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婦的問題是什麼？（3）

1998年1月6日，亞洲女性基金會在韓國

的4家報紙登出廣告，說明賠償的內容，並

呼籲受害者前來登記申請。不過，「東亞日

報」、「朝鮮日報」等有名報紙拒絕刊登廣

告。但是仍舊有許多受害者願意接受賠償。

1998年3月，與「挺對協」有密切關係的

金大中政權成立，韓國政府就採納「挺對

協」的要求，發起捐款運動，發給每位受害

者418萬韓圜，以及政府發放的生活支援金

3150萬韓圜。不過，韓國政府在交付這些

金額時，要求受害者答應不會接受亞洲女性

基金會的賠償。

戰時成為「慰安婦」的有因為某日突然被強

行帶走，有人本來就是公娼，自願當「慰安

婦」的。最多的是以為是擔任護士、幫傭、

工廠女工，而參加募集，結果抵達當地，

才知道要當「慰安婦」。

1997年1月，7位前「慰安婦」接受亞洲女

性基金會的賠償時，「挺對協」的代表尹貞

玉主張「慰安婦」問題是與民族自尊心、

全體民族的名譽有關的問題，受害者如果

接受這種不承認有罪者的同情錢，就等於

同意自己是公娼，自願當「慰安婦」。

日本政府通過亞洲女性基金會的設立與賠償，

來解決「慰安婦」問題，是聰明的方法嗎？

關於「慰安婦」問題，日本政府的基本想法

是，「戰爭與殖民地支配的賠償問題已經透

過條約解決了」，如果同意「慰安婦」問題

是例外，那麼可能波及其他所有的戰後賠償

問題。打開這樣的潘朵拉之盒是很愚蠢的事，

應該將潘朵拉之盒的蓋子蓋緊。然而，這樣

的想法對日本政府以及對日本國民而言，真

的是聰明的嗎？日本的右派與左派都指責

通過亞洲女性基金會來賠償，是錯誤的政策、

愚蠢的政策。假定如批判者所說通過亞洲女

性基金會來賠償，是愚蠢的政策，那麼還有

其他的選項嗎？

2000年，德國設立「記憶、責任、未來基

金」，對遭受納粹侵略、佔領的被害國的強

制勞動者賠償。每人賠償5千至1萬5千

馬克（約30萬日圓至80萬日圓）。此外，

美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強制收容日裔美

國人，戰後美國政府對每人賠償2萬美元

（約200萬日圓）。

許多人都認為德國盡到了戰爭責任，日本沒

有。然而，德國盡到了只是道義責任，不是

法律責任。戰後日本沒有出現像布蘭特

（Brandt 1913-1992 曾獲諾貝爾和平獎）

這樣的德國政治家。

過去主導殖民地支配、帝國主義政策的歐美

各國的首相或總統，採取了什麼態度？很少

人謝罪。不只限於過去的戰爭或支配，各國

政府有時會犯拷問、人種差別、性差別、大

量屠殺等行為。當那些行為的責任被追究時，

這些政府就會盡量迴避責任。不過，各國

政府為了表示謝罪與反省，都會由總統或首

相發表聲明，恢復受損傷的形象。這時候

最常用的詞彙是「regret」（遺憾），很少

政府使用「apology」（謝罪）、「remorse」

（悔恨之意）這種比較嚴重的詞彙。更少

政府會把由領導人簽名的道歉信交給每一位

被害人。

2007年1月25日「朝日新聞」登出民意調

查結果，顯示愛國心越強烈的人，對過去的

反省也越強烈。

我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針對「慰安婦」問題

演講時，聽眾們都覺得幾乎所有的先進國

都沒有對過去的殖民地支配、侵略戰爭進行

賠償，然而日本卻由政府與國民合作進行

賠償，他們對此給予高度評價。只有一位

聽眾例外，他是在哥倫比亞大學就讀的韓國

年輕外交官。他說：「亞洲女性基金會的努

力雖然令人欽佩，但是我覺得亞洲女性基金

會畢竟被不願承認責任的日本政府利用

了！」

我說：「的確有些人認為日本政府利用了亞

洲女性基金會，但是我們是否被日本政府利

用並不重要，即使我們被日本政府利用

了，如果這個結果對慰安婦有貢獻，那不是

很好嗎？」那位韓國年輕外交官聽了後，點

點頭。

（全文完）

2017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