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與陳獨秀（11）

孫文如此寫道：「以前的同盟會、國民黨的

組織都是以主義結合同志，不在乎黨員資

質的好壞問題。因此黨員雖多，勢力雖大，

內部意見卻紛亂，沒有團結的精神。黨首

好像魁儡一樣，黨員如一盤散沙，被自由

平等的學說迷惑，沒有統一的號令…

這次重新組織革命黨，服從命令為唯一的

條件！」

孫文還特別寫信給黃興要求絕對服從，他

寫道：「今後如果承認我是黨魁，一定要

絕對服從黨魁的命令。第二革命的失敗，

就是完全不聽我的命令之故。」

黃興對孫文的這種態度很絕望。第二革命

時，在前線指揮的不是孫文，而是黃興

總司令。然而，沒有參加戰鬥的「黨魁」

孫文卻說：「第二革命的失敗，就是完全不

聽我的命令之故。」黃興拒絕加入中華革

命黨，靜靜前往美國。

李烈鈞對孫文要求「絕對服從黨魁的命令」

也很憤怒，他寫道：「犧牲自己的自由，服

從黨魁的命令，是一大恥辱！」

許多同志都與李烈鈞的心境相同。他們不

是為孫文而戰，是為共和國的未來而戰。

（理州註：以前受國民黨教育的荼毒，以

為孫文是偉人，讀了這本書，才知道孫文

不僅不是偉人，還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憤怒的不只是中國人同志，還包括長期支

援的刎頸之交日本人宮崎滔天。他寫道：

「絕對服從黨魁的命令，這不就是專政君

主嗎？您的主義是自由、民權，這樣就變

成專政君主主義。」

中華革命黨成立時，孫文要求參加者必須

簽署下列「誓約書」：

一，實行宗旨。

二，服從命令。

三，盡忠職務。

四，嚴守秘密。

五，發誓生死與共。

孫文一方面主張民權主義，實際上在黨內

卻實施獨裁。很明顯矛盾。深町英夫在著

作「孫文」中指出孫文是獨裁志向的民主

主義者，彷彿是古羅馬擁有兩張臉的兩面

神「Janus」。

孫文不認為自己是兩面神，他認為建設民

主社會是最終目的。為了達成這個目的，

在不可欠缺的過渡階段軍政與訓政，要樹

立擁有獨裁權力的革命軍、革命政府。

所以在這個遠大的革命事業，民主是目的，

獨裁是手段。等到憲政實現時，革命軍、

革命政府完成它們的使命，就會消滅。

這很像馬克思主義的前衛黨理論。為了消

滅中產階級的獨裁，必須實施無產階級的

獨裁。換言之，為了消滅獨裁而實施獨裁。

將來理想的共產主義若實現，沒有任何權

力、沒有任何壓抑的自由王國將誕生。

但是現實並沒有如此順利發展。無產階級

的獨裁，變成共產黨的一黨獨裁。在蘇聯，

共產黨的一黨獨裁，變成史達林的個人

獨裁。史達林的政敵托洛茨基說這個弊害

是「代行主義」。共產黨代行大眾的意向，

中央執行委員會代行共產黨的意向，黨

總書記代行中央執行委員會的意向。個人

獨裁就此完成。民主主義如果以代行主義

發展，就會變成否定民主主義的個人獨裁。

憲政如果實現，真的會如孫文所說的過渡

期的獨裁會結束嗎？

孫文用其他理由強調獨裁的必要性。孫文

認為革命黨了解大眾的願望，代替沒有統

治能力的大眾，統治國家。這就是「以黨

治國」理論。革命黨的獨裁是為了實現大

眾夢想的菁英獨裁。

這個孫文思想的根底是大眾是愚蠢的，有

能力的菁英集團革命黨代替愚蠢的大眾，

確立獨裁權力，救濟民眾。換言之，這是

孫文的「愚民主義」。

（待續）

2020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