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耀回憶錄（7）

我在1946年到英國念書，接觸到來自世界

各地的華人後，深有感觸，那些擁有華文

文化根底的華人，給我留下好印象，而那

些來自西印度洋地區的華人則完全被本土

化，不會說華語，行為舉止像黑人不像華

人，從那時候起，我就下決心要學好華文，

決心一定要保留華人文化。

當新加坡在1965年獨立時，許多家長把孩

子從華校轉送到英校，這是非常危險的情

況。如果華人學生全都念英校，只學習單

一語言，那他們會失去自己的根，所以我

下決心要推行雙語政策。如果沒有華文、

沒有雙語教學，今天新加坡的華人就會很

不一樣，會丟了根。

作為華人，你的英語說得再好，在西方人

眼裡，你還是華人。要是你沒有華文文化

和華語，那是很可悲的。

我推行雙語教育並不是為了討好選民。我

自己學習華文的動力是自尊心，而不是經

濟利益。當年我安排長子顯龍到華文幼稚

園上課並在華校完成中學教育，另外兩個

孩子也接受華文教育，當時的中國還未崛

起，因此這與經濟利益無關。

第二部 殊途同歸

李顯龍為李光耀長子，目前為新加坡總理，

以下是他的文章：

父母讓我、妹妹和弟弟三人都接受華文教

育，父親覺得華校生比英校生待人接物更

認真。母親每兩個星期就帶我和妹妹、弟

弟到國家圖書館，讓我們培養同她一樣熱

愛閱讀的習慣。我閱讀魯迅和巴金的小說，

以及「三國演義」、「西遊記」等。但我

看的英文書比中文書多。

羅傑斯是美國知名的投資家，他被股神巴

菲特形容為「對大勢的掌握無人能及」的

投資大師。羅傑斯認定中國將是21世紀最

具影響力的國家。為了讓兩個女兒從小

學習雙語，他在2007年決定舉家遷至新加

坡。以下是羅傑斯的文章：

我在1980年代判斷中國將成為21世紀最

重要的國家後，我開始告訴大家應該教導

孩子和孫子華語，讓他們為下一個世紀做

好準備。

我有了一個女兒。我們找來一名華人家教

和我們同住，指示她只和女兒用華語溝通。

女兒2歲時，我們在上海，中國人問她妳是

怎麼學華語的。她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們

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因為就像我從小就使

用英文一樣，她從小就講華語。

在世界各地尋尋覓覓後，我們決定來新加

坡定居。我們搬來新加坡不久後，台灣總統

馬英九便邀請我們遷移台灣。但被我們婉

拒了，部分原因是台灣的教育政策，台灣

仍然使用越來越不普遍的繁體字。新加坡

和中國大陸一樣使用簡體字。為何選擇新

加坡？主要原因是新加坡的雙語制度。我

的女兒雖然在中國可以更普遍的接觸華語，

但她們的英文會受到影響。通曉英文和華

文在21世紀至關重要，這會給她們巨大優

勢。如果她們最終必須在餐館工作，她們

會是領班，而不是洗碗碟的工人。

我知道當我的女兒進入青春期時，要了解

她們會變得很困難，不管她們用的事什麼

語言。她們不想讓我聽懂時，肯定會轉而

使用華語。其實，她們有時已經這麼做了。

但到目前為止，這只會讓我因喜悅與自豪

而掉淚。

李瑋玲是李光耀的女兒，國立腦神經醫學

院院長。以下是她的文章：

我學會欣賞中國文學。在潛移默化下，責

任感、勤奮、尊嚴、正直成了我的道德價

值觀。現在的學生要學的科目太多，電腦

遊戲也佔據了他們的一些時間。然而，我

還是覺得，沒有接觸古典文學，會失去一

些東西。

我在工作時使用的語言是英語。我的華文

因為沒使用而逐漸荒廢了。但在必要時，

我卻可以輕易地重新掌握。比如，當我到

中國或台灣，置身在一個講華語的環境時，

只需一至兩個星期，我駕馭華語的能力便

回來了。有時候，我發現我甚至可以再一

次用華語作夢。

歌手孫燕姿也是新加坡人，以下是她的文

章：

「怎麼新人現在都那麼笨？」

台灣綜藝節目主持人吳宗憲在錄影棚裡

當著大家的面脫口說的這句話，刺痛了我

的心。這句話成了我學習雙語的轉捩點。

那是我第一次上吳宗憲的綜藝節目。他冷

不防問了一個我不太聽得懂的問題。情急

之下，我想起唱片公司在我上節目前給的

小提示----被問倒時，就給一個答了等於

沒答的無聊答覆，於是便照搬了。

我本來以為，大家哈哈大笑後，就會轉移

話題。怎知道，我的無知卻被吳宗憲一眼

識破了。

那次慘痛的教訓使我下定決心，不要再盲

目聽從別人的建議。我要主宰自己怎麼想、

怎麼說。我非得讓我的華文進步不可。

在新加坡講話，你可以中英文摻著使用，

別人也完全聽得懂你說什麼。但在台灣。

只講國語。對我來說，用華語說完整的句

子，一點都不容易。

現在，講華語已經基本上不是問題。我開

始對中國文化和歷史感興趣。

我吃過不懂得善用語言的苦頭，可以體恤

單語族的無奈。我希望懂得雙語的新加坡

人，在跟英語不如我們流利的人交流時，

能夠保持謙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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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的部分精彩內容，想要閱讀原書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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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州在日本留學時，認識一位新加坡來的

留學生「梁文輝」，他非常優秀，中文也

說得很好，比另外一位來自香港的留學生

好太多了，讓我對新加坡人留下非常好的

印象。我還記得他曾經建議我去新加坡的

大學任教，可惜沒有這個緣份。

2016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