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化與戰爭（6）

全球化與戰爭（6） 自從冷戰結束，俄羅斯不再是威脅後，美國就不太關 心俄羅斯，削減俄羅斯專家。結果，美國無法預測 NATO向東方擴張的話，俄羅斯會有何反應。 俄羅斯侵略克里米亞，歐美雖然強烈指責俄羅斯，但 是卻不採取軍事行動。取而代之的是對俄羅斯發動經 濟制裁。 俄羅斯所遭受的打擊有兩個。一個是凍結俄羅斯領導 層在國外的資產，與停止發簽證給俄羅斯領導層。另 一個是將俄羅斯排除在全球經濟之外，孤立俄羅斯。 英國專欄作家吉迪恩•拉赫曼（Gideon Rachman）於 2014年的專欄，認為俄羅斯無法從事新的冷戰。因為 冷戰期，莫斯科沒有股市，但是全球化的現在，經濟 環境已經完全不同。事實上，當傳來俄羅斯軍隊有效 支配了克里米亞的消息時，與俄羅斯相關的股票暴 跌，與克里姆林宮有密切關係的大企業股價也下跌了 10%。 俄羅斯有數十億美元投資西方各國，如果資產遭到凍 結，俄羅斯的富裕階級就糟糕了。另一方面，歐洲依 賴俄羅斯的天然氣，俄羅斯雖然可以停止供應歐洲天 然氣，作為報復，可是停止供應歐洲天然氣，對俄羅 斯也是一大打擊。如果不賣天然氣給歐洲，俄羅斯政 府就會喪失主要的收入來源。 拉赫曼對歐巴馬排除軍事介入，選擇經濟制裁手段， 予以高度評價。 可是經濟制裁手段並沒有發揮很大效果。國際政治學 者羅伯特•佩普（Robert A.Pape）在1997年發表論 文「為什麼經濟制裁不能發揮效果？」佩普區分「經 濟制裁」、「貿易戰爭」、「經濟戰爭」。 佩普指出從1914年至1990年的期間，所實施的115 件經濟制裁，發揮效果的不到5%。 看最近的例子也可知道經濟制裁很難發揮效果。例 如，歐美各國為了阻止伊朗開發核子武器，實施經濟 制裁。但是，伊朗仍然繼續開發核子武器。歐美各國 對敘利亞與北韓所發動的經濟制裁也無法發揮效果。 為什麼經濟制裁不能發揮效果？佩普認為因為近代國 家很強韌之故。近代國家的國民很愛國，統一在民族 主義下。這種民族主義讓人民寧可忍耐經濟制裁帶來 的生活不便，也不願放棄國家目標。此外，近代國家 為了減輕經濟制裁帶來的傷害，可以採取種種對策。 例如，拿破崙戰爭時，英國的糧食海外依存度很高。 法國便封鎖英國。可是，英國設法提高糧食自給率， 讓法國的經濟制裁發揮不了效果。 因此普丁也不會輕易向經濟制裁屈服。在俄羅斯的安 全保障上，烏克蘭處於地政學上的要衝。而且歷史上， 烏克蘭也是俄羅斯的發祥地。甚至有些俄羅斯人認為 烏克蘭是俄羅斯的一部分。 國際政治學者Daniel W. Drezner指出，一般人以為 實施經濟制裁時，在多國合作下比較容易奏效，其實， 這種多國合作下的經濟制裁，若沒有國際機構的支 持，其效果還不如一個單獨實施經濟制裁。其原因是， 由於多國合作下的經濟制裁，必須付出代價，如果經 濟制裁的時間過長，各國就會出現意見不合的情況。 Drezner認為俄羅斯支配克里米亞，已經是既成事 實，在國際政治上，最困難的是要求某國割讓已經支 配的領土。因此，這回西方各國以經濟制裁的手段， 要求俄羅斯交還已經支配的克里米亞，幾乎沒有成功 希望。 Drezner又指出，美國與俄羅斯的經濟關係不密切， 歐洲與俄羅斯的經濟關係卻很密切。 2013年，美國與俄羅斯的貿易只佔全體的1%。而 2013年1至9月，歐盟從俄羅斯進口金額高達1560 億歐元，僅次於歐盟從中國的進口金額。歐盟出口到 俄羅斯也有902億歐元，俄羅斯是歐盟第四大出口對 象。 尤其歐盟的主要國家德國，與俄羅斯的經濟關係非常 密切。德國天然氣的40%、石油的35%，由俄羅斯進 口。2013年時，德國企業對俄羅斯的投資金額高達 220億美元。 因此，歐洲各國對俄羅斯的經濟制裁，不像美國那麼 積極。 當然，俄羅斯多少會遭受一些經濟損失。可是對俄羅 斯而言，烏克蘭，尤其是克里米亞的軍事、政治與文 化價值遠超過經濟損失。 針對俄羅斯侵略烏克蘭，美國的國務卿約翰•凱瑞說︰ 「這是難以置信的侵略行為。胡亂編出一個藉口，侵 略他國，這是19世紀的行為。這樣的行為不應該出 現在21世紀！」 對約翰•凱瑞而言，21世紀是基於自由主義、民主主 義、法治等價值觀的國際秩序時代。 然而，對普丁而言，21世紀並不是那麼美好的時代。 2014年，普丁在克里姆林宮對併吞克里米亞一事，進 行演講。他說︰「這個世界在二極體制崩潰後，我們 已經沒有安定。關鍵的國際機構並沒有強化，相反地， 很多時候還弱化。美國所率領的西方各國，崇尚武力 勝過於國際法。他們相信自己能夠決定世界命運，只 有自己才正確。他們認為不與自己站在一邊的就是敵 人。為了把攻擊行為正面化，他們強迫國際機構通過 決議。如果國際機構沒有通過決議，他們會無視安理 會與聯合國的存在，一意孤行。 這是南斯拉夫發生的事。1999年，南斯拉夫的首都貝 爾格萊德連續數週，遭受飛彈的攻擊。安理會有通過 這樣的決議嗎？完全沒有！他們又攻擊阿富汗與伊拉 克。他們並且違反安理會的決議，轟炸利比亞。」 （待續） 贖罪者理州上 2015年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