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變奏曲(1)
「中國變奏曲」(八旗文化出版)是美國
旅行作家梅英東的著作,部份精彩內容如下:
我在中國住得越久,越察覺自己再也看不到
的事物變得更多。因為在中國,進步往往披
著毀滅的外衣。在北京,如果發現你最愛的
餃子館竟然在1年後仍屹立原地的話,會讓
人吃驚不已。
我初來,對中國所知甚少,一個中文字也不
會說。
在中國,你最先說的是告知人們,他們該做
什麼:多吃點,穿暖和點,活得自由自在。
為我送行的人習慣說「慢慢走」;食物上桌
時,我聽到「慢慢吃」;我在寺廟裡徘徊不
去時,旁人總是告訴我「慢慢看」。
慢慢走、慢慢吃、慢慢看,提出如此建議的
人自己往往行色匆匆。中國加速得越快,這
些禱文般的話語就變得更迫切。
1995年,中國看起來根本不可能扭轉頹勢。
中國3分之1的人口生活貧困,工人年平均
的工資只有500美元。
中文又稱做「漢語」,以佔人口9成2的
種族命名。那個名詞其實相當誤導---漢人
說7種方言,即使使用的是相同的書寫系統,
有些方言(比如廣東話)卻彼此無法溝通。
中國另外55個少數民族至少說130種語言。
紙鈔上的「中國人民銀行」以5種代表性語
言印成,分別是中文、蒙古文、藏文、維吾
爾文和壯文。
中國憲法儘管於1982年附加「國家應推廣
普通話」的條文,但3分之1的中國公民,
至少4億人口並不說普通話。毛澤東、鄧小
平、江澤民也不說普通話。習近平在北京長
大,據說是第一位將普通話說得「字正腔
圓」的最高領導。中國教育部哀嘆70%的
人口不說普通話,而只有10分之1的人能說
得清晰易懂。
至今為止,我仍舊把火車想成「火的車子」,
汽水想成「冒著泡泡的水」。
我在宜賓想買回程票時,售票人員說:「沒
有。」我苦苦哀求,加上中國人常常拿來說
服外國客人的陳腔濫調:「這是為了我們的
友好。」
門房翻閱我的居留許可証小冊,笑著說:
「梅英東!」他哼了一聲。「那是女孩子的
名字。」不管她是誰,我都為那女孩感到
難過。
「到處都找不到共產主義的跡象。」我在
抵達中國後很短視地寫道。
從報攤小販到百貨公司,私人企業蓬勃發展。
官員說中國現在處於社會主義階段,某天會
過渡到資本主義。我沒有感覺到任何文化震
撼。人們似乎很快樂。天空幾乎總是烏雲籠
罩、空氣骯髒。口號說:「追求現代化,但
維持穩定。」
中國落後西方50年,但似乎試圖在這5年內
迎頭趕上。
我才待了1個月,但我已經厭倦於聽到中國
有「5千年悠久歷史」的老生常談,彷彿文
明是一場電腦遊戲,得最高分的人大獲全勝。
在最後一周培訓中,我們研讀一份紙張,上
面有兩欄列表,標題是「儒家對上杜威的教
育理想」。我們被告知,孔子認為教學應以
「老師為中心」,而杜威則認為教學應以
「學生為中心」
儒家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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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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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為全知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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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是輔導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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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循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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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嶄新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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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字是神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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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媒體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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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是最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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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是更進一步學習的
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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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長宣布:「這就是為什麼一個文化糟糕透
頂,另一個卻很棒的原因!」沒人問他,究
竟哪個是哪個。
他告知我,我的另一門課叫做「文明」。
我問「哪個」文明?
「西方。」他毫不猶豫地回答。(諷刺是
美國外銷產品,透過電影和電視,隨著時
間,才會一點一滴地流進中國社會。)
(待續)
※我記得是在台灣瘋迷少年棒球的時候,有
一天,父親呂芳起先生買了兩個棒球手套和
一顆棒球回來,讓我與弟弟玩。這是我童年
難忘的美好回憶。
2019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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