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問題（4）

中國問題（4） 在網路對郭美美繪聲繪影猜疑的情況下，不久，國家 審計署宣佈調查紅十字會。結果發現紅十字會的預算 執行與財政收支有問題。預算外購買了420萬元人民 幣。「第一財經日報」還報導紅十字會以「建築老人安 養院」為名義，廉價買進土地，然後蓋房子出售。中 國紅十字會擁有很多營業內容不明的商業子公司。 郭美美的男友就在其中的「中紅博愛」擔任理事。 不久，紅十字會發出緊急聲明︰紅十字會的商業子公 司暫時停止一切活動。郭美美的男友也辭去「中紅博 愛」的理事。 2010年，江西省宜黃縣3位住民為了抗議當地政府強 迫他們遷走，爬到自家的屋頂上，企圖自焚。其中一 人死亡，另外一對母女羅志鳳與鐘如琴則受傷。 從貼到網路上的照片，可以看到鐘如琴全身著火，從 屋頂上掉下來。地面有許多警察，卻沒有一人救助鐘 如琴。鐘如琴的姐姐與妹妹鐘如翠與鐘如九，為了接 受電視台的採訪，想要前往北京。兩人抵達江西省的 飛機場時，宜黃縣的黨委員會書記邱建國等40人，把 兩人關在飛機場的廁所約40分鐘。姐妹在廁所用手機 與電視台的記者鄧飛聯絡。鄧飛透過微博，實況轉播 姐妹的處境。許多網民為她們加油打氣。 江西省共產黨委員會認為事態嚴重，便將邱建國解職。 網路輿論有時會左右法官的判決與量刑。例如，鄧玉 嬌事件就是典型的例子。 2009年，在湖北省三關鎮的飯店任職的鄧玉嬌，被該 鎮的三位官員要求性行為，鄧玉嬌為了自衛，用刀子 刺了三位官員，其中兩人受傷，一人死亡。鄧玉嬌在 法庭說這是正當防衛，不被檢察官接受。檢察官以「傷 害致死罪」起訴她。以過去的案例來看，鄧玉嬌可能 會被判死刑。 另一方面，網路上流傳鄧玉嬌好幾次想逃跑，卻被三 位官員撲倒，以及三位官員用鈔票打鄧玉嬌的情形。 網民們就團結起來，主張鄧玉嬌無罪。市面上販賣印 有鄧玉嬌照片的T恤。鄧玉嬌彷彿成了悲劇的女英 雄。或許受到這些現象的影響，法官最後雖然判鄧玉 嬌「過度防衛」，而有罪，可是卻以「心神喪失」為由， 讓她免除刑事處罰。 2010年，西安市的大學生藥家鑫駕車撞倒一位騎腳踏 車的女性。藥家鑫一開始想逃跑，離開肇事現場。可 是想到車牌號碼可能被對方看到，便折返用水果刀刺 已經受傷的女性。女性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後來， 藥家鑫雖然想逃跑，卻被幾位目擊者包圍抓住。 網路上充滿批判藥家鑫的言論。可是一位有心理學知 識的網民獨排眾議，說人人心中都有一位藥家鑫。於 是，便有其他網民對他展開攻擊︰「你要袒護犯罪者 嗎？」「你是職業的評論員嗎？」「你是五毛黨嗎？」 所謂「五毛黨」，就是有些人在網路上寫對政府有利的 言論，政府對他每寫一則，給予報酬五毛人民幣。網 民諷刺那些人為「五毛黨」。 藥家鑫後來被逮捕，並且判處死刑。 從「法治」的觀點來看，輿論左右法官的判決與量刑， 並不是好現象。可是在弱者常遭到權勢者的欺壓，有 冤無處訴的情況，網路的出現，讓弱者有了發聲的管 道。 2003年，27歲的孫志剛從湖北省到廣州來工作。廣州 規定戶籍在外地的人來到廣州，必須辦暫時居住證。 孫志剛因為沒有辦，被逮捕送到收容所。不料，孫志 剛在收容所被毆打致死。 許志永等學者便連名向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 提出意見書，認為收容孫志剛的法律依據「收容流浪 漢之規則」違憲。並且要求「違憲審查」。這是中國首 次出現的要求「違憲審查」。結果，「收容流浪漢之規 則」被廢除。 中國的憲法第二章35條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 民擁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遊行、示威的自由。」 然而，實際上這些行為常常被限制。因為中國的憲法 第一條第一項也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是由勞動階級 指導，以勞農為基礎的人民民主獨裁社會主義國家。」 第二條第一項也規定「所有的權力屬於人民。」第三 條第一項也規定「國家機構以民主集中制的原則實 行。」第二條第二項也規定「人民行使國家權力的機 構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與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 此外，中國憲法的前文記載人民的任務是堅持四個基 本原則︰1. 社會主義。2. 人民民主獨裁。3.共產黨的 領導。4.馬克思、列寧主義與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 論。 這麼一來，就不允許有思想自由了。這是否定了中國 憲法第二章35條所規定的言論自由。這是中國憲法中 非常大的矛盾。 諾貝爾和平獎的得主劉曉波於2008年起草的「零八憲 章」主張多黨制與三權分立。中國政府則以「煽動顛 覆國家政權」罪名，逮捕他，並判他11年有期徒刑。 劉曉波的妻子劉霞在丈夫被逮捕後，一直被軟禁。24 小時有人監視。一位沒有犯任何罪的人，自由被剝奪， 明顯是違憲。劉霞因此而罹患嚴重的憂鬱症。如果她 去看醫生，被當局知道的話，很可能被強迫送進精神 病院，所以她也不敢去看醫生。 最近，許多中國政治研究者注意到中國的政治體制具 有彈性。例如，美國的研究者「Xi Chen」以「抗爭的 權威主義」（contentious authoritarianism）概念來說明 其特徵。也就是說，即使在權威主義的政治體制之下， 中國的民眾，從毛澤東時代到現在，透過大眾運動與 階級鬥爭的形式，與政府抗爭。並使用陳情與網路等 手段，爭取自己的權益。 所以，中國存在讓民眾有抗爭的空間，讓民眾得以發 洩不滿情緒。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5年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