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探微（28）

（抱朴子）

「抱朴子」為東晉時期葛洪所著，是道教的重要經典。

「抱朴子」的內容為呼風、喚雨、興雲的方法，造山、

造河的方法，使役鬼神的方法，改變外型、隱藏身姿的

方法，騰雲駕霧在空中行走的方法，跳入火海也不會被

燒傷的方法，進入水中也不會沾溼的方法，不會感覺冷

熱的方法，避免災厄的方法。……總之，這是一本充滿

怪力亂神的書。這種書居然是道教的重要經典，可見道

教的水準有多高。

難怪五四運動時，陳獨秀認為孔子的教誨、禮法、貞節、

舊倫理、舊宗教、偶像、不合理的信仰應該全部破壞。

錢玄同（1887-1939）認為關帝、呂祖、九天玄女等道

教的信仰是「鬼話」。

（基督教與共產主義）

基督教厭惡有錢人，同情窮人。路加福音第16章19節

有如下記載：

有一個財主，天天奢華宴樂。又有一個討飯的，渾身生

瘡，被人放在財主家門口，要得到財主桌子上掉下來的

零碎充飢，並且狗來舔他的瘡。後來那討飯的死了，被

天使帶帶去放在亞伯拉罕懷裡。財主也死了，他在陰間

受苦，舉目遠遠望見亞伯拉罕，又望見那討飯的在他懷

裡。就喊著說：「我祖亞伯拉罕，可憐我吧，打發那討

飯的，用指頭沾點水，涼涼我的舌頭，因為我在這火焰

裡，極其痛苦。」亞伯拉罕說：「兒啊，你該回想你生

前享過福，那討飯的也受過苦，如今他在這裡得安

慰，你倒受痛苦。」

路加福音第18章24節

又有如下記載：耶穌說：「有錢財的人進神的國是何等

難，駱駝穿過針的眼，比財主進神的國還容易呢︕」

路加福音第6章20節又有如下記載：耶穌說：「你們貧

窮的人有福了︕因為神的國是你們的，你們飢餓的人有福

了︕因為你們將要飽足，你們哀哭的人有福了︕因為你們

將要喜笑。……但你們富足的人有禍了︕因為你們將要

飢餓。你們喜笑的人有禍了︕因為你們將要哀慟哭

泣。」

雅各書第5章1節又有如下記載：你們這些富足的人哪 ，

應當哭泣，因為將有苦難臨到你們身上。

以上是聖經中，厭惡富人、同情窮人的記載。接下來，

我們再來看基督教主張共產主義的記載。

使徒行傳第2章44節有如下記載：信的人都在一處，

凡物公用。並且賣了田產、家業，照各人所需用的分

給各人。

使徒行傳第4章32節又有如下記載：沒有一人說他的

東西有一樣是他自己的，都是大家公用。……內中也沒

有一個缺乏的，因為人人將田產房屋都賣了，把所賣的

價銀拿來，放在使徒腳前，各人所需用的分給各人。

路加福音第14章33節又有如下記載：耶穌說；你們無

論什麼人，若不撇下一切所有的，就不能做我的門徒。

從以上這些聖經中的記載看來，我們可以得到一個結論，

那就是基督教（或基督耶穌）主張共產主義。

事實上，理想主義者大多主張共產主義。只是自私是人

性，所以實行共產主義，失敗的可能性非常大。至少在

歷史上還沒有成功的例子，或許將來人類不再自私，說

不定共產主義可以成功。那時候，可能要先把人類自私

的基因拿掉才行。

（天皇的陰謀）

「天皇的陰謀」（Japan's Imperial Conspiracy）是

美國作家貝爾加米尼（Bergamini 1928-1983）的著作。

這本書在探討日本裕仁（昭和）天皇的戰爭責任問題。

貝爾加米尼認為裕仁天皇是細心、狡猾、有耐心的第二

次世界大戰的指導者。戰後，麥克阿瑟雖然說裕仁天皇

對1941年（當年美日開戰），的所有軍事與經濟問題，

完全不知道，一般人也相信天皇雖然表面上是最高權力

者，可是他的權力被軍方無力化了，不過這本書「天皇

的陰謀」一一反駁上述看法。貝爾加米尼認為裕仁天皇

正是戰爭的推動者，而且裕仁天皇也是不折不扣的掌權

者。還有，今天日本天皇的形象也是「天皇的陰謀」所

塑造出來的。

西方的歷史學者以往都認為裕仁天皇對偷襲珍珠港的計

畫，到發動偷襲的前夕，或者事後才曉得，但是根據當

時陸軍參謀總長杉山元（1880-1945）所說，裕仁天皇

在1941年1月就聽取偷襲珍珠港的計畫，還命令仔細

檢討這個計畫的可行性。

貝爾加米尼還指出裕仁天皇的皇叔朝香宮（1887-

1981）於1937年至1938年的冬天6個星期，在南京

擔任指揮官，屠殺了大約14萬沒有武裝的中國人。

此外，雖然多位陸軍參謀總部的軍官反對，朝香宮還是

執意實行「南京大屠殺」。後來，裕仁天皇還嘉勉

朝香宮的行為。諷刺的是，戰後盟軍搞錯了，認為松井

石根陸軍大將（1878-1948）是「南京大屠殺」的犯罪者，將他處以絞刑。

根據陸軍大將本庄繁（1876-1945）的日記，裕仁天皇

曾經說：威脅日本的意識形態不是共產主義，而是西方的

個人主義。

1940年10月，日本高層設定萬一戰敗時，要維持天皇

制度。首先，要讓皇族全身而退。其次，要讓皇族撇清

在準備戰爭時的責任問題。

貝爾加米尼的這本著作完全顛覆了裕仁天皇的形象，這

本書相當有震撼力。

（天皇裕仁）

「天皇裕仁」（Hirohito Emperor of Japan）是英國

歷史學者莫斯利（Mosley 1913-1992）的著作。這本書

與貝爾加米尼的「天皇的陰謀」截然相反。「天皇的陰

謀」認為 裕仁天皇有戰爭責任，莫斯利的「天皇裕仁」這本書

則採取完全相反的立場。

莫斯利認為裕仁天皇雖然處在好戰的氣氛中，卻是個親

切的、學究型的、愛好和平的文化人。日本的戰爭責任

在政府官員、軍隊（尤其是陸軍）。裕仁天皇雖然愛好

和平，可是在許多陰謀操縱下，他被神格化了。他甚至

不知道日本已經侵略了中國。換言之，裕仁天皇表面上

雖然擁有許多權力，可是實際上掌握的只有一小部分權

力而已。

裕仁天皇對侵略中國與軍方的一意孤行，都是在事後不

得不同意。

莫斯利認為如果裕仁天皇能夠完全實現自己的想法，日

本的歷史將改寫。然而，裕仁天皇無法實現自己的想法，

這是因為裕仁天皇柔弱的性格所致。柔弱的性格讓

裕仁天皇在1941年決定對美國發動戰爭的御前會議，

不發一語。但是不能因為如此，就認定裕仁天皇有戰爭

責任。戰爭責任在當時一部分的軍國主義者。

換言之，裕仁天皇即位之後，就不是歷史的主角，他只

是配角而已。但是這位配角的天皇，在戰爭結束時，卻

由配角轉變成主角。他必須出來救日本。在日本的歷史

上，每當政權要崩潰的時候，天皇就必須以主角的身分

登場。這是天皇的宿命。莫斯利對裕仁天皇非常好意，

還說裕仁天皇是「日本最高尚的紳士」。莫斯利認為

壞人都是裕仁天皇周邊的人。

從貝爾加米尼「天皇的陰謀」與莫斯利「天皇裕仁」這

兩本書對同一人物裕仁天皇的評價截然相反的例子，就

可以知道歷史人物要蓋棺論定何等困難。 裕仁天皇是

1989年去世的，他的評價到現在還沒有蓋棺論定，仍

是眾說紛紜。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5年好日

歷史探微（27）

（悲哀的印度不可觸民）

18世紀時的印度，不可觸民必須在脖子或手腕處綁一

條黑線，讓人一看就知道這人是不可觸民。往昔歐洲的猶太人

也是這樣被對待。

不可觸民還必須在腰部綁一隻掃把，將他們走過的足跡掃乾淨。

我們說：「凡走過，必留下足跡。」可是，不可觸民卻是「凡走

過，不留下足跡︕」

不可觸民還必須在脖子處掛上一個土製的痰壺，因為怕

不可觸民將痰吐在地上，汙染了這個世界。更莫名其妙

的是，不可觸民在下午3點至早上7點之間，不准到市區。

因為這段時間影子會變長，，不可觸民的長影子容易「汙染」上

層種性階級。這真令人讚佩當時印度人想像力的豐富，竟然認為影子有「汙染力」︕

甘地認為不可觸民制度是印度社會之癌，而積極推動廢除不可

觸民制度運動。他稱呼不可觸民為「神之子」，與不可觸民一起

生活，並且還收一位不可觸民的女孩當養女。印度教徒

認為掃除廁所是骯髒的事，甘地便率先去掃除廁所。

在甘地等人的努力下，1950年施行的印度憲法第17條，

規定廢除不可觸民制度。此外，印度政府還實施很多優

待不可觸民的政策。例如，在教育上有免費教材、免費

營養午餐、獎學金的提供、升學考試時的保障名額。在官職上

與選舉上也有保障名額。

但是，印度社會對不可觸民的歧視卻根深蒂固，因此，

社會上出現對政府優待不可觸民的不滿聲音。由此看來，

印度要完全廢除不可觸民，似乎還有一段遙遠的路要走。

（釋迦摩尼被神格化）

釋迦摩尼是一位傑出的宗教領導者，但是他是普通的人，

不是超人，更不是神。可是釋迦摩尼去世後，他的弟子

與信徒太追念他了，所以將 釋迦摩尼神格化。例如：

釋迦摩尼之所以這麼偉大，是因為他好幾輩子是菩薩，

累積了許多善行之故。

又說：釋迦摩尼是從他母親的右脇出生。（偉人的出生

都與常人不同。耶穌基督也是從處女馬利亞出生。）

又說：釋迦摩尼有32個身體特徵。他有扁平足、眉間

有白毛、他的舌頭又長又大可以蓋住整張臉（簡直是異

形）、他的手伸直可以碰到膝蓋（根本是異形）、他的

手指與腳趾之間有蹼（絕對是異形）。

又說：釋迦摩尼誕生後，立刻走了7步，手指指向天與

地，說：「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鐵定是異形）。

好好一個釋迦摩尼與佛教，卻被釋迦摩尼的弟子與信徒

搞得不倫不累、烏煙瘴氣、怪力亂神，真是可惜︕

（中國人與日本人的不同）

中國人珍惜生命。中國人常說：「好死不如歹活︕」不

過，也有中國人愛錢勝過愛命。有一個笑話是這樣：一

個人不小心掉到河裡，快要淹死了，他的兒子 趕緊大

喊：「救命啊︕」這時，父親從水裡探出頭來對兒子說：「如

果對方要銀3分，就讓他救，如果是多過銀3分，就不

要讓他救︕」

日語有一個詞彙「心中」，中文的意思是「殉死」。

「心中」有男女情人因為無法結合（例如雙方家長反

對），而「心中」，也有一家人因為走投無路（例如破

產欠債）而「心中」。理州在日本一橋大學讀研究所時，

問過一位日本人學長齋藤：「你覺得『心中』這件事如

何︖」他不加思索地回答：「非常美︕」我那時（現在也

是）覺得「心中」很愚蠢。我想這就是中國人與日本

人的不同。

日本人習慣在年終時舉行「忘年會」。「忘年」的意思

當然是要忘掉過去一年的辛苦與不愉快。中國人沒有

「忘年會」，如果要舉行，應該不是「忘年會」，而是

「望年會」，也就是期望未來一年比去年更好、更愉快。

我想這就是中國人與日本人的不同。

1978年，鄧小平到日本訪問時，日本的某位政治人物

對鄧小平說：「讓我們忘掉兩國間不愉快的過去吧︕」

日本人以為過去的不愉快可以像「忘年會」一樣，輕易

忘掉，可是中國人沒有「忘年會」的習慣，更不會輕易

忘掉過去的不愉快，何況那不只是「不愉快」而已，根

本是「國仇家恨」︕我想這就是中國人與日本人的不同。

（日本人的自殺與西方人的自殺）

英國學者「Picken」寫了一本書「日本人的自殺與西方

人的自殺之比較」（Suicide：Japan and the West -A

Comparative Study）。書中提到西方各國語彙最豐富的

法語，有關「自殺」與「自殺」同義語，總共有11種，

而日語中，包括自殺未遂的語彙總共有58種。

在但丁（1265-1321）的「神曲」中，第7層地獄是自

殺者與自殺未遂者去的地方。可是日本的佛教徒認為只要

口中唸：「南無阿彌陀佛」，去世的人就可以直接到極

樂世界。日本描述「心中」（殉死）的戲劇中，相信極樂往生的

男女情人，時常口唸經文一起「心中」。換言之，西方

的自殺者會下地獄，日本的自殺者卻會到極樂世界。

21歲的松本貴子目睹祖母年老身體衰弱、百病叢生，

她認為人老了，都要面臨身體衰弱、百病叢生

的悲慘命運，因此對人生非常悲觀。1933年，松本貴

子跳進三原山的火山口裡自殺。後來經過媒體的報導，

竟然有超過500人仿效松本貴子，跳進三原山的火山口

裡自殺。

日本還有一種人常自殺，那就是升學考試失敗的學生。

從1972年至1974年之間，因為升學考試失敗而自殺

的學生有300人。

（日本第一）

「日本第一」（Japan As Nunber One）是美國學者傅

高義（Vogel 1930-）於1979年出版的著作。這本書的

副標題是「給美國的教訓」（Lessons for

America）。大致內容是說日本雖然資源很少，卻比世

界任何其他國家都還順利地解決了後工業社會面臨的各

種問題。傅高義之所以讚美「日本第一」，原因就在這

裡。傅高義認為日本之所以成功，不僅是在於傳統的國

民性，也在於日本獨特的組織力、政策與計畫。日本有

向外國學習的習慣，可是美國除了歐洲以外，從不向其

他國家學習。現在美國正是要以日本為榜樣的時候。對

美國而言，無視日本，是美國重大的損失。1952年時，

日本的GNP只有英國或法國的3分之1，可是到了1970

年代後半，日本的GNP為英國加上法國的GNP。

傅高義警告：把日本成功的理由簡單歸給「善於模仿的

經濟動物」，對美國人而言，或許可稍微鬆一口氣，但

是這樣會讓美國喪失向日本學習的動機。其結果是美國

只會越來越凋落。

傅高義認為如果要只舉出一樣日本成功的理由，那就是

「追求知識的熱情」。傅高義斷言在後工業社會中，知

識取代資本，成為社會最重要的資源。日本人認為每個

人都必須終生學習。大學畢業後，進了公司，也必須接

受在職訓練。就算公司沒有要求，員工也會主動參加種

種學習團體。

這本「日本第一」出版於1979年，後來，日本經過泡

沫經濟的衝擊，奄奄一息，現在已經無法說「日本第

一」了，或許全世界目前能過稱得上「第一」的大概是

中國吧︕不過以日本人的努力求的好精神，相信日本有一天仍

舊會重新站到世界舞台的中央。讓我們拭目以待。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5年好日

基督教史（3）

羅馬皇帝尤利安努斯（Julianus）取消天主教聖職者在

法律上的一切特權，並且讓他們與一般人民一樣必須繳

稅。他雖然想恢復異教（傳統的多神教），但是這時候天

主教在羅馬帝國的勢力已經非常堅固，結果尤利安努斯

的企圖徒勞無功。

在尼西亞召開的宗教會議雖然確認了耶穌基督的神性，

但是又產生一個新問題：如何看待聖靈︖聖靈被認為是

在信徒心中的耶穌基督。那麼，聖靈也有神性嗎︖如果

聖靈也有神性，那麼，天主教就是多神教了。有些神學者

認為聖靈也有神性，有些神學者持否定意見。

於是，羅馬皇帝狄奧多西（在位379-395）於381年在

君士坦丁堡召開宗教會議。這個宗教會議確認聖靈也有

神性。父、子、聖靈都是神。但是，不是三位個別的神，

實際只有一個神存在。在x=3x的方程式中，除非

x=0，否則無法成立。但是x的性質卻帶有神祕性，所

以能夠成立。這就是「三位一體」。

不過，後來又產生一個新問題：耶穌基督不但有神性，

也有人性。但是，這又應該如何解釋呢︖聶斯脫里派

不稱馬利亞為「神之母」，而稱「耶穌之母」，來

顯明耶穌基督的人性。當然也有其他神職者反對這種看

法。431年，在以弗所召開的宗教會議認定聶斯脫里為異

端。451年的宗教會議做了最後的確定：「耶穌基督既

是神，也是人。祂的神性與天父同質，祂的人性與我們人

類同質。」

這篇讀書報告打到這裡，理州忍不住要談談自己的感想，

那就是耶穌基督究竟有沒有具有神性，或者是否兼具神

性與人性，以及聖靈是否也有神性，這些問題怎能由人

類開會舉手表決來決定呢︖如果人類可以提出這些問題的

正確答案，那麼人類豈不是比神還偉大︖所以這些宗教

會議實在很荒唐，它的唯一功能是讓信仰維持統一罷了。但

是信仰的統一真的那麼重要嗎︖世界上有各種思想、各種信

仰、各種意識形態，不是很好嗎︖只要彼此寬容，彼此尊重，

多元的世界不是更有活力嗎︖

西元392年， 羅馬皇帝狄奧多西定天主教為國教，並

且制定法律，禁止信奉羅馬傳統的眾神。394年，元老

院通過建造異教勝利女神的祭壇，但是羅馬皇帝狄奧多

西不答應。394年，奧林匹斯神殿要舉行對眾神的祭禮

時，羅馬皇帝狄奧多西沒收了神殿的財產，表現出壓抑

異教絕不妥協的姿態。

到了查士丁尼一世時，更進一步迫害異教，燒毀異教的

文書，異教思想最後的據點，新柏拉圖主義的根據地，

雅典的學院於529年被命令封閉。

查士丁尼一世主張國家必須監督教會，因此教會的儀式

與規律等細節都在帝國的指導與監督下。教會彷彿成為

國家的一個機構。君士坦丁大帝時，更強化這一點，

因此，在羅馬帝國東部，形成了「皇帝教宗主義」。

在羅馬帝國西部，皇帝的權威就沒有那麼高了。

神學者特士良（Tertullianus 160-225）在著作中如此

寫道：「所有世俗的權力與權威，不但與神無緣，而且

與神敵對。國家是俗界的代表。俗界雖然是神所創造，

實際上是惡魔的舞台︕」

在羅馬帝國西部，皇帝是否遵守司教的意志，決定皇帝

是否是「神的代理人」。司教靠著神的權威，擁有教導

皇帝的權能。教會絕對不能對羅馬帝國百分之百服從，如

果面臨那種情況，司教必須勇敢抵抗皇帝。

360年，在君士坦丁堡的御前會議，皇帝君士坦提烏斯

二世採取阿里烏斯派的主張，將反對的司教全部罷免。

這時，卡拉里斯的司教魯奇菲爾痛罵皇帝君士坦提烏斯

二世是「反基督的先鋒」、「偶像崇拜者」、「禽獸」、

「瀆神者」、「背教者」，另外一位司教罵他是「尼祿

與德西烏斯的後繼者」。

在羅馬帝國西部，大家認為教權優於帝權，這稱為

「教宗皇帝主義」。

基督耶穌的首席門徒彼得是否真的在羅馬殉教，沒有實

際證據。但是長久以來，就有這個傳說。羅馬教會就利

用這個傳說，主張「彼得在羅馬，以首任羅馬司教的身

分殉教。」而且馬太福音第16章18節如此記載：

耶穌基督對彼得說：「我要把我的教會建造在這磐石上，陰

間的權柄不能勝過他。我要把天國的鑰匙給你，凡你在

地上所綑綁的，在天上也要綑綁；凡你在地上所釋放的，

在天上也要釋放。」

羅馬教會並且主張耶穌基督賦予彼得的權威由羅馬司教

繼承。

羅馬教會於354年製作了一份「羅馬司教名單」。根據

這份名單，彼得擔任羅馬司教的期間為25年又1個月

又8天。根據一般說法，彼得去世於西元64年，也就

是說，西元40年時，彼得還在擔任羅馬司教。這就是

說，耶穌基督去世後不到10年，彼得就已經在羅馬，

並且擔任羅馬司教。這顯然很不合理。耶穌基督對彼得

說的那些話也只出現在馬太福音，其他福音完全沒有提

到，所以其真實性可疑。

後來出現利奧一世（Leo 390-4761）與格利高里一世

（Gregorius 540-604）這樣優秀的羅馬司教，有助於

提高羅馬教會的威信。

4世紀末期，匈奴侵略歐洲。被稱為「上帝之鞭」的阿提

拉（Attila ︖-453）率領的匈奴侵略完東羅馬帝國後，

於452年進入義大利北部。利奧一世為了不讓羅馬遭受

匈奴的蹂躪，決定去見阿提拉，請他高抬貴手。阿提拉

一邊看著利奧一世的蒼蒼白髮，一邊傾聽利奧一世的訴

求。最後，阿提拉撤兵了。就這樣，寸鐵未帶的利奧一

世讓羅馬免去一場浩劫。兩人會見後，阿提拉在新婚的

床上，突然死亡。歐洲的天主教徒就說這是「惡魔被神

的代理人所征服」。

出身羅馬名門的格利高里在父親去世後，將龐大的遺產全部捐

出來，除了救濟貧民外，還建設了7所修道院。格利高

里自己成為修道士，住在修道院裡。後來他擔任羅馬司教。他

非常謙虛，總是說：「我是神的僕人的僕人。」羅馬教會的優

越地位與教宗權的基礎可說是他確立的。

蠻族入侵後，格利高里一世發覺無法依賴東羅馬帝國的

援助，便積極教化蠻族，向蠻族傳教。

格利高里一世之後的羅馬司教都被稱為「教宗」。

教宗諾里一世（Honorius ︖-630）主張基督一志論（主

張基督耶穌只有一個意志），而於680年的宗教會議被

認定為異端。當時，教宗諾里一世雖然已經去世50年

了，仍舊被剝奪教籍。

真是無聊︕基督耶穌究竟有幾個意志，豈是你們開會討論就可決定︖而且人死後還剝奪他（死人）的教籍，真

是太閒了︕

785年，西班牙的大司教艾里旁多斯主張基督耶穌與神

的關係是「養子論」（基督耶穌是神的養子）。

理州猜測里旁多斯主之所以張基督耶穌與神的關係是

「父親與養子」的關係，是因為如果基督耶穌是神的兒

子，那麼，基督耶穌的母親是誰呢︖也就是說神的妻子

是誰呢︖由於這樣追究下去，沒完沒了，乾脆說「基督

耶穌是神的養子」比較簡單明瞭。

教宗與皇帝的對決最精彩的一次是格利高里七世與德意

志皇帝海因里希四世（Heinrich 1050-1106）為了敘任權

而展開的鬥爭。1076年，海因里希四世召開全德意志

的司教會議，廢除格利高里七世的教宗職位。格利高里

七世隨即廢除海因里希四世的皇帝位，並且剝奪他的教

籍。

1077年，海因里希四世再度召開全德意志的司教會議，

可是幾乎沒有司教出席，海因里希四世發現情勢對他不

利，便想乞求教宗格利高里七世原諒。當年冬天，海因

里希四世冒著嚴寒風雪，前往義大利北部的卡諾莎城堡，

想要見教宗格利高里七世。海因里希四世站在城門前三

天三夜，才獲得教宗格利高里七世的赦免，恢復了他

的教籍。史稱「卡諾莎之辱」。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5年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