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賤的中國人（3）

自從2012年流亡美國之後，我每年都到台

灣訪問數月，也應邀到台灣各大學、公民團

體、教會演講和座談。因此有機會接觸到形

形色色的陸生。有的陸生成為我的朋友，有

的陸生成為我的論敵。有的陸生永遠生活在

一個封閉的陸生圈子裡，以「強國人」自居，

對台灣不屑一顧，誰要說「台灣不是中國

的」，立即面目猙獰；有的陸生則通過對

台灣社會的觀察與思考，由民族主義者轉變

成民主主義者，不僅認同台灣人習以為常的

民主自由價值，也從「住民自決」的意義上

理解、同情、支持台灣人的本土意識和獨立

意願；還有少數陸生，返回中國之後積極

傳播台灣民主轉型的「正能量」，參與

中國本土的人權活動，甚至因此而成為被祕

密警察騷擾的對象。

也有不少死守黨國教育的陸生，他們或出身

於既得利益家庭，或不願重建一套新的價值

觀。他們最不能容忍的是我在兩個方面的言

論：第一，你居然在台灣「辱罵」國家元首

習近平和共產黨。即使中國有什麼不好，也

是「家醜不可外揚」。

第二，你居然公開宣稱支持台灣獨立，支持

西藏和新疆獨立，還要鼓吹四川獨立；你說

中國和中華民族是「偽概念」，說統一、獨

立、聯邦、邦聯都是可以接受的未來中國

的選項，這就更是十惡不赦的「賣國」。

但是對我來說，人權高於主權乃是近代以來

被文明世界接受的普世價值，若有人主張獨

立，自可通過公投的方式檢驗之，為什麼有

了主張獨立的言論，就要被中國的「反分裂

法」治罪呢？

在中文推特圈上，我偶然發現有一則年輕網

民的留言：「攻占台灣島，活捉林志玲！」

這是我在推特上看到最噁心的一句話。這句

話是國家主義與民粹主義合流的法西斯

主義的表徵，也是男性中心主義和極權主義

的信仰者最不掩飾的情緒宣洩。

當年共產黨軍隊向西北進軍時，瘋狂地叫囂

「打下陝北榆林城，一人一個女學生」。

毛澤東在其早年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

告」中說過：「土豪劣紳的小姐少奶奶的牙

床上，也可以踏上去滾一滾。」一部中共的

革命史，就是一部「搶糧、搶地盤、搶女

人」的歷史。

在大饑荒的年代裡，為何整個村莊的居民全

部餓死，卻沒有人敢於揭竿而起？因為暴民

與順民，獅子與綿羊往往只是一線之隔：

在比自己更加軟弱的人面前是暴民、是獅子，

在獨裁者面前卻搖身一變為順民、為綿羊。

英國歷史學者「Rees」在「納粹：歷史的教

訓」一書中探討了希特勒崛起的秘密。他發

現蓋世太保並不像後世想像的那樣無孔不入。

以100萬人口的薩爾斯堡而論，當地只有

28名蓋世太保，而且將近一半的蓋世太保只

從事行政工作。蓋世太保之所以雷厲風行，

讓人聞風喪膽，是得到了民眾高度的支持。

其處理的案件，80%是源於民眾提供的線索。

那些民眾事無鉅細地彙報有嫌疑的鄰居和

同事的言行，不惜將每天都碰面、打招呼

的鄰居和同事送入集中營。這也是毛澤東帝

國穩固的秘密。希特勒與毛澤東若無那些

貪婪、自私、殘忍的民眾全力支持，他們

不可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

北大教授孔慶東製作了一份「十大元帥情緣

表」，統計出平均每個元帥有4.9個女人，

談及此事時語多羨慕：「十大元帥平均壽命

達到80.1歲，其中5人活到89歲以上，跟

他們身邊的女性恐怕有密切的關係。」孔慶

東對元帥們的艷福羨慕不已。這段話是對

「攻占台灣島，活捉林志玲！」的最佳詮釋。

（待續）

2017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