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瑣事

「民國瑣事」（立緒文化公司）是中國

作家淳子的著作，部份精彩內容如下：

胡適的另一個牽掛是曹佩聲。她是他的

伴娘。做伴娘的那一天，曹佩聲的眸子

就落在了胡適的心裡。僅此而已。

偏偏曹佩聲離婚後又與胡適相遇。1923

年6月，胡適借著養病，兩人在杭州

煙霞洞的齋房裡過起了紅袖添香的日子。

中秋節時，胡適給徐志摩寫信，約他到

煙霞洞賞月，並準備公開自己的婚外戀。

年底，大雪飄飛時，胡適回到北京，準

備與妻子離婚。江冬秀決定以烈女的方

式拯救自己。但凡胡適提及此事，江冬

秀便河東獅吼，一次竟用裁紙刀刺向

胡適。又一次，江冬秀拿起一把菜刀，

對胡適道：「離婚可以！我先把兩個孩

子殺掉，我再自殺。」嚇得胡適偃旗息

鼓，落荒而逃。

1948年，胡適到上海探望曹佩聲，留下

一句話：「等我！」

曹佩聲終身未嫁。1973年，得知患了絕

症，悄悄來到湖畔詩人汪靜之家裡，暗

暗的燈光下，將一大包與胡適來往的信

件託付出去。她道：「如我死，請把它

們燒掉。」

曹佩聲靜靜地死去。知情人懇請汪靜之

捐出或賣出這包珍貴的史料。汪靜之

恪守傳統仁義道德，不為所動，遵囑焚

盡。

李香蘭是一個傳說。美女、歌手、電影

明星、間諜，錯綜複雜，撲朔迷離。注

定了她一生的跌宕。

李香蘭本姓山口，祖籍日本佐賀縣。父

親山口文雄於1906年來到中國東北，

在「滿鐵」所屬的撫順煤礦任職。

1920年，李香蘭出生於瀋陽市東郊的

北煙台，取名山口淑子。1933年因其

父的關係認奉天銀行經理李際春為義父，

取名李香蘭。

1937年，李香蘭由於在電台所演唱的

中國歌曲轟動一時，被「滿映」發現。

1938年，李香蘭被聘為「滿映」特邀

演員。據說這是當年滿州國妖姬川島芳

子的建議。

1938年至1940年間，她相繼拍攝了

「蜜月快車」、「富貴春夢」等影片，

這幾部影片多為「滿映」的國策片，

政治上宣傳「五族協和」，是赤裸裸的

宣傳品。李香蘭在拍攝這些影片時，只

是現場按導演擺佈行事。但由於李香蘭

天資聰慧，形象出眾，這幾部影片很快

使她走紅。

日本戰敗後，李香蘭被控「漢奸罪」判

死刑。因戶口名簿證明其日本人的身分，

得到承認。1946年2月，被國民黨政府

無罪釋放後回到日本。

我們的戲碼就從這一段開始：

法庭上。法官問：「妳知道妳是誰？」

「我是李香蘭。」堅定但辛酸的聲音在

法庭中迴盪。

這個時候，她是一個落網受審訊的漢奸，

任何人也不把她放在眼裡。過去耀眼的

歲月，一個女子，在兩個國家之間，做

過的一切，到頭來都是「錯」，要認

「罪」？

法官出示一大疊相片，一張一張展現

在她眼前。法官讀出名字：

「現在妳認認這幾個人……」

半生經歷過的男男女女，原來那麼厚！

末路的李香蘭身陷囹圄，證據確鑿。可

是她不想死。她害怕，她仍要極力抓住

一線生機。

她死口咬定自己是日本人。

法官說：「妳提出證據來。」

李香蘭說：「有，我希望你們快點向

我親生父親處取我戶籍證明文件，要

他證明我是日本人。」

證明文件一到，李香蘭便不是漢奸，大

概可以得到自由。至少可以免除死罪。

她把全盤希望寄託自此了。

可是，誰願意為她去奔波呢？

這時，柳芭來了。

李香蘭不敢相信，在這個時候，柳芭會

來探監。

李香蘭10歲時，在撫順小學讀三年級

的她，一次去瀋陽秋遊的火車上，結識

了一位與她同歲的、住在瀋陽的俄羅斯

猶太裔的少女柳芭。在柳芭的幫助下，

她開始向蘇聯大劇院的著名歌劇演員

波多列索夫夫人學習花腔女高音。

奉天廣播電台的科長東敬三才發現了

李香蘭，將她錄用為電台新節目的專職

歌手，她從此走上了演藝道路。

柳芭在報紙上上讀到李香蘭即將被槍決

的消息，不顧一切地趕來。

柳芭決定去找李香蘭的親生父親，找回

她的出生證明。

柳芭走了。

李香蘭依然害怕，時間來得及嗎？

李香蘭被押回牢房去。

小洞穴裡來菜湯，非常粗糙。李香蘭

接過，蹲下來，咬了一口饅頭，又冷又

硬，與昔日繁華相比，簡直是天淵之別。

但她仍滿懷希望地望向鐵窗外，她見不

到天空。

不知是誰的廣播，在播放一首歌，「夜

來香」。

李香蘭閉上眼睛，自己唱過的歌是自己

的鎮痛劑。

往事回來----她坐在百代唱片公司的休

息室裡，從字紙簍裡撿起黎錦光先生

寫的「夜來香」，覺得美得不得了，

沒有人可以把高音唱上去，她能，那

支歌就歸屬她了。

「李香蘭小姐！」

她聽到有人喊她。

張開眼睛，是律師來了。她大喜過望。

律師帶來一份文件，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李香蘭深呼一口氣，把文件打開，看了

一遍，旋即又回到開端，從頭再看一遍。

文件證明她曾經是山口淑子，是日本人。

她捏著文件，直到雙手僵硬。文件救她

回人間。

1946年2月，李香蘭無罪釋放，3月，

李香蘭遣返回日本。

1947年，李香蘭恢復本名山口淑子，

重回日本演藝界，並一度活躍在好萊塢。

1959年李香蘭與日本外交官大鷹弘結婚，

中止了演藝人生。此後李香蘭投身日本

政界，1974年當選為參議院議員，連任

三屆。1978年李香蘭以政治家、友好人

士的身分來華訪問，當時她對自己在中

國曾經出演的「偽滿」電影十分懊悔，

也非常自省。

當時她有很大的顧慮，擔心不受歡迎，

不接待她。到達長春，當時在「滿映」

認識的幾個人都熱情地迎接了她。

李香蘭來中國，有一個最大的心願，找

到柳芭。沒有柳芭，就沒有李香蘭。柳

芭是上帝派來看顧李香蘭的。

1949年，作為外交官的柳芭任期已滿，

返回蘇聯。蘇聯解體後，李香蘭曾多次

向俄駐日使館打探柳芭下落，但都石沉

大海。

1945年，李香蘭在上海大光明電影院舉

辦6場獨唱音樂會。最後一場演出，突

然，台下有人高喊李香蘭的小名：唷西

柯秋、 唷西柯秋……

李香蘭定睛望去，天哪，是柳芭！

散場後，李香蘭請柳芭共進宵夜。

同在一座城市，柳芭卻不知紅極一時

的李香蘭就是兒時的夥伴山口淑子。

（全文完）

※以上就是中國作家淳子「民國瑣事」

（立緒文化公司）的部份精彩內容，

想閱讀全書的人，請到圖書館借。

2016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