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日本（4）

孫文在中日甲午戰爭之前，與康有為一樣，是變法維新

論者。孫文曾經寫富國強兵的策略，到天津交給李鴻章

的幕僚，請對方轉送給李鴻章。然而沒有任何回音。孫

文覺得和平手段行不通，便決定從事革命運動。

1894年，孫文在夏威夷創立「興中會」，籌措資金，

發行公債，答應革命後償還2倍。

1894年孫文認識富商宋嘉澍（1863-1918）。從此宋嘉

樹就一直是孫文的金援者。後來宋嘉澍的女兒宋慶齡

與孫文結婚，另一個女兒宋美齡與蔣介石結婚，宋嘉澍

的兒子宋子文則在蔣介石政府中擔任財政部長。

1895年，孫文在廣州起義失敗，29歲的孫文與鄭士良、

陳少白亡命日本。清朝懸賞孫文的頭1千元。孫文後來

離開日本，到倫敦找以前在香港讀醫學時候的老師康德

理。可是孫文卻不小心被中國駐英國公使館的館員綁架，

囚禁在公使館中。經過康德理的奔走求救，孫文才被釋

放。之後，孫文在倫敦待了2年，經常到大英博物館的

圖書室讀書，在這段期間，孫文形成了三民主義的基本

架構。

孫文離開日本後，留在橫濱的陳少白認識了所謂的

「大陸浪人」。「大陸浪人」是一群自認為懷才不遇的

日本人，

他們沒有固定工作，將理想寄託在中國大陸上。日本

軍方企圖侵略中國，就出錢援助「大陸浪人」，利用

「大陸浪人」。希望與中國維持親善關係的從政者犬養

毅也會出錢援助「大陸浪人」。右翼領袖頭山滿與「大

陸浪人」關係密切。

「大陸浪人」之一的宮崎滔天認識了孫文，兩人友情深

厚。宮崎滔天幫助孫文從事革命運動，不遺餘力，為了

專心幫助孫文，他把妻子與孩子寄放在哥哥家裡，而且

一毛錢也沒給，還對妻子說：「為了革命，我可以花錢，

但是我沒有養老婆和孩子的錢！」

宮崎滔天後來將他前半輩子的事蹟寫成「三十三年之

夢」，孫文也為這本書寫序。孫文在序中寫道：「滔天

是現代的俠客！」

當時援助中國革命，與革命黨人有接觸的「大陸浪人」，

可分成兩種類型，一種是站在民權論立場的，如宮崎滔

天、平山周，他們都是真心誠意要幫助中國革命。另

一種是站在國權論立場的，如頭山滿、內田良平，他們

都是利用革命黨人，與日本政府、軍方勾結，企圖擴張

日本在中國勢力。

「三十三年之夢」這本書一出版就獲得好評，翻譯成中

文後，也很受中國人歡迎。

透過宮崎滔天的介紹，孫文認識了犬養毅、頭山滿、

山田良政、平山周等人。

孫文身高只有160公分，相當矮，不是英雄豪傑的身材。

透過宮崎滔天的介紹，認識了孫文的秋山定輔後來回憶

道：「孫文的外表看起來不像世界級革命家，因此當時

誰都不會料想到有一天，孫文的遺體會躺在中山陵，被

中國人像神一樣崇拜。」

孫文在日本的名字是「中山樵」。後來，「中山」成為

孫文的號，許多中國人習慣稱孫文為「孫中山」。孫文

還有另外一個號「逸仙」。歐美人反而人習慣稱孫文為

「孫逸仙」。

孫文在日本的時候，宮崎滔天本來想介紹康有為給孫文，

但是，獲得光緒皇帝信任的康有為認為孫文是清朝的叛

徒，而拒絕與孫文見面。

黃興比孫文年輕10歲，在長沙起義失敗後，於1905年

亡命日本。在宮崎滔天的介紹下，孫文認識了黃興。兩

人一見如故。不久就在大陸浪人內田良平住家召開興中

會、華興會與光復會的統一前商量會。大家宣示「驅逐

韃虜、恢復中華、創立民國、平均地權」。中國同盟會

發行機關刊物「民報」，總編輯是章炳麟。

辛亥革命後，孫文雖然被選為臨時大總統，但是既沒武

力，也沒軍費。當時中國分成革命軍支配的南方，與袁

世凱支配的北方。孫文就派遣密使去見袁世凱，告訴袁

世凱：「若能讓清朝宣統帝退位，可以把臨時大總統讓

給閣下當。」袁世凱立刻於1912年2月12日強迫宣統

帝退位。統治中國達297年的清朝就此結束。

可是袁世凱野心很大，光是臨時大總統無法滿足他，他

還想當皇帝。當國民黨在國會選舉獲勝，成為多數黨時，

袁世凱派人暗殺了國民黨的理事長宋教仁（1882-

1913），並且將各省國民黨籍的都督免職。於是，江西

的李烈鈞宣布獨立，南京的黃興也宣布獨立，接著，江

蘇、安徽、四川、湖南、廣東各省也跟進。這就是「第

二次革命」。然而由於這些革命勢力的武力與財力都比

不上袁世凱，所以一個月就失敗了。孫文與黃興等人又

亡命日本。孫文到日本後，便與宋慶齡結婚。當時孫文

48歲，宋慶齡24歲，兩人相差24歲。

1915年，陳獨秀創辦雜誌「新青年」。陳獨秀如此寫

道：「忠孝是奴隸道德，我們必須從父親手中解放孩子

的權利，從丈夫手中解放妻子的權利。」並且主張廢棄

孔廟。1917年，蔡元培擔任北京大學校長後，就聘請

陳獨秀擔任文學院院長。北京大學與「新青年」成為

中國新思想運動的根據地。

1929年，全世界發生經濟恐慌，日本也不例外。日本

軍方與右翼就計劃侵略滿州來解決國內的經濟恐慌。軍

方與右翼向人民宣傳：「滿州與蒙古是日本的生命

線！」「那麼廣大的土地，可以住幾千萬的日本人還有

餘！」

「滿州」就是中國的東北，面積為日本的3倍，而且有

煤炭和鐵等豐富資源，可是人口只有3千萬。日俄戰爭

之後，日本獲得俄國在 滿州的權益，也就是南滿鐵路

以及鐵路沿線的權利。

日本乾脆計劃占領整個 滿州。1931年9月18日，日本

的關東軍炸毀一段南滿鐵路，然後誣指是中國軍所炸毀，

砲擊中國軍，翌日，佔領奉天城。這就是「918事變」。

蔣介石這時正忙著征討共產軍，就命令東北軍不要抵抗。

因此1萬5千名日軍輕易擊垮10萬中國軍，只花3個

月就占領整個東北。日本政府覺得事情鬧得太大了，命

令關東軍停戰，但是關東軍不聽日本政府的命令，仍舊

繼續作戰。日本國內的報紙連日大幅報導日軍勝利的消

息，讓日本人民忘記了經濟恐慌下的痛苦。

日軍占領中國整個東北，引起世界各國的指責。日本為

了規避這個指責，就決定在 滿州成立一個表面上由中

國人領導，實際上聽命於日本政府的魁儡國家。這一點，

關東軍與日本政府意見一致。當時，清朝末代皇帝宣統

帝（溥儀）住在天津的日本租界，日軍就把 溥儀帶到

滿州，讓他做滿州國的元首（執政），並且邀集了前清

朝的高官與軍閥的首領，組成政府。

1932年3月1日，以「五族協和」、「王道樂土」為口

號，宣布「滿州國」建國宣言。翌年，1933年3月，

日本人讓 溥儀從 執政升格為皇帝。

「五族協和」的「五族」是居住在滿州的日本人、朝鮮

人、滿州人、漢人、蒙古人。表面上的口號雖然是「五

族協和」，其實日本人高高在上。「滿州國」的許多官

員也都是日本人。

1933年12月，國際聯盟以42對1（1票是日本）通過

非難日本的侵略，日本隨即退出國際聯盟。

1937年7月7日，日軍藉口一名士兵失蹤（原來該士

兵去上大號，後來回來了），射擊中國軍，發動「蘆溝

橋事變」。抗日戰爭從此展開。

那時候，國民黨軍與共產黨軍正打得如火如荼。

1936年12月發生「西安事變」。周恩來前往西安，說

服蔣介石停止國共內戰，一致抗日。蔣介石答應了，並

被張學良釋放。

「蘆溝橋事變」爆發後，日軍的方針是「速戰速決」。

杉山陸軍大臣向天皇說：「日本與支那的戰爭，兩個月

內就可以結束。」沒想到中國軍的抵抗非常強烈，日軍

陷入了泥沼戰。日軍只能佔領點（城市）與線（鐵路），

戰爭呈現長期戰的狀態。

蔣介石從美國獲得武器的援助後，只交給自己的軍隊，

不交給共產軍。因為蔣介石知道一旦抗日戰爭結束，接

下來就是國共內戰。

到中國幫助國民政府軍作戰的美國史迪威將軍

（Stilwell 1883-1946）因而與蔣介石決裂。蔣介石便

向美國政府要求把史迪威將軍叫回美國。史迪威將軍

回到美國後，向美國政府報告：「蔣介石不想打抗日戰

爭，他不斷積存美國政府給他的資金與武器，為的是

要持續中國獨裁者的地位。」

後來，美國的兩顆原子彈與蘇聯對日宣戰，讓日本不得

不投降。

（全文完）

★我在日本留學時候的房東小峰甲代多雅與小峰滿子夫

婦，到台灣來旅遊。我與千遙於1月13日中午，與小

峰夫婦在台北「宋廚」吃北京烤鴨大餐。

我出意外後，小峰夫婦還特地從日本趕到台灣汐止來看

我。可是那時候，我已經出院搬到台中去了，讓小峰夫

婦撲了個空。真不好意思。沒想到這次能夠與小峰夫婦

再相逢，好像在作夢。我到日本留學最大的收穫是學會

日文，第二大收穫就是認識小峰夫婦。小峰夫婦是我青

春時期的貴人，看到小峰夫婦，好像感覺我的青春又回

來了。

這回與小峰夫婦見面，我送了兩樣禮物給他們。一樣是

台中俊美餅店的鳳梨酥，另一樣是中國「浙江文藝出版

社」幫我出版的「明治維新」。這本書原來是台灣遠流

出版社出版，現在應該已經絕版了。

我的書能在中國大陸出版，讓我非常喜悅。我希望小峰

婦也能分享我的喜悅。

小峰夫婦也送了我領帶、抹茶、點心禮盒等禮物。小峰

夫婦還送給千遙一個珠寶盒。

希望有一天我能和家人一起去日本拜訪小峰夫婦。

2016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