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探微（30）

（瓦拉.洛倫佐）

義大利人文主義者「瓦拉.洛倫佐」（Valla 1406-

1457）的拉丁文造詣很高，也是一位大膽的批評者。

「君士坦丁大帝的捐賜狀」是8世紀至9世紀的偽造文

件，內容是說君士坦丁大帝將羅馬一帶的土地捐給當時

的教宗西爾維斯特2世（Sylvester 940-1003）。 瓦

拉.洛倫佐仔細看文件裡的拉丁文，發現其中拉丁文的

語法很野蠻，應該是後來偽造的文件。

瓦拉.洛倫佐也強烈批評當時天主教的僧侶，認為他們

違反福音書的教誨。瓦拉.洛倫佐指出他們拼命蓄財，

而且違反單身之禁。

瓦拉.洛倫佐又比較了聖經的希臘文翻譯本，與拉丁文

翻譯本，認為拉丁文翻譯本有錯誤。這是否定

知名聖經學者「Hieronymus」（348-420）的權威。這

在當時沒有人敢這麼做，除了瓦拉.洛倫佐之外。

瓦拉.洛倫佐主張人的感覺是神所賜予的，所以應該

率直接受。他於1431年寫了「論快樂」。在這本著作

裡，瓦拉.洛倫佐比較了古代斯多亞學派（Stoic）的倫

理學，與伊比鳩魯（Epikuros 西元前341-西元前

270） 的倫理學。他否定前者的禁慾主義，肯定後者的

快樂主義。瓦拉.洛倫佐認為真正的善是快樂。禁慾違

反自然，所以是邪惡的。他認為修道院規定要單身、要

貞節，這都不是好事。

（康帕內拉的太陽城）

義大利思想家康帕內拉（Campancellal 1568-1639）

著有烏托邦作品「太陽城」。康帕內拉的時代，拿坡里

居住了7萬人，其中有工作者只有1萬人至1萬5千人。

這些有工作者因為過度勞動，常常過勞死。另一方面，

不必工作的有閒者，則陷入懶惰、貪欲、放蕩的墮落生

活中。

在 太陽城，情況完全不一樣。 太陽城的住民人人都有

工作，所以任何人的每天工作時間都不會超過4小時。

在 太陽城，不允許有私人財產，這裡採取共產制度。

太陽城也沒有家庭制度，結婚完全是為了延續子孫。

這就是康帕內拉的理想世界。

（拉伯雷的特萊美修道院）

法國作家拉伯雷（Rabelais 1494-1553）的著作中，有

一個特萊美修道院很有趣。拉伯雷藉特萊美修道院反諷

當時一般修道院的禁慾。

一般修道院的規則是貞節、清貧、服從，特萊美修道院

則允許結婚與積蓄錢財。特萊美修道院的規則只有一條

：「做你想做的事︕」因為特萊美修道院認為只要是正常

人，本能上就會趨向善良，會排斥邪惡。

由此可見，法國作家拉伯雷與中國的孟子一樣，都相信

「人性本善」。

（五四運動）

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消息傳來時，整個中國都沸騰了。

1918年11月11日，德國簽訂投降文件的消息傳來後，

對北京市民而言，對德國屈辱象徵的東單牌樓的克林德

紀念碑立刻被人破壞。另一方面，中央公園建起了刻著

「公理戰勝」的歐戰勝利紀念碑。北京的各學校為了慶祝，

停課三天。11月14日，有3萬多學生在天安門集合，

在數萬市民圍觀下，舉行慶祝大會。接著，就遊行到東

交民巷（公使館區域）。遊行隊伍拿著標語，上面寫著：

「持武力主義的可以休矣︕」「人道主義萬歲︕」

「互助之勝利︕」「民主主義打勝帝王了︕」「武力不中用了

︕」

不只是北京如此，上海以及全國各地都沸騰。北京大學

的教授們在天安門前舉行連續3天的演講會，向數萬聽

眾訴說大戰勝利的意義。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第一天的

演講題目是「黑暗與光明的消長，」，第二天的

演講題目是「勞工神聖」。蔡元培的演講充滿樂觀的

內容，非常能夠代表當時中國人的心情。

第一次世界大戰，協約國打贏了，俄羅斯也爆發革命，

尤其令人振奮的是美國總統威爾遜提出「14點和平原

則」，倡導「民族自決」、「援助弱小民族」，讓人相

信所有被壓迫的民族快要被解放了。許多中國人也相信

中國快要擺脫不平等條約的桎梏，恢復獨立自主了。尤

其可以廢除日本強迫中國接受的「二十一條」。

中國於1917年8月向德國與奧地利宣戰，所以中國也

是戰勝國，因此中國當然可以向德國拿回被德國搶去的

權益。然而，日本也是戰勝國，日本竟然要求繼承德國

從中國獲得的權益。如此一來，中國的要求與日本的要

求就發生衝突了。

不幸的是，中國期待公正裁判的英國、法國與義大利，

在戰爭期間已經與日本達成秘密承諾：戰後要把山東問

題交由日本處裡。美國雖然反對日本的主張，可是。美

國期望日本能夠與美國共同對付新興的蘇聯，因此盡量

避免與日本撕破臉。而且日本還向國際聯盟提出廢除人

種差別待遇案，針對美國的黑人問題，展示威脅態度。

最後，美國、英國、法國三大國決定先將德國在山東的

權益交給日本，最終的處裡再交給中日兩國去解決。4

月中旬，這樣的消息傳到中國後，中國人先前的樂觀氣

氛消失得無影無蹤。4月20日，山東省濟南的10萬市

民召開國民請願大會。全國各地、各界團體也齊聲指責

政府的懦弱，同時鼓勵在巴黎的代表團。在這時候，人

們發覺政府內有親日派，他們是交通總長曹汝霖、駐日

公使章宗祥、幣制局長陸宗輿。這三人對日本提出的要

求「欣然同意」，同時也對在巴黎的代表團施加壓力。

1919年5月4日，星期天下午一點，北京大學等10多

所學校的3000多位學生，在天安門廣場集合。他們手

拿著標語，上面寫著：「誓死爭回青島︕」「懲辦賣國

賊曹章陸︕」「取消二十一條︕」等。

接著，這些學生遊行示威前往東交民巷，向美、英、法、

義各國公使抗議他們在處裡山東問題上的態度。但是，

東交民巷在義和團事件後的辛丑條約中已經劃定為特別

區域，主權在公使團，不在中國。因此遊行隊伍在西口

就被中國的軍警與外國警察阻擋。

學生們便轉而前往曹汝霖的住宅。曹家早已預知會發生

這種狀況，將大門緊閉。可是最前面的數名學生突然翻

過圍牆，進入曹家，打破窗戶，進入屋內。他們沒有碰

曹汝霖家人一根寒毛，只是要找出曹汝霖。但是，曹汝

霖躲在浴室裡。

不過，倒楣的張宗祥恰好來訪，被學生們毆打成重傷。

學生們離開曹家時，還放火燒房子。軍警逮捕了32名

學生。這個事件掀起了「五四運動」的序幕。

「曹汝霖的住宅被燒︕」「32名北大生被逮捕︕」的消

息震撼了全中國。人們不但不責備學生們的暴力行為，

反而很高興學生們幫他們出了一口氣。5月4日北京學

界全體宣言的「外爭國權，內除國賊︕」成了當時中國人

經常掛在嘴裡的一句話。

大家首先要求政府釋放被逮捕的學生。蔡元培等14所

大專院校的校長們也奔走要求政府釋放被逮捕的學生。

一些政界名人也答應願意當保證人，釋放被逮捕的學生。

全國各地無數的電報湧向北京，要求政府無條件釋放被

逮捕的學生。5月7日，政府終於釋放被逮捕的學生。

這時候，又發生兩件震撼人心的事。一件是在日本的

中國留學生被日本警察毆打流血。另一件是北京大學校

長蔡元培辭職。

受到「五四」的影響，在東京的中國留學生1千多名，

於5月7日舉行示威遊行到各國駐日公館。但是卻遭到

日本警察的鎮壓、攻擊，導致6位留學生受重傷。39

位留學生還被逮捕。

5月9日，北京大學校長蔡元培辭職。表面上，蔡元培

說他之所以辭職，是基於教育理念，可是不久大家就知

道辭職的真正原因是政府中最反動的「安徽派」認為蔡

元培是煽動學生鬧事的元兇，而逼迫蔡元培辭職。

6月10日，政府發表曹汝霖、章宗祥、陸宗輿辭職。6

月28日，巴黎的中國代表團拒絕簽和約。中國人民的

鬥爭終於爭獲得了巨大意義的勝利︕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5年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