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是什麼？（15）

陳水扁時代開始金門的小三通。對金門的

住民而言，小三通帶來賺錢的機會。這十年

來，人民幣的匯率不斷上升。所以如果投資

人民幣，一定賺錢。金門的4成住民每年一

次坐渡輪到大陸。就經濟而言，金門已經被

中國吞進去了。如果說金門與馬祖是台灣之

外的「中國」，那麼，南投縣的「中興新

村」就是台灣之內的「中國」。「中興新

村」是台灣省的省都，有台灣省政府，也有

預算。李登輝與宋楚瑜都曾經擔任過台灣省

政府主席。台灣省的省都原來在台北，1957

年遷移到中興新村。理由是台北為中華民國

的臨時首都，兩個首都重疊不好。如果說

中興新村是台灣省的省都，那麼，台灣的

首都在哪裡？答案是台灣沒有首都。以前

台灣的教科書記載「中華民國的首都是南

京，中央政府機關的所在地是台北。」

但是從1990年代起，就不再教「中華民國的

首都是南京」，現在只說「中央政府機關的

所在地是台北」，首都沒有明言。

2015年8月，課綱微調召集人王曉波在電視

的公開討論節目中，回答年輕人的問題說：

「我國的首都是南京，現在台灣地區的首都

是台北。」年輕人反駁說：「我沒有去過南

京！」王曉波說：「如果你不滿的話，可以

修改憲法。兩岸現在還未統一，台灣也還

未獨立。」

王曉波的認識錯了，憲法沒有言明首都在哪

裡。

伊斯蘭國（IS）於2015年，列舉協助美國

的國家中有台灣。台灣就有人開玩笑說：

「伊斯蘭國如果要對台灣的首都發動恐怖攻

擊，目標不是台北，而是南京！」這個笑話

顯示對台灣而言，首都還在虛構與現實之間

飄盪。

平潭島在福建省沿岸，距離福州市比較近。

離台灣最近的是新竹，坐船要3小時。

平潭島的人口為40萬人。平潭島的漁民告訴

我：「從70年代末期起，台灣的漁民就來

島的近海進行交換物品，是一種走私貿易。

一開始是我們捕獲的魚與台灣的罐頭、雨

傘、長靴交換，後來台灣的手錶、CD播放機

等製品與魚交換。50斤魚換一個手錶。台

灣近海不太能夠捕獲魚，基隆與台北的漁

民來這裡用人民幣買魚帶回去。」平潭島

現在是中國與台灣經濟交流的最前線。中國

政府打出「海峽西岸經濟區」的概念，並且

指名平潭島為「實驗區」。平潭島與金門一

樣，從「戰爭島」蛻變成「兩岸交流島」。

中國政府還計劃將來從台灣召集30萬「移

民」到平潭島。2015年，新竹與平潭島之間

開始有高速渡輪，每周有10次往返，航行時

間為3小時。將來台灣還會免稅，也可以使

用台幣，平潭島與台灣之間打電話也要視為

國內電話。平潭島最東端豎立了一個促進

中台交流的紀念碑，新竹市長也趕來參加

紀念碑的除幕儀式。對中國而言，中國與台

灣經濟的一體化是將來統一的戰略手段。

中國要將金門與平潭島培養成「例外」，

本來必須逐漸排除的「虛構」，卻不知不覺

地成為中台間的架橋，讓人感覺時代的變化

之大。

另一方面，對民主化的台灣來說，本來已經

不需要這種「虛構」，卻不想一下子除去。

有人提議可以活用金門的歷史遺產與戰爭

遺產，台灣最沒有受到經濟恩惠的馬祖，

也因為其獨特的景色與街道，而成為觀光地。

還有人提議中興新村的人工美應該申請世界

遺產。

最初是現實的東西，隨著時代的變化，變成

虛構，現在又再度由虛構回到現實的世界。

台灣這塊地虛與實的變化，好像季節一樣。

（待續）

2018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