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是什麼？（12）

美國狄克大學從2003年到2014年對台灣人

實施調查，結果如下：「如果中國不會攻

擊台灣，則支持獨立」這12年間總會獲得

80%的回答者。可見維持現狀只是消極性選擇。

台灣大多數意見是能夠自由選擇就選獨立。

但是誰都知道那不可能，只好退而求其次，

選擇維持現狀。不過，維持現狀雖然能讓政

治固定化，卻無法讓人心固定化，台灣意識

的強化在維持現狀的框架中靜靜的、確實的

往前進。我時常被問：「隨著時間的經

過，對中國比較有利，還是對台灣比較有

利？」我總是回答：「對台灣比較有利！」

因為認同台灣的意識，以及所帶來的選舉結

果，對台灣而言，是對抗與中國統一的安全

保障。台灣人的台灣意識這20年來不斷高漲，

中國無計可施。另一方面，中國這20年來

大幅超越台灣。台灣意識的高漲，產生了陳

水扁政權。中國的崛起產生了馬英九政權。

接著，台灣意識又產生了蔡英文政權。

台灣的「盾」除了民意之外，還有「中華民

國」。「中華民國」是台灣得以維持現狀

的「盾」。馬英九的第一親信國民黨秘書長

金溥聰於2012年訪問日本時，接受我的採訪。

當時他告訴我：「中華民國是台灣的護身

符。」

中華民國是推翻清朝建國的國名，本來與

台灣沒有關係。所以現在的台灣人想要捨棄

中華民國，建立「台灣國」嗎？答案不是

「是」。中華民國體制的領土是包含大陸與

台灣。中國則堅持「一個中國」，所以只要

台灣沒有捨棄中華民國，也就是「一個中

國」，就會獲得中國的稱讚。台灣只要維持

中華民國，就會讓中國安心。

馬英九於2015年與習近平會談時說：「中華

民國的憲法不允許兩個中國，也不允許台

灣獨立。」這句話是中國想聽的。馬英九

以中華民國為「盾」，應付中國的攻勢，這

就是金溥聰所說的「護身符」。

2016年總統選舉時，朱立倫說：「蔡英文如

果當選，她或許會修改憲法，將中華民國的

國名改掉！」對此，蔡英文則說：「民進黨不

等於台灣，國民黨也不等於中華民國！」似

乎在說民進黨仍舊會扛起「中華民國」這塊

招牌。維持中華民國體制，與中國保持微溫

關係，並不是馬英九的發明，1990年代，李

登輝就主張「台灣已經是主權獨立的國家，

國名是中華民國。」中國批判李登輝是「獨立

派的頭目」，事實上，李登輝是利用 中華

民國這個政體，維持獨立的狀態。由這層意

思看來，馬英九路線是繼承了李登輝路線。

將來會出現台灣化的中華民國。這次選舉，

兩邊都在爭奪「中華民國」這塊招牌，就說

明了這件事。當然，台灣內對中華民國的看

法相當分歧。洪秀柱是「認同中國的中華民

國派」，王金平是「認同台灣的中華民

國派」，「認同台灣的中華民國派」似乎是

台灣目前的多數。維持中華民國，肯定台灣

獨立的想法被稱為「華獨」。意思是並非

「台灣獨立」，而是「中華民國獨立」。維持

台灣獨立的狀態。因為沒有宣布獨立，所以

中國與美國也不會不滿。「華獨」產生的

不是「一中一台」，而是「兩個中國」。不

過，對中國要說：「我並沒有捨棄一個中

國」。所以「華獨」是現在的台灣很理性的

而且安全的政治選擇。

新台灣的關鍵性勢力是「天然獨」（也有人

稱為「自然獨」）。「天然獨」就是天生就

是獨立派。 天然獨勢力的理論領袖是中央

研究院副研究員吳叡人。

（待續）

2018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