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與陳獨秀（14）

陳獨秀與章炳麟、章士釗、蘇曼殊等和同

盟會有關的人交往密切，卻與領袖孫文沒

有見過面。顯然陳獨秀在刻意迴避孫文。

兩人見面的1920年是什麼年呢？

廣東軍司令陳炯明攻陷廣州，迎接孫文建

立第二次廣東軍政府。

1917年列寧領導的布爾什維克（後來的蘇

聯共產黨）革命成功。布爾什維克否定

帝國主義的侵略外交，宣布放棄以往俄羅

斯與中國簽訂的不平等條約。

共產國際為了在中國建造橋頭堡，物色兩

種對象，一個是馬克思主義者，一個是

民族主義者。上鉤的是陳獨秀與孫文。

1920年，共產國際派遣吳廷康到中國，尋

找成立共產黨的方法。吳廷康先到北京與

馬克思主義者李大釗接觸。但是李大釗建

議吳廷康去找陳獨秀。

1920年3月31日，孫文邀請陳獨秀用餐。胡

漢民、廖仲愷、戴傳賢作陪。酒宴之間，

孫文與陳獨秀說了什麼話，不得而知。

但是一個月後，孫文親自揮毫的「天下為

公」印在陳獨秀主編「新青年」的五一國

際勞動節紀念號上。

孫文在上海雌伏時，陳炯明助他脫離困境。

廣東軍政府成立時，胡漢民擔任都督，但

是軍事力量薄弱，便請陳炯明軍入廣州，

陳炯明軍入廣州，因為這個功績，陳炯明

被任命為副都督。

陳炯明的思想後來傾向於無政府主義。陳

炯明政權在漳州公園的門口豎立無政府主

義的理念「自由、平等、博愛、互助」。

這是中國近代史上首次誕生的無政府主義

政權。

陳炯明在「閩星日刊發刊詞」如此寫道：

「有人認為在現代的世界，必須有國家主

義，不能放棄。但是我不認為如此。國家

只是世界進化過渡期的組織，將來一定不

需要。國家主義被政治野心者當作欺世誣

民的手段，無法成為人類社會的福音。」

陳炯明並且介紹無政府主義：克魯泡特金

的相互扶助論、巴枯寧的集產主義、托爾

斯泰、白樺派的武者小路實篤等的思想。

這種無政府主義思想，與追求中央集權與

強力軍事政權的孫文大相逕庭。但是陳炯

明確無法切斷與孫文的關係。1920年，在

孫文的要求下，陳炯明放棄「閩南護法

區」，向廣州進軍，以奪回廣州。口號是

「廣東人治理廣東！」陳炯明終於趕走廣

西軍，並將奪回的廣東軍政府獻給孫文。

孫文現在面對兩個政治課題，一個是與廣

東英雄陳炯明的鬥爭，另一個是摸索與共

產國際、中國共產黨的合作。

陳炯明已經不是昔日的陳炯明。他凌駕了

孫文的權威，像一位大明星出現在孫文前

面。1921年4月，孫文樹立「中華民國政

府」。功績大的陳炯明兼任4個職位：內務

總長、陸軍總長、廣東省長、廣東軍總司

令。大總統孫文與廣東的霸者陳炯明現在

是「一山不容二虎」。

對孫文而言，尤其感覺芒刺在背的不是

無政府主義思想，而是陳炯明的「連省自

治」構想。陳炯明關心的是廣東省政治、

經濟基礎的充實，以及民主化。但是對孫

文而言，廣東省只是邁向中央政府暫時的

革命根據地。

這個時期，「連省自治運動」高漲，不只是

廣東省，各省確立地方自治，有些還制定

省憲法。這是模仿美國的聯邦憲法、聯邦

議會。

（待續）

2020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