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 柔軟的日本精神（7）

明治15年，朝鮮發生壬午事變。舊式軍隊

不滿在日本的支援下，閔氏政權進行的開化

政策，而發動暴動，襲擊閔氏家族與日本

公使館。

後來，清軍鎮壓，逮捕領導人大院君，送到

天津軟禁。想要從清朝獨立，推動朝鮮現代

化的金玉均到日本，居住在慶應義塾，接受

福澤諭吉的照顧。

明治16年，福澤諭吉因應朝鮮獨立派的請

求，派遣門生牛場卓藏等人到朝鮮協助。當

時，福澤諭吉在「時事新報」發表社論指出

日本之所以能從攘夷轉變成開國主義，是因

為知道世界各國的形勢，外國並非夷狄，也

非禽獸，反而是文明開化的良友。

為何日本能夠如此，因為日本在一百數十年

前就有學者努力學習洋學。現在朝鮮的情形

與當時的日本一樣。……如果中國妨礙朝鮮的

獨立，日本就應該打敗中國。這樣的主張可

說是預言了即將來的甲午戰爭。

1884年，中國與法國在越南起衝突，發展成

戰爭。這場戰爭引發日本的危機意識，法國

如果戰勝，接下來可能是日本。中國如果戰

勝，可能併吞朝鮮， 接下來就威脅日本。

金玉均等人想要趁著中法戰爭時，發動政變。

就在日本公使的援助下， 發動政變，想要

推翻閔氏政權。但是在中國的介入下，政變

失敗。金玉均逃到日本，接受福澤諭吉的照

顧。然而，金玉均後來卻在上海被殺。金玉

均的遺體被運回朝鮮，被處以凌遲刑。

福澤諭吉在這場政變中介入相當深。他對

閔氏政權的頑迷固陋非常失望，從金玉均

身上看到一線光明。因此，政變的失敗對

福澤諭吉打擊很大。他之所以會寫出「脫亞

論」與這個有密切的關係。

橋川文三在著作「順逆的思想 脫亞論以

後」中指出福澤諭吉的脫亞思想在很早就已

經形成。他舉出3個例子，第一是福澤諭吉

在前往歐洲的時候，在倫敦認識一位中國人，

對方問他在日本能夠閱讀洋書，並且教導別

人的人有幾位。福澤諭吉回答大約有500人。

對方嘆氣地說：中國大約只有十多人。福澤

諭吉聽了，覺得中國已經開國超過100年，

人口又這麼多，卻只有十多人能夠閱讀洋書，

並且教導別人，中國的前途實在堪憂。

第二，福澤諭吉的初期作品「唐人往來」與

「世界國盡」中，可以看到蔑視中國的言論。

第三，福澤諭吉的著作「文明論之概略」中

指出中國與日本的不同。中國自古以來，

「至尊」與「至強」合而為一，因此政治

深深支配人心。另一方面，日本自從武士取

得政權，700年來，「至尊」與「至強」就

分離，這讓人心有自由與多樣性。中國4千

年間，王朝雖然數次交替，權力構造的單一

性、壓抑性與自國中心主義卻完全沒變。

日本自古以來就湧進漢字、佛教、儒教、

西洋文明，日本人都把它們一一咀嚼、消化，

改變成日本自己的東西。日本人將漢字的

草書與偏旁創造出平假名與片假名。

李氏朝鮮時代發明諺文，廢棄漢字，所以

朝鮮人的漢字讀寫能力嚴重衰退。一位入

日本籍的韓國評論者嘆氣說，這是韓國國內

思想交流的一大障礙。

日本之所以能夠急速達成現代化，是因為有

「柔軟的日本精神」之故。而福澤諭吉思想

的基本性格就是這「柔軟的日本精神」。

福澤諭吉文章的特長有4點：

第一，充分使用對句法，有很強的邏輯性。

第二，不會使用難懂的用語，稍微有教養的

人都能理解。

第三，事先想好反駁者，介紹反駁者的意見，

然後一一回答。

第四，使用巧妙、幽默的比喻。

1984年，日本選擇福澤諭吉的肖像作為一萬

日圓紙鈔的人物。1958年，開始有一萬日圓

紙鈔時，肖像人物是聖德太子。後來其他面

額的紙鈔肖像人物不斷更替，只有福澤諭吉

持續35年。這是戰後的最長紀錄。從這件事

可以知道日本人認為福澤諭吉對日本的現代

化有非常大的貢獻！

（全文完）

2019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