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鄧小平（2）

在中國的公營企業，勞動者是主人。但是

卻沒有「根據能力工作，根據需要領取」的

理想，而只有「花最少的勞力，獲得同樣的

利益」。我對中國的鐵路局有許多痛苦的經

驗。我曾經在長春車站排隊一天半購票。如

果是因為還沒開始售票而排隊，那還好。並

非如此。售票窗口斷斷續續開張。好不容易，

售票員坐上椅子，卻開始與隔壁的職員聊天。

賣票給2、3位乘客後，又立刻離開座位。排

隊的乘客不會有任何怨言。如果發出怨言的

話，等輪到自己購票的時候，售票員會說：

「沒票了！」

擁有小權力的人在他的地盤耀武揚威，

勞動者在自己的職場是主人，所以社會逐漸

喪失明朗的氛圍。改革開放10多年來，國

營商店不得不與個人經營者的服務精神對抗，

改善體質。然而，獨佔狀態的鐵路局、郵局、

銀行與一般國營工廠仍舊不斷出現「主人」。

「你的單位是什麼？」在中國，首次見面的

人經常問這句話。「單位」是指都市勞動者

所屬的政府機關或國營企業。在社會主義中

國，個人所屬的集團比個人還重要。

原則上，勞動者不能在「單位」間移動。

這是終身雇用。不只此，勞動者退休時，可

以讓自己的兒女到「單位」就業。住屋由

「單位」配給，生病時到「單位」的診療所，

「單位」還有保育園與幼稚園，葬儀由「單

位」籌備。勞動者的生活與一生，有「單

位」就足夠了。

然而，「單位」卻逐漸崩潰。因為個人營業、

鄉鎮企業、外資企業等非國營部門擴大之故。

勞動者從「單位」所獲得的薪資外利益也相

對減少。薪資外利益有住宅補貼、醫療補貼、

購買糧食時的價格補貼等。薪資與薪資外利

益的比率，每位都市住民於80年時的薪資

為429元人民幣，薪資外利益為191元人民

幣，比率為1比0.45。但是到了92年，薪資

為2013元人民幣，薪資外利益為471元人民

幣，比率為1比0.23。隨著市場經濟化的進

展，薪資外利益，也就是單位的恩惠變得

越來越不重要了。

北京出現「一家兩制」的現象。夫妻兩人

本來都在國營企業上班賺錢，現在其中一人

仍舊持續在國營企業上班，另外一人辭去工

作，開始從事個人營業。在國營企業的電器

工廠工作14年的周小姐，與銀行員的丈夫

商量後，與友人一同經營一家販賣女性服裝

的商店。周小姐說：「夫妻兩人沒有必要都在

薪資很少的地方工作。不過，個人營業雖然

賺的錢較多，卻危險較大。丈夫的工作是

我失敗時的保險。如果順利的話，夫妻兩

人可以同時做個人營業。至於單位的恩

惠怎麼辦？現在只要有錢，什麼物質都能獲

得。」

95年，紐約時代廣場的一角出現新廣告

大大的「999」，下面寫著小小的中文字

「三九製藥集團」。如果知道「三九製藥集

團」的真正老闆是人民解放軍的人，是相當

的中國通。深圳經濟特區工廠的一角，南方

製藥的董事長室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上校趙新

先的「戰場」。

85年，趙新先以「軍事相關技術轉用民生的

尖兵」被送到改革開放的最前線深圳經濟特

區，一開始只有不到50人的將兵，7年後，

員工達到2千人，每年營業額為6億元人民

幣。主力商品胃藥「999」佔中國胃藥市場

的50%。

趙新先的「999企業集團」以製藥事業為中

心，發展出包裝工廠、貿易公司，甚至飯店。

趙新先的夢想是將商品拓展到美國、日本，

並且在海外將股票上市。

（待續）

2018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