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 柔軟的日本精神（5）

1891年，福澤諭吉寫出「瘠我慢之說」（硬

著頭皮之說），但是沒有公布，直接送給批

評的對象勝海舟與榎本武揚，問他們兩人有

無意見。直到1901年才在「時事新報」上

發表。在「瘠我慢之說」中，福澤諭吉雖然

稱讚勝海舟於江戶無血開城時，挽救許多

人民生命財產的功績。但是認為在勝敗未明

的時候，就舉白旗投降的行動違反了日本武

士的精神。還有，過去的「敵人」一旦掌握

權力，並且呼籲勝海舟去當官，勝海舟沒有

任何猶豫就答應，擔任樞密院顧問，過著優

雅奢華的生活。福澤諭吉對此嚴厲批評。

另外在「瘠我慢之說」中，福澤諭吉雖然

稱讚榎本武揚北上北海道，建立蝦夷共和國，

抵抗新政府，但是投降後也答應擔任新政府

的官員，獲得榮華富貴。他如何對得起戰死

的同伴？

榎本武揚與福澤諭吉的妻子有親戚關係，所

以福澤諭吉拜託官軍參謀長黑田清隆饒

榎本武揚一命。這可以看出福澤諭吉很

重視人情。雖然重視人情，福澤諭吉在批評

榎本武揚的時候，仍舊不假辭色。

「瘠我慢之說」的主張有兩個。一個是即使

預估會戰敗，既然身為領導人，就必須貫徹

日本自古以來的「硬著頭皮」精神。另一個

是輕易答應過去「敵人」的要求，獲得高位，

這對戰死沙場的部下無法交代。

認為福澤諭吉是西化主義者的人，會覺得

奇怪福澤諭吉為何也尊重日本武士的精神

呢？事實上，西化主義與武士的精神並不

矛盾。福澤諭吉認為保持武士的精神在今後

的國際局勢中要維持日本的尊嚴很重要。

福澤諭吉也強調武士的精神是世界各國共

同的。福澤諭吉認為勝海舟既然舉白旗投

降，就應該負起責任退隱，這樣大家才會讚

揚他江戶無血開城的功績。這才是武士應有

的行為。

西鄉隆盛是一位飽嘗艱辛的人。他生在貧窮

武士的家庭。11歲時與別人打架，割傷了右

腕神經，無法握刀，只好讀書。

24歲時結婚，不久離婚，而且祖父與父母親

相繼去世，他身為長男，必須負起養家的責

任。

西鄉隆盛還被迫兩次到離島生活。第一次是

從事尊攘活動，被幕府追緝，藩當局將西鄉

隆盛送到離島，生活3年。第二次也是從事

尊攘活動，被送到離島。36歲時，才回到家

鄉鹿兒島。

西鄉隆盛不是戀棧權力的人。1869年，新政

府佔領北海道後，要求西鄉隆盛留在政府，

但是西鄉隆盛婉拒，回故鄉。西鄉隆盛對新

政府的批判在「西鄉南洲遺訓」中表露得很

清楚。

他寫道：「但是在草創之初，修飾家屋、身

穿華服、擁抱美妾、積蓄財富，這樣如何面

對戰死者？」

1873年，新政府的岩倉具視、大久保利通、

木戶孝允等高官前往歐美視察，將政府工作

交給西鄉隆盛。西鄉隆盛實施廢藩置縣、制

定學制、採用太陽曆、公布徵兵令、解除天

主教禁令、修改地租等讓日本現代化的重要

政策。

當朝鮮拒絕收取日本的國書時，日本政府產

生意見分歧，板垣退助主張以武力逼迫朝鮮

簽訂友好條約。西鄉隆盛則主張派自己為

全權大使赴朝鮮。

1873年，新政府的岩倉具視等人回國後，主

張內治優先，與西鄉隆盛對立。結果，西鄉隆

盛辭職，板垣退助等600人也相繼辭職。

西鄉隆盛回到鹿兒島後，設立私學校，收容

血氣方剛又不滿新政府的年輕人。這些人

掌握鹿兒島的輿論，不久就發展成西南戰爭

（鹿兒島與中央政府的內戰。西鄉隆盛在這

場戰爭中切腹自殺）。

（待續）

2019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