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中國（4）

陳納德描述有次開會，史迪威大肆詆毀中國

領導階層的素質低劣，羅斯福突然插話：

「你覺得蔣介石這個人如何？」

史迪威大聲咆哮：「他這個人意見反覆，狡

猾而不可靠的老無賴，所說之話，全不能算

數……」

羅斯福打斷史迪威的話，轉身問我：「陳納

德，你的看法如何？」

我回答說：「總統閣下，我覺得蔣介石是當

今世上數一數二最偉大的軍事和政治領

袖，他從未對我食言。」

陳納德絕不會懷疑蔣介石或許是在利用他，

向美國政府盡量搾取無償援助，另一方面又

能保存自己的實力。

蔣介石食髓知味，獅子大開口，要求美國

政府提供10億元美元貸款。財政部長摩根索

抗議：「他們簡直是一群惡棍，用槍頂住我

們的腦門。」羅斯福、摩根索等人經過討論

後，否決了蔣介石的貸款要求。馬歇爾將軍

注意到，陳納德或許稱得上是戰術天才，但

他多年來，受雇於中國政府，領中國政府的

薪餉，因而受到蔣介石不良的影響。

當史迪威得知他有可能被調去中國擔任

蔣介石的中國戰區最高統帥部參謀長時，他

在日記裡寫道：「我？不。他們記憶中的我

是個可以任意虐待的小上校。」

史迪威確信蔣介石暗中干預他的指揮調度。

史迪威越來越鄙視蔣介石，反映了他內心強

烈的挫折感。史迪威在開羅會議之後的對策

相當簡單，那就是讓蔣介石與陳納德作繭自

縛。

參謀首長聯席會議還敦請羅斯福致函蔣介石，

力勸他讓史迪威指揮中國的軍隊。

這是所有來華圖謀權力的洋顧問裡最有野心，

最傲慢的嘗試。只要稍知中國歷史、政治的

人都會了解，中國人絕不會讓洋人在中國的

土地上指揮他們的軍隊，這麼做只會導致

蔣介石的下台。但對史迪威而言，陳納德弄

得灰頭土臉，而他一手調教的中國部隊在

緬甸表現出色，讓他不由心喜。

史迪威在給赫爾利的備忘錄中提到他的頭銜

應該是「中國軍隊野戰總司令」。蔣介石

應對外明確宣布所有中國軍隊都歸史迪威

指揮。

羅斯福寫了一封措辭強硬的信給蔣介石：

「……讓史迪威將軍指揮您的所有軍隊。這

將促使美國繼續維持對您的援助。」這是

羅斯福向蔣介石傳達的最後通牒：蔣介石

必須讓史迪威號令部隊，否則立即中止美援。

史迪威接獲這封信，親自攜帶此信赴蔣介石

的官邸。當晚，史迪威在日記中寫道：

我把這包紅辣椒交給「花生米」（蔣介石的

綽號），然後舒了一口氣坐下來。這支魚叉

正中這小流氓的太陽穴、刺個正著。他臉色

轉為鐵青，啞口不語，兩眼直視，只是悠悠對

我說：「我知道了。」然後坐著默不作聲、

一隻腳搖搖晃晃……

蔣介石絕不能原諒史迪威以如此羞辱的方式

將這樣一封露骨的信交給他。蔣介石在給

羅斯福的覆信裡寫道，他同意由美國軍官

出任總司令，但此人絕不能是史迪威。史迪

威必須下台，因為他無心與我合作，只是一

昧認為他是前來對我發號施令。

羅斯福同意召回史迪威，史迪威於1946年

去世。

（待續）

2018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