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亞斯

伊利亞斯

「伊利亞斯」是俄國文豪托爾斯泰（Tolstoi 1828-1910）的短篇小說，大致內容如下︰

伊利亞斯結婚才1年，父親就去世了。父親留給他的家產不多，但是伊利亞斯夫婦很努力積蓄財產，辛勤勞動了35年，積蓄了一筆可觀的財產。不過等他富了之後，兒子們變得嬌生慣養。大兒子打架被人打死，小兒子娶了一個驕傲的媳婦後就不聽他的話了，伊利亞斯只好與小兒子分家。分家後，伊利亞斯的境況越來越糟，等他70歲時，他開始賣東西過活，賣皮襖、毯子、房子，最後把牲口也都賣光了，他變得一無所有。他的妻子莎姆也是老太婆了。

鄰居沙赫可憐這兩位老人，想起伊利亞斯以前多麼好客，很同情他，對他說︰「伊利亞斯，你就同老伴到我家來住吧。夏天你量力而為，替我在瓜田裡幹點活兒。冬天你就餵餵牲口，莎姆就擠擠馬奶，做做馬奶酒吧。我包你們有吃有穿，你們要什麼只管說，我會給你們。」伊利亞斯向鄰居道了謝，就帶著妻子到他家去當雇工了。

有一天，客人到沙赫家。吃完飯，沙赫指著從門口經過的伊利亞斯，對客人說︰「那個老頭本來是我們這兒最富有的人，名叫伊利亞斯，現在變得一無所有，在我家當雇工。他老伴也跟他一樣，在我家擠馬奶。」

客人感到驚奇，搖著頭說︰「看來幸福像車輪一樣，一會兒把人舉起來，一會兒又把人放下去。那老頭傷心嗎？能跟他談談嗎？問他日子過得怎麼樣。」

「當然可以。」

接著主人喊道︰「老爺子，你來喝點馬奶酒，把老太婆也喊來。」

伊利亞斯帶著妻子走進屋子。客人對伊利亞斯說︰「老爺子，你看著我們，再想想你以前過的日子，你心裡難過嗎？從前幸福的日子是怎麼過的，現在落難了的日子又是怎麼過的？」

伊利亞斯笑了笑，說︰「你最好問我的老伴，她們女人心裡想什麼，嘴上就講什麼，她會把真實情況全部告訴你。」

客人就問伊利亞斯的妻子︰「老奶奶，妳說說，妳怎麼看你們以前的幸福日子和現在的不幸？」

莎姆說︰「我是這麼看的︰我和老頭子一同過了50年，我們一直在尋找幸福，但沒有找到。我們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以後，就到這兒來當雇工。這已經是第二年了。現在我們已經找到真正的幸福，別的我們什麼都不需要。」

客人和主人都感到驚奇，莎姆繼續說︰「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們找幸福找了50年，我們有錢的時候一直找不到，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出來當雇工，反而找到真正的幸福。」

「那麼你們現在的幸福是什麼？」

「我們有錢的時候，我和老頭子沒一刻空閒，沒工夫談心，沒工夫想靈魂的事，也沒工夫向上帝祈禱。有多少事情要操心啊！」

「那麼現在呢？」

「現在我跟老頭子從一大早起，講起話來總是恩恩愛愛，和和氣氣，我們沒什麼可操心的，只想著怎麼替主人幹活。幹完活回來，有中飯吃，有晚飯吃，還有馬奶酒喝。現在有工夫想想自己的靈魂，向上帝祈禱了。我們找幸福找了50年，現在才找到。」

客人笑了起來。

伊利亞斯說︰「兄弟，請不要笑，這不是笑話，而是人生啊。我跟老伴以前很蠢，失去了財產傷心地直哭，現在上帝讓我們明白了真理，我們把這真理講給你們聽不是為了安慰自己，而是為了你們好。」

客人不再笑了，開始沉思起來。

（全文完）

理州上  2012年9月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