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是什麼？（3）

不只是希特勒，許多獨裁者的恢復力都很高。

法國大革命後，實施恐怖政治，把反對者一

一送到斷頭台的羅伯斯庇爾，從小就失去父

母，6歲就成為家長。

在高棉屠殺170萬人的領導者波布，在1960

年代，為了逃避政府對共產黨的鎮壓，不得

不長期間在森林過著潛伏生活。史達林也

曾經三番兩次被逮捕、逃獄，在飢寒交迫中，

從事革命運動。史達林的俄文意思就是「鋼

鐵之人」，真是人如其名。

苦難鍛鍊人，苦難也鍛鍊「邪惡」。想想

你周遭的惡人。許多惡人都很健康，而且他

們擁有不屈不撓的精神。往昔有一部日本電

影「越邪惡的人越睡得安穩」，這個電影名

應該是說惡人的恢復力很高。

「善人」因為善的原因，所以會有糾葛。

健康的「惡人」沒有糾葛。有志成為「善

人」的人免不了受到批判，這是糾葛的原因。

我是精神科醫生。這個職業比其他職業被要

求更高的道德水準。稍微批判別人，就會被

說：「精神科醫生居然這麼傷害別人！」

這對教師與宗教人士也是如此。

另一方面，「惡人」就不同了，「惡人」沒有

糾葛。

當事人如果貫徹他確信的善行，經常會轉化

成惡。獨裁者就是很好的例子。他們毫無疑

問確信為了國家的利益而實施獨裁。若只是

為了私利私慾，不會發生那麼大的暴走。猶

太人的大屠殺與敵對勢力的肅清，都是為了

國家的「善」。俗話說：「通往地獄的道路

鋪滿了善意。」

但是每一個獨裁者都不得好死。如果健康的

指標也包括死法，那麼他們的恢復力就不見

得高。他們之所以經常組成徒黨，因為很清

楚邪惡的脆弱。

作家溫格建議不良少年3個生存戰略：貓熊、

變色龍、豹。 貓熊只吃竹子。這種類型的年

輕人只遵循某特定的認同，他們適應力差。

變色龍很容易適應新環境，願意嘗試新認同。

但是，變色龍的年輕人也有問題。他們的適

應不安定，而且無法對外宣布自己是什麼。

豹在3者之中最強，擁有自己的認同與自信。

或許有人會覺得選擇老虎或獅子來做比喻更

洽當，但是豹有非凡的魅力，古羅馬人相信

豹吐出的氣息很芬芳，會迷惘所有的動物。

易經有「君子豹變，小人革面」。豹在3者

之中擁有最理想的恢復力。

潔妮絲6歲時以偷竊商店的商品有名。她

的父親不顧家庭，父母親爭吵不休，她也不

喜歡上學，最後罹患憂鬱症。

她屬於貓熊，對她而言，維持「偷竊少女」

這個認同，有好處。一來可以對父母親報復，

二來可以用戰利品交到朋友，甚至在監獄裡

還能獲得尊敬。

那麼，變色龍如何呢？奇斯是18歲的青年。

母親有藥物依存症。奇斯11歲時，被養父母

收養。但是養父母不斷更換，5年間有5對

養父母與8位社工人員照顧他。奇斯的學校

成績很好，朋友也很多。最後因為養父母

不願出滑雪練習班的費用，自殺未遂。

這個類型的特徵是頻繁更換髮型、服飾、朋

友，靈活適應環境，眼觀四面，能夠滿足周

遭人的期待，但是因為太在乎別人的評價，

有時會有自殘的行為。

接著來看豹。

15歲的少女希拉罹患嚴重的糖尿病，卻拒絕

治療。

母親常發脾氣，父親不太照顧家庭。希拉生

氣時會虐待動物。12歲時就輟學，她用援交

獲得的錢去買毒品。

但是，希拉卻很滿意自己。她完全不聽別人

給她的建議。她不在乎將來的健康，比較重

視現在過得快意。

筆者對這3個適應模型，以「樁子與洞」來

比喻。

1.貓熊是四角的洞配上圓形的樁子。換言之，

雖然沒有很吻合，卻可以放進去（適應）。

2.變色龍是改變樁子的形狀來放進洞裡。

3.豹是改變洞的形狀來配合自己的樁子。

這些戰略是為了生存的選擇。雖然在有限的

範圍內，他們都能獲得恢復能力。

（待續）

2019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