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民主政（1）

雅典民主政（1） 雅典民主政約180年，直到西元前322年，被馬其頓征服為止。馬其頓的將軍Antipatros（西元前397-319）強迫雅典接受一種寡頭政，限制只有擁有一定財產的上層市民，才有參政權。這讓雅典民主政壽終正寢。 雅典起初是實施王政與貴族政，西元前508年時，發生「克利斯梯尼（Cleisthenesis）改革」，為雅典民主政揭開序幕。在此之前，西元前594年時，古代7賢人之一的索倫（Solon）實施大幅改革，不看門第家世，而看財產，給予參政權。這個「索倫改革」是雅典邁向民主政的第一步。 經過貴族們激烈的爭鬥之後，庇西特拉圖（Peisistratos）成為僭主，掌握實權獲得政權，雅典進入僭主政。僭主政是從貴族政到民主政的過度期。雅典經過數十年僭主政後，在克利斯梯尼的改革下，終於完成民主政的基礎。雅典民主政越來越成熟，在培里克里斯（Perikles 西元前495-429）時是雅典的黃金時代。 最盛期的雅典民主政實施世界史上罕見的直接民主政。內容大概如下︰ 所有雅典男性市民都擁有參政權。民主政的重要機構有民會、500人評議會、民眾法庭。民會是雅典的最高議決機構。只要是成年男性市民都可以出席、發言和投票。由於出席的市民有時超過1萬人，為了讓民會的審議和決定可以圓滑進行，審議事項便先由500人評議員（從30歲以上的市民抽籤選出）審議。民眾法庭則是從30歲以上的市民抽籤選出6千人，登記為任期一年的陪審員。然後再依審判的性質與規模，選出201人至501人的陪審員，參與審判。 雅典民主政的特色是政府官員也都是由全體市民抽籤選出。只有軍事和財政等需要具有專門能力的官職是例外。一般政府官員的任期為一年，禁止連任。一個官職通常有10位官員擔任。這樣可以避免特定的個人長期持有權力。 要成為雅典民主政的領導人，必須說服多數市民。說服的手段除了使用語言之外，有時也使用贈予（賄賂）和人脈。 希臘人喜歡競爭，競爭精神最明顯的是奧林匹克運動會。在奧林匹克運動會中只有冠軍才能得獎，因此選手都在爭取第一名。這種競爭精神也被帶進政壇，政治人物為了爭取第一名，爭鬥激烈。 雅典法庭的政治鬥爭比民會還要激烈。任何市民都可以控告政治人物。政治人物在就任前，必須先接受嚴格的資格審查，任期中，每個月還要在民會接受舉手信任投票。任期中，如果怠忽職守或貪污，不但會被罷免，還會被告上法庭。更嚴格的是任期結束後，必須接受「執務審查」。政治人物經常在此時被告上法庭。如果有罪，不但會被罰款和喪失市民權，有時甚至被判死刑。政治人物最害怕的是「彈劾審判」。任何市民都可以控告政治人物「顛覆民主政」、「賣國」、「收取賄賂」。如果有罪，幾乎都是死刑。被控告的政治人物，經常還沒審判，就先亡命，可見這個「彈劾審判」的危險性。 最危險的職位是最高軍事職將軍。將軍不是以抽籤產生，而是以選舉產生。將軍如果在軍事上有傑出功勳，政府會為他豎立銅像，享受極高榮譽，但是這個職位也動輒得咎，可說是天國與地獄共存。將軍當然有可能在戰場死亡，但是比戰死更可怕的是被審判。許多將軍因為戰敗，害怕回雅典後被審判，就乾脆亡命。事實上，在「彈劾審判」中被列為被告的以將軍最多。將軍以選舉產生，被賦予重任，擁有極大權力，但是雅典人也對其特別警戒。 在已知史料中，「彈劾審判」總共有130多件，其中將軍被列為被告的有34件。據學者推測，10位將軍之中，每年至少有兩位被控告。這是20%的告發率。如果被判有罪，幾乎都被判死刑，否則至少也會被處以極高的罰款。被告經常因為繳不起罰款，就乾脆亡命。 在雅典政壇，政治人物如果輸給政敵，不只退出政壇而已，有時還會面臨死刑或亡命的結局。對雅典的政治人物而言，能夠從政壇急流勇退，過悠閒自適的退休生活，是夢寐以求的事。然而這種美夢往往無法實現。雅典的政治人物都是富裕者。因為他們的官職沒有薪資，如果不是富裕者，根本沒有餘力當官。 雅典民主政的理念是由市民直接參與政治，盡量避免讓權力集中在特定個人手上。 所謂「僭主」是藉著民眾的不滿，以非法手段，奪取權力的獨裁者。雅典最有名的僭主是庇西特拉圖。但是，佩西斯特拉托雖然是僭主，卻沒有實施暴政，在他的施政下，反而逐漸培育出擔負民主政的市民層。他的兒子希庇亞斯（Hippias）繼任父親職位後，卻實施暴政。忍無可忍的雅典市民，在斯巴達的援助下，於西元前510年，推翻希庇亞斯，打倒僭主政。 在希臘，只有富裕者才擁有馬，富裕者請專人訓練馬，買馬車，然後於包括奧林匹克運動會在內的希臘四大慶典中比賽。這都需要花費龐大的金錢。尤其西元前680年，奧林匹克運動會開始推出四頭馬車比賽的項目後，就非常受歡迎。王侯貴族和富裕者都想在這場比賽中獲勝。 小米太亞德（Miltiades西元前550-489）曾領導希臘人贏得馬拉松戰役，擊退大流士一世的軍隊。他在一次出征前，告訴雅典市民，要征服的地方有許多黃金，所以成功征服的話，每位雅典市民都會成為有錢人。然而他的資訊有誤，那地並沒有產黃金。等到他回國後，他就被告上法庭，讓他在馬拉松戰役贏得的聲譽毀於一旦。罪名是「欺騙雅典市民，沒有讓每位雅典市民成為有錢人」。他被處以極高的罰款後，還必須坐牢。結果在監獄中，因為腳傷感染而去世，享年60歲。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5月好日

中國義士傳（3）

中國義士傳（3） （文天祥） 1279年，元軍追擊南宋軍。由丞相陸秀夫、張世傑等人率領的南宋軍，帶著幼帝，逃到廣西崖山。陸秀夫眼看大勢已去，就將幼帝用繩子綁在自己的背上，投水自殺。其實1276年首都臨安淪陷時，宋朝就已經滅亡了。後來的發展算是「歹戲拖棚」。 崖山的悲劇以及南宋的滅亡過程，那時有人在元軍總帥張弘範的船上看得一清二楚。他就是文天祥。 文天祥於21歲時，考上科舉狀元。不幸，發表狀元4天後，文天祥的父親就去世。1259年，文天祥服了3年喪，正好元軍向臨安發動攻擊。1276年，臨安淪陷。主張徹底抗戰的陸秀夫、張世傑等人帶著幼帝，逃到南方。文天祥抵達臨安後，被任命為宰相，並且以全權大使身分和元軍的伯顏會面，商談講和問題。可是講和問題並不順利，文天祥還被軟禁。蒙古人想盡辦法勸文天祥歸順蒙古，對文天祥說︰「我們大元要設立科舉，你在宋朝有狀元宰相的美譽，可否成為大元的宰相，協助大元，辦好科舉？你總是說︰『與國共存亡』，這的確是大丈夫的思想，但是現在天下已經快要被大元統一，不必再說︰『與國共存亡』這種話了吧！」 文天祥不屈服，蒙古人就將他送往元的首都大都。然而文天祥中途趁機逃亡，並且抵達8歲宋端宗所在的福州。文天祥被任命為右丞相，可是福州的重臣們不歡迎他。端宗10歲就去世，重臣們擁戴8歲的趙昺，繼續逃往崖山。不久，文天祥被元軍逮捕。 張弘範勸文天祥投降。文天祥寫了一首詩「過零丁洋」送張弘範。這首詩的最後兩句是「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張弘範讀了這首詩之後，很了解文天祥的心志，知道已經不可能說服文天祥投降。但是他還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那就是送文天祥到大都，和忽必烈見面，說不定忽必烈能夠說服文天祥。1279年，文天祥抵達大都，與丞相孛羅見面。透過翻譯，兩人展開對話。文天祥對孛羅打躬作揖，不料，孛羅喝道︰「跪下！」文天祥說︰「你不知道南人的打躬作揖是你們的跪嗎？我是南人，所以行南人之禮。」孛羅說︰「你有什麼話想說嗎？」文天祥說︰「天下有興有廢，自古以來，帝王將相在國家滅亡時，都被誅殺，我是宋的忠臣，今天落到這個處境，請盡快殺我。」 忽必烈並沒有殺文天祥，只將他關在土牢裡，期待文天祥有一天能夠回心轉意。文天祥在土牢裡生活了3年。1282年，忽必烈去見文天祥，試圖作最後一次說服。忽必烈對文天祥說︰「你如果能夠歸順我們，我就讓你擔任中書。」中書相當於宰相。但是，文天祥斷然拒絕。忽必烈問文天祥說︰「你有什麼願望嗎？」文天祥說︰「請賜我一死！」第二年，文天祥果然被處死刑。執刑當天，前往刑場的道路兩旁擠滿群眾，大家都想看一眼這位寧死不屈的狀元宰相。文天祥享年47歲。 文天祥在土牢裡，寫了有名的「正氣歌」。其中四句是「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其實，文天祥自己就是「哲人」。 以上介紹了中國歷史上三位義士，蘇武的意志力、顏真卿的剛直，文天祥的不屈不撓。這樣的人物能夠出現在其他社會嗎？能夠出現在現在的社會嗎？令人懷疑！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中國義士傳（2）

中國義士傳（2） （顏真卿） 618年至907年約300年期間是唐代。唐代出了一個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則天。武則天善於權謀、心思險惡。當她還是高宗的妃時，生下一個男嬰。皇后王氏前來祝賀。等到皇后離開之後，武則天勒死自己的男嬰，用棉被蓋住。不久，高宗來看男嬰，掀開棉被，發現男嬰已經死亡。武則天在旁見了，淚如雨下。高宗問︰「發生了什麼事嗎？」武則天說︰「剛才皇后來過，抱了一下嬰兒，沒想到……」「什麼？皇后！」就這樣高宗廢掉皇后王氏。武則天當然取而代之。不久，高宗去世。武則天的兒子繼位，是為中宗。可是凡庸的中宗繼位才54天，就被母親武則天廢位。690年，武則天自己當上皇帝，國號周。巧的是，日本也在690年時，出現歷史上唯一的女天皇持統天皇。 後來出現一位學問很差的宰相李林甫。李林甫有一次寫信，將「弄璋」（指生下男孩子。古人把璋給男孩子玩。璋：一種玉器。）寫成了「弄獐」。因此有人以「弄獐宰相」來戲稱他。 唐初，習慣將忠義之臣賦予「節度使」之名，派往邊境防守，如果有功績，經過數年便叫回中央，給予宰相職位。李林甫為了防止這些政敵出現，便利用不學無術的胡人作「節度使」。他向皇帝建言道︰「用文臣擔任將軍，他們看到箭射過來，就膽戰心驚，一點用處都沒有。不如使用卑賤之輩胡人，他們勇敢而孤立，沒有黨派，陛下如果重用，他們一定會為國盡忠。」然而李林甫這個建言，後來不但沒有讓胡人「為國盡忠」，反而顛覆了國家。難怪後來李林甫被列入「新唐書」的奸臣傳中。 安祿山的父親為粟特人，母親為突厥人，所以安祿山被稱為「雜胡」，在胡人中身分最低。他的本名是軋犖山，後來他效忠突厥將軍安延偃，安延偃給他「安」這個姓。粟特人是絲路上有名的商人，善於奉承別人以及做生意。粟特人在孩子出生時，會在孩子嘴上塗蜜，希望孩子長大後，講話甜如蜜，還會在孩子手上塗膠，希望孩子長大後，抓到的錢不會放手。 唐玄宗寵愛楊貴妃。安祿山就想辦法要巴結楊貴妃。唐玄宗喜歡安祿山，希望安祿山和楊貴妃的兄弟結拜。可是安祿山斷然拒絕，他說︰「我寧願當貴妃的養子！」在宮殿中，安祿山總是先禮拜楊貴妃，再禮拜唐玄宗，他說︰「我們胡人的習慣是先禮拜母親。」 然而，安祿山卻於755年舉兵造反。安祿山的軍隊連戰連勝。這時候有兩個人起來勇敢抵抗安祿山的軍隊。這兩個人就是顏真卿和親戚顏杲卿。後來，顏杲卿的兒子顏季明被安祿山的軍隊逮捕，安祿山以顏季明的生命威脅顏杲卿投降，顏杲卿拒絕，安祿山就在顏杲卿的面前殺了他的兒子顏季明。後來，顏杲卿也被逮捕，綁在橋柱，顏杲卿罵不絕口，安祿山的部下就割下顏杲卿的舌頭，說︰「這下子，你罵不成了吧！」但是顏杲卿雖然話很含混不清，依舊罵不絕口。最後終於去世。 另一方面，顏真卿認為宰相盧杞是狡猾小人，與他關係極差。這時候，節度使李希烈造反。盧杞就向唐德宗建議道︰「任何人都信任顏真卿，如果能夠讓顏真卿去說服李希烈，那就不必動用軍隊了。」李希烈既然已經造反，派顏真卿去說服李希烈，豈會成功？盧杞這個建議當然是想借刀殺人。顏真卿周遭的人都勸顏真卿拒絕，但是顏真卿說︰「君命不可違！」 顏真卿去見李希烈，勸他投降，李希烈的部下想殺顏真卿，但是李希烈阻止他們，只囚禁顏真卿，希望將來可以拿顏真卿和朝廷交換條件。但是後來李希烈的心腹企圖造反，並且打算擁戴顏真卿。李希烈覺得再讓顏真卿活下去，對自己不利。顏真卿也知道自己的死期近了，寫好遺書，連墓誌和祭文都寫好。784年，李希烈派使者告訴顏真卿，賜顏真卿死。顏真卿享年77歲。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中國義士傳（1）

中國義士傳（1） （蘇武） 西元前81年，也就是西漢昭帝時，一位年過60，白髮斑斑的男人回到首都長安。他一臉滄桑，似乎有一段難以言諭的經歷。他名叫蘇武（？－前60）。 漢武帝最大的功勳是將漢帝國創立以來最強大的敵人匈奴趕到戈壁以北。在這個過程中，漢武帝並不是光靠武力達成，他也用了一些計策，例如他與其他國家同盟，共同挾擊匈奴。漢武帝知道塔里木盆地東邊的月氏懷恨匈奴，便派使者張騫前往，可是張騫半途被匈奴抓住，在匈奴的居住區待了十多年，還娶妻生子。但是張騫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趁機逃脫，前往月氏。 當時，有些漢人因為某種機緣而投奔匈奴。例如，宦官中行說就是其中之一。漢文帝時，漢朝國力遠不及匈奴。只好採取懷柔策略，將皇室女子嫁給匈奴的老上單于。漢文帝派中行說隨行照顧，雖然中行說很不願意到匈奴的居住區。中行說對漢文帝非常不滿，抵達匈奴的居住區後，立刻投奔匈奴。中行說告訴老上單于有關漢朝的種種資訊和弱點，而獲得老上單于的重用。 當時，匈奴人嚮往文明國家漢朝，喜歡穿漢朝的絲綢衣，吃中國食物。中行說批評這種現象道︰「這樣下去不行！匈奴的人口雖然較少，但是國力卻遠勝過漢朝。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們的衣服和食物，與漢朝不同之故。穿著絲綢衣，能夠在草原上騎馬奔馳嗎？喝牛奶和馬奶，有益身體。不能學吃中國食物。」 一天，漢朝皇帝寫了一封長1尺1寸的信給匈奴單于。信的一開始是「皇帝敬問候匈奴大單于是否無恙？」 匈奴單于的1尺2寸回信是「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單于敬問候漢皇帝是否無恙？」漢朝皇帝的來信稱自己為「皇帝」，因為他認為全世界只有他一個是皇帝。然而匈奴單于的回信卻稱對方為「漢皇帝」，表示全世界有許多皇帝，漢朝皇帝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而且匈奴單于的回信比漢朝皇帝的來信還長1寸。匈奴人當然不會有這麼細膩的想法，這顯然是熟悉漢朝意識形態的中行說出的主意。 衛律也是投奔匈奴者之一。原來，早在蘇武到來之前，有一個叫作衛律的漢朝使者投降了匈奴，被匈奴單于封為王。衛律手下有一個名叫虞常的人，在衛律投降匈奴之後，就被扣留在匈奴，沒有辦法離開，但他實際上是很想離開匈奴回去的。當虞常聽說漢朝又派遣了使者來匈奴訪問，並且打聽到擔任副使的還是自己的老朋友張勝的時候，非常興奮，認為機會來了，便設法密會張勝，表示想除掉衛律這個叛徒，張勝當場表示支持。然而，事機不密，虞常還沒來得及採取行動，倒先讓衛律察覺到不對勁，結果就被抓起來了，而且，虞常禁不住嚴刑拷打，還供出了張勝！ 匈奴單于聽說居然有漢朝使者參與了這件事，勃然大怒，就要衛律去把蘇武等人統統叫來審問。 消息傳來，蘇武覺得身為漢朝使者，如果被匈奴審問將是奇恥大辱，拔出刀就要自殺，幸好旁邊的人及時搶救，沒有傷到要害。 等到蘇武的傷養好了，匈奴單于覺得他很有骨氣，頗有幾分敬重他，不再提審問之事，但是交代衛律在提審虞常和張勝的時候，叫蘇武去旁聽，打算叫蘇武投降。 虞常很快就被推出去斬了。輪到張勝的時候，衛律對張勝說：「按說你也當斬，不過，如果你肯投降，便可饒你不死。」 早就嚇白了臉的張勝，馬上雙膝一軟，下跪投降。 接著，衛律又嚇唬蘇武：「副使犯罪，你理當和他連坐，不過……」 衛律的話還沒說完，蘇武就義正辭嚴的質問：「我既不是他的同謀，又不是他的親屬，為什麼要我連坐？」 衛律想想，威脅不成，那就利誘，於是就大談投降匈奴之後有多麼多麼的好，勸蘇武也投降。蘇武聽了，大罵不已。 衛律拿蘇武沒辦法，只好去向單于報告，說蘇武不肯投降。匈奴單于說：「我有辦法叫他投降！」 匈奴單于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不再跟蘇武囉唆廢話，直接來硬的，下令把蘇武丟進大牢，不給他水喝，也不給他飯吃。不過，蘇武口渴的時候就塞一把雪到口中，餓的時候就扯一把衣服上的羊毛絮猛嚼，就這樣靠著頑強的意志力活了下來，但還是說什麼也不肯投降。 匈奴單于火大得要命，可是又不忍把蘇武這個硬漢殺掉，還是想逼著蘇武投降，於是就想出一個絕招－－把蘇武丟到貝加爾湖去牧羊！ 匈奴單于並且告訴蘇武，如果他還是堅持不肯投降，那就等到公羊生了小羊以後再回來！ 公羊怎麼可能生小羊？這就好像說除非太陽從西邊起一樣，等於就是說永遠都別想回來了！ 蘇武就這樣被送到冰天雪地的貝加爾湖去放羊，一放就是十九年！當初蘇武出使匈奴的時候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壯漢，等到他終於被漢朝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白髮老翁了，當初那根使節早就成了一根光禿禿的竿子，可是蘇武還是非常慎重的拿在手中。 蘇武回來的時候，漢武帝已經去世，漢昭帝在位。後來蘇武還去祭祀漢武帝，並且把那根使節交還到漢武帝的靈前。 所謂「使節」，是一根七八尺長表示使者身分的長杆，頂部掛著一串毛絨球，是一個莊嚴身分的象徵。 西元前60年，蘇武去世。去世前，他將漢昭帝賞賜給他的禮物全部送給親朋好友，家中沒有留下任何財產。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以「正義」為名的「兇器」

以「正義」為名的「兇器」 2013年1月，阿爾及利亞發生武裝分子挾持人質事件。結果至少有23名人質死亡。武裝分子宣稱「法國必須停止介入臨國馬利」，這是他們心目中認為的「正義」。因為這樣的「正義」，至少有23名人質死亡。由於伊斯蘭恐怖份子在馬利建設基地，法國空軍就對其展開轟炸。因此，法國也有它心目中認為的「正義」。 美國總統布希於2002年，指名伊拉克、伊朗和北韓是「邪惡的樞軸」。雷根總統也於1983年，指名蘇聯是「邪惡帝國」。他們心目中也有「正義」。 日本有一個右派組織叫「不允許在日本擁有特權之會」，簡稱「在特會」。「在特會」認為居住在日本，包括韓國人在內的外國人，在日本獲得不正當的利益，因而主張必須取消他們的特權。 日本的雜誌記者安田浩一指出「在特會」具有強烈的被害意識，認為居住在日本的外國人，不勞而獲得到社會保障，威脅到日本人的工作機會與生活。 這種現象不只日本存在，法國也是一樣。法國的極右政黨「國民戰線」主張「排斥移民」，而獲得相當多選民支持。主要的支持者是失業者和勞工。 近年來，法國的失業率大約在10%左右，年輕人（不滿25歲）約4人之中就有1人失業。社會上因而彌漫著不滿的情緒，伊斯蘭系移民便成為他們洩憤的對象。法國因為以前曾經在阿爾及利亞、摩洛哥等北非擁有殖民地，所以現在有許多伊斯蘭系移民。 法國對人民的育兒方面，有很完備的援助制度。伊斯蘭系移民往往生許多孩子，因而能夠領到豐厚的育兒補助。許多法國人便批評他們不勞而獲。 伊斯蘭教徒的特徵是包著頭巾。有一位戴著頭巾的伊斯蘭女學生，被校方要求取下頭巾，才能進學校。那位伊斯蘭女學生拒絕，因而被校方退學。法國政府並且於2004年制定法律，禁止學生上學時，身上有任何宗教象徵，包括戴著頭巾。 這個例子顯示伊斯蘭教徒認為「戴著頭巾」是他們的「正義」，而法國政府認為「不戴頭巾」才是「正義」。彼此認為只有自己才站在「正義」的一邊，互不妥協。但是「正義」經常成為「兇器」。這是當今世界的一大問題。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自由是什麼？（3）

自由是什麼？（3） 最近時常發生居住在都市的孤單老人，周圍的人誰都沒有發覺，就在孤獨中死亡。因為現在三代同堂的家庭已經很罕見，加上都市的人際關係很冷漠，鄰居都不相往來，才會發生這種事。有人提議不讓老人孤單居住就好了，例如，讓他們集體居住在像體育館那麼大的建築，或者居住在四面都是透明玻璃的房屋裡。無論是哪一種方法，都不會再發生周圍的人誰都沒有發覺，老人卻在孤獨中死亡的情形。 問題是沒有人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孤獨中死亡的問題並不難解決，困難的是上述的解決方法，會和其他價值衝突。當「孤獨中死亡」獲得解決之際，就必須犧牲隱私和自由。不想讓老人在孤獨中死亡這個善意，卻讓老人必須生活在沒有隱私的世界。 獨居老人之中，並非沒有同住的對象，但是他可能不想受到家人限制，也可能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生活，因而選擇獨居。對他而言，隱私和自由是非常重要的價值。即使在任何人都沒察覺的情況下，孤獨中死亡，也甘之如飴。 人類都有自己的意志，能夠自律。因而沒有這種能力的人可以免於處罰。例如，許多國家的法律都規定「有精神疾病者免於處罰」或「精神耗弱者減輕刑責」。 古典派刑法學認為人能夠自律。但是到了19世紀末期，人們對此感到懷疑。因為隨著經濟發展，貧富差距擴大，由於貧困和吸毒而導致犯罪，以及沒有受到足夠教育的人導致犯罪的情形增加。 雨果（Hugo1802-1885）的著作「悲慘世界」中描繪出這樣的情況。書中的主角尚萬進(Jean Valjean)在一年冬季，為了撫養七個外甥，不得已打破窗戶想偷麵包，被抓起判刑，總共關了十九年。出獄後，因主教的仁慈、幫助與愛，受到感化而開始認真過生活。 人們開始發覺犯罪不是因為當事人的選擇，而是環境讓他不得不犯罪。 「近代派刑法學」認為犯罪不是個人的問題，而將注意力擺在犯罪的原因上。他們主張「目的刑論」。也就是主要目的是在防止犯罪者再度犯罪。其代表人物德國的刑法學者李斯特（Liszt 1851-1919）說︰「社會政策是最好的刑事政策」。 「悲慘世界」中，主教讓前科者尚萬進住在自己家中，並且熱情招待他。沒想到尚萬進竟然恩將仇報，偷走主教家中的銀製器皿。但是立刻被警察抓住，帶回主教家中。主教當著警察的面，笑著對尚萬進說︰「我除了送你銀製器皿之外，還送你銀製燭台，為何你忘記帶走銀製燭台呢？」 主教的善心感動了尚萬進，造成徹底改變他人生觀的契機。雨果寫道︰「尚萬進持續哭泣數小時，這是他洗滌、重換靈魂的時刻。」更生後的尚萬進奮發向上，後來當了市長。 造成犯罪者的是社會，犯罪者自己也是受害者。有些學者基於這樣的理念，主張「教育刑論」，認為應該讓受刑者獲得適當的教育，讓他們更生後，成為善良的百姓，重返社會。 犯罪人類學的創始者龍布羅梭（Lombroso1836-1909）在擔任軍醫的四年間，觀察士兵的容貌和骨骼，以及解剖處死刑者的遺體後，主張犯罪者有一定的身體特徵。在1876年的著作「犯罪者論」中，他認為許多犯罪者有大眼窩、高頰骨等特徵。由於這些特徵近似類人猿，因此他認為這些犯罪者重返祖先，天生具有犯罪者的因素。 龍布羅梭的學生加羅法洛（Garofalo1851-1934）則從心理學的角度，認為犯罪者缺乏愛他的情感，是人類進化中的落伍者。 李斯特認為犯罪者有三種類型，應該對這三種犯罪者施以不同的刑罰。第一種是「機會犯人」。他們視情況而定，若覺得犯罪有利，便犯罪。對這種「機會犯人」，可預先警告犯罪的後果，稱為「威嚇刑」。第二種是無法適應社會或能力不足的「狀態犯人」。他們之中能夠改善的可以施以「教育刑」。第三種是「狀態犯人」中無法改善的犯人。他們本質上無法適應社會，若放置不管，必然危害他人，因此必須施以「隔離刑」。最嚴重的「隔離刑」當然是死刑。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自由是什麼？（2）

自由是什麼？（2） 國家的權力如果過大，可能會侵害人民的自由，如果過小，又可能無法保護人民。因此確保自由的方法，就是在過大與過小之中尋出折衷的路。 美國在「911事件」後，就在飛機場加強監視。當旅客要進入美國時，必須被海關職員取得兩手食指指紋，以及拍攝臉部照片。入境時如此，出境時，海關職員再對照是否為同一人。 美國不僅自己如此做，也勸告他國有同樣嚴密的監視制度。不聽勸告的國家，就取消免簽證的優惠。 便利商店的收銀機銷售時點情報系統（point of sale簡稱POS）可以用來分析顧客層。顧客在結帳時，便利商店的員工就會按下顯示顧客性別和年齡層的按鍵。借由這些累積的資訊，就可以知道各個顧客層的消費動向，然後決定進貨的內容，並且實際促銷活動。在龐大的資訊中，找出其中的相關性稱為「data minning」，翻譯成「資料探勘」，又譯為「數據挖掘、資料挖掘、資料採礦」。 例如，一間郊外型大賣場，在週末時，賣整箱啤酒旁邊擺著特價紙尿片。結果兩者都銷路不錯。表面上，兩者似乎沒有關鍵性，實際上，經過資訊的分析，同時購買這兩樣商品的顧客非常多。因為擁有嬰兒的年輕夫妻，在週末時，開車到賣場購物，他們除了買嬰兒的紙尿片之外，也順便買一箱啤酒。因此店家就將兩者擺在靠近處，方便夫妻拿取，而促進銷路。 店家可以將每一位顧客編號，累積他們的消費履歷資訊，就可以看出某一位特定顧客的消費傾向。例如，購買新印表機的顧客，隔多久會購買一次墨水匣？或者，隔多久會購買一次新的數位照相機？擁有這些資訊，就可以擬定行銷策略。例如，若是知道有許多人具有在一定期間有較高的購物意願，就可配合那個期間，推出大拍賣行銷策略。或若是知道某一位特定顧客可能會想要某種商品，就寄該商品的廣告給他。 美國教授Gandy將這種行銷策略稱為「the Panoptic Soft」。 英國的哲學家邊沁（Bentham 1748-1832）構想出理想的監獄是這樣︰首先在圓的中心有監視塔，牢房則蓋在圓周上。從監視塔上可以一覽無遺地看到每一間牢房的動靜。另一方面，監視塔設有窗簾。囚犯不知道監視塔裡有沒有人，也不知道監視塔裡的獄卒是否正在看自己。這樣的理想監獄，即使監視塔裡的獄卒是殘障者，也可以勝任這個看管囚犯的工作。重要的是囚犯相信「有人正在監視自己」，而不是真的有人正在監視他。如果囚犯相信「有人正在監視自己」，就會經常遵守監獄規則，服從權力。換句話說，囚犯的內心裡，有一個小小的監獄。這種理想監獄的原理，還可應用到軍營、工廠、醫院和學校。 Amazon.com有一種「推薦」機能。該企業從累積的消費資訊知道購買甲書籍的人，之後很可能購買乙書籍。就對購買甲書籍的人，寄出「推薦」訊息「要不要購買乙書籍？」 美國的社會學者David Lyon將監視技術使用在各領域的社會，稱為「監視社會」。 1994年，美國新澤西州一位7歲少女梅甘‧康卡被住在對面的男性姦殺。犯人有兩次虐童前科。康卡一家人不知道這個訊息。如果知道這個訊息的話，或許可以事先防止。因此新澤西州於同年制定法律，規定有關單位必須把危險人物住在近鄰的訊息，通知社區住戶。1996年，美國並且制定法律，規定各州必須公布性犯罪者的資訊。這兩項法律都被稱為「梅甘法」。 在加州的網站上，還可以搜尋到9萬位性犯罪者的資訊。 性犯罪者的再犯率是否真的很高？監獄中的更生計畫是否失敗？與其冷靜討論這些問題，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性犯罪者再犯的衝擊事件所吸引。 2005年，日本的各種罪行的再犯率如下︰以兒童為對象的性犯罪為15.9%，傷害為20.6%，恐嚇為20.1%，詐欺為19.8%，竊盜為18.6%。顯然以兒童為對象的性犯罪者，其再犯率並沒有比其他罪行的再犯率還高。 在美國，贊成「梅甘法」的人認為這樣可以防止兒童成為性犯罪的受害者。另一方面，反對「梅甘法」的人認為這樣妨礙了服刑完畢者的更生。他們過去的確犯了重罪，可是他們已經坐牢得到懲罰。當他們要回到社會，重新做人時，如果把他們的前科資訊公布的話，一定會遭受排斥，而找不到地方居住，也找不到工作，最後被逼得再度犯罪。 當然對此，一定會有人批評道︰「為什麼這些性犯罪者的人權比受害者的安全還優先？」受害者的安全也是人權呀！這裡發生了性犯罪者人權，與受害者人權的衝突。如此一來，有一邊就不得不受到限制，結果自然是性犯罪者人權受到限制。 由於「梅甘法」的制定，有多少潛在的受害者免於受害，無從知曉，因為現實上並未發生。但是前科者卻的確在生活上受到限制，很難更生。事實上美國的確發生因為前科被公布，使得周遭的同事人人知道，而不得不辭職的例子。以及出獄的人走在街上，突然有人衝過來，毆打他的例子。 問題是包括前科者自己在內，沒有人確實知道前科者再犯的可能性。 美國有些州規定前科者必須佩戴有衛星導航系統（GPS）的電子腳鐐，這樣就可以知道前科者的所處地點。萬一前科者進入禁止前往的地方，如小學周圍，就可以對他發出警告。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自由是什麼？（1）

自由是什麼？（1） 美國哲學家諾齊克（Nozick 1938-2002）主張「自由至上主義」，是個人自由最大化的先驅。即使如此，他仍舊承認必須有最小的國家來保護人民，免於遭受暴力、竊盜和詐欺的危害。 1981年雷根總統遭到精神病者暗殺未遂，但是白宮新聞秘書布雷迪受傷。後來1993年美國制定「手槍管理法」時，就稱為「布雷迪手槍管理法」。該法內容是禁止販賣手槍給特定人物，包括前科者、精神病者、麻藥中毒者、未成年者等。當時美國合法持有手槍的人約為8千萬人。若再加上非法持有手槍的人，數目更可觀。在美國，隨便一家普通的超級市場都可以買到槍枝和子彈。甚至美國人到銀行開戶時，銀行都可能送獵槍作為新開戶禮品。 2006年，賓西法尼亞州發生阿米什校園槍擊事件。一個名叫查理•卡爾•羅伯茨（Charles Carl Roberts）的男子持槍闖入一所阿米什人社區學校，劫持了10名6到13歲的少女，在與員警對峙的過程中開槍，並最終造成5人死亡，該名男子亦同時開槍自殺身亡。 2007年，維吉尼亞州維吉尼亞理工科大學發生槍擊事件。連同凶手在內，共有33人死亡，並至少造成23人受傷。它是美國歷史上死亡人數最多的校園槍擊案。當槍手試圖進入教室時，利拔斯古教授堵住了教室的門，以確保他的學生從窗戶逃生。利拔斯古教授是猶太裔，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被關進納粹集中營裡，為大屠殺下的倖存者。在美國，「擁有槍的自由」時常造成剝奪別人「生命的自由」。 根據聯合國的統計，一年之內發生的殺人事件，人口每10萬人，德國為1.2件，英國為1.6件，法國為1.8件，日本只有0.5件，美國則多達4.6件。 英國的經濟學者Mill（1806-1873）主張以「危害他人原理」作為國家擁有權力的界限。某種行為，只要不影響他人，即使那行為傷害他自己，國家也不應該干涉。而且只要第三者同意，也可以危害第三者。因此再怎麼不道德的事，只要當事人同意，賭博、賣春之類沒有受害者的事，不能被取締。 英國學者伯林（Berlin 1909-1997）將自由分為積極自由和消極自由兩種。他認為，積極自由是指人在“主動”意義上的自由，即作為主體的人做的決定和選擇，均基於自身的主動意志而非任何外部力量。當一個人是自主的或自決的，他就處於“積極”自由的狀態之中。這種自由是“做……的自由”。而消極自由指的是在“被動”意義上的自由。即人在意志上不受他人的強制，在行為上不受他人的干涉，也就是“免於強制和干涉”的狀態。 例如，國家完全不限制出版自由，出版任何書籍，都不會受到處罰。不過紙張和墨水卻必須配給。只要能夠獲得紙張和墨水，出版任何書籍，都不會受到處罰。這樣可說擁有消極自由。但是我們認為這樣的社會擁有出版自由嗎？很顯然，這樣的社會沒有積極的出版自由。 英國作家奧威爾（Orwell 1909-1950）在著作「1984」中，描繪出國家實施的超監視社會。街上到處可以看到標語「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在現代社會的許多領域，國家的監視越來越強化。而且是「維持治安」這種讓人無法反對的理由。例如在日本，已經實施對通過汽車，記錄其車牌與通過時間的N系統（『N』是Number的頭一個字母）。其目的是方便追查犯罪者。在全國700多個地點設置這種儀器。連開車者的臉部照片都會保存。 此外，新宿歌舞伎町一帶在600公尺四方的地區也設置了50多個監視器。監視器的映像不但由警察局及時監視，而且還錄影保存一個星期。50多個監視器很巧妙地配置在各地點，讓監視完全沒有死角。「到歌舞伎町」就等於和「被歌舞伎町的監視器監視」同樣的意思。 但是這樣監視有時也會為人民帶來安全感。2003年7月，長崎市一位4歲幼稚園兒童被一位國中1年級12歲學生誘拐，帶到立體停車場頂樓丟下死亡。好在有監視器錄下犯人長相，因而破案。2006年3月川崎市一位小學3年級學生也被人從公寓頂樓丟下死亡。也是有監視器錄下犯人長相，因而破案。 在南非，1994年成立「非洲民族會議」政權之後，由於治安敗壞。約翰尼斯堡因而出現一家監視器公司。 有這樣一個實際發生的事件︰畫面出現約翰尼斯堡一家最大銀行「第一銀行」的櫃台。畫面的左上角顯示「2002年3月27日早上10點24分」。突然，銀行大廳的顧客發生騷動。監視器移動角度後，一位黑人男性出現在畫面。他拿著槍朝著銀行櫃台員。數名黑人男性跳過櫃台，將鈔票裝進布袋裡後，跑出門外。 犯人有5位。警察從監視器畫面找出這5位犯人的名字。20分鐘後，4位犯人被逮捕，也拿回被搶走的鈔票。剩下一位犯人雖然逃到國外，但是警方已經發出通緝令。 這家監視器公司還沒營業之前，約翰尼斯堡每個月發生1500件犯罪，開始營業後，只經過9個月，犯罪就減少到每個月發生300件。本來搬到郊外的企業，又搬回來。50層商業大樓的辦公室本來空空如也，現在卻全部客滿。約翰尼斯堡的不動產價格也開始上漲。 國家存在的意義是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與自由，為此，國家必須擁有合法的暴力。然而這種合法的暴力又構成對個人自由的潛在威脅。因此國家具有兩面性，一種是保護人民的自由，另一種是構成對個人自由的潛在威脅。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國家與犧牲（2）

國家與犧牲（2） 德國籍猶太人Mosse在其著作「Fallen Soliders」中，分析近代歐洲如何美化在戰爭中犧牲生命的士兵，彰顯他們的英靈。根據「Fallen Soliders」，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死亡了1300萬人。在此之前，死亡最多的是拿破崙與俄羅斯的戰爭，死亡40萬人。然而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光是1916年，德國與英法聯軍在索姆河之戰，就死亡超過60萬人。Mosse指出在歐洲近代史上，「彰顯英靈」或「祭祀英靈」達到高峰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德國很難彰顯戰死者的英靈，因為德國是侵略者。但是也並非完全沒有。例如，德國拜恩州的一家教堂前面就有一塊紀念碑，上面刻著從1871年到1945年戰死者的名字和出生、死亡的年份。旁邊還刻著一句話︰「不懂得彰顯戰死者的民族，沒有資格活下去！」 康托洛維茨（Kantorowicz1877-1940）也是德國籍猶太人。但是他非常愛德國，當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19歲的康托洛維茨主動去當志願兵，希望實踐他的論文「為祖國而死」。但是納粹政權成立之後，康托洛維茨遭受迫害，不得不於1938年離開德國，亡命美國。在「為祖國而死」論文中，康托洛維茨介紹了一則軼聞︰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德國侵略比利時。當時有人問比利時愛國的天主教樞機主教曼爾西埃（Mercier1851-1926）︰「為國犧牲生命的士兵，可以視為殉教者嗎？」曼爾西埃回答道︰「為了祖國的名譽與正義，而勇敢、主動犧牲生命的任何人，耶穌基督一定會讚賞他的行為。那位士兵的靈魂也會獲得救贖。」 但是對曼爾西埃的這種看法，法國的樞機主教畢友則持反對意見。1915年3月25日，他說︰「只因為國犧牲生命，就可以獲得救贖，這等於用祖國取代神！這樣就忘記了什麼是神？什麼是罪？什麼是神的寬恕？」 在古希臘、羅馬時代，已經盛行讚揚「為國犧牲生命」的行為。在西元前5世紀時，就已經有將戰死者神格化的現象。 伯里克勒斯（Perikles 西元前495-429）對在伯羅奔尼撒戰爭中的戰死者葬儀時，做了一個有名的演講。後來當歐洲學者要敘述防衛國家是如何正當的行為時，時常引用這篇演講。 羅馬的政治家西塞羅（Cicero西元前106-43）也認為為國犧牲生命是崇高的行為。 不過據康托洛維茨說，祭祀戰死者、彰顯英靈的現象，到了中世紀時，就開始衰退。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在中世紀的封建制度中，人們效忠的對象不是國家，而是主君或封建領主個人。另一個是天主教的影響。天主教讚揚為天上的祖國殉教，而不是為地上的祖國犧牲。對天主教而言，天上的祖國，也就是神國，才是真正的祖國。 日本學者河上肇（1879 -1946）在1911年寫的「日本獨特的國家主義」中，如此寫道︰「所有的日本人都是國家教的信徒，把國家當成了神，如果是國家的命令，犧牲生命在所不惜。因此為國犧牲生命的人就可以進入靖國神社受人祭祀。」 到了現代，戰爭的型態改變，彼此用轟炸機轟炸對方的一般平民。一般平民即使被炸死，也失去了「為國而死」、「為神而死」、「為王而死」的尊貴意義。這樣的死與碰到交通事故而死，沒什麼兩樣。更別談猶太人集中在瓦斯室被納粹毒死。 2001年「911事件」發生時，美國的知識份子發表 「What we were fighting for︰A Letter from America」。他們認為「911事件」的首謀者是伊斯蘭基本教義派，而布希總統對其展開反擊是「Just War」（正義戰爭）。然而戰爭可分成「正義」與「非正義」嗎？區分的標準又是什麼？就像為正義戰爭犧牲生命就是尊貴的行為一樣，相當膚淺。美國南北戰爭時的南軍將軍謝爾曼（Sherman1820-1891）說得好︰「戰爭是地獄！」 南韓於1994年在首爾建築一棟全世界最大的戰爭紀念館。在6159坪的室內展示館，分成護國追慕室、戰爭歷史室、韓戰室、派兵國外室、南韓軍發展室、大型裝備室、防衛產業裝備展示室。展示館還標示「建館的目的」有三項，第三項是︰「記念勇士的護國偉勳，追慕戰死者的尊貴的犧牲。」又是「尊貴的犧牲」。 然而南韓介入越戰卻大有問題。在美國的要求下，南韓介入越戰，從1965年至1973年，約派30萬士兵到越南，戰死了5千人。這顯然不是自衛戰爭。戰死的5千人能夠稱為「尊貴的犧牲」嗎？尤其是後來南韓媒體爆料說，南韓軍曾經在越南虐殺一般平民。根據報導，南韓軍在越戰殺害了約4萬名越南人，其中許多是一般平民。尤其是1965年12月22日，南韓軍對某一城市發射500發砲彈後，在「殺光、燒光、破壞光」的方針下，展開搜索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陣線的作戰。在這時候，南韓軍虐殺了包括22個小孩、22個女性、3個孕婦、6個老人在內的50多名一般平民。這些行兇的士兵在「為國犧牲」後，被供奉在戰爭紀念館。 2001年金大中訪問越南時，向越南元首說︰「我們參加了不幸的戰爭，並且帶給越南人痛苦，對此深感抱歉。」後來南韓並且拿出約300萬美元，援助越南建設醫院和小學。 南韓還有5個國立墓地，其中一個叫「顯忠院」。「顯忠院」裡有一個「忠烈台」，那裡有銘文，有如下字句︰「我們今天之所以能夠享受主權國家的地位，都是因為先烈尊貴的犧牲，我們不能忘記他們的功勞。」 又是「尊貴的犧牲」！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國家與犧牲（1）

國家與犧牲（1） 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於2001年8月13日，在國內外反對聲浪中，參拜靖國神社。之後他發表談話說︰「今天日本的和平與繁榮是建立在他們這些戰死者尊貴的犧牲之上。」靖國神社裡面祭祀的戰死者有250萬，其中9成以上是太平洋戰爭時的戰死者。「犧牲」這句話是中國古代祭祀時，殺死動物獻給神的行為，或指那個祭祀的動物。與英文「sacrifice」是同樣的意思。如果是殺死人獻給神，則稱為「人祭」（human sacrifice）。舊約聖經「創世記」第22章就有如下記載︰「神要試驗亞伯拉罕，就對他說︰『你帶著你的兒子，你所愛的以撒，在我所要指示你的山上，把他獻為燔祭』亞伯拉罕帶著僕人和兒子以撒，也劈好了燔祭的柴，就往神所指示的地方。亞伯拉罕在那裡築壇，把柴擺好，捆綁他的兒子以撒，放在壇的柴上，伸手拿刀，要殺他的兒子。耶和華的使者從天上呼叫他說︰『你不可以害他，現在我知道你是敬畏神的了，因為你沒有將你的兒子留下不給我。』亞伯拉罕舉目觀看，發現有一隻公羊，就取了那隻公羊，獻為燔祭，代替他的兒子。」 2005年2月22日，東京某大學藥學系舉行「實驗動物慰靈儀式」。因為包括老鼠、兔子、天竺鼠在內的實驗動物，為了人類醫藥研究的進步，犧牲了牠們的生命，因此特別為牠們舉行慰靈儀式。實驗中心的負責人致詞道︰「為了人類醫藥研究的進步，這些實驗動物尊貴地犧牲了牠們的生命，對此由衷感謝。」 實驗中心負責人的致詞，與小泉純一郎的談話，兩者的邏輯，本質上是一樣。實驗中心負責人的致詞將實驗動物的死，神聖化為「尊貴的犧牲」，小泉純一郎也是將靖國神社中戰死者的死，神聖化為「尊貴的犧牲」。從古代的「犧牲」到現代的「實驗動物慰靈儀式」，也是一樣的邏輯，只不過把牛、羊換成老鼠、兔子、天竺鼠罷了。 2004年5月13日，大坂地方法院判決高金素梅（1965-） 控告小泉純一郎參拜靖國神社一事敗訴。高金素梅的父親是出身於安徽省的金德梅，母親是出身於泰雅族的高香妹。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台灣人有約20萬7千人被日本軍方徵召去當軍人、軍屬，其中約3萬人戰死。而台灣原住民被日本軍方徵召、戰死者，卻在靖國神社中被祭祀。 2002年3月，高金素梅從朋友徐宗懋那裡看到日本兵用刀砍下一位泰雅族戰士頭的照片。那張照片是徐宗懋在日本舊書店裡發現的。 高金素梅這才知道日本曾經討伐過台灣原住民。之後，高金素梅就立志要復原台灣原住民的歷史，並且認為台灣原住民被日本軍方徵召而戰死的人，竟然在靖國神社中被祭祀，是一件奇恥大辱的事。當她看到徐宗懋的那張照片時，全身痙攣、淚流滿面。 高金素梅將徐宗懋的兩本照片集，挑選了約80張照片，以「無言的幽谷」為題出版。 2002年，「廣島追悼原子彈爆炸死亡者與祈禱和平紀念館」開幕。在入口處的大廳，有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建立這個紀念館的意義。上面有這麼一句話︰「國家要銘記被炸者尊貴的犧牲……」又是「尊貴的犧牲」。戰死的日本兵是「尊貴的犧牲」，被原子彈炸死的人民也是「尊貴的犧牲」。 後來長崎的「祈禱和平紀念館」也是用「尊貴的犧牲」。 作家永井隆（1908 -1951）於1949年出版暢銷書「長崎之鐘」。長崎的浦上地區有許多天主教徒，都被原子彈炸死。當這些天主教徒一起被埋葬時，永井隆寫了弔辭，裡面認為原子彈落在長崎是神的意旨。書中也使用「燔祭」這個詞彙。「燔祭」的英文是「holo caust」，不過這句英文現在已經專門指納粹對猶太人的大屠殺。「燔祭」的「燔」是「燒」的意思，在猶太教的祭祀中，將羔羊燒了獻給神叫「燔祭」。按照永井隆的邏輯，浦上地區的天主教徒燒了獻給神也可叫「燔祭」。 「神的意旨」=「尊貴的犧牲」這樣的邏輯，產生幾個效果。首先，它正當化了美國投下原子彈的戰爭犯罪責任。其次，它免除了日本天皇的戰爭責任。 1975年，昭和天皇首次訪問美國。回到日本時，日本的記者問他︰「你對美國在日本投下原子彈一事，有何看法？」昭和天皇回答道︰「我深覺遺憾，但是那是在戰爭中發生的事，也無可奈何。」記者又問他︰「你對所謂的戰爭責任，有何看法？」昭和天皇回答道︰「我在文學方面沒什麼研究，不太了解那樣的修辭。」顯然昭和天皇四兩撥千斤。 福澤諭吉於1895年的「時事新報」上發表文章，指出國家應該讓戰死者的家屬覺得光榮，讓人民感覺在戰場上死亡是一件幸福的事，讓人民勇於為國犧牲。福澤諭吉並且主張為戰死者舉行盛大的祭典，由明治天皇主持祭典，讓戰死者在黃泉感覺到天皇的恩惠。這樣，人民看到這麼盛大的祭典，就會感覺在戰場上死亡是一件幸福的事，而勇於為國犧牲。 「為國犧牲」的觀念在西方當然也有。德國哲學家菲希特（Fichte 1762-1814）在「告德國人民書」中寫道︰「高貴的人會為了國民欣然犧牲生命！」法國神學家與歷史學家歐內斯特‧勒南（Renan 1823-1892）在以「國民是什麼？」為題的演講中說道︰「崇拜祖先是所有的崇拜當中最正當的。」他的想法與「靖國神社」的想法如出一轍。因為「靖國神社」也是崇拜祖先，希望借著祭拜戰死的祖先，祖先會在冥冥之中保佑國家和後代子孫。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美國現況（3）

美國現況（3） 此外，宣揚白人至上主義的「3K黨」擴張也很快速。「3K黨」的前領導人布拉克透露，2008年歐巴馬勝選之後的24小時內，有2800人登記為新會員。2009年時的會員數目為15萬人。過去的「3K黨」以欺負少數族群為能事，現在的「3K黨」則以「死守白人的尊嚴與文化」為己任。據統計，2008年的人種差別團體有926個，比2007年增加了4%。 美國囚犯的快速增加也是一大問題。現在已經超過230萬人，比美國的農業人口還多。等於每100個成人中就有一位是囚犯。美國人口佔世界人口不到5%，可是美國囚犯的數目卻佔世界囚犯數目的4分之1！美國人口有7成是白人，可是美國囚犯有7成卻是非白人。黑人人口只佔美國人口的13%，可是美國的囚犯卻有一半是黑人。每3個黑人中就有一位曾經入獄服刑。黑人囚犯比黑人大學生還多。 美國是個多民族國家。根據2009年的調查，「911事件」之後，雖然美國對移民的入境審核變嚴格，但是移民的數目仍舊維持相當水準，每年有超過100萬的合法移民。另外每年有50萬的非法移民。2009年時的非法移民總數已經有1080萬人。據2010年的調查，在家庭中使用英語以外語言的美國人民佔20%，在過去30年間增加了1倍。使用的語言總共有381種。 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1743－1826）主張嚴格的政教分離。他於1786年起草的維吉尼亞宗教自由法如此寫道︰「宗教自由法保護包括猶太人與非猶太人、基督徒與伊斯蘭教徒、印度教徒以及無神論者。」傑佛遜所創立的維吉尼亞大學沒有設置神學系。 美國的基督教保守派——福音派，現在在美國人口中佔25%至30%。他們認為聖經的一言一語都是神的話。基督教自由派則重視社會正義勝過於個人的救贖，對聖經也持批評的態度，也肯定其他宗教。不過最近福音派中出現不同的意見，他們被稱為「新宗教左派」。他們反對死刑、支持限制槍械、反戰、反核、也肯定其他宗教。 一位基督新教徒說︰「布希總統完全不了解911事件為何會發生。他糟蹋了全世界賦予美國的同情。糾纏在布希總統周圍的基督教保守派，雖然使用基督教的措詞，但是卻沒有實踐。聖經的教導是『愛你的仇敵』，如果遵循這個教導，怎麼會支持攻擊伊拉克呢？」 美國的鈔票和硬幣上印有「IN GOD WE TRUST」字樣，雖然這裡的「GOD」並沒有指明是哪一個宗教的神，但是有些無神論者對此仍不以為然。他們要求更嚴格的政教分離。根據2008年美國人宗教意識調查（ARIS），無神論者佔總人口的比率，從1990年的8%增加到15%。另一方面，根據2003年明尼蘇達大學調查，美國人最不信任的不是任何宗教信徒，也不是任何人種或民族，而是無神論者。 歐巴馬總統在就任演講時說︰「我們東拼西湊的工藝是優點，不是缺點。我們的國家是由基督徒、伊斯蘭教徒、猶太教徒、印度教徒以及無神論者所組成。我們是由所有的語言和文化所組成。從地球上所有的場所集中到這裡。」歐巴馬總統在這段話顯示他對無神論者的體貼。但是10個無神論者的團體卻對歐巴馬總統在就任典禮中的宗教程序不滿，而告上法院。 基本教義派是以特定的價值觀來判斷事情，並且排除其他價值觀。他們不承認人類有偶然性、不完全性、有限性。 「紐約時報」書評欄編輯主任Sam Tanenhaus在著作「The Death of Conservatism」中指出，自從New Deal時代以後，美國的保守主義就分成基本教義強硬派與現實主義穩健派兩極，近年來強硬派尤其佔上風。 2010年的「茶黨」（Tea Party）是「已繳納夠多的稅」(Taxed Enough Already)的第一個字母的簡寫。 連共和黨的著名議員麥凱恩，因為「對非法移民太過寬容」而遭受「茶黨」的攻擊。在此影響之下，麥凱恩的地盤亞利桑那州在2010年制定了美國最嚴厲的移民法。警察只要懷疑對方是非法移民，就可以要求對方提出身分證明。 美國政府由於財政困難，於1970年代後半起，一方面減少對原住民的補助，另一方面准許原住民經營博奕產業。根據美國原住民博奕協會的統計，2009年時，美國564個原住民部族中，有237個部族經營博奕產業，創造出50萬個工作機會。2005年，在原住民部族的捐款資助下，聖地牙哥州大學成立美國第一個「印第安博奕系」。 美國獲利最多的原住民博奕是位於康涅狄格州一家賭場。每年收益超過10億美元。經營這家賭場的原住民部族，18歲以上的人每年可以分紅10萬美元。而且部族的年輕人讀大學的費用完全由部族支付。加上，部族還會出錢為年輕人聘請家庭教師。 基督教神學者尼巴於1952年著「美國史的諷刺」。書中有︰「太過依賴自己的優點，諷刺的是，有時優點會變成缺點。」又有︰「最邪惡的缺點與最善良的優點之間，藏著看不見的類似性。」尼巴認為針對蘇聯基本教義的威脅，美國不能用另一個基本教義來對付。 今天，美國在全世界130個國家，設有700多個軍事基地。由於要維持這麼多的軍事基地，必須花費許多錢，近年來，美國已經逐漸從這些軍事基地撤退。 歐巴馬的父親是非洲肯亞人。歐巴馬既不是富裕家庭出身，也不是政治世家出身，而他竟然能成為白宮的主人，可見美國的民主主義還是有自我修正的能力。 美國第一任總統華盛頓，不要別人稱他為「His Elective Majesty」、「His Elective Highness」、「Your Mightiness」，這些詞彙相當於「殿下」、「陛下」、「閣下」，他覺得這些詞彙太過文鄒鄒，寧願要別人稱他為最簡單的「MR. President」。 在2008年總統選舉時，一部分共和黨保守派宣稱︰「歐巴馬是伊斯蘭教徒！」布希總統時的國務卿鮑威爾（共和黨員）卻說︰「美國人身為伊斯蘭教徒又如何？這在美國應該不是問題。」 在華盛頓的某個公文書館的圓形大廳展示著獨立宣言、美國憲法、權利章典三部「聖典」。這三部「聖典」擺在以尖端科技製造的特製櫃子裡。夜間時或緊急情況時，展示場所就移到地下6公尺處的shelter。那個shelter可以耐得住核子彈的衝擊。美國政府如何重視這三部「聖典」，由此可見。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美國現況（2）

美國現況（2） 美國的建國之父傑佛遜（Thomas Jefferson，1743－1826）說︰「如果要我選擇沒有報紙的政府，或沒有政府的報紙，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歐巴馬在CBS電視主持人的追悼會上引用了傑佛遜這句話後，接著說︰「沒有充滿活力報紙的政府，不是美國的選項。」 洛杉磯郊外的橙縣（Orange County）柯多狄卡薩（Coto de Caza）是一個五千英畝（東京巨蛋的400倍）宏偉的私人警衛門控社區。裡面的1萬4千位居民中85%是白人。居民的平均年齡為35歲，非常年輕。每5人中有1人是研究所畢業。家庭的平均年收入為17萬美元，大約是加州的3倍。每一棟透天厝的價格至少為100萬美元。這樣的高級住宅區，1997年時，美國有2萬個，居住人口為800萬人。可是只經過10年，就增加到5萬個高級住宅區，居住人口也增加到2000萬人以上。 文化人類學者Setha M. Low在其著作「Behind the Gates」中指出，這樣的高級住宅區其實裡面並不安全，而且人與人極少接觸，她形容這是「道德最小化」（moral minimalism）。 除了這樣的高級住宅區之外，美國人為了逃避外面的各種危險，還有一個避風港，那就是「超級教會」（mega church）。「超級教會」的信徒至少有2千人。1970年，美國只有10個「超級教會」，到了1990年增加到250個。2008年更增加到1300個以上。最近「超級教會」出現小鎮化的現象。「超級教會」裡有學校、醫院、銀行、托兒所、住宅、美容院、旅館、餐廳、電影院、圖書館、足球場、溜冰場等。位於亞利桑那州的「超級教會」Radiant church，信徒超過5千人。裡面的氣氛非常輕鬆。作禮拜時，一開始是由年輕信徒現場演奏搖滾音樂，穿著花襯衫和牛仔褲的牧師則在一旁敲擊鈴鼓。教會裡看不到彩色玻璃和十字架。美國教會現在也追求企業家精神。 牧師在講道時說，投資股票的真諦是要依據聖經所寫。 但是，主流派教會對「超級教會」這種經營手法持批判態度。他們認為︰「難道耶穌基督是資本主義者嗎？」最近急速增加的是以自家為教會的「家庭教會」（house church）。 以往發生什麼災害時，主流派教會總是採取募款救災的方式，但是2005年，超級颶風「卡崔娜」襲擊美國東南部時，位於休士頓全美國最大的「超級教會」湖木教會，立刻組織志工團到災區救災，令人印象深刻。 1990年代中期，波士頓南部的內都市（innercity 多為窮人居住），人口3萬人，經常發生十多歲的年輕人自殺以及吸毒。 美國原本就是個貧富不均的社會。在「new deal」的時代，貧富差距有縮小的傾向。1950年代時，達成幾乎平等的社會。但是雷根總統和布希總統時，因為減少稅的累進性，以及減少對貧窮階級的補助，加上全球化的影響，財富越來越集中於少數人手裡。根據2008年「view search」的調查，美國人所得最多的前30萬人，與最少的1億5千萬人，兩者的所得相同。 1964年，美國總統林頓•約翰遜為了補助窮人，制定「食物券」制度。2010年，領取「食物券」的人數創下歷史紀錄，達到4100萬人。換言之，8個美國人之中有1人處於飢餓狀態。 與貧窮問題類似的是肥胖問題。越是窮人越有肥胖問題。因為美國生產了大量便宜的速食品，往往進入窮人的胃裡。這些高熱量、高卡路里的速食品就是造成肥胖的元兇。例如根據洛杉磯健保局的調查，住在貧窮地區的人，肥胖比率為30%，住在富裕地區的人，肥胖比率為14%。而貧窮地區的餐飲店之中，速食店佔了73%，富裕地區的速食店只佔42%。 在華盛頓，白人的肥胖比率為8%，黑人的肥胖比率為31%。從美國整體來看，也是如此。越是貧窮的南部肥胖比率越高。 美國社會醫師會會長薩迪爾說︰「當我聽到印度加爾各答的修女來芝加哥設立免費食物供給站，以救濟美國的窮人時，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2008年，以「少額無擔保融資」救濟窮人聞名的孟加拉格拉米銀行，在紐約皇后區設立分公司。因為皇后區的亞洲裔、拉丁美洲裔、非洲裔人口所佔比例，均高於美國平均值。美國似乎逐漸「第三世界化」了！ 美國的就業人口中，非法移民佔了5%。 2005年時，美國的人口中，白人佔75%，可是參議院中，白人佔80%，眾議院中，白人佔76%。人口中，猶太裔佔2%，可是參議院中，猶太裔佔14%，眾議院中，猶太裔佔7%。人口中，非洲裔佔12.1%，可是參議院中，非洲裔佔1%，眾議院中，非洲裔佔9%。人口中，拉丁美洲裔佔14.5%，可是參議院中，拉丁美洲裔佔2%，眾議院中，拉丁美洲裔佔6%。人口中，亞洲裔佔4.3%，可是參議院中，亞洲裔佔2%，眾議院中，亞洲裔佔1%。人口中，原住民佔0.8%，可是參議院中，沒有原住民，眾議院中，原住民佔0.2%。 美國的有害廢棄物處理場也大多設在少數族群地區或貧困地區。 美國的黑幫組織之中，現在擴張最快速的是拉丁美洲系的MS-13。MS是「薩爾瓦多人軍隊螞蟻」之意，13則是南加州黑幫組織的號碼。1980年代，薩爾瓦多內戰時，許多薩爾瓦多人逃到洛杉磯。其中的孤兒和難民成立了MS-13。2005年時，美國33州有1萬位MS-13成員。MS-13的入會儀式，如果是男性，就任由其他男性成員毆打13秒鐘。如果是女性，就由男性成員性侵。有一位成員9歲時入會，11歲時殺人。成員在背部有象徵「監獄、醫院、墓地」的刺青。 他們在美國無惡不做。然而薩爾瓦多內戰時，雷根政權供給薩爾瓦多資金和武器，真是諷刺！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美國現況（1）

美國現況（1） 2005年8月，美國東南部發生超級颶風「卡崔娜」。死亡者超過1800人。佛羅里達州也遭受過好幾次颶風的襲擊。但是佛羅里達州的許多居民是退休者或富裕階級，他們大多有加入洪水保險，因此颶風過後，能夠靠自己恢復。另一方面，遭受「卡崔娜」襲擊的路易斯安那州，個人所得是全美國最少，許多居民是貧困階級。此外，佛羅里達州經常是總統選舉的激戰州，因此災後能夠獲得聯邦政府和州政府的快速援助。而路易斯安那州是總統選舉時，共和黨的鐵票州，因此災後不容易獲得聯邦政府和州政府的快速援助。 布希總統在2006年的國情咨文中，將受災市新奧爾良的市民稱為「people down there」。這句話有些輕蔑的感覺，讓新奧爾良人聽了不舒服。一位新奧爾良教授說︰「1965年，颶風襲擊新奧爾良時，當時的詹森總統立刻到最貧窮的地區視察，指揮救災工作。與詹森總統相比，布希總統何其冷淡！總而言之，我們不是『美國』，眾所周知，路易斯安那州到19世紀初期為止，一直是法國殖民地，現在的公用語仍然是法語和英語，民法也是以拿破崙法典為基本。新奧爾良在美國是個擁有許多天主教徒的城市。歷任市長也都是民主黨員。而布希總統是共和黨員，又是基督新教徒。因此對他而言，我們不是『美國』。」 根據統計，在2006年時，美國人民的貧困階級（4人家庭的年收入不滿2萬1千美元）佔12.3%。詹森總統時的1968年為12.8%，與那時相比，幾乎沒有改善。 基督教保守組織「悔改吧！美國！」（Repent America）的創立者Michael Marcavage說︰「新奧爾良每年都舉行同性戀者的節慶，所以這回遭到颶風襲擊，是神對邪惡城市新奧爾良的審判！」「Repent America」的電視傳道者赫基在2008年，美國總統選舉中支持共和黨候選人麥凱恩。但是自從赫基說︰「神派遣希特勒到地上，將猶太人送到天國！」麥凱恩就婉拒赫基的支持。 根據調查政治資金的團體指出，2004年花在選舉運動上的資金總額為42億美元。與2000年時比，增加了40%。而2008年時為53億美元。其中，總統選舉為24億美元。這是2004年的2倍，2000年的3倍。根據聯邦選舉委員會公布，歐巴馬陣營所籌措的資金為史上最多的7億5千萬美元，遠超過麥凱恩陣營的3億5千萬美元。 據說，與歐巴馬推動醫療保險政策有關的說客（lobbyist）有3300人。此外，在2008年選舉時，因為落選而退休的61位聯邦議員中，有15人（也就是4人中有1人）到說客公司任職。歐巴馬任命的267位官員中，至少有30人在過去5年間曾經登記為說客。 2009年時，有1萬4千人登記為說客。他們的顧客大多為富裕者。根據統計，美國人中有10%是富裕者。他們繳的稅佔全國稅收的55%。而國家預算的60%付給個人，其中幾乎都是貧困階級。因此對說客而言，他們為富裕者服務，是非常公正的行為。 現在美國民間有2億5千隻槍。2007年，維吉尼亞工科大學發生槍擊事件，連同凶手在內，共有33人死亡，並至少造成23人受傷。它是美國歷史上死亡人數最多的校園槍擊案。事件後沒多久，伊利諾斯州一位祖父送給出生後才11個月的孫子一枝來福槍，作為禮物，並且還獲得國家發給的許可證。 全美國每年發生的殺人事件中，有70%是使用槍械。 美國總統安德魯•傑克遜（Andrew Jackson在位1829-1837）曾經對勢力越來越大的企業提出警力，他說︰「究竟是由人民選出的議員統治國家？還是由巨大企業影響民意之下，統治國家？」 南北戰爭時，林肯為了打敗南軍，必須依賴業者生產軍需品和軍隊的運輸，而不得不撤回對企業勢力的種種限制。他在1864年時，如此寫道︰「戰爭的結果，企業坐上王位美國邁向滅亡。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為國家的安全感到擔心，但願這只是杞人憂天。」 2010年，NBC做了一項輿論調查。結果顯示有8成以上的美國人認為兩個政黨都有問題。其中3成認為兩個政黨都有嚴重缺陷，所以必須有第三黨。同時期，CBS也做了一項輿論調查。結果顯示有7成美國人對政府不滿，其中有2成感覺「憤怒」。 美國要出現第三黨非常困難。2004年時，民主黨員有7200萬人，共和黨員有5500萬人，10萬黨員以上的政黨只有憲法黨、綠黨和自由黨三個。 而且由於採取小選舉區之故，兩大政黨以外的候選人想要獲得最高票非常困難。尤其總統選舉，除了內布拉斯加州與緬因州之外，各州的勝利者可以全部拿到該州的總統選舉人票之故，自1852年以來，就沒有第三黨出身的總統。 民主黨和共和黨為了獲得過半數選民的支持，彼此的政策都大同小異。加上如果支持率沒有大差，執政黨政黨的政策，讓政治安定。因此政治越來越折衷化、中庸化。結果，施政的焦點容易放在枝枝節節小事。像美國這麼超級強國的總統選舉，候選人居然會辯論墮胎和死刑的是非問題，而不談其他更重要的問題，真是匪夷所思。 有學者指出美蘇冷戰結束，美國成為世界唯一超級強國後，美國人喪失了對國外的關心，只關心國內。願意學習外國語言的大學生越來越少。媒體也減少國外的採訪據點。國際新聞的比重也隨之減少。根據哈佛大學的調查，在1970年代，電視報導國際新聞的比率為全部新聞的45%。而1995年則降低到13.5%。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利他學（3）

利他學（3） 別人幫助自己，自己卻不回報，這是一種「背叛」。特利巴斯教授認為「背叛」有兩種。一種是「明顯的背叛」，另一種是「微妙的背叛」。例如，今天你和朋友一起開餐廳。你有經營專長，卻對烹飪料理一竅不通；你的朋友剛好相反，擅長烹飪料理，卻對經營一竅不通。所以你們兩人的合作是理想拍檔。可是有一天，你的朋友卻捲款而逃。這是「明顯的背叛」。另一種情形是，你的朋友雖然沒有捲款而逃，卻在食材上偷工減料，獲取不當利益。你對烹飪料理一竅不通，所以一直被矇騙。這就是「微妙的背叛」。 最近發生大統橄欖油詐騙事件，廠商涉嫌違法添加「銅葉綠素」。消費者根本不知道食品如何生產，廠商若違法添加有害健康的物質，或竄改製造日期，費者也無從知道。這也是「微妙的背叛」。 我們是否可以從對方的長相或表情或肢體動作，判斷對方的利他性？ 布朗教授做了這種實驗，他用攝影機拍攝實驗參加者的表情和肢體動作，然後讓第三者觀看。這個實驗首先要確定參加者的利他性。例如問他們「是否曾經扶起跌倒的人？」答案從「從來沒有」到「常常做」分成5階段。一共有56個問題，然後予以評分。接著選出數名「高利他主義者」與「低利他主義者」，請他們坐在攝影機前談話，然後讓第三者觀看，讓他們挑出「高利他主義者」與「低利他主義者」。結果相當正確挑出「高利他主義者」與「低利他主義者」。 2009年，日本的女歌星清水由貴子自殺。原因是長期看護母親，身心俱疲之故。為什麼我們必須看護老人呢？從生物學的角度來看，看護老人一點意義都沒有。在生物學上，老人已經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肉體逐漸從衰老邁向死亡。再活下去，對他自己沒什麼意義。何況若需要配偶或子女看護，會犧牲他們的時間與精力。 談到這裡，讓人連想起日本的傳說︰「姥捨山」。「姥捨山」就是為了節省食物的消費，將已經沒有生產能力的老人，揹到深山丟棄。 為什麼我們必須看護老人呢？大概是因為以往一直養育我們的父母，因為沒有生產能力了，就拋棄不顧，心中會有罪惡感。這種罪惡感就是「互惠性利他行動」的基礎。人類何時開始看護老人，不得而知，但是應該與「互惠性利他行動」的發達有密切關係。 我們有時會「為善不欲人知」，也就是「默默行善」。最近日本有些人以漫畫「虎面具」的主角「伊達直人」之名，對日本各地的孤兒院捐款。由於這些人是匿名，所以不可能因此而獲得好名聲。福島縣大地震時，以個人名義捐款也是如此。若是企業或演藝人員鉅額捐款，可以提升自己的名聲，一般個人捐款的話，就沒有這個效果了。那麼，為什麼他們還是會那麼做呢？ 答案可能是在於︰我們行善這件事本身就會讓我們感覺獲得報酬。美國國立衛生研究所的摩爾教授使用「功能性核磁共振造影」（fMRI），檢查人們在捐款時，腦部的反應。發現人們在捐款時，會感覺心情愉快。 「道德性」是支撐「利他行動」的原因之一。但是「道德性」卻因文化的不同而有差異。例如安樂死的問題，荷蘭人可以完全接受，在日本，安樂死卻是犯罪。 日本學者內藤淳認為「利他行動」最終會讓我們獲利。古希臘的敘事詩「奧德賽」中的主角奧德修斯在經過一番流浪後踏上歸途。然而他聽說乘船時，岩礁會傳來海妖塞壬美妙的歌聲，迷惑水手，讓船沉沒。奧德修斯想出了克服的方法。首先他把水手的耳朵用塞子塞住，使除了自己之外，誰也聽不到塞壬美妙的歌聲。接著他請水手把自己綁鎖在帆柱，讓自己即使聽到塞壬美妙的歌聲，也動彈不得。果然，船順利通過海妖塞壬居住的島嶼。 我們的道德性就像奧德修斯綁鎖在帆柱一樣，不被眼前的利益迷惑，讓自己的行為被道德規範綁鎖，並因而獲得長期的利益。 再來談黑心食品廠商。消費者因為知識不足，只能相信產品包裝上的標示。如果標示是謊言，消費者只好一直被詐騙。黑心食品廠商竄改包裝上標示的「有效期限」，或是使用較便宜的材料，獲得短期利益。可是紙包不住火，最後終究穿幫，結果失去了消費者對它的信賴，讓這家黑心食品廠商導致破產。如果廠商能夠擁有道德性，不肯為了短期利益而欺騙消費者，長期來看，終究可以獲得豐碩利益。 在現代生活，不能沒有「制度」。然而諷刺的是，往往在「制度」搖搖欲墜時，正是利他主義出現的時候。作家索爾尼特在著作「災害烏托邦」中指出在大災害之後，受災者與援助者會形成非常利他主義的共同體。好萊塢的災難電影常出現災害發生時，群眾變成暴徒，到處搶劫、暴動的畫面。但是1906年舊金山大地震時，以及2001年「911事件」時，災民都互相幫助，對陌生人提供食物和睡覺的地方，充分發揮人類的利他性。另一方面，讓事態更加惡化的反而是代表「制度」的警察和政府機構。尤其是2005年超級颶風卡崔娜襲擊紐奧良時，公權力對紐奧良的貧困黑人施以暴力。 為什麼群眾在遭遇災害時，會發揮平常見不到的利他性呢？或許他們同樣遭遇可怕的災害，因而擁有同舟共濟、同病相憐的感覺吧！何況遭遇災害時，能夠互相幫助的集團比不能互相幫助的集團，活下去的機率高得多。 還有一種可能是，人類原本就有利他性，只是平常受到職業、社會地位等「制度」阻礙，而無法充分發揮。換言之，「文明」遮蔽了利他性。但是災害剝去了遮蔽物，讓原本就有的利他性得以充分發揮。當然以上都是推測，並未證明。「利他學」這個領域還有很大的研究、進步空間。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利他學（2）

利他學（2） 美國加州大學的亨利教授請248位大學生參加「獨裁者遊戲」。大學生坐在電腦前。124位大學生拿到10美元，他們可以任意分給其他人，也可以全拿。這時候，有幾個附加條件。一個是有的小組的電腦螢光幕上會出現一隻稱為「太陽神之眼」的眼睛。「太陽神之眼」是古代埃及的一種符號。另外一個附加條件是有的小組必須戴上頭戴式耳機，讓他們聽不到外界的聲音。結果，分給別人最多金額的是電腦螢光幕出現眼睛，而不戴耳機的小組。平均分給別人3.79美元。另一方面，沒戴耳機，電腦螢光幕也沒出現眼睛的小組平均分給別人2.45美元。此外，電腦螢光幕沒出現眼睛，而戴耳機的小組。平均分給別人2.32美元。結果顯示戴不戴耳機似乎沒什麼影響，倒是電腦螢光幕有沒有出現眼睛影響頗大。有眼睛的話，分給別人的金額就較多，也就是較有利他性。 還有一個「公共財遊戲」。數人成為一組。每位參加者提供一定金額當作公共財。之後，公共財的2倍金額會均分給大家。例如有4人成為一組。每人先拿到1000元，假定每人都提供400元當作公共財。總共1600元的公共財，就可以均分給大家。公共財的2倍金額是3200元，所以每人得到800元。結果每位參加者除了手頭上還剩下的600元之外（1000元減400元），再加上這800元，就有1400元。但是因為每人提供多少金額當作公共財，沒人知道，如果有人很自私，一元都不出。這時候，假定其他人每人提供400元當作公共財。3人就提供了1200元，其2倍金額就是2400元，可以均分給大家。每人可以分到600元。那位自私者除了手頭上還有原先的1000元之外，再加上這600元，就有1600元，比提供400元當作公共財時最後能夠獲得1400元，還多出200元。 哈佛大學的巴納姆教授給參加者每人10個硬幣，看看參加者會拿出多少硬幣當作公共財。 這個實驗中，使用的「眼睛」是一張機器人的照片。機器人出現在電腦螢光幕，看著一些參加者，另一些參加者則沒有這個情形。結果，有機器人看著自己的參加者，平均提供5.39個硬幣，沒有機器人看著自己的參加者，平均提供4.17個硬幣，顯示有「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比較願意幫助大家。而且不一定是要人類的眼睛。 英國紐卡斯爾大學的貝德遜教授使用「老實箱」作實驗。有時在日本鄉下可以看到無人蔬菜販賣處，老闆不在，只擺著「老實箱」，讓顧客可以將錢放進「老實箱」裡。由於老闆不在，喜歡佔小便宜的顧客也可以不放任何錢。貝德遜教授不是使用蔬菜販賣處，而是使用飲料販賣處。那裡擺著紅茶、咖啡、牛奶，任憑學生拿取。各種飲料旁邊都有標價，並且指示拿取飲料的學生將錢放進「老實箱」裡。 貝德遜教授還在擺放飲料的地方，貼上看著學生的眼睛照片，每隔一星期再換貼花的照片。這個飲料販賣處位於陰暗的角落，讓拿取飲料不容易被人看見。結果，貼上眼睛照片的那個星期，其「老實箱」裡的金額，是貼上花照片的那個星期之金額的2.76倍。 貝德遜教授接著在大學的自助餐廳作實驗。自助餐廳的規定是用完餐之後，每個人要收拾自己的餐具。牆壁上貼著「用完餐之後，將盤子放到棚架上」的字眼。貝德遜教授在這張紙上，和前述的實驗一樣，也隔周貼上眼睛照片和花照片。此外，貝德遜教授也觀察餐桌都沒人的時候，桌上是否還留下盤子或紙屑。結果顯示貼上眼睛照片的時候，學生比較遵守規定，而且餐桌都沒人的時候，桌上也比較乾淨。 這些事實證明不只是在實驗室裡，在現實生活上，也是有「眼睛」的時候，人們比較「利他」。 這不禁讓人連想起英國作家奧威爾的著作「1984年」。書中描繪的是一位稱為「老大哥」的獨裁者統治這個世界。人民都被當局嚴密監視。街上到處貼著一位男性看著自己的海報，海報上有「老大哥正在看你！」的字樣。現在日本新宿歌舞伎町到處設有監視器，據說是東京市長石原慎太郎想出來的點子，其靈感可能是來自「老大哥」。 除了「眼睛」之外，如果實驗室裡的參加者是男性的話，女性是否在場，也會影響他分給別人金額的多寡。 肯特大學的愛爾迪爾教授認為男性在女性面前會表現出他的慷慨，而做了實驗。她將90名男女（男女各半）叫到實驗室裡參加電腦遊戲，最多可以獲得24英鎊，並且請參加者將一部分獎金捐給慈善機構。實驗分成一個人玩電腦遊戲，以及身旁有美女在看兩種情況。結果，身旁有美女在看的男性參加者拿出獎金的6成左右捐給慈善機構。其他男性參加者頂多拿出獎金的3、4成左右捐給慈善機構。 如果男性在女性面前表現出他的慷慨，很可能會獲得她的青睞。坦桑尼亞的一個打獵採集民族，平常能夠獲得較多獵物的男性，比較有機會與女性交往。 近年來，在迪士尼遊樂場雲霄飛車出口處，園方設有攝影處，讓遊客攝影留念，一張照片售價12.95美元。加州大學的格尼茲教授在攝影處作一個實驗︰第一種情況是，遊客支付的錢，一半將捐款。第二種情況是，不決定照片的售價，遊客可以自由支付錢，同樣一半將捐款。 結果，在一般情況下，每位遊客的營收為0.06美元。而一半將捐款的條件下，每位遊客的營收為0.07美元。兩者沒有什麼差距。另一方面，在遊客可以自由支付錢的情況下，每位遊客的營收為0美元。而一半將捐款的條件下，每位遊客的營收大幅增加為0.2美元。由此看來，企業若採取「營收的一半將捐款」策略，不但企業營收會增加，而且可以募集捐款，行公益，一舉兩得。格尼茲教授將這種現象稱為「共有社會責任」。 但是這個實驗也有一點疑問，那就是實驗的地點選在迪士尼遊樂場。到迪士尼遊樂場的遊客每人心情都很愉快，這時候會特別慷慨。根據研究，人在心情愉快的時候，特別有利他性。 別人幫助自己，自己卻不回報，這是一種「背叛」。特利巴斯教授認為「背叛」有兩種。一種是「明顯的背叛」，另一種是「微妙的背叛」。例如，今天你和朋友一起開餐廳。你有經營專長，卻對烹飪料理一竅不通；你的朋友剛好相反，擅長烹飪料理，卻對經營一竅不通。所以你們兩人的合作是理想拍檔。可是有一天，你的朋友卻捲款而逃。這是「明顯的背叛」。另一種情形是，你的朋友雖然沒有捲款而逃，卻在食材上偷工減料，獲取不當利益。你對烹飪料理一竅不通，所以一直被矇騙。這就是「微妙的背叛」。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利他學（1）

利他學（1） 為什麼我們會對他人親切呢？ 不只是人，所有的動物會有利他行為是不可思議的事。因為利他行為會讓自己有某種損失，卻讓對方得利。在自然淘汰上，每個物種都會盡量爭取自己的利益。有一個故事是這樣︰ 兩位男性在爬山時，碰到熊的攻擊。這兩位男性便拼命逃跑，可是很明顯，熊奔跑的速度較快。一位男性說︰「不行了，我們跑不過熊！」另一位男性說︰「不，我只要跑得比你快就行了。」換言之，自私是天性。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會採取自己損失，卻讓對方得利的行動呢？ 社會新聞有時會有令人痛心的事件︰父母殺死兒女。加拿大的兩位心理學者調查加拿大人口每100萬人的父母殺兒女的件數，他們把父母分成有血緣關係的父母，和沒有血緣關係的父母。結果，沒有血緣關係的父母殺兒女的件數遠高於有血緣關係的父母。兩者相差約70倍。 我們最初接受別人利他行為的是自己的父母。對父母而言，兒女擁有自己的一半遺傳基因，所以會盡量照顧兒女。血緣關係越親近，利他行為越容易實現。然而如果是完全陌生人時的利他行為，又如何解釋呢？進化生物學者特利巴斯對此提出「互惠利他行為」理論。如果現在對別人採取利他行為，將來能夠獲得回報的話，就讓人有足夠的動機採取利他行為。我們的社會有許多這種「互惠利他行為」。例如，日本發生福島縣大地震時，聯合國事務總長潘基文說︰「日本過去對世界貧國慷慨援助，現在是聯合國傾力援助日本的時候。」這就是「互惠利他行為」。 但是，「互惠利他行為」要能夠成立，有一個問題必須解決。例如，有一個集團，大家都互相幫助。然而卻有人只接受別人的幫助，卻不願幫助別人。這種人適應環境的能力較強，久而久之，集團中這樣的「背叛者」會越來越多，「互惠利他行為」便消聲匿跡。 所以「互惠利他行為」要能夠成立，必須防止這樣的「背叛者」，並且讓回報能夠確實實現。 只有「互惠利他行為」理論，還無法完全解釋利他行為，因為我們有時的利他行為是不求回報。 例如有這樣一件實際發生的事︰由於下大雪之故，電車停駛，一對想要赴考場考試的父子，只好走路。一位卡車司機看到了，問明原委，便讓父子搭便車，而且還不是自己要去的方向，多繞了100公里，將父子送到考場。對卡車司機而言，這對父子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將來也不會再見面了。因此他的善行是不求回報。後來電視公司知道此事，要去採訪這位卡車司機，卡車司機說︰「我只不過是做了理所當然的事而已，沒什麼好採訪。」 按照「互惠利他行為」理論，沒有確實的回報，利他行為無法成立。為什麼卡車司機還要做利他行為呢？答案是，幫助別人，最後自己會獲得好處。不一定是對方直接回報，有時候是第三者替對方間接回報。這稱為「間接互惠性」。 例如有這樣一件實際發生的事︰某人開車到大賣場購物，購物完畢，正打算到停車場時，發現突然下起傾盆大雨，由於身邊沒有雨傘，只好等雨停。這時一位拿著雨傘的陌生人對他說︰「讓我帶你去車子的地方吧！」那人非常感動，下定決心今後如果看見別人碰到同樣的情形時，自己一定幫助對方。這就是「間接互惠性」。 一開始拿雨傘要帶別人的人，沒有直接獲得回報。回報是第三者得到。但是這種利他的圓圈不斷迴轉下去，說不定有一天，自己會得到某種好處。 進化生物學者Alexander認為對別人實施利他行為，即使自己沒有直接獲得回報，第三者看到了，認為「那個人真善良！」之後，說不定那位利他行為者可以得到某種好處。根據理論生物學者Novak和Zygmund的研究，在集團中，人們只幫助有好名聲的人。 假定你現在參加一個實驗。你拿到700元，你必須和另外一位實驗參加者分享這700元。你可以一個人全拿這700元，也可以分一部分給他。對方不會知道你的選擇結果，而且今後兩人也不會再見面。那麼，你會做何選擇呢？這個實驗叫做「獨裁者遊戲」。 照道理講，若以「自私是人的天性」而言，你很可能一個人全拿這700元，畢竟兩人素不相識，而且今後兩人也不會再見面。可是實驗的結果，很少人全拿這700元。例如，曾經有31位大學生參加這個「獨裁者遊戲」。結果，只有兩位大學生全拿700元。最多的情形是自己拿400元，剩下的300元給別人。一般而言，平均分給別人15%至50%。這樣的實驗都是在先進國家實施，但是這樣的現象卻不只限於先進國家。哥倫比亞大學的亨利克教授在全世界15個國家實施這樣的實驗。這些地方的生活形態有的是打獵、採集，有的是畜牧，有的是農耕。當地人的價值觀和收入也都不同。然而實驗的結果，他們平均分給別人25%至45%。換言之，即使文化和生活習慣不同，人類不會全部佔為私有，會多少分一些給別人。 但是在實際生活上，當事人的能力會影響他對別人的幫助。要幫助別人，首先要自己有那個能力。例如，看到別人提著很重的行李，想要去幫助，但是若自己沒有足夠的力氣，也沒辦法。看到別人生活窮困，想要去幫助，但是若自己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也沒辦法。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現在中國政治（2）

現在中國政治（2） 中國司法界的腐敗問題很嚴重。法官時常向原告和被告雙方收取賄賂。律師的手腕並不是靠法律知識，而是靠與法官的關係與交情。根據2009年最高人民檢察院的報告，因為收取賄賂而被判刑的官員，在2008年有1萬3千人，其中司法界的官員為2620人。約佔全體的20%。2010年，重慶市司法局局長文強被處死刑。他利用職權，從黑社會收取1200萬鉅額人民幣賄賂，然後讓黑社會能夠從事非法活動。 在毛澤東時代，經濟很糟。1978年時，中國的每人國民所得還不到200美元，比印度還低。糧食和日常生活用品供給不足，政府必須採取配給制度。購物必須有配給證。1980年時，都市的電視機普及率為250個家庭只有1台電視機。然而，中國的每人國民所得卻於2006年時僅次於美國、日本和德國，成為世界第四。2010年時，超越日本，成為世界第二。中國的網路使用者人數現在則是世界第一。 不過，貧富不均是中國的一大問題。按照國際標準，Gini係數(吉尼係數)超過0.5時，便是極端不平等的社會。中國的吉尼係數於1978年時為0.317，2004年時卻突破0.4的警戒線，2006年時上升到0.496，離0.5只有些微之差。但是中國連續第十一年不願公布衡量貧富差距的吉尼係。聯合國指出，中國的吉尼係數已突破0.55，成為社會可能發生動盪的國家。 中國的公安常和黑社會勾結。2010年，以聶磊（1967－2013）為首領的山東省青島市黑社會組織被取締。根據當局發表，有三十多名官員時常對這個黑社會組織通風報信或提供其他好處。其中半數以上是公安官員。 近年來，群眾的集體抗議活動頻頻發生。1993年只有1萬件集體抗議活動，到了2003年增加到6萬件。參加者也從70萬人大幅增加到300萬人。2005年的集體抗議活動達到8萬7千件。 胡錦濤上台之後，修正了完全傾向開發的路線。2002年11月，中國共產黨第16次黨大會中，提出2020年的GDP要成為2000年的4倍，實現「全面小康社會」。現在只有一小部分人能夠享受小康生活，這個目標是要讓所有的人民都能夠享受小康生活。 胡錦濤又提出「新三民主義」︰「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繫，利為民所謀」，強調援助弱者。 在1987年第13次黨大會上，中國共產黨明確宣布拒絕歐美型民主化，也就是三權分立、複數政黨與政權交替。 蘇聯瓦解後，採取民主化與自由化政策，結果造成十多年的政治混亂與經濟停滯。然而中國在這段期間，卻能創下每年經濟成長平均9%以上的驚人表現。兩相比較之下，中國人民便產生強烈共識︰「民主化的時期還早，中國不能陷入混亂。」 由於「社會主義優越性」已經缺乏說服力，中國共產黨在主張「中國式民主主義」時，便改採取「傳統文化論」。他們認為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傳統文化與國情，因此民主主義可以有多種樣式，歐美型民主主義只是其中的一種。 在歐美，有「文化相對主義」（cultural relativism）的想法，認為所有的文化都對等，否定歐美文化特別優越。 「中國式民主主義」也採用這樣的邏輯，認為一黨統治型的權威主義也是多種民主主義中的一種。 事實上，這樣的主張不只是中國。例如，1991年馬來西亞的總理馬哈迪主張重視團結的「馬來西亞型民主主義」，而不是歐美型民主主義。 中國在改革開放前，媒體是政府的「事業部門」。媒體的營業費用由政府預算支出，黨委宣傳部握有媒體的人事權，嚴格控制取材和報導。但是1980年代之後，隨著市場經濟化，中國政府也讓媒體採取「企業型經營」。現在中國的媒體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下，為了獲得更多的訂戶，以及提高收視率，盡量迎合消費者的口味。以前的中國媒體向權力「一邊倒」，現在則開始倒向讀者和觀眾。 「人民日報」和「中央電視台」傍晚7點的「新聞聯播」是宣傳用媒體，「都市報」則是迎合消費者口味的媒體。競爭的結果，迎合消費者口味的媒體大勝，宣傳用媒體大敗。例如，「人民日報」的銷售量，1979年時為603萬份，2001年時卻大幅減少到177萬份。 中國政府現在已經無法阻擋國外資訊的流入。現在，三顆星以上的飯店、外國人居住的住宅、媒體、研究機構等，都可以收看到BBC、CNN、NHK等外國電視節目。 自由和民主主義是人民努力奮鬥爭取到的。中國在改革開放後，政治逐漸自由化，那也是人民努力奮鬥爭取到的。中國政府不得不對人民的強烈要求讓步。今後中國若要更民主、自由，人民必須更努力奮鬥爭取才行。因為中國政府居於維護既得利益者的立場，不會主動實施民主、自由。 2003年，青島「修憲討論會」上，四十多名參加者都是改革派或反體制派。他們提出保護私有財產、軍隊國家化、舉行普通選舉等激進主張。反體制派曹思源是主辦者之一，他主張保障新聞、言論、出版、結社、信教自由。2006年，自由派知識份子舉行「西山會議」。北京大學教授賀衛方說︰「在民主國家，政黨必須做團體登記，中國共產黨沒有做團體登記，卻擁有非常大的權力。」又說︰「中國共產黨最好分成兩個派系。」 賀衛方後來並在微博上轉載馬英九總統建國一百周年國慶談話，引發大陸網友關注，並發表許多肯定評論。賀衛方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兩岸要拉近距離，大陸就要改善內部的法治、人權、民主、自由，讓台灣人不致對大陸那麼的厭倦、防範。 賀衛方還說，兩岸分治已超過六十年，大陸要尊重台灣既成事實的法律地位，要正視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外交方面，應創造各種條件，讓台灣的國際空間更大，讓台灣人民感覺到大陸對他們有足夠的尊重和善意。 賀衛方說，馬的講話顯示並代表這個國家人民（大陸）有更多的要求和希望，他轉載後，有四千多篇的留言評論，絕大多數的評論都是讚賞的。這次的演講拉近兩岸的距離，對大陸釋放很好的善意，對核心價值觀的解釋，讓很多大陸知識分子感到欣慰。 他說，台灣藍綠陣營的主要矛盾與差異是在兩岸關係上，如果兩岸關係逐漸緩和，甚至真正建立在法治、自由、民主、人權基礎之上，兩岸開展經常性對話，像馬先生所說，相互提攜、互相推動，相互鼓勵，台灣再有不同陣營對抗，就會顯得很不重要。 賀衛方說，他接觸很多台灣朋友，他們對大陸表現的厭倦、防範，是因大陸政治體制的問題，如果大陸的政治體制跟世界主流一致，且願去推動國家的民主法治，保障每個人的人權與自由，他相信許多台灣人，就不會對大陸有那麼多的防範與警惕。 在談到兩岸關係時，賀衛方說，兩岸分治已超過六十年，從國際法來看，這樣的分治狀態，絕對不是省與中央的關係，台灣有自己的政府、獨立司法系統、護照、土地，事實上是一個享有主權的「一個單位」。 但在大陸的訴求和官方的標準說法，這是不可以承認的，但處理兩岸問題、進一步展開談判，就要尊重雙邊既成事實的法律地位，需要以國際法、國內法來解決。 賀衛方說，大陸要正視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外交方面，應創造各種條件，讓台灣的國際空間更大。 他說，解決台灣問題，目前球在大陸這邊。鄧小平說過，除了「一個中國」不能討論，其他都可商量，包括社會制度、政治理念，只要相互開放，愈尊重、愈開放，台灣對大陸也會愈友善。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現在中國政治（1）

現在中國政治（1） 現在中國的現代化戰略可說是「開發獨裁路線」。「開發獨裁路線」就是結合以市場為導向的經濟政策，以及權威主義體制。換言之，政府雖然以發展經濟為優先課題，但是前提卻是政治與社會的安定。以台灣和南韓的經驗來說，「開發獨裁路線」有三個階段︰第一是以發展經濟為最優先的階段。第二是強化社會政策的階段。第三是實行民主化的階段。目前中國的現代化可說已經進入第二階段。 共產黨在打倒國民黨時，是從農村地區採取遊擊戰展開。當時共產黨和紅軍的領導人與幹部幾乎都是出身於農村地區，他們大多是文盲。共產黨打倒國民黨後，他們握有實權，但是他們缺乏建設國家所需要的知識與經驗，時常在政策上犯錯。從1958年到1961年，共產黨所推動的「大躍進運動」就是典型的例子。「大躍進運動」的結果是造成約2千萬人餓死。 1976年，毛澤東去世，華國鋒獲得葉劍英等軍方支持，掌握政權，逮捕四人幫。1977年，共產黨宣布「四個現代化」。但是華國鋒為了穩固自己的政權，不得不借用毛澤東的權威。1977年2月，在人民日報上出現了「兩個凡是」的說法，即「凡是毛主席作出的決策，我們都堅決維護；凡是毛主席的指示，我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 然而，鄧小平主張對毛澤東重新評價。後來鄧小平在權力鬥爭上勝過華國鋒而掌握政權。鄧小平主張「實踐是檢驗真理唯一的基準」，後來又提出「不管是黑貓或白貓，能夠抓老鼠的就是好貓。」可見其實事求是的心態。1992年，鄧小平到南方視察時，批評保守派道︰「不管是市場經濟或計畫經濟，都只是手段，不能用來作為區分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的基準。」 在比較政治學上，將政治體制分成極權主義、權威主義、民主主義三種。極權主義和權威主義有何不同呢？第一，極權主義有意識形態。這種意識形態不但是政策的方針，而且是人民日常生活和倫理道德的規範。權威主義則沒有這種意識形態。第二，極權主義的政治權力高度集中，除了執政黨之外，不允許其他政治團體存在。權威主義則允許有多元利益。 毛澤東時代的政治是極權主義，改革開放後的政治則是權威主義。 權威主義政權允許在野黨存在，實施「形式上的民主主義」。但是另一方面，卻對在野黨有許多限制、控制媒體、實施不公正的選舉。可是既然實施「形式上的民主主義」，掌權者還是會受到一些限制，在野黨也有某種程度的發言權。 南韓於軍事獨裁時代，1971年，在野黨領袖金大中只以97萬票輸給朴正熙。金大中後來雖然被監禁，但是成為反政府的象徵。 北京大學教授姚洋認為政府如果不是重視某特定集團或個人的利益，而是重視社會整體的利益，這樣的政府可稱為「中立政府」。由於支持蔣介石政權的人，多數是地主階級，因此蔣介石在大陸無法實施土地改革。但是蔣介石撤退到台灣後，因為與台灣的地主階級沒有任何瓜葛，所以能夠大膽實施土地改革。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日本，駐日盟軍總司令（GHQ）也是因為與日本的地主階級沒有任何瓜葛，所以能夠大膽實施土地改革。 中國現在雖然實施「開發獨裁路線」，但是隨著現代化的進展，理念和制度很可能會越來越接近歐美型的政治、經濟體制。台灣與南韓就是從開發獨裁轉變成民主國家的成功例子。 在民主國家，執政黨必須透過選舉獲得多數人民的支持，才有統治的正當性。在非民主國家，沒有選舉，即使有選舉，也不一定公正，因此執政黨必須以另外的方法獲得多數人民的支持，讓其統治有正當性。 中國共產黨以什麼方法獲得統治的正當性呢？在毛澤東時代，統治的正當性是革命戰爭的勝利與建國的「歷史功績」。但是建國已經超過60年了，「歷史功績」對人民的說服力已經薄弱了。 本來還有一個統治的正當性，那就是社會主義意識形態。換言之，無論是理念或制度，社會主義都比資本主義優越，帶領人民建設理想社是中國共產黨的歷史使命。 然而，現在證明建設社會主義已經失敗了，中國不得不轉變到市場經濟。因此社會主義也失去統治的正當性。 既然「歷史功績」和社會主義的魅力已經無效，中國共產黨只好尋找新的統治正當性。第一是政治向心力的正當性。中國共產黨強調要統一、管理這麼龐大的中國，只有中國共產黨有這個能力。第二是強調愛國主義。人民應該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團結一致，邁向現代化。第三是和其他權威主義政權一樣，強調發展經濟的功績。 在毛澤東時代，任何人都必須無條件服從共產黨執行部的命令，因此「人民代表」被戲稱為「三手代表」︰表決法案時「舉手」，法案通過後「拍手」，和領導人見面時「握手」。由於人民代表大會在表決時，總是全場一致贊成，因此人民代表大會被稱為「橡皮圖章」。 在民主國家，議會是「言論的殿堂」。可是在過去的中國，人民代表即使發言，也是對共產黨歌功頌德而已。然而隨著自由化，逐漸有些人民代表敢針對社會問題，為人民喉舌，批評當局的失政。媒體稱他們為「明星代表」。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現在中國（2）

現在中國（2） 鄧小平路線由於太重視經濟發展，而忽略了社會的調和與公正。因此胡錦濤宣示「和諧社會」、「永續發展」等口號，以修正鄧小平路線。 中國現在面臨的另一個嚴重問題是「喪失價值觀」。據說中國現在有6千萬至7千萬名地下基督徒，但是中國政府原則上不允許任何宗教存在。所以中國現在可說沒有道德規範。現在的中國人民可說處於為所欲為的狀態（只要不犯法）。整個社會彌漫「金錢！金錢！金錢！」的氣氛。一些中國人會自豪地說︰「中國現在實施的不是共產主義，而是百分之百的資本主義！」 最近一些中國的有識之士主張既然中國已經喪失價值觀，可以恢復儒家思想。然而卻沒有效果，因為中國人會在儒家思想中尋找賺錢的靈感。 中國現在面臨的又一個問題是「共產主義市場經濟」。 胡錦濤說︰「歷史證明只有共產主義能夠救中國。中國的未來無限光明。」近年來，中國意氣風發。由於世界發生經濟、金融危機，一些中國人認為「美國式的自由主義和資本主義已經快撐不住了，並且也證明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 根據中國政府的統計，2006年時，地方政府在北京擁有927間事務所。2010年1月29日，國務院下令︰「半年內，這數千間事務所必須撤出北京！」這個命令的真正用意是在「反腐敗運動」。 地方政府在北京的事務所，表面上的功能是「與中央保持連繫管道」，實際上卻有其他的功能。 中國自從於1994年實施財政改革以來，中央政府的財政佔全國財政的60%以上，讓地方政府叫苦連天。為了推行地方建設，不得不在北京成立事務所，以便設法從中央政府獲得財政支援。這些事務所每年的預算平均至少為100萬人民幣。這些錢大多花在招待高官和送禮上。有些事務所還設有餐廳、飯店和三溫暖。因此這些事務所可說是「腐敗的溫床」。國務院下令這數千間事務所必須撤出北京一事，是在平息人民的不滿情緒。因為由於網路的快速普及，社會上有什麼腐敗現象，網民們會互相告知。 然而這個撤出命令是否有效，無人知道。一位官員嘆氣說︰「中國的腐敗在數千年的封建社會中已經根深柢固，如果不徹底改變現在的制度，不可能讓他們完全撤出北京。他們會借著各種名義，繼續潛伏北京。 」2010年10月23日，陜西省西安市的西北大學彌漫著緊張氣氛。一個星期前，西安市發生超過7千人的大規模抗日示威，群眾聚集，呼喊「抵制日貨」口號，並且主張中國領有釣魚台列島。示威群眾以大學生為主。當天傍晚，西安市內實施戒嚴。第二天，西北大學「封校」，禁止所有的學生外出。 中國的大學可是一個小鎮。所有的學生都住在宿舍裡。學校裡有超級市場、銀行、郵局、健身房、電腦修理店。晚上11點時，宿舍熄燈。 現在的共產黨已經不是毛澤東時代的革命黨，而是「執政黨」，雖然擁有社會主義的意識形態，但卻是以市場經濟在治理國家。如果再加上「選舉」，就是不折不扣的民主主義。經濟如果持續發展，生活水準持續提高，人民會保持沉默，會忍耐沒有自由。但是萬一這個前提消失，人民可能會發飆。中國4千年來，就是在統一與混亂之間反反覆覆。 中國的新生代因為在家中是獨生子，任性而缺乏獨立心，但是因為從小接觸網路，熟悉資訊。從小老師、父母、政府就告訴他們︰「努力讀書，將來一定有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們雖然考上一流大學，不但沒有幸福的生活，連就業都有困難。他們被稱為「憤青」（憤怒的青年）。對他們而言，「反日」是一種憤怒情緒的發洩。中國原則上禁止示威，但是學生們一呼喊︰「反日無罪！」政府也不敢鎮壓。 2008年3月14日，西藏拉薩發生暴動。事後，當局告訴拉薩居民與導遊不准對觀光客提「314暴動」的事。一位漢人導遊對來自內地的旅行團說︰「314事件是藏人平常受政府壓抑，長期累積不滿情緒才爆發。」然而旅行團中有一位軍人，將導遊的話錄下來，交給西藏政府。結果那位導遊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 海南島是中國第一個經濟特區，許多黨政官員在海南島最南端的三亞擁有別墅。三亞的五星級飯店住一晚要2、3萬元人民幣，最貴的房間住一晚要5萬元人民幣。 2010年，國務院宣布要將海南島建設為「國際觀光島」。中央政府並且決定在五年內投資海南島50億人民幣。 2010年，海南島的衛留成書記說︰「未來的30年，海南島的主要經濟將是不動產。」全中國的不動產仲介商蜂擁至海南島。三亞的「鳳凰島」新屋賣出最高價——1平方公尺6至7萬元人民幣。而且一天就賣光。負責不動產的官員說︰「將來最高價可能會到1平方公尺28萬元人民幣。」 2010年，全中國70個都市的不動產價格比前一年漲9.5%，排名前5名是海口35.1%、三亞31.2%、廣州22.4%、溫州和金華都是16.9%、深圳15.2%。排名前2名都是海南島的都市。而且漲幅都遠大於其他都市。海南島不動產的擁有者8成是「外地人」，其中的7成是空屋。很明顯這是泡沫不動產。媒體現在關心的是這個泡沫何時破裂。 擁有海南島戶籍的居民如何看這股不動產熱潮呢？他們認為「這是外地人的侵略！」「物價高漲，可是收入沒有增加。」「再過幾年，就無法繼續住在海南島了。」 對中國政府而言，發展海南島經濟是對南海戰略的一環。因為中國目前正與越南和菲律賓在南海爭奪主權，海南島經濟若能發展起來，可以牽制越南和菲律賓。中國政府已經在三亞的亞龍灣設置海軍基地，而且還停泊核能潛水艇與航空母艦。 廣東省的東莞是鄧小平改革開放政策下最直接受惠的地區。東莞位於深圳、香港和廣州的中間，對香港和台灣的企業而言，這裡是絕佳設廠地點。人們認為中國是世界的工廠，而東莞則是中國的工廠地帶。諾基亞、耐吉、三星等世界著名品牌在東莞都有設廠。在北京搭計程車起跳是10元人民幣。普通越到各地方越便宜。例如，成都和西安起跳是5至7元人民幣。然而東莞的計程車起跳卻是20元人民幣！ 2008年，在各都市可處分所得排行板中，東莞以3萬275元人民幣獲得全國第一名。第二名是深圳2萬6729元人民幣。第三名是上海2萬6675元人民幣。第四名是廣州2萬5317元人民幣。 然而東莞的治安卻極差，而且居住在東莞的台灣人幾乎都是黑道。東莞也是中國有名的色情城市。在東莞的高級俱樂部隨時有500位美女等待貴賓上門。小費據說300至800元人民幣是一般行情。現在擁有東莞戶籍的居民為160萬人，外來人口為700萬至1000萬人。這麼異常的人口結構是由於加工貿易經濟與色情經濟兩種原因之故。 （全文完） ★新加坡總理李顯龍說：「我認為中國與台灣的服貿協議是項好協議，不簽的話可惜。」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現在中國（1）

現在中國（1） 現在中國有一句話「面子經濟學」。意思是分析「面子」這個因素如何影響經濟的學問。例如中秋節時，中國社會習慣互相送月餅。連冰淇淋專賣店的「哈根達斯」（Haagen-Dazs）也製造月餅。 收月餅的人會比較誰送的月餅比較高級。送月餅的人為了面子，不能送普通的月餅。因此這段期間，「月餅經濟」便相當繁榮。 2009年12月時，中國的網民有3億8400萬人。2001年12月時，中國的網民突破5億人。 在中國，民族主義色彩最濃厚的報紙是「環球時報」。自由主義色彩濃厚的媒體則有「南方週末」、「南方都市報」和「21世紀經濟報導」。這些自由派媒體的記者經常批評「環球時報破壞了中國的形象，煽動輿論。」 2010年，異議份子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這是住在中國的中國人第一次獲得諾貝爾和平獎。中國人透過外國網站得知這個消息。 為了讓中國成為全球化最大的受益者，中國政府這幾年來，非常重視年輕人的英文教育。結果讓年輕人能夠透過外國媒體，獲得資訊。這對共產黨而言真是一大諷刺。許多大學生進入大學後，開始接觸歐美資訊，對共產黨的統治持批判態度。 當中國媒體的辦公室得知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消息時，歡聲雷動。有些記者甚至感動得號啕哭泣。 但是「80後」的年輕人卻連「劉曉波」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劉曉波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第二天，「環球時報」登出社論，標題是「諾貝爾和平獎粉碎了自己的品牌！」內容大概是說「諾貝爾和平獎是西方將自己的價值觀強制附加的意識形態產物」、「諾貝爾和平獎只不過是西方不樂見中國經濟快速發展而施壓的政治道具」 2008年，日本發生中國製冷凍毒水餃事件。2010年3月26日，新華社通訊報導「對日輸出毒水餃事件已經解決」，並且報導該水餃的製造廠商「天洋食品」的前臨時員工呂月庭（36歲）嫌疑犯已經被逮捕。呂月庭的犯案動機是為了報復「天洋食品」。 毒水餃事件發生後不久，中國又發生毒奶粉事件。奶粉中被加入三聚氰胺（melamine）。中國便成立以李克強副首相為首的「食品安全委員會」。 網民在網路上對毒水餃事件的反應大概如下︰ 一，冷漠反應（佔25%） 「中國的食品安全本來就是那樣的水準，毒水餃有什麼好驚訝？」 二，犯人萬歲反應（佔25%） 「呂月庭是民族英雄，幹得好！」 「日本對中國懷有敵意，這回反擊是理所當然。」 「日本應該首先反省侵略中國！」 三，中國政府做得好反應（佔10%） 「顯示出有責任感的大國。」 四，中國政府很差勁反應（佔40%） 「這麼簡單的案子還花了2年才破案！」 「日本首相沒有必要感謝，不要寵壞了中國政府。」 2009年4月22日，中國的電影導演陸川（1971-）所拍的電影「南京！南京！」在中國上映。由於電影內容有許多殘酷的畫面，許多觀眾邊看邊流淚，有些觀眾因為看不下去而中途離席。不過這部電影的特色不只是殘酷的畫面，片中的日本兵幹部角川並不是反派角色，而是一位有溫馨感情的人。角川並不想殺同樣是人的中國人。有一天，角川帶著一位他信賴的部下到沒有人跡的草原，將兩名俘虜釋放後，對部下說︰「活著比死還難！」接著便結束自己的生命。 陸川導演為了讓「南京！南京！」的審查能夠通過，親自前往中南海，試圖說服負責審查的官員。 根據國際能源署（IEA）的統計，2007年時，中國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超過美國，成為世界第一（中國60億噸，美國58億噸）。如果再不採取對策的話，到了2020年，中國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將佔全世界的28%，遠超過美國的16%。對此，中國政府的反應是「中國高度重視溫暖化對策，將繼續努力減少二氧化碳排放量，只是中國目前仍舊處於發展途中，不能接受與已經經過工業革命的西方各國同樣的減少目標。」 2009年10月1日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60歲生日。中國人喜歡「6」和「8」這兩個數字，因此在2009年10月1日當天，盛大舉行國慶日。胡錦濤國家主席穿著中山服，出現在天安門樓上。已經退休的高齡江澤民也站在胡錦濤旁邊。街上到處可以看到「祝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60周年」的標語。 60年來可分成「前30年」與「後30年」。「前30年」主要是毛澤東主政時期。共產黨現在對毛澤東的評價是「70%功績」和「30%過失」。北京大學使用的教科書中甚至清楚記述毛澤東晚年所犯的過失。「後30年」則主要是鄧小平採取改革開放政策。不過，一邊倒的贊美鄧小平，以及一邊倒的責備毛澤東，也有問題。試想如果沒有毛澤東晚年所推動的極左運動，鄧小平會採取改革開放政策嗎？由於有毛澤東的「太左」，才讓鄧小平有往右修正的機會，並且得到所有中國人的支持。 鄧小平一開始推動「引進來」政策，在稅率上優待外資，以引進外資，促進出口，實現高經濟成長。今後重要的是「走出去」政策。中國的企業、人才、文化、科技、發展模式、語言和航空母艦如何「走出去」。而且中國現在也面臨許多問題，例如貧富不均、資源枯竭、環境污染、官員腐敗、政治改革以及如何建立新的價值觀等。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建立和平（2）

建立和平（2） 2001年「911事件」發生後，布希政權要求塔利班政權交出賓拉登。塔利班政權拒絕，於是美軍便與英軍一同轟炸阿富汗。另一方面，美國也對巴基斯坦施壓，不得援助塔利班。一開始，布希把這項作戰取名為「十字軍作戰」，遭到阿拉伯各國強烈反彈後，改稱為「不朽的自由作戰」。最後，塔利班政權終於崩潰，阿富汗開始邁向建設新國家之路。 2003年，阿富汗制定新憲法。2004年，阿富汗舉行總統選舉，卡爾扎伊當選。 在阿富汗「建立和平」時的一個大問題是「解除武裝」問題。在2003年「解除非法武裝組織計畫」下，一直到計畫終了的2006年，約有6萬3千名士兵被解除武裝。其中5萬6千名士兵被安排重返社會。 2008年時，阿富汗有363個非法武裝組織被解除，有4萬1183個武器被回收。全阿富汗有多少武器呢？沒人知道。有人估計1億個，也有人估計20億個，因為在長達23年的內戰期間，許多阿富汗人都擁有武器。如果假設有5億個武器，以目前的速度回收，也要花100年以上才回收得完。 而且有些軍官拒絕被回收。拒絕的第一個理由是經濟情況惡化。因此與其武器被回收，不如將武器賣給黑市。阿富汗的主要武器是蘇聯製的槍，在黑市一枝可以賣約600美元。 拒絕的第二個理由是塔利班等反政府勢力越來越強大，而阿富汗警察和軍隊的配備卻相當落伍，治安越來越糟糕。在這種情況下，武器若被回收，就沒有自衛能力了。 阿富汗是麻藥大國，全世界9成的鴉片在阿富汗生產。其收入是塔利班等反政府勢力的資金來源。在阿富汗栽培罌粟有50萬位農民，他們的收入很少。一戶每年只有21萬日圓。每戶以7人計算，每人每年只有3萬日圓。但是阿富汗非常乾旱，和其他農作物比起來，罌粟即使缺乏水份，也可以生長。因此栽培罌粟比種植其他農作物，收益更多。 一位聯合國駐阿富汗的代表布拉希米說︰「在阿富汗要對抗恐怖份子的說法沒有意義，如果能讓阿富汗重建成功，讓人民安居樂業，國際恐怖組織在一夜之間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東帝汶的人口約106萬人。這裡非常和平，殺人或性侵犯等重大犯罪，全國每月平均一件。澳洲的士兵駐守在東帝汶，維持治安。可是東帝汶的犯罪率比澳洲還低。 16世紀時，葡萄牙征服帝汶島。1859年起，葡萄牙統治島的東部，荷蘭統治島的西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本佔領全島。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西帝汶成為印尼的一部分，東帝汶則仍舊是葡萄牙的殖民地。1975年，東帝汶雖然宣布獨立，但是印尼立刻派兵侵略，佔領東帝汶，並且予以併吞。東帝汶人勇敢抵抗，犧牲了20萬人。聯合國雖然反對印尼佔領東帝汶，並且不承認其併吞，但是美國和澳洲等國，卻支持宣稱「反共」的印尼蘇哈托政權。 1998年，蘇哈托總統在人民力量的逼迫下宣布辭職，副總統哈比比就任總統後，印尼的方針就有了轉變。1999年，在聯合國的主導下，東帝汶人舉行公民投票，決定「獨立」或「繼續成為印尼的一部分」。98.6%的東帝汶人去投票，結果78.5%選擇「獨立」。將近400年的殖民地與被佔領的時代就此結束。然而悲劇立刻發生，當投票結果確定「獨立」後，印尼的軍人和警察就在東帝汶大肆放火與搶劫。沒有派遣治安維持部隊的聯合國束手無策。 之後，安理會決定成立「東帝汶多國籍軍」。英國和加拿大等國組成的多國籍軍前往東帝汶，總算恢復了治安。 在「建立和平」時，當地人比較接受聯合國的和平部隊（PKO）或是多國籍軍呢？根據在阿富汗的調查，當地人比較接受聯合國的和平部隊。其理由是「聯合國的會員國中，有許多伊斯蘭國，因此應該會尊重阿富汗的文化。」以及「聯合國不會為了某一特定的國家展開作戰，會公平對待所有的部族。」 另外根據在東帝汶的調查，也是比較接受聯合國的和平部隊。其理由是「聯合國不會為了某一國家的利益而行動。」 事實上，東帝汶人曾經先後經驗過聯合國和平部隊與多國籍軍兩者的治安維持，可以比較兩者的優劣，所以東帝汶人的意見格外重要。 在紛爭地區「建立和平」為什麼重要？因為國際社會若任憑紛爭地區自生自滅，放置不管的話，就會像阿富汗一樣，人心越來越荒廢，成為恐怖主義的溫床，破壞世界和平，對全人類進行無差別攻擊，讓各國政府不得不增加軍事費用，而減少了對人民社會福祉的支出。結果最終受害的是一般百姓。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建立和平（1）

建立和平（1） 「建立和平」的英文是「Peacebuilding」。在伊拉克與阿富汗這些紛爭國家，如何永遠維持和平，防止再度發生紛爭，是一大課題。本來這個任務是由聯合國主導，但是美國的布希政權卻我行我素。布希政權不顧安理會許多國家的反對，對伊拉克動武，之後還打算以美國的力量，復興伊拉克。但是美國卻失敗了。 當初美國對伊拉克動武，就師出無名。因此德國、法國和加拿大等國家就拒絕派兵復興伊拉克。而且美國不顧聯合國在伊拉克代表的反對，解散伊拉克國軍，造成大量軍人失業，並且逼使他們加入叛亂軍。針對美國這種佔領政策，史丹佛大學的一位政治學教授批評道︰「這很明顯是一連串政策的失敗，美國的佔領陷入了很大的泥沼。」 2004年，美國不得不再度拜託聯合國介入伊拉克，讓伊拉克建設新國家。 全世界唯一的超級強國美國，擁有比聯合國更多的軍力，卻在伊拉克挫敗，這事讓全世界的專家開始關心「建立和平」。主要問題是「究竟由誰，以什麼方式建立和平，才會讓當地的武裝抵抗消失，讓和平永續？」 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是「Legitimacy」，翻譯成中文，就是「統治正當性」。更具體地說，就是群眾自發自動遵循社會規則，而不是在被強迫下遵循。群眾之所以遵循社會規則或法律，有三個動機︰第一個是「強制力」，也就是在警察或軍人的強制力威脅下，若不遵循，就可能遭到處罰。就算你對社會規則或法律不滿，也不得不乖乖遵循。第二個是「個人利益的計算」，也就是計算遵循社會規則或法律的利益較大，還是不遵循的利益較大？如果覺得遵循的利益較大，就遵循。 以往的國際關係論只注意這兩種動機，可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動機，那就是「統治正當性」。當群眾認為政府、社會規則或法律有「正當性」時，不必強制，也不會經過個人利益的計算，就會自發自動遵循。 例如，選舉結束後，是否欣然接受選舉結果？在議會制民主主義相當成熟的國家，政黨即使選舉挫敗，也不會拒絕承認選舉結果，以軍力佔領國會或政府。他們不是基於害怕遭受處罰，或是基於發動政變之後的利益、損失的計算，而是基於認為這個選舉有「正當性」，就算選舉挫敗，就算心情沮喪，也必須心甘情願做個在野黨。這樣的理念在政府和人民心中都根深柢固。 另一方面，在剛從專制政治轉變成民主主義的國家，政黨要欣然接受選舉挫敗結果，絕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往往在選舉結束後，因為拒絕接受新政權，而以軍力攻擊新政權，企圖奪取政權。 因此在紛爭地區，最重要的目標是，如何成立一個當地人民認為具有「正當性」的政府。若能如此，則人們就會欣然接受新憲法，政黨也會欣然接受選舉結果，不會企圖以軍力推翻新政權。 美國在伊拉克挫敗最大的教訓是，能否確立「統治正當性」才是「建立和平」的成敗關鍵因素。如果多數人民不認為政府有「統治正當性」，再多的警察和軍隊都不夠。 布希政權還打算以美國的力量，復興阿富汗，完全否定聯合國的功能。以至於聯合國在阿富汗只能做「政治性支援」。在維持治安上，完全交由NATO指揮的「國際治安支援部隊」負責。另一方面，美國以「不朽的自由作戰」之名，攻擊塔利班和蓋達組織。 2001年，在阿富汗開始「建立和平」的任務。阿富汗是多民族國家，普什圖人佔45%，塔吉克人佔32%，哈扎拉人佔12%，烏茲別克人佔9%。1839年，英國侵略阿富汗，並且暫時佔領，但是在阿富汗人民強烈反抗下，趕走英國勢力。1878年，英國再度侵略阿富汗，同樣被阿富汗人民趕走。後來，阿富汗雖然暫時受英國「保護」，但是1919年，阿富汗正式贏得獨立。1923年制定憲法。阿富汗最後的穩定時期是國王穆罕默德•查希爾•沙阿所統治的1933年至1973年期間，現在的許多阿富汗人仍舊懷念這段時期。1964年，阿富汗修改憲法。採取兩院制以及獨立的司法。可是1973年，一部分軍人發動政變。之後，1978年和1979年又有政變。 蘇聯 1979年 發動侵略以鞏固親蘇政府，開始長達十年的阿蘇戰爭 。面對不斷增加的國際壓力和自美國 、巴基斯坦 和其他外國政府訓練的聖戰者 戰士所造成約15,000蘇聯士兵的傷亡之下，蘇聯 在1989年 撤退。 當時在「聖戰」的呼籲下，阿拉伯各國的年輕人都蜂擁到阿富汗。蓋達組織也是在這時候進入阿富汗，參加對蘇聯的作戰。19世紀的超強國英國兩次侵略阿富汗，最後都不得不撤退。20世紀的超強國蘇聯這回也不得不撤退，這讓阿富汗人充滿信心。 可是蘇聯撤退後，阿富汗卻爆發內戰。1994年，塔利班勢力在阿富汗南部興起。 塔利班是當初300萬阿富汗難民逃到巴基斯坦後，在難民營中產生。難民營中有伊斯蘭神學校，許多阿富汗年輕人在伊斯蘭神學校學習伊斯蘭基本教義，而成為塔利班。塔利班於1996年佔領阿富汗首都喀布爾。1998年，塔利班佔領了90%的阿富汗。塔利班在自己所控制的地區實施激進政策，禁止女性上中學和高中，並且禁止女性就業，還強迫女性必須穿戴將全身包得緊緊的衣物。因此塔利班佔領大部分的阿富汗後，承認塔利班政權的外國非常少，只有巴基斯坦、沙烏地阿拉伯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三國而已。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媒體危機（2）

媒體危機（2） 同時，美國也加強限制學校教進化論。根據2005年2月2日紐約時報的報導，雖然進化論是美國學校中的正式科目，教師們卻沒有教授。因為教育部長或校長建議教師不要教授進化論，以及教師們擔心會遭受宗教基本教義派的攻擊。實際上，美國的宗教基本教義派並不滿足於攻擊進化論的教授，他們還攻擊研究宇宙起源和地球構造的地質學與物理學。2005年，美國科學教師協會公布有3分之2的教師曾經受到上述壓力。波士頓大學教授Morone在他的著作「煉獄國家——美國史上的罪業政治」中說明了美國的清教徒信仰如何發揮影響力。 現在美國出現一句新詞彙「theocon」。這個新詞彙是「theology」（神學）加上「conservative」（保守的）所組成。意指保守主義者認為在決定政策時，宗教應該扮演主要的角色。布希總統就是「theocon」的代表人物。他認為自己是神選擇的領導人。 根據 布希總統在對非營利機構（NPO）的援助上，給予宗教組織許多資金，可是對其他領域的組織卻以檢查會計帳目等手段來刁難，促始美國社會越來越宗教激進化。 2003年2月14日的朝日新聞報導，自民黨代理政調會長久間章生（1940-）在媒體問他，日本何以會支援美國在伊拉克的政策時，回答到︰「沒辦法，日本彷彿是美國的一個州。」 東京市長石原慎太郎（1932-）雖然曾經出版著作「能夠向美國說『NO』的日本」，但是卻沒有批評美國發動師出無名的伊拉克戰爭。另一方面卻瞧不起中國人，說︰「中國人有犯罪的DNA！」認為日本國內的中國人，是日本治安惡化的主要原因。石原慎太郎又於2005年6月號的「文藝春秋」雜誌寫道︰「信仰金錢是中國人的歷史DNA！」 公職人員說出如此不得體的話，過去是無法想像的事。然而現在日本的媒體卻對此事裝聾作啞。 日本「經濟同友會」幹事小林陽太郎說︰「首相應該不要去靖國神社參拜！」石原慎太郎卻對此批評道︰「那是愚蠢的發言！」 美國的語言學者Hannas認為亞洲人因為使用漢字之故，因此不善於抽象思考。而由於不善於抽象思考，讓亞洲人缺乏創造力。這種想法源自於西方人對東方人的刻板印象。西方人的刻板印象之一是「日本人只會模仿，缺乏創造力。」Hannas的著作「寫在牆壁上的東西」裡，前面的3分之1在述說亞洲人如何偷取美國的科技。 然而Hannas的理論卻無法解釋為何西方在希臘、羅馬時代結束之後，西方文明陷入了將近1千年的黑暗時代，以及無法解釋為何亞洲和阿拉伯文明昌盛的時候，西方雖然被熟悉拼音文字的菁英支配，然而這些菁英卻是缺乏科學思維的學者和宗教領導人。同時也無法解釋為何在西方文明陷入低迷的時候，中國卻發展出優秀的科學成果。 事實上，美國現在許多有創造力的人才都是來自亞洲。美國的經濟有相當大的部分必須依賴這些亞洲人才。事實上，由於最近來自亞洲的人才有減少傾向，有些學者擔心會對美國的經濟產生負面影響。 刻板印象通常起因於偏見，只看到自己想看的部分。例如，美國的愛國主義們，只看到美國所做的好事，而沒有看到美國所做的恐怖攻擊和支援獨裁政權。還有對女性的刻板印象。例如，認為女性的駕駛技術很差勁的人，只記得女性開車造成的車禍，而忘記男性開車造成更嚴重的車禍。他們不知道幾乎所有的國家，做危險駕駛的通常是男性。 還有對民族、人種的刻板印象。例如，加拿大人與澳大利亞人對原住民持有偏見，日本人也對北海道的蝦夷人持有偏見。甚至閔南人對台灣原住民持有偏見。他們只因為人數較多，就搶奪原住民的土地，並且企圖以「同化」之名，破壞原住民的傳統生活方式與文化。完全無視原住民的認同感。他們認為酗酒是原住民的天性，而不認為酗酒可能是受到「外來政權」長期壓迫的結果。 這些是負面的刻板印象。另外有一種正面的刻板印象。例如，在1970年代，許多美國人看了李小龍的電影後，相信幾乎所有的亞洲男性都會「功夫」。 還有對自己國家的刻板印象。例如，幾乎所有的美國人都相信美國的外交政策是在全世界推廣民主主義。美國的一流媒體和電影時常塑造「我們是善人」的形象。當美國干涉其他國家的內政時，即使背後有不純動機，這些一流媒體也視而不見。他們強調美國干涉其他國家的內政，有「崇高的目的」。而且往往這個「崇高的目的」拿來和共產主義的一黨獨裁對比。美國的學者喬姆斯基（Chomsky1928-）指出美國攻擊越南和蘇聯侵略阿富汗的雷同性，批判了「崇高的目的」。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媒體危機（1）

媒體危機（1） 媒體誘導輿論是個由來已久的問題。擁有政治或經濟權力的人只放出對自己有利的訊息，有時還會放出假訊息。無論是媒體或政治人物都喜歡採取「非黑即白」的二分法。媒體採取二分法的理由是，這樣觀眾易懂，不需作太深入的思考，有助提高收視率。政治人物採取二分法的理由是，這樣人民易懂，不需作太深入的思考，有助下回連任。例如2001年9月20日，布希總統在議會演講時說︰「所有的國家現在必須做出決定︰要站在我們這邊，還是要站在恐怖主義那邊？」 布希總統新設立「國家安全保障部」。2003年2月，「國家安全保障部」宣布美國有遭受恐怖份子攻擊的可能，呼籲人民儲備水、乾糧、防水布、塑膠帶等逃生用品。防水布和塑膠帶是萬一遭到毒氣或化學武器攻擊時，可以用來貼住門窗的空隙。由於「國家安全保障部」的這種呼籲，讓美國人陷入恐慌狀態。根據CNN於2003年2月11日的報導，一些商店本來必須賣2年才賣得光的防水布，光是一天就賣光。 利用無形敵人的恐怖主義威脅，往往可以有效讓國內的反對意見沉默。美國進入愛國主義的氣氛中，批判布希總統的人必須冒著被貼上「背叛者」標籤的風險。「911事件」之後，一些記者因為批判布希總統的政策而失去工作。 在美國對伊拉克發動戰爭之前，大家都知道美國必然會贏。因為伊拉克每年的國防支出為13億美元，而美國2003年的國防支出為3700億美元！ 美國對伊拉克發動戰爭所付出的代價除了龐大的軍事費用之外，還包括美國的形象。因為美國說出「伊拉克擁有大量破壞武器」的謊言，美軍又爆出拷問、虐待俘虜的醜聞。根據「View Research Center」的調查，受訪的法國人中，對美國持正面看法的人，從2002年的63%降到2004年的37%。德國也從61%降到38%。甚至英國也從75%降到58%。 澳洲著名的「lowy研究所」於2005年發表輿論調查，顯示認為中國是威脅的澳洲人只有35%，卻有57%的澳洲人認為美國的外交政策和伊斯蘭基本教義同樣危險。此外，只有34%的澳洲人贊成和美國簽署自由貿易協定，卻有51%的澳洲人贊成和中國簽署自由貿易協定。 民營化現在已經擴大到純粹的公共領域。美國的軍隊和監獄都成為民營化的對象。2004年3月31日，4名美國人在巴格達附近的小鎮遭到遊擊隊襲擊。4名死者的屍體遭暴民焚燒、肢解。當時幾乎所有的各國媒體都說4名美國人是「一般平民」，可是他們其實以前都是軍人，其中3人還是美國海軍特殊部隊隊員。退役後，他們被北卡羅來納州一家警備公司雇用。因此他們不是「一般平民」，而是特殊部隊。這家警備公司擁有2萬名特殊部隊，派遣了其中的450名特殊部隊到伊拉克。對民營軍隊企業而言，伊拉克是「搖錢樹」。由於伊拉克戰爭之故，美國的士兵不足，只好依賴民間傭兵。民間傭兵的薪資比正規士兵的薪資還高得多。但是民間傭兵在作戰經驗與遵守交戰規則上，良莠不齊。由於他們在名義上是「一般平民」，因此能夠避免日內瓦條約中對戰爭犯罪的處罰。拷問、虐待俘虜的醜聞就是他們做出來的。然而媒體卻對這個問題的本質不聞不問。誰來監督這些民間傭兵的行動呢？ 根據近年來的研究，和其他國家比較起來，美國的階層間移動較低。換言之，「美國是個機會平等的社會」只是個神話。由於生病、失業等原因，而失去所得50%以上嚴重打擊的美國家庭，從1970-1979年的12%增加到1980-1989年的19.6%。 美國每人GDP之所以突出，並非因為經濟活力，大部分是因為美國是個「汽車社會」。歐洲人和日本人的交通工具大多使用地下鐵和電車，但是美國人卻喜歡開自己的汽車。這樣的生活習慣雖然讓每人GDP的數字好看，卻無助於生活品質。 日本人只有12%有宗教信仰，法國人11%，然而美國人卻高達60%。根據調查，有36%的美國人每天祈禱數次，有22%的美國人每天祈禱一次。有71%的美國人贊成學生在學校作禮拜。有40%的美國人相信世界最後會是基督與反基督的戰爭。有這種想法的美國人裡，其中的47%認為地球上已經有反基督者。並且相信世界最終戰爭的人裡面，45%相信在自己有生之年，耶穌基督將復活。 美國人信仰宗教如此虔誠，可能和經濟不穩定有關。根據國際勞工組織（ILO）於2004年的調查，以7個勞動安全保障要素（勞動市場、雇用、職務、勞動安全、技能再生、所得、表現）為指標，將90個國家排名。結果瑞典第一名，接下來是芬蘭、挪威、丹麥。法國第七名，英國第十五名，日本第十八名，美國第二十五名，好不容易贏過拉丁美洲的巴巴多斯和拉脫維亞。 在美國，不只是低所得者，連許多中產階級都處在經濟不穩定的狀態。因此人們信仰宗教越來越虔誠，人們依靠教會勝過於依靠政府。 美國一位昏迷不醒長達15年的植物人夏沃（Terri Schiavo）於2005年終於死亡。在這15年間，美國宗教基本教義派認為夏沃具有極小的意識（雖然她的腦的上部已經喪失80%）。美國媒體也支持這種看法。 根據2005年3月21日登出的ABS新聞的輿論調查，63%的美國人贊成夏沃拔管。67%的美國人認為美國的政治人物阻礙了夏沃拔管。當時共和黨的布希擔任總統，而宗教基本教義派是共和黨的鐵票。換言之，雖然有過半數的美國人贊成讓夏沃安樂死，但是卻敵不過宗教基本教義派的反對。 ★愛因斯坦說︰「如果現實和理論不合，那就改變現實吧！」 ★金恩牧師說︰「這個世界沒有比純真的無知和有良心的愚蠢更危險的事。」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生殖革命（4）

生殖革命（4） 文化人類學者馬利諾斯奇自1914年花了數年在南太平洋的一個島嶼上待過。那個島嶼是母系社會。原住民相信祖先的靈魂進入母親的身體裡，讓孩子誕生。一位丈夫離開島嶼數年，回到家，發現妻子已經生下3個月大的嬰兒。他非常高興。白人雖然嘲笑他的妻子一定與其他男人發生性關係，但是丈夫無法了解嘲笑的意義。因為這個社會不曉得父親與孩子在遺傳上的關係。 馬利諾斯奇說︰「對原住民而言，『父親』的意義是『母親的丈夫，是保護、養育、愛自己的男人。』」換言之，原住民雖然不曉得父親與孩子在遺傳上的關係，卻知道父親是保護、養育、愛自己的男人。 然而在現代社會，常常有人為了爭奪繼承權或養育費，而告上法庭，要求檢驗DNA，確認遺傳上的關係。王永慶的後代就是明顯的例子。但是，即使確認了遺傳上的關係，沒有父子的愛情，有何意義呢？ 在孩子的誕生上，母親居功厥偉，除了提供卵子之外，還懷孕、生產。父親則只有在一瞬間提供精子而已。由於父親的角色只有在一瞬間提供精子而已，因此對父親而言，與孩子在遺傳上的關係非常重要。然而對母親而言，在孩子的誕生上，除了提供卵子之外，還包括懷孕與生產。 因此在確認母子關係時，生產的意義格外重要。其理由如下︰ 第一，為了保護出生的嬰兒，母親最好是生他的母親。遺傳上的母親在嬰兒出生時，可能已經去世，即使還活著，可能已經遠離他鄉。 第二，生產的母親和嬰兒之間的親密關係，在懷孕的期間就已經形成。因此從養育孩子的觀點來看，以生產的母親為孩子的實際母親，是最為自然也對孩子最好。 第三，生殖技術雖然很進步，但是目前嬰兒只能在母親的體內生育。人工子宮是遙遠未來的事，目前，生產的母親仍舊是嬰兒誕生時不可或缺的主角。 因為他人提供卵子或精子而誕生的孩子，能否知道自己遺傳上的父母親？澳洲墨爾本曾經召開討論會，討論孩子是否有權利知道自己遺傳上的父母親。一位美國來的參加者說︰「我5歲的時候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為養子。因為我的父親是沒受什麼教育的勞工，而我卻擁有音樂、文學、繪畫的非凡才能。一天，我鼓起勇氣問母親︰『我是養子嗎？』母親回答︰『不是。你是我的孩子。』我那時覺得很疑惑，為什麼母親不是回答︰『你是我們的孩子。』而是回答︰『你是我的孩子』呢？我和父親的共同點只有藍眼睛。因此我覺得或許我是母親婚外情生下的孩子。我37歲時，母親才告訴我，我是一位醫學生提供精子，以AID方式生下的孩子。我愛辛苦養育我的父親，但是覺得他不應該隱瞞我的身世。等我要尋找真正的父親時，已經太遲，他因為車禍，頭腦受重傷，已經無法和我溝通了！對孩子而言，隱瞞他的身世是何等殘酷的事啊！」 在社會上，男性不孕是一件不名譽的事，因此以AID方式生下孩子，通常會守口如瓶。然而，許多AID兒都會發覺自己與父親不像。根據對AID兒的調查，30%的AID兒懷疑自己是母親婚外情生下的孩子。 過去一般的原則是，對提供精子或卵子的人予以匿名。理由如下︰ 第一，必須保護提供者避免被要求養育孩子。 第二，避免提供者介入委託者的家庭。 第三，為了確保提供者，必須以匿名來保障提供者。 然而情勢有了變化。1984年，瑞典制定「人工授精法」。這法律是全世界首先認為AID兒有權利知道誰是自己遺傳上的父親。這法律的信念是「每個人都有權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不過有人反對，認為如果讓孩子知道自己是AID兒，會傷害親子關係。而且若不以匿名來保障精子提供者，以後會沒有人願意提供精子。但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是AID兒的基本人權，不能用其他理由來剝奪。 瑞典原本有10家醫院施行AID，這法律實施之後，有9家醫院停止施行。 女性有排卵障礙時，醫生通常會給她服用排卵誘發劑，然而服用排卵誘發劑可能會懷4、5胞胎，這些多胞胎很可能會早產或一出生就是虛弱的體質或有殘障。而且就算每個都健康出生，對雙親而言，也是會造成經濟上的沉重負擔。以前不是全部生下，就是全部墮胎。但是現在有新技術——減數手術。減數手術就是先用超音波確定胎兒的情形，再用氯化鉀（有毒。注射死刑 就是利用氯化鉀過量靜脈注射會導致心臟停跳的原理）注射選中的胎兒，予以墮胎。 但是當初服用排卵誘發劑是為了要生子，如今卻因為懷太多胎，而墮胎掉一部分。這種做好違反許多人的倫理感覺。而且人的生命是開始於受精的那一瞬間，受精卵和胎兒都必須當成人一樣尊重。減數手術和墮胎都可說是一種「殺人」。 在歐美，對受精卵是否能夠成為實驗、研究的對象，有激烈的討論。有三種意見。第一，受精卵有成為人的可能，所以應該和人一樣受到法律的保護。所有的受精卵應該放到母親的子宮，不能成為實驗、研究的對象。持這種意見的人重視倫理原則，勝過實驗、研究的結果所能帶給人類的利益。天主教就是持這種意見。 第二，不認為受精卵和人一樣，但是認為受精卵有可能發達成為人，所以應該獲得特別的尊重。並且認為為了治療不孕技術的進步，應該成為實驗、研究的對象。但是在實驗、研究之前，必須獲得政府的允許。 第三，只要不違反一般倫理，學者專家有實驗、研究受精卵的自由。 德國禁止一切以受精卵為對象的實驗、研究。因為在納粹時代，曾經企圖實現優生學社會，而抹殺身心障礙的弱勢者，嚴重侵犯人權。現在的德國再也不敢重蹈覆轍。 （全文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生殖革命（3）

生殖革命（3） 人類自古以來，就有代理孕母這個角色。根據聖經「創世記」第16章記載︰「亞伯拉罕的妻子撒拉不孕，撒拉有一位埃及女奴隸夏甲，撒拉讓亞伯拉罕與夏甲行房而懷孕生子。」 中國以前因為深信「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因此男性可以公然取妾。然而在現代社會，男女平等，男性若和妻子以外的女性有性關係，一定會破壞家庭。可是有了代理孕母，男性不必和妻子以外的女性發生性關係，就可以擁有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子。 代理孕母有人工授精型代理孕母，和體外受精型代理孕母兩種。人工授精型代理孕母是以父親的精子，用人工授精的方式，讓代理孕母懷孕。因此這樣的代理孕母，對嬰兒而言，不但是生產上的母親，也是遺傳上的母親。 體外受精型代理孕母則是委託者夫妻的精子和卵子在體外受精後，再移植到代理孕母的子宮裡，懷孕、生產。因此這樣的代理孕母，對嬰兒而言，不是遺傳上的母親。她只是代理生產而已。由於她和嬰兒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所以通常比較捨得將嬰兒交給委託者夫妻。 從1970年代到1991年為止，美國有4千個嬰兒從人工授精型代理孕母出生，有80個嬰兒從體外受精型代理孕母出生。從1984年以來，代理孕母所獲得的酬勞一直是1萬美元。但是醫療費和仲介費則漲價。通常委託者夫妻必須付3萬美元至5萬美元，其中1萬美元是付給代理孕母的酬勞，剩下的錢則是醫療費和仲介費。 曾經發生代理孕母違背當初雙方講好的協定，拒絕將嬰兒交給委託者夫妻，而鬧上法庭的事件。因此英國、德國、澳洲等許多國家，為了減少代理孕母，尤其是金錢交易的代理孕母，便禁止仲介代理孕母的廣告，或禁止醫院實施代理孕母的生產。但是像日本和澳洲等禁止代理孕母的國家，一些求子心切的夫妻便前往美國，尋求代理孕母。 第三世界的女性願意以較少的酬勞，接受代理孕母的工作，因而代理孕母成為她們的新職業。 「Whose child is it？」國際學會在探討生殖技術問題時，經常出現這句話。 有一對夫妻接受第三者提供的精子，生下孩子。後來這對夫妻離婚了。妻子和孩子住，可是丈夫認為那個孩子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而拒絕付養育費。當初那位丈夫同意人工授精，如今卻拒絕付養育費。這樣行嗎？由於精子的提供者匿名，那位孩子成了沒有父親的孩子。這樣對他公平嗎？照道理講，因為生殖技術而生下的孩子受到保護，應該是最優先的考量才可以。 美國曾經發生多起代理孕母和委託者夫妻之間，為了爭奪孩子的所有權，而鬧上法庭的事件。其中最有名的是「嬰兒M事件」（因女嬰取名為梅利莎，故簡稱「嬰兒 M」）。許多國家就是因為這個事件而立法禁止代理孕母。 這事件發生在1985年。事件源於一名代理孕母懷特黑德產後反悔，非但拒絕按孕前合約將嬰兒交還給委託者的斯特恩夫婦（她拒絕拿1萬美元的酬勞），甚至還帶嬰兒遠走他鄉，引起歷時兩年的訴訟。最終，新澤西州最高法院判嬰兒歸斯特恩夫婦，孕母懷特黑德不捨，當庭失聲痛哭。 法官並且在判決書中指出代理孕母懷特黑德的家庭經濟情況不佳，而斯特恩夫婦的家庭經濟情況則較好，丈夫是生學者，妻子是小兒科醫生，對嬰兒而言，顯然在斯特恩夫婦家庭中成長，較能獲得良好的生活與教育。不過，法官仍舊給予代理孕母懷特黑德探視孩子的權利。 通常，委託者的家庭經濟會比代理孕母的家庭經濟優越。一般的委託者屬於高所得、高學歷的上層階級。因此如果以這個判決為基準——考慮孩子的最佳利益，幾乎所有的委託者都會獲得勝訴。代理孕母懷胎、生產的辛勞與貢獻，以及在這期間形成的母子愛情，不會受到過低的評價嗎？ 另外一個案例是這樣。富裕的白人卡爾巴特夫妻，因為妻子的子宮已經因手術切除而無法懷孕，於是便與妻子同一職場的黑人護士瓊森簽訂代理生產契約。將卡爾巴特夫妻的精子與卵子，在體外受精，成為受精卵後，讓瓊森懷孕、生產。卡爾巴特夫妻要付給瓊森1萬美元的酬勞與醫藥費。但是，瓊森在懷孕7個月時，卻告訴卡爾巴特夫妻，自己要養育這個孩子。在孩子還沒出生前，雙方就已經對簿公堂。 第一審法官認為卡爾巴特夫妻與孩子有遺傳關係，所以是孩子唯一的雙親。至於瓊森的角色，類似臨時替人看小孩者（baby sitter）。瓊森不服，上訴最高法院。最高法院的6位法官之中，有5位認為要決定誰是孩子的母親，必須看誰有養育孩子的意志。由於卡爾巴特夫人是孩子遺傳上的母親，她應該最有養育孩子的意志，因此認為她是孩子的母親。6位法官之中，唯一的女法官凱楠則認為不應該過低評價懷孕的貢獻，懷孕、生產的瓊森才是孩子的母親。 1995年，美國一位26歲的單身男子奧斯丁，委託代理孕母，以人工授精，生下孩子。不料由於孩子哭鬧不停，奧斯丁就虐待孩子，並且讓孩子死亡。 AID登場後，有些保守人士認為AID簡直是妻子與精子提供者通姦。然而，AID與通姦有三點不同。第一，妻子與精子提供者不僅沒有個人的關係，而且由於精子提供者通常匿名，所以妻子不可能與精子提供者有聯繫。第二，丈夫同意AID，並且願意養育孩子。第三，妻子通姦通常會破壞家庭，可是因AID而讓孩子出生，會讓家庭更美滿。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生殖革命（2）

生殖革命（2） 生殖技術可分成3類。第一是避孕、墮胎等抑制生殖力。第二是讓沒有孩子的夫妻能夠生子，這稱為不孕治療。1978年，英國首次成功實施體外受精，為後來的生殖革命開啟了一條道路。這項技術是把原本在女性體內的受精，移到女性體外完成。結果，沒有性行為的生殖成為可能。遺傳上的母親和生產的母親可以不同。第三是由於體外受精技術的飛快進步，現在人類已經可以選擇生命的品質了。原本是為了治療不孕而登場的技術，現在已經進步到讓許多人瞠目結舌、不知所措了。 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避孕藥問世，給女性的生活帶來很大的變化。避孕藥原本是為了抑制第三世界的人口而開發，然而第一世界的女性趨之若鶩，也頻繁使用，引起所謂「性革命」。女性現在可以將「性」與「生殖」分開。要生產或不生產，由自己決定。避孕藥的問世，讓女性自生產、育兒中解放出來。可以讓女性選擇當母親的另外一條人生道路。 以前的人不明白不孕的原因，而總是怪罪女性，因為以前是男性主導的社會，一般人無法想像不孕的原因在於男性。不孕常常成為男性要求離婚的理由，男性從來不被懷疑。而且如果指出不孕的原因在於男性，就等於是說那位男性不像個男子漢，沒有男性氣慨，這是一大禁忌。現在，科學家指出不孕的原因35%在於男性，35%在於女性，剩下的情形是原因在於男女雙方，或原因不明。 若不孕的原因在於男性，其治療方法有「人工授精」（AIH），意思是把丈夫的精子經過處理（提高精子的活動力）後，配合妻子排卵的時間，放入妻子的子宮腔內。這種方法雖然是人為介入，但是由於出生的嬰兒是夫妻的遺傳，所以在倫理上和法律上都沒有問題。不過這種方法雖然對精子過少症有治療效果，對無精子症卻完全無效。於是就有另一種治療方法登場，那就是「非配偶間的人工授精」（AID）。以「AID」方式出生的嬰兒在遺傳上不是丈夫的孩子，所以在倫理上、生活上和法律上都容易發生問題。只是因為擁有母親的遺傳，所以是比「養子」稍好的選擇。 「人工授精」雖然是為了治療男性不孕的原因而登場，但是最近單身女性、同性戀者，也可以在不和男性有性行為的情況下，借著「人工授精」，而擁有孩子。美國出現精子銀行，裡面有獲得諾貝爾獎等智商高的男性的精子，供需要的女性購買。女性可以透過「精子目錄」，選擇精子提供者的人種、身高、體重、眼珠的顏色（歐美女性大多喜歡藍色）、頭髮的顏色、血型、宗教、職業和興趣。據說到目前為止，至少有3千個嬰兒以這個方式，讓單身女性生下。這個方式讓高所得、高學歷、高成就的女性，在懷孕生產上，有另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但是有些美國人卻對這個現象很反感，認為是「家庭的崩潰」。也有人認為「男性現在已經成為女性生產的道具！」 但是只有極少國家如美國的女性，可以自由利用生殖技術，多數國家限制只有夫妻才能利用生殖技術，單身女性不能利用。女性現在已經不會因為懷孕生子而被捆綁。 治療女性不孕的原因，尤其是輸卵管阻塞，而登場的是「試管嬰兒」（IVF）。在自然生殖的情況下，卵巢一個月排出一個卵子，進入輸卵管，與精子結合，到達子宮後著床，這就是懷孕。因此如果輸卵管阻塞，或切斷輸卵管，卵子就無法通過輸卵管，與精子結合，當然就無法懷孕。 醫生們就把輸卵管中，卵子與精子結合的情形，在體外的試管中進行，治療不孕。具體的說，就是從卵巢裡取出卵子，在試管中，讓卵子與精子結合，成為受精卵。等到受精卵分裂成4或8個細胞時，再移植到子宮。據說世界第一個體外受精兒誕生的契機是患者向醫生說︰「如果輸卵管阻塞，何不走另外一條路？」醫生從這句話獲得靈感，發明「試管嬰兒」的技術。 冷凍精子的技術之所以登場，是因為美國士兵出征時，為了怕死在戰場，因此在赴戰場前，採取精子，冷凍保存。 體外受精技術剛登場時，反對者認為這會造成畸形兒。幸好英國誕生的第一位體外受精兒很正常。之後有十數萬位體外受精兒誕生，其異常發生率並沒有比自然生產嚴重。醫生如果發現受精卵異常，就不讓它在子宮後著床，即使著床，也可以讓其流產。 生殖技術是在畜產學和獸醫學領域，已經相當成熟的技術，應用在人身上。不過生殖技術在畜產學和獸醫學領域的目的，是要改良動物品種。而多數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頭腦好，沒有任何缺陷，並且是自己希望的性別（男孩或女孩）。生殖技術有可能讓他們美夢成真。換言之，原本是改良動物品種的生殖技術，也可以變成改良人類品種的生殖技術。 醫生診斷受精卵，如果發現是符合委託者希望的性別和特性，就可以放入子宮後著床。若不符合，就將受精卵在試管中流產掉。 生殖技術再這樣進步下去，有一天，人類選擇自己的孩子就好像在服飾店挑衣服一樣，可以挑選身高、眼睛的顏色、體質和智商。 人類自古以來，就想辦法要生男生女隨心所欲。例如吃什麼食物容易生男或生女，夫妻在什麼時間行房容易生男或生女，可是這些方法都證明無效。可是現在靠生殖技術，就可以確定生男或生女。如果有一天，全人類都可以生男生女隨心所欲，那時候全世界的人口會男性多還是女性多？日本最近舉行一次調查，有87%的人喜歡生女孩。然而這在全世界屬於例外。不只是中國與印度，連歐美的人都喜歡生男孩。因此如果有一天，全人類都可以生男生女隨心所欲，那時候全世界的人口，男性一定大增。屆時，娼妓和男同性戀也一定大增。而由於女性變少，關心文學、戲劇、繪畫的人也會變少。由於犯罪者以男性居多，屆時，犯罪事件也一定大增。 因此，如果考慮社會整體的利益應該優於個人的利益，將來可能會立法禁止生男生女隨心所欲。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

生殖革命（1）

生殖革命（1） 體外受精的登場，原本是為了治療女性不孕的原因——卵管閉塞。受精是精子與卵子的結合，是在女性身體深處發生的神秘過程。人類長久以來無法介入這個神秘過程。然而體外受精卻讓這個神秘過程，在試管中進行，讓人類可以觀察、控制與介入。結果，體外受精超出原來的目的——治療女性的不孕，而成為一種新的生殖方法，這稱為「生殖革命」。 從受精卵取出一個細胞，予以分析，就可以知道受精卵的遺傳特性，進而可能控制嬰兒的品質與篩選嬰兒的性別。借著這個方法，可以只挑選想要的受精卵，放回母親的子宮、懷孕、生產。換言之，這是一種優生學。人類可以操作自己的「種」了。目前的階段，人類只能隨心所欲生男或生女，以及避免生出有嚴重遺傳疾病的嬰兒。但是如果這項技術繼續發展下去，以後的人類和現在的人類可能截然不同。 1993年10月，美國首次成功複製（cloning）人的胚。人類已經可以複製一個遺傳基因完全一樣的人。由於這項技術在倫理上備受爭議，因此許多國家都明文禁止。例如澳大利亞的維多利亞州於1984年制定法律「不孕醫療手續法」。根據這個法律，禁止複製人，否則處4年有期徒刑。 在義大利，已經過了更年期的59歲英國女性，接受體外受精，產下雙胞胎。在英國，因為考慮到小孩的福祉與母體的健康，禁止過了生殖年齡的女性接受體外受精。女性的生殖能力過了30歲就開始下降，過了35歲就明顯下降。那位59歲英國女性因為無法在英國接受體外受精，便到義大利接受體外受精。 幫助她的那位義大利醫生認為，中高年女性之所以生殖能力下降，是因為身體無法製造出品質良好的卵子之故。然而女性即使年齡變大，懷孕和生產的能力卻不會下降。 那位59歲英國女性從年輕女性獲得卵子的提供，然後讓丈夫的精子與卵子結合，再移殖到自己的子宮，懷孕、生產。之後，那位義大利醫生繼續替一位60多歲的女性用同樣的方法，也成功生產。 這件過了生殖年齡的女性，卻能夠生產的消息，在英國成為熱門新聞。但是有些人批評這是不畏懼神的行為。英國的保健部長指出國際上應該禁止對過了生殖年齡的女性接受體外受精。這樣英國女性才不會為了逃避國內的限制，而到國外實施生殖技術的治療。 對事業心旺盛的女性而言，女性生殖年齡的界限，是限制她自由選擇的生理時鐘（biological clock）。當她正要集中精神全力在事業上衝刺的時候，卻因為有孩子的關係，綁手綁腳，甚至不得不辭職，照顧孩子。 但是有了體外受精，便可以讓她過了更年期，還有可能生產。她可以在年輕時，集中精神全力在事業上衝刺，等到退休後再擁有孩子。若是如此，就可以和男性處在平等的競爭條件上。她也可以利用卵子的冷凍技術，在年輕時，把自己的卵子冷凍起來，年齡變大時，再生下有自己遺傳基因的孩子。 在義大利，一位與白人男性結婚的黑人女性，接受另一位白人女性卵子的提供，然後讓丈夫的精子與卵子結合，懷孕、生產。那位黑人女性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她認為在白人居於優勢的社會裡，身為白人比較有成功的機會，孩子若是黑白混血，會受歧視。 有專家指出在不久的將來，人類可以將墮胎後嬰兒的卵子取出、培養，用在體外受精。這樣就可以解決缺乏卵子的問題。但是用這種方法誕生的孩子，如果知道自己遺傳上的母親是一位已經被墮胎的女嬰，會有何反應？ 1994年，一對無法懷孕的日本夫妻，因為丈夫患有心臟病，無法前往美國，便在日本的醫院，取得丈夫的精子，冷凍後，空運到美國，獲得一位中國裔美國女性提供的卵子（要付酬勞），然後讓丈夫的精子與卵子結合後，再移殖到另一位白人代理母親的子宮裡，成功懷孕。用這種方法誕生的孩子，有三位母親存在︰提供卵子的母親（遺傳上的母親）、懷孕生產的母親（代理母親）、養育自己的母親（社會上的母親）。 1995年，日本鹿兒島大學醫學系在體外受精後，從受精卵取出一個細胞，並且從那細胞判定是男性或女性。 肌肉萎縮症（dystrophy）和血友病等遺傳性疾病，男性有2分之1會發病，女性則完全沒有這個危險。因此可能生下具有這種遺傳基因孩子的夫妻，可以選擇生女孩，來避免自己的孩子有種遺傳性疾病。診斷受精卵的結果，確認是女性，才放回母親的子宮裡。 許多人反對體外受精。反對的理由是「挑戰神的權力」、「以不自然方式出生的孩子，其福祉受到損害」，其中反對最強烈的是宗教界。例如，澳洲維多利亞州的天主教教會，主張「人類生命的創造必須基於夫妻愛的行為，不應該靠體外受精之類人工的手段。體外受精違反倫理。」並且對澳洲政府施壓，要求澳洲政府立即禁止體外受精的實施與研究。 1989年，在生殖年齡（25歲至44歲）的10萬位女性，實施體外受精的國家中，以澳洲最多，有357人。 1970年，法亞斯頓在紐約出版「性的辯證法」。法亞斯頓在書中指出男女間不平等的主要原因，是在於男女間對於生殖所盡的努力不同之故。女性必須懷孕、生產、餵奶以及照顧孩子，因而限制了女性的自立能力。結果為了生存，必須依賴男性。所以必須實現體外生殖，讓女性從生殖中解放出來，讓男性也共同負擔育兒的責任。 但是也有一些女性持批判態度，她們認為︰「在人類歷史上，女性因為能夠懷孕、生產，而受到尊重。如果現在女性的生殖能力被男性控制、剝奪，女性還有什麼角色可以扮演？女性難道必須奮鬥奪回生產的權利嗎？」在德國，還有女性的秘密組織，用炸彈炸實施體外受精的醫院。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4月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