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基因（4）

事實上，所有的雄性，其實是所有的個

體，都很可能有一點說謊的傾向；因為

他們原本就被設計成擅於利用有利的機

會，去剝削配偶。

一隻自私的動物，可由群居生活中獲取

相當多的利益。動物由群居生活中獲取

的利益，比他們所投入的為多。一群土

狼群力捕捉的獵物，應該比單獨一隻土

狼所能捕捉的大多了。雖然一起捕捉就

要分食，但對這些自私的土狼來說，一

起捕捉還是比較划算。還有，某些蜘蛛

會合力結一個網，為的可能也是類似的

原因。魚類跟在別的魚後面游的時候，

可由前頭的魚所造成的渦流而在水動力

上佔到便宜，這可能是魚喜歡成群結隊

游的部分原因。

在自私群體的模式當中，合作性的互動

是不存在的，個體與個體之間只有自私

的剝削，並沒有利他的行為。不過在實

際生活中，這樣的集體間，還是可見到

一些個體主動保護同伴免受吞食的情形。

極為普遍的是鳥類的警叫，由於聽到

叫聲的鳥可以馬上採取逃命的行動，因

此這種聲音理所當然可以當成是警告信

號。發出叫聲的鳥並沒有想要引開掠食

者的火力，以保護同伴的意思，牠不過

是告訴同伴掠食者的存在，警告牠們一

下。雖然如此，這樣的行動至少乍看之

下是有點利他的味道，畢竟這種叫聲會

引起掠食者先注意到警告者的存在。發

出叫聲是很危險的行為。

假設在攝食中的一隻鳥注意到掠食者的

存在，牠該怎麼辦呢？牠當然可以不警

告其他同伴，自己飛掉。不過這樣一來，

牠就變成了一隻孤鳥，不再是一群鳥中

不太顯眼的一隻，而成為一隻孤單的離

群者。事實上，老鷹有專門攻擊落單者

的習慣。即使不是如此，我們也有很多

理由相信，離群可能是一種自殺行為。

鳥類之所以會群居，一定是有些重要的

好處，要不然牠們不會群居。不管群居

到底有什麼好處，首先獨自飛跑的那隻，

至少會失去部分的好處。如果牠不能離

群獨飛，那麼這隻機警的鳥該怎麼辦才

好呢？也許牠應該佯裝無事繼續吃，

希望自己能受到群體的庇護。不過這樣

做也很危險，畢竟牠還是在目標醒目的

野外，危險重重，樹上對牠來說安全多

了。最好的辦法是飛到樹上去，不過要

確定其他的同伴也都一齊行動；這樣一

來，牠就不會因落單而失去群體的庇護。

相反地牠還會享受到群體飛逃的好處。

蹬羚跺腳主要是給掠食者的信號。這種

動作可翻譯成：「看我可以跳得多

高！看我多健康！多結實！你是捉不到

我的。你還是放聰明一點，捉我旁邊那

些跳不了我這麼高的鄰居吧。」

能跳得又高又誇張的蹬羚，不容易被吃

掉，因為掠食者一般都捉看起來比較

容易捉的吃，許多哺乳類掠食者尤其專

門找老或體弱的對象吃的習慣。一隻跳

得高高的動物是在誇張地顯示，牠既不

老也沒病痛。這樣子的表現根本不是利

他的，目的是在說服掠食者去捕捉牠的

同伴，因此根本就是自私自利的行為。

蚜蟲、綠蠅以及一些善於吸取植物汁液

的其他昆蟲，牠們從植物葉脈吸取汁液

的效率非常高，可是卻不太會消化這些

汁液。結果牠們會分泌出一種營養只被

部分吸收了的液體，一滴滴含糖量極高

的「蜜汁」，會從牠們的尾端以相當快

的速度排出。有時在一個鐘頭內，一隻

蚜蟲所排出的蜜汁，比牠本身的體重還

重。

（待續）

2017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