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是什麼？（4）

如此看來，第一個外部要因「與王金平權力

鬥爭失敗」，以及 第二個外部要因「中台

領導人會談的野心」都是馬英九自己造成的。

這時候，馬英九政權已經陷入「lame duck」

狀態了。2014年11月統一地方選舉國民黨

的大敗，台灣媒體形容為「變天」。過去從

未在選舉中失敗的馬英九，應該會這次的

失敗比自己失敗還難過吧！因為這等於是

選民否定了馬英九路線。同時也意味完全喪

失了2016年總統選舉的主導權。馬英九將

黨主席的寶座讓給了朱立倫。江宜樺行政院

長也辭職，馬英九的時代事實上結束了。

國民黨的地盤台北市竟然淪陷，而且輸給

政治素人外科醫生柯文哲。連戰的兒子連勝

文大輸給柯文哲25萬票。國民黨內響起

「馬英九是最大戰犯」的聲浪。

我每周一次到一位閩南語專家家裡學習閩南

語。有一天，我在那位閩南語專家的桌上

看見有注音的閩南語演講稿。我問他誰要

演講呢？他回答是馬英九要演講。原來從

2008年的選舉之前，馬英九就跟著那位閩南

語專家學習閩南語。對台灣反國民黨的人而

言，馬英九說的閩南語是很好的嘲笑目標。

馬英九知道在選舉時必須用閩南語和選民

打招呼，因此不只跟著那位閩南語專家學習

閩南語，還請那位閩南語專家寫閩南語演講

稿，要到台灣南部演講。事實上，馬英九說

的閩南語以往被認為很差勁，卻逐漸變流利

了。我覺得馬英九這個中國意識很強的人，

已經逐漸成為「台灣人的總統」了。

1980年代，蔣經國總統說：「我來台灣已經

30年，我也是台灣人。」1998年，台灣的市

長選舉中，李登輝總統舉起馬英九的手說：

「他是新台灣人。」

馬英九當上總統後，並沒有實現當「全民總

統」的目標，支持率跌到百分之十幾。

馬英九為了獲得中台關係上的歷史性榮譽，

渴望訪問中國，在選舉前夕，與習近平在

新加坡會面。但是這些功績並不是馬英九

想走的「全民總統」之路，更不是「台灣人

的總統」之路，只能說是視台灣為中國一部

分的「中華民國的總統」之路。

馬英九採取的外交政策讓中台緊張關係緩和，

強化對美國與日本的關係，是很正確的路線。

但是為何支持率如此低？為何選舉大敗呢？

為何一提到馬英九的名字，台灣人就冷笑，

然後嘆氣呢？為何馬英九頭上的光環消失了

呢？我認為因為馬英九無法成為「台灣人

的總統」之故。

馬英九之後的蔡英文今後會成為什麼樣的

台灣總統呢？2016年5月20日，蔡英文總統

的就職演說很無趣，雖然很無趣，但是仍舊

有動人之處。因為不像一般政治人物千篇一

律的政治演說，她用自己的話真誠地說出來。

當1月16日，確定蔡英文已經當選總統時，

她在前發表勝選感言，選民或許期待的是

更煽動、更有攻擊性的演說，但是蔡英文

卻很冷靜沉著，只是淡淡地感謝支持者。很

難忘記的一句話是她說：「我們需要的是謙

虛、謙虛、謙虛。」我一邊聽蔡英文講這句

話，一邊在心裡想：「蔡英文畢竟就是蔡英

文！」

蔡英文雖然不太有趣，卻不會讓人擔心。

我觀察蔡英文已經很久，現在還很難說出她

的魅力和能力是什麼。蔡英文出生於1956年。

父親是客家人，母親是福建人，父親的祖母

是原住民排灣族。父親教蔡英文：「要做別

人沒有做的事情。」蔡英文與馬英九一樣，

畢業於台灣大學法學院，在美國康乃爾大學

獲得碩士學位，然後在英國倫敦大學政治經

濟學院獲得博士學位。20多歲時，回台灣

擔任大學教授。有一次她的一位律師朋友生

病，請她代替自己擔任政府貿易交涉的法律

顧問，蔡英文答應，從此她的人生改變了。

博學而冷靜的蔡英文很快就獲得政府的重用。

李登輝政權時，蔡英文被任命為國家安全保

障會議的諮詢委員，而且還是李登輝「二國

論」的起草者。之後，蔡英文歷任立法委員、

行政院副院長，2004年，加入民進黨。

，2008年，由於民進黨在立法委員選舉和

總統選舉慘敗，沒有人願意擔任黨主席，

蔡英文就接下黨主席。

我以記者身分首次見蔡英文是在2008年。

當時採訪蔡英文，把內容登到報紙。由於

報紙的行數有限制，就盡量寫簡單，不料

遭到蔡英文來電抗議。後來我聽說蔡英文

時常要求台灣媒體訂正原稿，因此記者們就

幫蔡英文取綽號為「蔡更正」。

（待續）

2018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