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皇帝列傳（4）

（唐太宗）

貞觀四年，房玄齡上奏：「剛剛我檢查

了兵器庫，發現與隋朝時候比，少很

多。請立即補充。」

唐太宗回答：「的確，充實兵器庫，以

防備外敵入侵，是一件不能輕忽的事。

不過我現在希望的是，與其充實兵器庫，

不如將心思放在政治上，改善人民的生

活。那才是我的武器。隋煬帝之所以滅

亡，不是因為兵器不足，是因為丟棄仁

義，引起人民怨恨之故。我們不能重

蹈隋煬帝的覆轍。」

魏徵與王珪起初是太子建成的臣子，為

了打倒李世民而盡心盡力。建成死後，

李世民看出這兩人的才能，而登用他們

為側近。 唐太宗偉大的地方是，即使是

敵對陣營的人，如果真的是人才，就會

大膽重用。

這兩人也不負唐太宗的期望，經常以直

言盡輔佐之責。尤其魏徵是罕見的剛直

之士。可以說沒有魏徵，就沒有名君唐

太宗，也沒有貞觀之治。魏徵去世時，

唐太宗悲痛地說：「以銅為鏡可以正衣

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

以明得失。朕經常擁有這三鏡，以防止

犯錯，如今魏徵去世，朕失去了一

鏡。」

王珪曾經說：「認真奉獻國家，知道該

做的事，必定會實行，這點我不如房玄

齡。總是盡心於諫言，以自己所服侍的

天子趕不上堯、舜為恥，這點我不如魏

徵。文武兼備、出將入相，這點我不

如李靖。將下面的意見完整地往上傳達，

將上面的意旨順利地往下傳遞，這點我

不如溫彥博。職務雖然非常繁忙，卻能

夠有效率地處理好自己的工作，這點我

不如戴冑。但是我卻有眾人不及的優點，

那就是我憎恨邪惡，喜愛善良。」

文德皇后是中國歷史上最賢德的皇后。

她13歲嫁給唐太宗以後，就謹守儉約。

有一次，唐太宗對臣下的賞罰，詢問文

德皇后的意見。文德皇后引書經上的話

說：「牝雞司晨，惟家之索」意思是女

人多管閒事，會導致家庭崩潰。又有一

次，唐太宗打算讓文德皇后的哥哥長孫

無忌擔任宰相，文德皇后卻堅決反對。

可惜文德皇后年紀輕輕36歲就去世了。

唐太宗傷心地說：「朕失去一良佐！」

晚年的唐太宗有一個很大的煩惱，那就

是接班人問題。

唐太宗與文德皇后之間生了承乾、泰、

治三個男孩。唐太宗立長子承乾為皇太

子。可是，承乾長大後卻素行不良。唐

太宗就把希望寄託在次子泰身上。承乾

察覺唐太宗的心意，就策畫暗殺唐太宗。

然而暗殺計畫失敗，承乾被剝奪身分，

降為庶民。

接下來的接班人候補當然是次子泰。但

是，他也有一個很大的缺點。他是個善

於策謀的野心者，不適合擔任守成時期

的領導者。結果，唐太宗接受長孫無忌

的建議，立末子治為太子。可是治雖然

個性老實敦厚，在統治大唐帝國上，顯

然能力不足。事實上，他當上皇帝後，

就受制於皇后武則天，最後政權被武則

天奪走。

除了接班人問題外，晚年的唐太宗還犯

了一個大錯。他三次遠征高句麗。當時

朝鮮半島有高句麗、百濟、新羅三國。

三國對立抗爭。644年，新羅向唐朝求

援，因此唐太宗前後三次遠征高句麗。

但是，高句麗堅強抵抗。在還沒有達成

軍事目的之前，唐太宗便已經去世，遠

征高句麗就此終止。

（武則天）

「唐書」與「資治通鑑」都批判武則天

「牝雞司晨」。但是，另一方面，武則

天善用人才，所以她在位期間，沒有什

麼明顯的失政。

武則天14歲時進入唐太宗的後宮。因為

唐太宗聽說武則天貌美。不過，唐太宗

並沒有特別寵愛武則天。因為武則天個

性剛強，不合唐太宗的胃口。

當時，唐太宗養了一匹悍馬，很難調教。

正在調教時，站在唐太宗身旁的武則天

忍不住說：「讓我試試看吧！」

唐太宗驚訝地回頭看武則天。武則天繼

續說：「請借給我鐵鞭、鐵鎚與匕

首。首先用鐵鞭痛打牠，如果不行，就

用鐵鎚打牠的喉嚨，再不行，就用匕

首切斷牠的喉嚨。」

一個女人居然想馴服悍馬！唐太宗心想：

「這個女人比悍馬還悍！」唐太宗當然

不會喜歡個性如此剛強的武則天。

這種女人適合個性柔弱的男人。皇太子

治（後來的高宗）就是個性柔弱的男人。

649年，唐太宗去世。武則天進入感業

寺，過著遠離紅塵的生活。

高宗的皇后王氏沒有生孩子，或許因為

這個原因，高宗寵愛蕭淑妃。王皇后想

拆散高宗與蕭淑妃，她聽說高宗與武則

天是舊識，所以常到感業寺。王皇后便

建議高宗讓武則天還俗，引進後宮。這

正中高宗的下懷，於是武則天就進了高

宗的後宮。但是，王皇后沒多久就很後

悔。因為高宗變成寵愛武則天。

武則天得到高宗的寵愛之後，接下來就

是自己要當皇后。首先必須讓王皇后有

缺失。當時武則天已經生下一男一女。

她打算犧牲女嬰，讓王皇后有缺失。一

天，王皇后到武則天的房間，逗逗嬰兒

後回去。不久，高宗也來到武則天的房

間，武則天翻開棉被想讓高宗看嬰兒，

突然，武則天發出慘叫聲，嬰兒已經被

勒死了。武則天問宮女：「剛才誰來過

了？」宮女回答：「剛才王皇后來過。」

武則天一聽，立刻嚎啕大哭。其實，王

皇后離去後，武則天用自己的手勒死嬰

兒。但是高宗被武則天的演技所騙，之

後就廢除王皇后，改立武則天為皇后。

武則天後來掌握政權，開始任用自己的

姪兒武承嗣、武三思等武氏一族。

後來李敬業舉兵造反，但是因準備不足

而失敗。這時候起草舉兵的檄文是詩人

駱賓王。武則天看了駱賓王寫的檄文裡

有「一抔之土未乾，六尺之孤安在」字

句，不禁說道：「放置如此有文才的

人，宰相在做什麼？」

這次的叛亂讓武則天心驚膽跳。為了防

止有類似事件發生，最好的方法就是事

先逮捕陰謀分子。武則天便採取告密制

度，在衙門的一角設置投書箱，同時

告密者到首都的交通費與住宿費全由

政府負擔。如果告密的內容讓武則天滿

意，則拔擢告密者為官員。即使告密的

內容子虛烏有，告密者也不會受到逞罰。

於是就不斷有人告密。在這種政治氛圍

下，就產生了一群酷吏，施行恐怖政治。

他們以前都是地痞流氓，都靠告密成為

官員。他們的部下也都是地痞流氓。一

發現嫌疑者，就連數百位相關人士也一

起逮捕。審訊嫌疑者時非常酷苛，要嫌

疑者認罪的刑求手段有「喘不得」、

「死豬愁」、「求即死」、「求破家」

等。光看這些字眼，就讓人寒毛豎立。

每一種刑求手段，在嫌疑者面前擺開刑

求用的刑具時，嫌疑者無不冷汗直流，

通常對自己沒有做的事也會招供。當時，

酷吏審訊嫌疑者的衙門在洛陽城麗景門

裡面。民眾就稱麗景門為「例竟門」，

意思是「入此門者，例皆竟也」。「竟」

就是完結的意思，白話一點地說，就是

進入這個門的人，都完蛋了！

（待續）

2016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