「上山下鄉」？ 因為當時中國的經濟趨緩，青年們就業的機會越來越 少。因此讓高中畢業生「上山下鄉」，可以根本解決 就業問題。 法國的漢學家Bonnin說︰「在世界的歷史上，這種例 子前所未有，表面上是『自願』，實際上是大規模集 體流刑。」 可是事情的發展出乎毛澤東的意料。年輕人前往中國 社會的最底層，看到與現實生活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世 界，開始懷疑中共的意識形態。苦難的生活讓年輕人 對革命的美麗幻想破滅，他們開始懷疑、批判中共的 獨裁制度。 毛澤東之所以決定罷免林彪，是基於下列理由︰ 首先，兩人為是否應該設立國家主席一事起爭執。1970 年，毛澤東打算召開第四期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林彪 想要用這個機會，擴大自己的權力，便建議設立國家 主席。然而林彪提議後，被毛澤東否決。 其次，關於中國軍隊發展的歷史記述問題。1967年， 關於中國軍隊史，出現「人民解放軍是由毛主席創建， 由林彪同志直接指揮的偉大人民軍隊」的記述。毛澤 東很不滿這段話，不斷說︰「創建的人難道不能是指 揮的人嗎？」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4）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4） 作家沈從文被認為極有希望獲得諾貝爾獎。可是當他 於1949年看到環境大變，敏感的沈從文毅然放棄文 學，轉而研究中國古代服飾史，這個專門性強，又與 政治無關因而較安全的領域。這是個明智的選擇，但 是對中國文學而言，卻是一大損失。而沈從文放棄心 愛的文學，心中一定非常苦悶。 許多知識份子留學國外，於1949年回國。他們在回國 前，沒有充分了解中共的制度，甚至還報著美麗的幻 想，結果回國後，發現國內的政治環境與自己的期待 差距太大，感覺受騙。 當然，1949年之後，中國的知識份子之中，也有堅持 自己的良心，對專制極權不屈服的人。作家阿瓏就是 代表。在「反胡風反革命集團」鬥爭中，阿瓏被捕下 獄。他在監獄中寫信給獄長道︰「胡風反革命事件其 實是虛構、捏造出來的事件，沒有證據，完全顛倒是 非黑白，欺騙了全國人民。」 韓戰時，毛澤東的長子毛岸英戰死。為此，毛澤東對 韓戰時的中國人民志願軍司令員彭德懷耿耿於懷。周 恩來發現自己的意見與毛澤東的意見不同時，會讓 步，尊重毛澤東的意見。彭德懷的個性卻是直話直說， 而且彭德懷與毛澤東在井崗山時代以來就是並肩作戰 的老朋友，因此他無法像周恩來一樣，對毛澤東持必 恭必敬的態度。在戰爭期間，毛澤東或許還可以容忍 彭德懷的這種態度，但是現在毛澤東已經確立自己的 權威，再也無法容忍彭德懷的這種不敬態度。 1959年，在江西廬山召開的當年的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期間，彭德懷寫信給毛澤東，信中首先肯定1958年 大躍進的成績是正確的；接著指出大躍進的問題所 在，「1958年的基本建設，現在看來有些項目是過急 過多了一些，分散了一部分資金，推遲了一部分必成 項目，這是一個缺點」，「1959年就不僅沒有把步伐 慢一點，加以適當控制，而且繼續大躍進，這就使不 平衡現象沒有得到及時調整，增加了新的暫時困難」， 他直截了當地指出：「浮誇風、小高爐等等，都不過 是表面現象；缺乏民主、個人崇拜，才是這一切弊病 的根源。」 這封信遭到毛澤東估判與批評。彭德懷跟毛澤東起了 衝突，忍不住回敬：「在延安你操了我四十天娘，我 操你二十天娘行不行？」最後彭德懷與黃克誠、張聞天、周小舟等人被打成「彭黃張周反黨集團」，彭本 人被誣陷為「裡通外國」。定為彭德懷反黨集團的首 要份子，被嚴厲批判並被免去國防部長和軍委副主席 職務，職務由林彪接任。 1953年，史達林去世後，毛澤東越來越熱衷向全世界 輸出共產革命。毛澤東要成為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領 袖，因此他越來越無法容忍蘇聯的領導人，他開始挑 戰蘇聯身為共產陣營「大哥」的地位。1958年8月13 日，毛澤東沒有事先通知蘇聯，就砲轟金門，引起赫 魯雪夫的不滿。 毛澤東對史達林也非常不滿。建國之後，蘇聯佔領大 連和旅順，後來撤軍時，還搬走一切能夠搬的機械設備與物質。 中蘇關係惡化是在蘇聯共產黨第20次代表大會時。蘇 聯的領導人在這場大會，提出一個新理論︰和平共存 理論。因為這樣可以避免世界大戰。和平共存理論認 為從資本主義移到社會主義，不必採取暴力手段，在 議會以多數票決即可達成。 1959年8月27日，中國與印度發生邊界衝突，赫魯雪 夫支持印度，中蘇關係越來越惡化。 1960年羅馬尼亞勞工黨召開代表大會，中蘇都派遣代 表團與會。當時，赫魯雪夫對中國代表團團長彭真說︰ 「聽說你們實施了大躍進政策後，人民窮得沒褲子可 以穿！」赫魯雪夫以為蘇聯身為共產陣營「大哥」的 地位，可以批評中國的政治。然而對毛澤東而言，他 對史達林或許有三分敬畏，對赫魯雪夫卻不放在眼裡。 這年7月16日，蘇聯喚回在中國工作的專家。1961 年，赫魯雪夫採取新路線︰「三和」、「三無」。「三 和」就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兩陣營「和平共存、和 平競爭、資本主義和平地移到社會主義」。「三無」 就是「無武器、無軍隊、無戰爭」。然而對透過武力 暴動獲得政權的中共而言，赫魯雪夫主張的「議會之 路」當然無法接受。毛澤東認為赫魯雪夫的新路線是 「修正主義」，篡改、扭曲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更 讓中國困惑的是蘇共在22大提出修正「無產階級獨 裁」的理論。蘇聯認為蘇聯已經不需要無產階級獨裁， 而進入新階段——重視全民利益的國家。此時，毛澤 東正在推動他的「無產階級獨裁下的繼續革命」。因 此蘇聯的這種修正，無異是對他的否定。 在中蘇論爭期間，毛澤東想要獲得其他共產國家的支 持。例如，為了獲得越南共產黨的支持，毛澤東派鄧 小平帶著200億元人民幣到越南。200億元人民幣相當 於中國當時國民所得的5分之1，政府收入的60%。 之後，中國共產黨陸續發表9篇文章批判蘇共，稱為 「9評」。1966年，蘇聯在中蘇國境以及中國與蒙古 的國境佈署100萬軍隊，讓中國感受到極大威脅。1969 年，中蘇在烏蘇里江珍寶島發生大規模武力衝突。兩 國關係中斷，期間長達23年。直到1989年才恢復關 係。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3）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3） 「七千人大會」中，特別受到注意的是林彪。林彪獨排眾議，大力讚揚毛澤東。他如此說道︰「我們之所以會遭遇困難，很明顯地是因為，我們沒有聽從毛澤東主席的警告，我們沒有跟隨毛澤東主席的思想。過去如此，現在也如此。毛澤東主席的思想絕對不會錯誤。毛澤東主席的思想在任何工作，都扮演決定性角色。毛澤東主席的思想是靈魂、是生命！一通萬事通，旗幟鮮明，方向無誤。」 當大家對毛澤東的領導產生懷疑時，林彪的發言顯然讓毛澤東留下深刻的印象。「七千人大會」結束後，毛澤東下令將林彪的發言分發給黨內幹部學習。林彪的發言可說是後來文革時，毛澤東個人崇拜的雛型。 回顧大躍進運動，有一個疑問︰為什麼造成4千萬人餓死，卻沒有發生大規模抗爭活動？為什麼經過大饑荒，卻沒有動搖共產黨的統治？ 主要原因如下︰ 第一，1949年之後，從「鎮壓反革命」到「反右派」，無論是黨內或黨外，都見識到國家暴力的可怕。人民的反抗意志被徹底壓抑，「恐怖」使人民放棄反抗。 第二，政府實施徹底封鎖資訊，宣傳假輿論，讓絕大多數的人民，包括大部分官員，幾乎不知道實際發生的狀況。他們以為饑荒只發生在自己住的地方。 毛澤東是個充滿矛盾的人。他熱愛讀書，深入了解中國的傳統文化，他創作的詩詞也有相當水準。然而他的最高學歷只是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沒有在一流大學受過教育。 毛澤東對知識份子持有兩種態度。一種是重視知識份子在推動歷史上的角色，另一方面，他又瞧不起知識份子，認為知識份子的知識不如農民與勞工的知識。他認為知識份子必須被徹底改造。 毛澤東曾經說作他的接班人的條件是「年輕、明白自己的立場以及沒有學問」。後來看毛澤東挑的接班人，無論是王洪文或華國鋒，的確符合這三個條件。 毛澤東認為知識份子自以為有啟蒙、教育大眾的使命，其實最需要被啟蒙、教育的是知識份子，農民與勞工才是知識份子的教師。毛澤東認為知識份子必須踏出精神勞動，進入肉體勞動。毛澤東相信透過肉體勞動，可以改變內心的世界。 當然，毛澤東並非討厭所有的知識份子。他對自然科學家特別保護。毛澤東敵視的是人文科學的知識份子。因為人文科學的知識份子會挑戰當局的輿論宣傳。自然科學家不但遠離政治，而且還可能強化政權。例如，鄧稼先、王淦昌等科學家就為中國的「兩彈一星」（原子彈、氫彈與人造衛星）作出貢獻。毛澤東最討厭的是知識份子的獨立思考。 1949年之後對知識份子的思想改造是從批判電影「武訓傳」開始。1951年5月20日，「人民日報」登出毛澤東親自執筆的社論「必須重視對電影武訓傳的討論」。內容大概是說武訓是宣傳封建文化的思想家，社論並且問電影的製作者︰「向人民讚美如此醜陋的行為，能夠原諒嗎？」 1957年2月27日，毛澤東提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政策。他對民主黨派和知識份子說︰「如果發現黨和政府的工作有什麼問題，儘管批評。」3月6日，毛澤東在全國宣傳工作會議上說︰「對徹底的唯物主義者而言，沒有什麼可畏懼。我們共產黨員不會畏懼別人的批評。」 當時，民主黨派、高級知識份子與大學生，對8年來共產黨的統治的確蓄積不滿。首先，共產黨長期不信任知識份子，並且透過種種政治運動，強迫知識份子改革意識。 北京大學教授傅鷹說︰「黨與黨外人士之所以關係不好，是因為『三反』（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錯了。黨一發現人民有不好的思想或行為時，就認定是中產階級思想之故。這樣不公平。」 傅鷹的這段話代表了一些知識份子的心聲。 共產黨與國民黨在爭奪政權時，共產黨宣稱將來要與民主黨派人士合組聯合政權。當時代表民主黨派人士的中國自由知識份子，背後有美國支持。他們以為自己是「第三勢力」，對未來的中國充滿美好的想像。因此當共產黨宣稱將來要與民主黨派人士合組聯合政權時，他們就投入推翻國民黨的行列。建國初期，共產黨至少在表面上履行了聯合政權的承諾。然而韓戰之後，隨著各種社會主義改造工作的展開，民主黨派逐漸遭受冷落。羅隆基、章伯鈞等民主黨派領導人心裡非常不滿。 1957年，毛澤東發動「反右派鬥爭」。這個運動的實際負責人是鄧小平。朱鎔基也被貼上右派的標籤，下放到邊境改造。當時中國30%的知識份子被認定是「異份子」。毛澤東自己說鳴放是「陽謀」，是「引蛇出洞」，讓右派自由發表反動言論，然後再將他們肅清。統治者用這種欺瞞的手段，肅清自己的人民，古今中外的歷史上找不到第二個例子。 1949年之後，中國的知識份子就一直走坎坷的路。不僅社會地位低，而且生活水準也低。學者張黎比較抗戰前、1949年、1952年、1954年的研究員待遇。抗戰前薪資為750元人民幣，可以買200袋麵粉。到了1954年，薪資為244.8元人民幣，只可以買27.2袋麵粉，為抗戰前的14%。當然，比物質待遇還悲慘的是由於政治運動，人性遭到扭曲。在頻頻出現的政治運動中，知識份子是主要的被害人，不過有時也扮演加害者的角色。許多知識份子面對壓力，為了保身，有時會攻擊他人，顯示自己的忠誠。 在那個時代，郭沫若是為了奉承權力而不惜出賣靈魂的典型知識份子。1957年，郭沫若與毛澤東同機飛到莫斯科參加慶典，在回國時，他寫道：「在1萬公尺高空，為什麼艙內特別明亮，原來是：窗內窗外，有兩個太陽」，他將毛澤東比成「第二個太陽」，真是厚顏無恥。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2）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2） 自從錢學森在「中國青年報」發表那篇文章後，全國各地出現謊報糧食生產量的數字越來越離譜。 1958年，毛澤東的秘書李銳問毛澤東︰「你在農村長大，為什麼會相信每畝地可以生產1萬斤，甚至數萬斤的糧食？」毛澤東說︰「我讀了錢學森的文章，我相信科學家。」 謊報、誇大的現象不只限於糧食生產，還蔓延到其他領域。江蘇省計劃在5年內設立300至500所大學，還要花一年時間讓文盲消失，並且還要在2、3年內實現「四無」（無蚊、蠅、鼠、雀）。 當時共產黨的領導階級不只毛澤東一人熱衷大躍進，其他領導人也是如此。例如1959年9月，劉少奇在視察江蘇省常熟縣人民公社時，詢問書記糧食生產量，書記回答︰「有可能達到1萬斤。」劉少奇對這個驚人的數字似乎還不滿足，問道︰「有沒有可能超過1萬斤？」 由於各地謊報糧食生產量，中央便按照那個數字徵收糧食。結果，徵收的糧食大幅超過實際生產的糧食。1958年，河南省的糧食實際生產量只有281億斤，但是省委員會卻謊報為702億斤，結果必須按照這個數字徵收。在這種情形下，中國於1959年至1961年發生大饑荒。有些地區甚至出現「吃人肉」的慘劇。河南省信陽是全國饑荒最嚴重的地區。該地區在1961年1月時的人口為808萬6526人，然而在1959年11月到1960年10月為止的一年間，死亡數高達107萬321人。 大饑荒之所以發生，完全是人災。其原因為第一，有些地方官員雖然據實呈報，卻遭到批判與鬥爭，讓其他地方官員再也不敢據實呈報。例如，甘肅省流行水腫病。1959年7月15日，省委員會副書記霍維德在給中央的報告書中指出由於水腫病和糧食不足之故，甘肅省的死亡者已經達到2200人。但是後來霍維德等許多幹部卻被認定為「反黨集團」。對毛澤東而言，任何主張經濟已經趨緩的人，都是「右傾保守份子」。 河南省信陽的餓死者達到105萬人，可是地區委員會不承認有餓死者，下令全地區必須說是傳染病致死。並且還到各郵局，檢查信件，發現有寫出事情真相的信件，一律沒收。一共沒收了12000封信件。 第二個原因是當時正逢反右派鬥爭運動期間，很少人敢講真話。敢講真話的人都會遭到鎮壓。例如，蘭州大學的師生和北京大學的女學生林昭（1932－1968）聯手出版地下刊物「星火」，批判政府政策，結果全部被逮捕，25人被判有罪。林昭後來在文革時被槍斃。 還有，雖然中國各地發生大饑荒，中國政府卻打腫臉充胖子，竟然還出口、援助糧食。從1959年至1960年，出口了數十億斤的糧食，主要是援助亞洲、非洲、中南美洲的國家。1959年比1957年減產了1500萬噸糧食，輸出卻增加223萬噸糧食，這個223萬噸糧食可以讓4千萬人吃四個月。 更離譜的是1961年，蘇聯眼看中國發生大饑荒，便說願意以借款方式，提供中國100萬噸小麥。周恩來和鄧小平到杭州請示毛澤東，毛澤東卻斷然拒絕。毛澤東視他與蘇聯的意識形態之爭，比中國人民餓死還重要。 多年來，中國政府宣稱大饑荒的原因是「三年的自然災害」與「蘇聯停止對中國援助」。但是學者王維洛發表論文指出1959年至1961年的三年間，中國只有10%遭受旱災，全國可說幾乎沒有自然災害，更別說持續三年的自然災害。 大饑荒死了多少人？據一般估計是4千萬人。1998年中國中央黨校出版的「共和國重大事件記錄」承認「這可能是本世紀世界最大的饑荒」。據學者統計，中國歷史二千多年來，產生1萬人以上餓死者的大饑荒，一共有203次。餓死者累計為2991萬8000人。這個數字遠不及中共統治下發生的大饑荒。 大躍進政策的代價除了大饑荒之外，也讓人民的生活水準大幅下降。每人每年豬肉的消費量，由1957年的10.2斤減少到1960年的3.1斤。有人批評道︰「這哪裡是大躍進？根本是大躍退！」 人民生活如此困苦，可是中共領導層的生活卻完全不受影響。中共黨史出版社出版的「毛澤東生活文書」中記錄1961年4月26日毛澤東的菜餚，其中有7種西洋料理，還有雞肉與鴨肉，還有100種以上的魚和蝦。那時候，全國的饑荒達到最高峰。 1962年1月11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開工作會議，史稱「七千人大會」。劉少奇作工作報告時指出1959年之後之所以出現經濟困境是「三分天災，七分人災」。這對一向支持大躍進政策的毛澤東而言，是個批判，讓他非常不愉快。而且，劉少奇和鄧小平等人不斷強調必須實施民主集中制，這無異是對毛澤東的挑戰。猜疑心強烈的毛澤東，此時開始對劉少奇的忠誠起懷疑。 「七千人大會」之後，為了解決黨內思混亂的問題，中共中央決定對黨員實際思想教育。主要的教材是劉少奇的一篇論文「論共產黨員的修養」。這篇論文後來並且印成5百萬本書。這當然又讓毛澤東不愉快。而且劉少奇的這篇論文中有暗指毛澤東的地方。例如，劉少奇如此寫道︰「絕對不能以為自己是馬克思、列寧。絕對不能要求他人尊敬自己，像尊敬馬克思、列寧一樣。不能有這樣的幻想。任何黨員都沒有權力要求其他黨員擁護自己成為領袖。」 從毛澤東看來，劉少奇根本是借反對個人崇拜之名，挑戰自己的權威。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1）

中華人民共和國史（1） 2009年，民運人士王丹（1969-）在台灣清華大學開講「中華人民共和國史」。後來將授課內容編輯成書。書名「中華人民共和國史十五講」，由聯經出版社出版。我看的是日文翻譯本，各位若有興趣，可以找中文本閱讀。「中華人民共和國史十五講」的部分精彩內容如下︰ 八年抗戰結束，1946年國共內戰展開。當時國民政府擁有430萬軍隊，同時也接收了100萬人日軍的武器，還獲得美國大量援助。中國當時的人口為5億人，國民政府支配著其中3億人。另一方面，人民解放軍只有120萬人，武器粗糙，沒有外國的援助。雙方實力差距懸殊。所以蔣介石很樂觀，宣布3個月內可以消滅人民解放軍。然而諷刺的是3年後國民黨勢力完全崩潰。1949年，人民解放軍進入南京，國民政府遷往廣州，再遷往台北。國民黨為什麼會如此快速瓦解呢？ 主要原因是第一，國民黨因為腐敗與獨裁，喪失民心。第二，共產黨發揮了強大的宣傳力。包括美國在內，都相信如果共產黨掌握政權，會建立一個清廉的政府。第三，共產黨採取的「鄉村包圍城市」策略相當成功。第四，共產黨在延安時，在國民政府軍隊的攻擊下，本來已經快撐不下去，好在發生抗日戰爭，讓共產黨鬆了一口氣。 歷史上有必然也有偶然。上述原因中，前面3項是必然，最後1項則是偶然。再補充第五個原因是，國共內戰時，國民黨軍隊的將領都在為自己的利益打算，因此將領彼此關係不良，而且許多將領的身邊都有共產黨派去的間諜臥底。 1949年時，毛澤東問天津市委書記黃克誠（1902－1986）︰「今後的任務是什麼？」黃克誠回答︰「經濟建設。」毛澤東說︰「不對！應該是階級鬥爭。必須解決中產階級的問題。」 1950年6月25日，金日成的軍隊向南韓的軍隊開槍，韓戰爆發。當時，金日成的計畫是在4天之內征服南韓，不讓美國有插手的時間。然而美國馬上於6月27日，宣布出兵，同時派遣第七艦隊防守台灣海峽。共產黨本來預定於1951年攻擊台灣，這下子不得不中止。7月7日，聯合國安理會通過成立聯軍，由麥克阿瑟率領，進兵朝鮮半島。 8月，美軍登陸仁川，不久佔領漢城，越過北緯38度線，北韓軍兵敗如山倒。金日成再三向史達林要求援助，史達林都不置可否。不過，中國決定出兵。10月，40萬中國自願軍越過鴨綠江，與美軍展開戰鬥。這就是中國所稱的「抗美援朝戰爭」。自願軍採用人海戰術，美軍無法因應，節節敗退，後來中國自願軍佔領漢城。如果這時停戰的話，對中國與北韓有利，但是毛澤東信心大增，拒絕和談。不久，美軍開始反攻，結果這回換中國自願軍節節敗退，退到北緯38度線。中美雙方開始和談。1953年7月27日，雙方簽訂和約。中國在這場戰爭，死傷50萬人，耗費20億美元軍費。 毛澤東之所以執意發動「抗美援朝戰爭」，有他兩個打算。第一是聯軍雖然沒有戰敗，但是卻死傷眾多，這提高了中國在國際上的地位，讓各國知道中國也是強國。1950年12月，中國的知名經濟學者馬寅初（1882—1982）參加華沙防衛世界和平大會時，傳來中國自願軍收復平壤的消息，會場一時轟動，3千多位各國代表起立，高呼「毛澤東萬歲！」 最大的收穫是透過「抗美援朝戰爭」，毛澤東讓人民知道只有共產黨能夠帶領人民，抵抗外侮，恢復中華民族的自尊。 當然韓戰也給中國帶來不利的影響。首先，為了介入韓戰與否的問題，中國與蘇聯的關係開始惡化，為後來兩國鬧翻埋下伏筆。其次，由於韓戰爆發，美國派遣第七艦隊防守台灣海峽。美國本來對台灣採取觀望態度，並沒有持續對台灣軍事援助，可是韓戰爆發後，美國認為這是共產國家對西方的挑戰。為了阻止中國對外擴張勢力，必須保護台灣。由於美國決定保護台灣，讓毛澤東解放台灣的計畫破滅。第三，由於介入韓戰，國際社會嚴厲指責中國，讓中國在國際上孤立，讓中國進入鎖國狀態，影響貿易與國際交流。這樣不僅無法提高人民的生活水準，而且也阻礙了科學與教育的發展。韓戰雖然帶給統治者好處，卻讓人民遭殃。 1950年，中國政府公布「土地改革法」。中國的土地改革有濃厚的暴力色彩，但是各級政府都對其默認。 江蘇南部地區在土地改革期間，有1萬4413位地主被逮捕，抓到人民法庭。其中，3219人被判死刑。地主被拉到群眾面前時，必須跪下。如果不認罪，就會被毆打，如果認罪，就必須五體投地。 葉劍英等廣東地區的領導人在土地改革上，與中央政府持不同意見。廣東有許多華僑，他們原先是地主，在農村擁有土地。而華僑在廣東經濟上扮演重要角色，尤其是廣東的許多幹部，在血緣上或交友關係上，與華僑有密切的關係。而華僑對土地改革非常不滿。因此，葉劍英對急進的土地改革持反對態度。這讓毛澤東不高興。1952年，毛澤東叫葉劍英等人到北京，批評廣東的土地改革為「和平的土地改革」。接著，中央政府派遣1630位北方幹部到廣東，取代廣東的幹部。廣東的土地改革終於可以按照中央的想法實施。 1957年11月3日，「人民日報」的社論首次出現「大躍進」口號。大躍進運動展開後，全國各地出現謊報糧食生產量的現象。1958年1月，廣東汕頭謊報每畝的稻生產量為3000斤，1個月後，貴州金沙縣謊報每畝的稻生產量為3025斤，刷新了汕頭的紀錄。6月16日，著名科學家錢學森（1911－2009）在「中國青年報」指出「稻麥每畝的生產量有可能達到2000斤的20數倍！」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國危機（3）

中國危機（3） 2012年，習近平會見美國國防部長帕内塔，談到中日釣魚台列島的問題時，帕内塔認為釣魚台列島在美日安保條約的範圍內。習近平則堅定地說︰「美國不應該介入他國的主權問題，讓事態更惡化！」習近平還說︰「中國有一句話︰『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豬槍！』」習近平以這句話充分向美國表明絕不退讓的姿態。 薄熙來在重慶市實施的政策除了「打黑」之外，還有「唱紅」。「唱紅」就是唱革命歌曲，目的是要勾起人們對往昔共產黨的美好傳統與回憶。 薄熙來知道胡錦濤和溫家寶對他這個不懂保持「低調」的政治人物沒有好感，因此轉而打算獲得黨內長老的歡心。所以實施「唱紅」政策。 「唱紅」原本只在老人之間流行，但是不久也吸引了年輕人。因為當今社會彌漫「拜金主義」，道德低落，人情薄如紙，而「唱紅」有批判這股社會風潮的濃厚色彩。 對共產黨領導層而言，他們延續鄧小平的改革開放路線，造成貧富不均，而「唱紅」有批判貧富不均的味道，因此「唱紅」有某種潛在的危險性。 當著名經濟學者茅于軾批判毛澤東時，網路上興起一片攻擊茅于軾的言論。茅于軾批判毛澤東晚年的失政。這點共產黨也承認，因此無論在學術上或政治上應該都沒問題才對。然而網民的反應卻非常激烈，如「賣國賊」、「反革命犯」紛紛出籠。茅于軾否定文革，網民則反問︰「那麼，你認為貪官污吏橫行霸道的現在社會較好嗎？」還有網民說︰「文革時期，雖然大家比現在貧窮，可是大家都平等，也沒有生活壓力。」以及︰「現在的中國的確物質變豐裕了，但是人心卻變荒廢了。」換言之，這些網民與其說是支持毛澤東，不如說他們對貧富不均的現在中國不滿。 2011年，中國媒體報導，國營企業「中國海洋石油公司」的員工，平均年收入為38萬6700元人民幣。而都市的公務員，平均年收入為3萬7147元人民幣。民營企業的員工，平均年收入為2萬759元人民幣。換言之，改革開放之後，與國外貿易的國營企業，其員工的收入為公務員與一般上班族的10倍至20倍！而且下層還有農民和勞工，更上層則有一些高官可以給自己的兒子買義大利法拉利跑車。 社會不滿情緒蔓延，各地頻頻發生暴動或抗議。中國稱此為「群體事件」。2005年的「群體事件」為9萬件，2008年為12萬件，2009年之後每年大約有10萬件至20萬件。「群體事件」通常不會持很久，原因是沒有指揮群眾的領導人。因此，將來若出現能夠指揮群眾的領導人，對共產黨而言，將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事實上，這樣的領導人已經出現，那就是薄熙來。他實施的「唱紅」政策，煽動了群眾。這就是為什麼黨中央會視薄熙來為危險人物的原因。 一開始，黨中央對薄熙來讚不絕口。因為他在重慶積極招引外資，有「微軟」、「福特」、「volvo」、「本田」、「鈴木」、「山葉」等國際知名企業。2008年，外國企業在重慶投下的資金為2007年的170%，27億美元。這個金額是西部12省的第二名（2007年為第六名），2009年時更增加到39億美元，是西部12省的第一名。 然而，薄熙來獲得全國高人氣之後，卻開始注意貧困階級。共產黨因而視薄熙來為危險人物。 共產黨很擔心頻頻發生的暴動或抗議，有一天會變得不可收拾，而迫使他們下台。解決的方法只有一個——民主化。美國布希總統再怎麼無能，再怎麼失政，他可以反問人民︰「是誰選我當總統？」中國共產黨由於是一黨統治，沒有經過選舉反應民意。優點是不必經過民主程序就可以決定政策，缺點是共產黨必須負起一切責任。西方各國在決定政策時，必須經過民主程序，頗花時間。可是政治人物下台後，卻能在人民之間安穩生活。中國共產黨領導階層擔心的是，有一天會被追究責任。今後，貧富不均問題若爆發開來，說不定會波及領導階層。領導階層想要安全下台，方法只有一個——民主化。 汪洋出生於1959年安徽省的貧窮農村，而且汪洋家是村內的貧戶。然而汪洋力爭上游，終於出人頭地，而且成為中國民主化的先鋒。汪洋擔任廣東省書記時，重視媒體的「監督」功能，而主張言論自由。廣東省因而成為全國媒體最自由的地區。汪洋的改革還擴展到行政，他縮小黨和政府的權限。 胡錦濤非常賞識汪洋。汪洋擔任廣東省書記後的2年間，胡錦濤到廣東省三次，他一次也沒到重慶。而且汪洋每次到北京參加中央會議時，胡錦濤都會邀請汪洋到他家。 中國如果能夠有多一點汪洋這樣的自由派政治人物，一切危機或許會迎刃而解。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國危機（2）

中國危機（2） 被逮捕的主使人是重慶市的公安局副局長文強。文強被逮捕時，重慶市民都覺得大快人心。最後總共逮捕了超過4千人。由於人數太多，重慶市的拘留所容納不下，只好將一些嫌犯移送到其他都市的拘留所。 一位公安在搜查中，由於工作太忙碌而過勞死，重慶市政府發給其家屬史上最多的170萬人民幣慰問金，而成為百姓話題。由於這些事傳遍全國，重慶市和薄熙來成為全國注目的焦點。 中國的黑社會常與地方的公權力勾結。這種現象被稱為「警匪一家」。2000年之前，「警匪一家」的規模還算小。頂多是非法酒吧或卡拉OK店的實際老闆為公安幹部之類，對人民沒有直接危害的事。2000年之後，隨著經濟發展快速，地方開發計畫經常成為「警匪一家」的溫床，開始危害各地居民。開發業者與地方的公權力勾結，以很便宜的價格，從農民或一般居民等弱勢者買下土地。當弱勢者不願意賣土地時，就由黑社會出面，「教訓」弱勢者。開發業者獲得鉅額利潤後，便拿出一部分賄賂公權力。弱勢者怎麼辦呢？他如果提出控告，地方的法院和開發業者是一夥的，根本行不通。他只好到北京，向中央政府陳情。由於陳情者越來越多，中央政府不能置之不理，便開始追究地方公權力的責任。地方公權力也不是省油燈，指使黑社會在車站阻止陳情者前往北京。薄熙來的「打黑」之所以如此獲得民眾熱烈的掌聲，就是因為有這樣的背景。 在中國，當被告是地方上有權有勢的人物時，為了公正審判，常將被告移送到其他地方的法院審判。薄熙來卻顛覆這樣的常識，在重慶市的法院，在民眾的注目下，堂堂正正審判。2010年4月14日，文強以貪污罪被判死刑。 如此徹底「打黑」，前所未有。整個中國興起一片對薄熙來的稱讚聲音。尤其網民在網路上更是反應熱烈，有人寫道︰「我希望我們這裡也有像薄熙來這樣的政治人物。」以及「薄熙來是現代中國的閃耀之星！」還有「希望薄熙來能夠擔任國家主席，改變中國。」 習近平和李克強等領導階層如果看到這樣的網路言論，不知心中會有何感想？然而，薄熙來的「打黑」是正義的行為，他們表面上不得不贊同，心中或許別有一番滋味。 為薄熙來的「打黑」立下汗馬功勞的是王立軍。王立軍以前擔任遼寧省公安局局長時，就有「打黑之星」的外號。「打黑」常常要冒生命危險。王立軍辦公室所在的大樓曾經整棟被炸藥炸毀，王立軍也曾經被槍擊，在醫院昏迷20天。這些出生入死的情節被拍成電視連續劇「鐵血警魂」。王立軍在重慶市總共瓦解了375個黑社會非法組織，逮捕了5789人，沒收了700億人民幣。 薄熙來與王立軍表面上是「孟焦不離」的關係，可是王立軍亡命美國領事館時，卻帶著3張DVD，其中一張DVD的內容足以結束薄熙來的政治生命。換言之，王立軍早就預料有一天兩人的關係會絕裂，因而預先準備好DVD。 2011年11月，英國商人海伍德在重慶市的飯店死亡。 海伍德是薄熙來的「白手套」，薄熙來不方便出面的交易由海伍德代替實行，他還幫薄熙來的財產移往國外。 王立軍亡命美國領事館時，帶著的DVD，其中一張DVD記錄薄熙來的妻子谷開來如何殺害海伍德。 薄熙來後來被移送到河北省的飯店問訊，然而他對「中紀委」（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的問訊，採取不合作態度，有時一整天不發一語，還拒絕進食，「中紀委」不得不請醫生到飯店。薄熙來要求見胡錦濤或溫家寶。可是溫家寶卻在記者會上說︰「中國現在有讓文化大革命復活的勢力。」他雖然沒有指明這個勢力是誰，大家卻知道他指的是薄熙來。對溫家寶而言，薄熙來不只是違反黨紀而已，他還可能根本破壞中國社會與政治制度，是個危險人物。 但是，對薄熙來而言，他也是文化大革命的受害者。在文化大革命中，他不得不批判自己的父親，母親也在文化大革命中自殺。 習近平誕生時，他的父親習仲勳擔任共產黨的宣傳部長，權勢很大。但是習近平10歲時，父親卻被認為是「反黨份子」，而被迫離職，並且被送到洛陽的一家製麵工廠去思想改造。文化大革命發生之後，習仲勳這回被關進監獄，一直到文革結束。換言之，習近平從10歲起到25歲之間，父親一直不在身邊。 習近平13歲時，在學校向同學批評文革。結果，習近平以「反革命」的罪名被逮捕，送到北京中央黨校的臨時拘留所。不久，習近平被認為是「走私派」（不顧公利，只在意私利的人）。習近平在會場被戴上很重的鐵帽，即使用手扶著，仍覺得重。如果鐵帽掉下來，就會被毆打。另外一種處罰的方式是戴上尖形輕帽，但是必須彎腰，保持鞠躬的姿勢。由於尖形輕帽加上彎腰鞠躬的姿勢，很像飛機，這個處罰就被稱為「噴射機式」。即使是大人，受到這種「噴射機式」處罰，只要經過十多分鐘就受不了，何況是13歲的習近平？ 但是，對習近平而言，最難過的是集會時，他的母親齊心也出席，並且被強迫一邊呼口號，一邊毆打自己的兒子。 一天，習近平在大雨中逃離拘留所，回到家的第一句話是︰「媽媽，我肚子餓了！」沒想到母親齊心不但沒有拿出食物，還趁著兒子在房間換衣服時，跑去向地區的領導密告兒子逃離拘留所的事。這當然不是齊心的真心本意。如果她不這麼做，災禍馬上就會降臨到全部家人，包括習近平的弟弟遠平和姊姊安安。 1974年是習近平人生的轉捩點，這年他被允許加入共產黨。1975年，習近平到清華大學讀書。習近平在清華大學讀書的1975年至1979年，中國發生很大的變化。首先是毛澤東去世，同時文化大革命也結束，然後是鄧小平復權。鄧小平上台後，將文革中被冤枉的幹部子弟叫回中央，予以重要職位。習近平因而得以在國務院辦公室與黨中央軍事委員會辦公室獲得職位。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國危機（1）

中國危機（1） 2012年11月8日，中國共產黨第18次全國代表大會開幕。中國政府動員了超過10萬名公安在街頭警備，比北京奧運時還嚴密。為了防止計程車從車窗撒出異議份子寫的批判共產黨傳單，公安取下計程車開關車窗的裝置。如果有人要在玩具店購買遙控直昇機，就必須提出身分證明。因為怕異議份子利用遙控直昇機，從空中攻擊。搭長距離火車進入北京的旅客，必須經過4次檢查（進入火車站時檢查行李，進入車箱和離開車箱時檢查身分證，抵達後再檢查1次）。此外，街頭攤販被強制撤離，酒吧也被強制停止營業。網民也無法上網觀看歐美的新聞網站。 為什麼要如此嚴密戒備呢？答案如下︰ 在「18大」開幕首日的政治報告中，胡錦濤指出中國政府若無法解決貪污問題，黨與國家都將受到致命的傷害，並且因而導致滅亡。 胡錦濤的危機意識與溫家寶不謀而合。2012年3月，溫家寶在記者會上說︰「中國共產黨若無法繼續改革，將喪失一切成果！」兩人的說法雖然不同，危機意識則是如出一轍。那麼，是誰要「滅亡黨與國家」？是誰要「奪去一切成果」呢？ 11月14日，「18大」閉幕。第二天選出新的共產黨領導層——政治局常務委員。人數由胡錦濤時代的9名減少為習近平時代的7名。他們是習近平（59歲）、李克強（57歲）、張德江（66歲）、俞正聲（67歲）、劉雲山（65歲）、王岐山（64歲）、張高麗（66歲）。 汪洋（57歲）和李源朝（62歲）沒有入選，頗讓外界失望。尤其汪洋沒有入選，意味中國共產黨不希望有急遽的改革。因為汪洋是民主化的先鋒。他曾說：「如果說30年前改革解決的是意識形態問題，那麼現在就是利益問題，改革實際上就是拿刀割自己的肉」。2012年5月9日中國共產黨廣東省第十一次代表大會報告中，汪洋指出：「追求幸福，是人民的權利；造福人民，是黨和政府的責任。」他強調，「必須破除人民幸福是黨和政府恩賜的錯誤認識」。 因此政治局常務委員中，是否有汪洋，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改革的決心強度。 中國的政治中心是位於北京的「中南海」。「薄熙來事件」震撼了「中南海」。「薄熙來事件」的地點在重慶市。重慶市與北京、上海、天津一樣，都是中國的直轄市。 2012年2月6日，重慶市副市長王立軍亡命美國駐成都總領事館。這個驚人的消息馬上傳到胡錦濤和溫家寶那裡去。中國政府無論如何都必須奪回王立軍。美國總領事館覺得必須有某種讓步，便答應讓重慶市市長黃奇帆進入總領事館見王立軍。黃奇帆說服了王立軍，與他一起回北京。「王立軍亡命未遂事件」到此閉幕，但是事件卻正要展開。 中國共產黨的權力結構大概是這樣：最頂端是總書記1人，接著是政治局常務委員7人，接著是政治局委員25人，接著是中央委員205人，接著是黨大會代表2270人，最下面是共產黨員約8260萬人。中國有13億人，其中只有7人能夠被選為政治局常務委員。因此能夠被選為政治局常務委員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王立軍亡命未遂事件」謠傳與政治鬥爭有關。謠傳的內容如下︰薄熙來本來有希望能夠被選為政治局常務委員。薄熙來很引人注目，因為薄熙來的政治手法與以往的中國政治人物大不相同。以往在中國共產黨內想要出人頭地，必須具有一個特徵——低調。如果能夠得到上級的賞識，外界如何看法一點都不重要。然而，薄熙來的政治手法卻與「低調」背道而馳，他積極地實施各種措施，獲得民心。有些網民還在網路上發言道︰「薄熙來如果能夠領導中國就好了！」 如果薄熙來的這種政治手法靈驗，獲得民心，那麼就會動搖中國的領導階層。薄熙來向共產黨傳統的價值觀「低調」大膽挑戰。「獲得民心」向來不是共產黨員的發想。中國政治人物的價值觀與先進國家政治人物的價值觀不一樣。先進國家的政治人物一有機會，就會在媒體上曝光，加深選民的印象。對中國的政治人物而言，「低調」是難以越過的牆壁。然而薄熙來卻輕易越過這堵牆壁。 2007年之前，薄熙來的政治事業一帆風順。大部分原因是他的父親薄一波是鄧小平時代的黨政要員。換言之，薄熙來屬於「太子黨」。薄熙來知名度高，被認為是「總理候補」。 然而就在這時候，薄熙來遭到重大挫折。2007年10月，「17大」召開。對薄熙來而言，將來若要升到總書記或總理，就必須在「17大」獲得重要的職位才行。可是薄熙來只得到政治局委員兼重慶市書記，而且政治局委員的排名是最低的25名。重慶市雖然是直轄市，可是形象一直不佳，時常有洪水或旱災，夏天酷熱，每年總有多人中暑死亡。而且重慶市的公害問題嚴重，下雨天若穿白襯衫，馬上變成黑襯衫。 當時已經58歲的薄熙來，比他年輕4歲的習近平，以及比他年輕6歲的李克強，紛紛躍上政壇舞台中央。更讓薄熙來難過的是連資歷比他淺，比他年輕6歲的汪洋都跑在他前面。他對薄熙來而言，政治前途烏雲籠罩。薄熙來想要扳回一城。薄熙來在重慶市實際「打黑」政策。「打黑」就是公安取締黑社會。中國的黑社會常與黨與地方政府勾結，因此很不容易取締。常常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了了之，或是抓小放大。然而薄熙來的「打黑」，卻親自出馬，雷厲風行，獲得相當成果。2009年6月展開的「打黑」，搜查對象包括政、官、財界，逮捕真正的主使人，與以往的「打黑」完全不同。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雅典民主政（2）

雅典民主政（2） 考古學家在雅典的集市處挖出超過1萬片。亞里斯多德在著作《雅典政制》（Athenaion Politeia）中也提到，從西元前487年到西元前482年，有5位政治人物被「陶片驅逐」。西元前487年，雅典第一次實施「陶片驅逐」，對象是希帕科斯（Hipparchos）。「陶片驅逐」是克利斯梯尼改革時創設的制度，目的在防止僭主。其內容如下︰ 每年一次，在民會投票表決該年是否實施「陶片驅逐」。如果決定實施，大約在兩個月後實施。雅典市民將認為必須驅逐的政治人物的名字刻在陶片上。得票數超過6千票的政治人物，就必須被驅逐到國外10年。家人和親戚不會被處罰。那位政治人物的市民權與財產也不會被剝奪。10年後歸國，仍舊可以過著和以前一樣的生活。被驅逐的政治人物每年只有一位。當他被決定驅逐時，不容他辯解。什麼理由被驅逐也不明，反正雅典市民認為他必須被驅逐，他就應該接受這個結果。 「彈劾審判」有可能被判死刑，因此與「彈劾審判」相比，「陶片驅逐」溫和多了。但是「陶片驅逐」不容辯解，就這點來說，「陶片驅逐」比「彈劾審判」還恐怖。 雅典實際實施的「陶片驅逐」只有十多件，後來由於發現「陶片驅逐」產生弊端，就廢除了。雅典最後一次「陶片驅逐」是在西元前416年，對象是Hyperholos。有趣的是1937年，在衛城（Akropdis）北邊一個井裡發現190張陶片。這些陶片都刻著帝米斯托克力（Themistokles）的名字。而且檢查筆跡，發現這是出自14人的筆跡。換言之，這是有人（當然是帝米斯托克力的政敵）當初想要「作票」，後來沒有用到而丟棄在井裡。 在雅典，礦山是國家的公有財產。但是市民可以向國家租借而擁有採礦權。貴族Kimon（西元前510 – 450）的姊夫卡里亞斯就是經營礦山而致富。卡里亞斯的兒子被稱為「希臘最富裕的男子」，擁有600位挖礦奴隸。 為了對抗波斯帝國，在雅典主導下，西元前478年，希臘成立「提洛斯同盟」。「提洛斯同盟」有約200個加盟國。加盟國必須提供軍船或金錢。金錢放在提洛斯島，由雅典的官員看管。然而「提洛斯同盟」卻逐漸變成雅典對外擴張的手段。雅典在加盟國駐紮軍隊、干涉加盟國內政，雅典簡直透過「提洛斯同盟」，變成了「雅典帝國」。 Kimon自掏腰包，投入公益活動。他對市民開放自己的農園和果樹園，任他們自由摘取。他還經常在自己家裡提供食物、衣服和金錢給貧窮市民。因為這樣的行為，讓他在市民間獲得極高人氣。 西元前465年，特索斯要脫離「提洛斯同盟」。Kimon便率軍前往鎮壓，鎮壓成功。可是Kimon回國後，卻被控告。罪名是涉嫌收取馬其頓國王亞歷山大的賄賂，使得鎮壓特索斯後，讓馬其頓容易入侵。不過Kimon後來勝訴。 伯里克勒斯（Perikles西元前494-429）的時代是雅典歷史上的最盛期，國力最充實，哲學、文學、美術等文化也百花齊放，尤其民主政達到成熟階段。伯里克勒斯擅長辯論術。在實施直接民主政的雅典，辯論術是非常重要的能力。西元前5世紀時，詭辯學者（Sophist）在雅典推廣辯論術。普羅塔格拉斯（Protagoras西元前485-410）就是有名的詭辯學者。他教伯里克勒斯辯論術。伯羅奔尼撒戰爭開戰時，伯里克勒斯就是用辯論術說服雅典人放棄田園地帶，搬到四周有城璧的城市。一開始，雅典人拒絕，但是當伯里克勒斯拿出雅典的歲入、存款、軍隊的規模等具體數字，理性說明，指出這麼做必然贏得最後勝利後，雅典人終於答應了。 西元前429年，伯里克勒斯因為感染傳染病而去世。伯里克勒斯去世後，雅典的政權被一些好戰的群眾煽動家（Demagog）掌握。他們迎合群眾、煽動群眾，讓雅典的民主政淪落為眾愚政，直到雅典於伯羅奔尼撒戰爭戰敗為止。最典型的群眾煽動家是克隆（Kleon西元前450-404）。以往雅典的政治人物在民會演講時，大多身穿披風，兩手放在披風裡面，身體幾乎不動，嚴肅地向聽眾敘述意見。克隆完全不同，他一邊在講台上走來走去，一邊大聲敘述意見。在關鍵時刻，還會配合肢體動作。 雅典在伯羅奔尼撒戰爭戰敗之後，斯巴達在雅典成立傀儡政權「30人僭主」。「30人僭主」限定只有3千位雅典市民擁有參政權，並且大肆殺害反對者和沒收其財產。 後來Thraybulos（西元前440-西元前389）率領雅典市民，推翻「30人僭主」，恢復民主政。 後來蘇格拉底之所以被判死刑，據說是因為「30人僭主」中的領袖Kritias（西元前460-西元前403）是蘇格拉底的學生。 西元前4世紀後半可說是「馬其頓時代」。馬其頓快速席捲整個希臘世界。然而此時，雅典卻出現一位反馬其頓的鬥士——狄摩西尼（Demosthenes西元前384-西元前322）。狄摩西尼也擅長辯論。在重視辯論的西方各國，狄摩西尼的辯論往往成為教材。在希臘人物中最有資格稱「臥薪嘗膽」的人就是狄摩西尼。狄摩西尼7歲時喪父，狄摩西尼的長輩侵佔狄摩西尼父親遺留下的財產。狄摩西尼為了在法庭中辯贏長輩，便拜師學習辯論術。他躲在地下室數月苦練辯論術，為了矯正不清楚的發音，還在嘴裡含數顆小石。在這樣苦練之後，西元前364年起的3年訴訟戰，終於擊敗對手。 在雅典的政治人物當中，沒有比狄摩西尼這麼毀譽參半的人了。羅馬的西塞羅認為狄摩西尼是希臘最傑出的辯論家。19世紀初，歐洲各國正與拿破崙打仗打得火熱時，對抵抗馬其頓的狄摩西尼讚不絕口。另一方面，19世紀中期之後，逐漸邁向大國的德國，認為狄摩西尼是個不務實、好高騖遠的政治人物。 雅典之所以能夠實施直接民主，主要原因是雅典的成年男性市民只有3、4萬人。現代的國家只能實施間接民主。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