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賤的中國人(7)
摩羅找到「漢奸」的代表人物是蔡元培、
陳獨秀和胡適,當然還有他的精神導師魯迅。
他說,如果不是這些「漢奸」的風言風語,
自我菲薄,中國的偉大崛起又怎麼會遲到半
個多世紀呢?
摩羅用一連串煽情而空洞的排比句攻擊胡適:
「最無能的男人總是抱怨祖宗沒給他留下更
多的財產,最無知的菁英總是抱怨大眾過於
愚昧聽不懂他的偉大思想,最無恥的失敗
者總是歌頌強盜劫掠時打斷他一條腿給他開
創了生命新境界,胡適博士三者兼備焉。」
胡適的確存在某些侷限甚至錯誤,如過於信
服杜威的實用主義。但是給胡適扣上「賣國
賊」的帽子,不是批評,而是汙蔑。我可以
斷言摩羅沒有讀過「胡適全集」、「胡適日
記」等原始資料。對中國傳統文化,胡適是
「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毛澤東和其精神
後代們則是「去其精華,取其糟粕」。
歷史學家余英時在「胡適與中國的民主運
動」一文中指出:「胡適雖以『反傳統』著
稱,但是他在推動中國的民主運動時,卻不
忘為民主、自由、人權尋找中國的歷史基
礎。他承認中國歷史上沒有發展出民主的政
治制度。但是他不認為中國文化的土壤完
全不適於民主、自由、人權的移植。」
胡適在晚年發表的演說「中國傳統及其將
來」中,認為中國文化中的人文精神和理性
精神足以構成接引民主與科學的「中國根
抵」。
「中國站起來」是一本向希特勒「我的奮
鬥」致敬的作品。摩羅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
「就反抗西方而言,希特勒是有其合理性
的。」以此推導,集中營和大屠殺也是有其
合理性的。在中國之外的任何地方,恐怕
找不到幾個所謂的「知識分子」敢於如此
不加掩飾地挑戰人類的道德底線。
康有為在「大同書」裡如此描繪「大同社
會」的廁所:「以機激水,淘蕩穢氣,花露
噴射,花香撲鼻,有圖畫神仙之跡,令人起
觀思雲,有音樂微妙之音,以令人科平清
靜。」世上真有這樣的廁所嗎?在訪問日本
期間,我發現日本的許多廁所,不亞於康有
為的美好夢想。我在日本坐過新幹線和各種
普通火車,也到過大中城市和鄉村,從來沒
有發現任何一個廁所存有異味。日本人的廁
所不僅實用和衛生,他們甚至將某種詩意
帶到廁所之中。
美國社會學家羅斯在「病痛時代」一書中
寫道:「中日兩國最大的差別就在於整潔程
度。」此種差別並不完全是由經濟水準的差
異所造成,因為清潔自己的家庭並不需要耗
費太多的錢財。此種差異乃是生活方式和文
明程度的差異。
這樣的差別直到今天仍然沒有改變。中國的
廁所之骯髒與日本的廁所之整潔,依然形成
明顯的對比。
如果從廁所這個角度來觀察中國,中國是一
個「不文明古國」。一種不能解決廁所問題
的文明,必然是一種殘缺不全的文明。
當年,北洋艦隊比日本艦隊強大,但日本
人一看到中國士兵在砲台上曬衣服,以及其
廁所臭氣薰天,便有了必勝的信心。道理很
簡單:一個管理不好廁所的國家,自然也管
理不好軍隊。
什麼時候,中國人將廁所管理得比日本更乾
淨了,中國就有傲視日本的真正理由;什麼
時候,中國人學會自我管理和過文明的生活
了,中國就有讓日本肅然起敬的品質。
(待續)
2017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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