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豪列傳（1）

「中國文豪列傳」（岩波新書）是日本學者

井波津子的著作，部份精彩內容如下：

序言

本書從西漢到清朝選出10位文豪，追跡他們

的人生軌跡。這10位文豪可分成3大類。第

一類是在危機中生存的文豪。如忍受宮刑的

屈辱，發憤寫出「史記」的司馬遷。以嘲弄

的言語和態度挑釁曹操的「建安七子」之

一的孔融。魏朝末期，司馬家正在進行篡位

計畫時，爆發怒氣，寄給好友山濤一封激烈

信函而遭到殺身之禍的稽康。稽康是「竹林

七賢」之一。在南北朝末期，由於南朝的梁

滅亡，不得不在北方異民族王朝任官的顏之

推。顏之推總共在南北朝4個王朝任官，

後來為子孫寫下「顏氏家訓」。

第二類是「追求快樂的文人」。他們無論身

處什麼狀況，都會尋找快樂。在官僚社會的

黨派抗爭中翻滾，劇烈浮沉，寫出許多詩文

的北宋大詩人蘇東坡。他通曉書法、繪畫、

建築、食物，是享受快樂的達人。元朝末年，

將詩大眾化的楊維禎。他一方面是大眾詩壇

的領導者，一方面採取徹底快樂主義的生活

態度，因此被稱為「文妖」。清朝中期

的文人畫家鄭板橋是「揚州八怪」之一。

他即使非常貧窮，也能夠找到使自己快樂的

方法。

以上這兩類文人的創作方式，無論是歷史、

書簡、家訓或詩文，都是傳統中國的正統

創作方式。另一方面，戲曲、小說等以虛構

的創作方式，一直被認為是俗文學而受到輕

視。本書將這第三類「故事世界的創造者」

中選出3人。以自己的戀愛體驗寫出「鶯鶯

傳」的元稹。他可說是中國最初的戀愛小說

家。元稹的人生非常曲折離奇，可說是非常

「小說」。接著登場的是寫出長篇戲曲「牡

丹亭還魂記」明朝末年的湯顯祖。意志堅定

的反骨者湯顯祖，一生自由自在。最後登場

的是寫出「儒林外史」的吳敬梓。他顛覆了

過去牢固的文學價值觀。

（司馬遷）

根據「史記」太史公自序，司馬遷的祖先從

太古時代起就代代擔任神聖的官職，觀察天

文，製作曆，紀錄地上所發生的種種事情。

但是在西周末齊宣王時，失去這個官職。到

了司馬遷的父親司馬談的時候，被漢武帝任

命為太史令。太史令的職責從天文、曆，到

歷史紀錄，非常廣泛，是司馬談夢寐以求的

職務。司馬談擔任太史令之後，就心懷一個

壯大的構想。孔子所著的「春秋」在魯哀公

14年結束。之後一直到漢朝成立將近400年

之間，一片空白，司馬談認為補實這片空白

是自己的責任。於是，司馬談開始蒐集、整

理分散在中國各地的舊紀錄。司馬談預感自

己在世時，無法完成這個大事業，因此開始

訓練他的兒子司馬遷成為歷史家。歷史家

最必要的是閱讀文獻的能力。司馬遷花了10

年，就有能力可以閱讀任何文獻。

但是，歷史家即使有能力可以閱讀任何文獻，

也只是桌上的空論而已。歷史家必須到歷史

事件發生的地點實地檢證，也就是從事

「fieldwork」。因此西元前126年，20歲的

司馬遷出發到中國各地旅行。根據太史公自

序，司馬遷的旅程如下：先到長江、淮水流

域；再南下登會稽山，拜訪禹穴（據說禹去

世後，放遺體的洞穴），調查九疑山（據

說舜埋在這裡），然後往北，到山東省視察

孔子的遺風，最後回到長安。

這樣子到歷史現場，做綿密的

「fieldwork」，司馬遷後來寫「史記」時，

就能夠以充滿臨場感的筆調寫出來。

（待續）

2018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