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探微（24）

（主張專制的盧梭）

盧梭認（1712-1778）為宗教可分為人的宗

教與市民的宗教。「人的宗教」沒有神殿

儀式，純粹由內心對至高的神禮拜。「市

民的宗教」則是國內的宗教，由法律規範，

有國家有特定的守護神。

如果有人拒絕信仰「市民的宗教」，就可

以將他驅逐出境。如果有人假裝信仰，就

可以將他處以死刑。

盧梭這種主張專制極權的言論實在太令人心寒了。

（犯罪學者切薩雷龍勃羅梭）

義大利猶太人犯罪學者切薩雷龍勃羅梭

（Lombroso 1836-1909）認為犯罪者有身

體的特徵，例如，額頭扁平、臉部五官左

右不對稱、很多是左撇子 等。還有，竊盜

犯人是小眼睛、有時斜視、鼻子低或彎曲。

殺人犯鼻子很大、鷹勾鼻、嘴唇薄、犬齒

大。詐欺犯看似善良、小眼睛、鼻子彎曲、

少年白髮。切薩雷龍勃羅梭把犯罪者分成

「天生的犯罪者」、「神病犯罪者」、

「激情犯」、「偶發性犯罪者」。

其中，「偶發性犯罪者」與常人無異。他

認為天生的犯罪者，在犯罪者中佔的比率

為30%。他認為有很多犯罪者身上刺青，

而未開民族也多有刺青，因此便下結論認

為，犯罪有「隔世遺傳」。所謂「隔世遺

傳」，就是經過幾個世代之後，祖先的形

質再度出現。

這個結論當然下得相當輕率。

刺青時會痛，切薩雷龍勃羅梭就懷疑那些

犯罪者痛覺遲鈍。於是用電擊實驗，結

果發現除了詐欺犯之外，果然感覺都很遲

鈍。

他還以灼熱的鐵去燙某強姦犯的陰囊，結

果那位強姦犯一點也不以為意。

他們的聽覺與嗅覺也很遲鈍，他們不容易

受傷，而且還長壽。

他們不只生理上遲鈍，心理上也遲鈍。一

位殺了母親的犯人，居然與母親的屍體睡

在一起，而不以為意。另外一位犯人對警

方描述他殺死妻子的情景時，心裡非常平

靜，神色平淡。

他們不只不在乎別人的死亡，也不在乎自

己的死亡。有些死刑犯微笑著走向斷頭台，

有些死刑犯在處刑前2小時還要求吃炸雞

塊，並且全部吃完。這樣的表現與野蠻人

無異。他們沒有道德意識、善變、有強烈

的復仇心。

切薩雷龍勃羅梭還於1864年出版「天才與

瘋狂」。他在書中指出學者與藝術家之中，

也有犯罪者。而且藝術家之中的犯罪者比

較多。例如，法國詩人維永（Villon

1431-1463）曾經因為飢餓而犯竊盜罪。義

大利作家卡薩諾瓦（Casanova 1725-

1798）在「自傳」中坦承曾經有猥褻與詐

欺的行為。

至於犯罪者與宗教的關係。有些人認為犯

罪者就是沒有宗教信仰，才會犯罪。可是

事實並非如此，根據另一位犯罪學者費里

（Ferri 1856-1929）的調查，200位犯罪

者中，只有一人承認自己是無神論者。其

他人都相信有神。甚至有一位犯罪者說：

「是神命令我去偷東西。」

西方有一句諺語：「任何強盜都擁有自己的守

護神。」2480位刺青的犯罪者當中，有

238人的刺青與宗教有關（例如，刺耶穌基督

的像）。當然，他們信的信仰不一定與教

會有關。德國一位殺人犯在命案現場小便，

因為他相信這麼做，與他一起犯案的朋友

就不會背叛他。在義大利，殺人犯相信用

手指沾被害人的血，再用舌頭舔，就不會被警

方抓到。

切薩雷龍勃羅於1876年出版「犯罪者」，

獲得佳評。由於他反對將「激情犯」與

「偶發性犯罪者」關在牢裡，現在對這類

型犯罪者都判緩刑。另一方面，切薩雷龍

勃羅梭主張「天生的犯罪者」即使是初犯，

也應該判無期徒刑。他的這個主張違反了

「罪刑法定主義」（沒有明文規定的，不

得定罪處刑）。他也贊成將兇惡且「天生

的犯罪者」處死刑。

不過，後來專家研究，發現切薩雷龍勃羅

梭所主張的「犯罪者的身體特徵」並不正

確，「隔世遺傳說」也沒有科學證據。

切薩雷龍勃羅梭的主張雖然飽受批評，但

是他在犯罪現象的科學性研究，卻為這個

領域開闢了一條康莊大道，現在的犯罪學

就是延續他的研究。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5年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