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6日 星期四

幽默諷頌集

幽默諷頌集 「幽默諷頌集」是林語堂的著作,部分精彩內容如下︰ 五四運動是和古典的中國脫離關係,投入西方思想和文學的潮流。五四運動和義大利文藝復興的唯一相似之點,是揚棄古雅過時的文言,改用通俗的白話來寫作。 五四運動(1919年)的溫床是北京大學,它的代表刊是「新青年」。說來有趣,運動的第一砲,不是來自北京,而是發於紐約。那時胡適正在哥倫比亞大學作研究生。他以明淨平和的文章,提出主張,要以現代白話,代替文言,來作為文學的語言。這主張是革命性的,令人吃一大驚。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想過,而文言在中國具有神聖不可侵犯性。這真是一個大挑戰與解放。熟習文言的運用,要花去讀書人一輩子的功夫,而往往所得也微。胡適指出,文言已成為老八股,用典深奧,詞藻陳腐。讀書人十年寒窗,所學只是些八股和僻典,簡直沒有創造新穎詞句的自由。用文言作文,猶如在舞台上走碎步,扭捏作態,毫不自然。反之,白話是一種活的語言,辭句多采多姿。胡適又指出,數百年來,中國小說是以白話寫的,不但表達自在,文筆也更多變化。有些17世紀的文人,如金聖嘆、李卓吾、袁中郎等,都承認這些小說的文學價值。 蔡元培領導下的北京大學,成為自由主義的堡壘。它的教授群中,有遺老式的湯爾和、林琴南,有現代派的胡適、徐志摩,也有共產主義煽動家李大釗、陳獨秀。有些頑固派的老學究如林琴南、辜鴻銘之流,對這些新東西看不上眼。林琴南說白話只是「引車賣漿之徒」之言。要把用了2千年的文言換掉,這不是瘋了? 胡適在1918年回國時是26歲,他受到全國的歡迎。 在1920年代成長的一代,思想極不平衡。舊的中國已經連跟拔去了,歷史已失去了連續性,年輕人不再讀古書,但是他們對西方也沒有真的了解。中國的青年陷入了共產主義宣傳的陷阱。在這些青年看來,共產主義最激進,因此也似乎最好。共產主義似乎給人希望最多,而年輕人永遠追求希望。在這觀念的真空中,共產主義像疾風一樣竄入,年輕人很容易地接受了。共產黨用武力佔領中國前,已先俘虜了年輕人的心靈。 魯迅在1920和30年代對年輕一代極具影響力。他今日在共產中國的地位,猶如高爾基在蘇聯,都是已閉了嘴的死偶像。高爾基是不說話才被史達林奉為神明,而魯迅在去世前夕和胡風的談話中,也表明他早感覺到,在共產黨統治之下,個人的思想自由和言論自由將遭受何種命運。但閉了嘴的偶像甚為有用,死了更堪崇拜。魯迅很幸運地在抗戰前就已經去世。魯迅用諷刺作利器,把舊中國活活剝皮。但他自己是個舊官僚,他在鼓勵北京學生推翻北洋政府時,他自己正安詳地由這個政府支薪。 共產黨要爭取的是中國青年的心靈,他們知道誰掌握了青年,就可掌握中國的命運。一開始,共產黨攻擊魯迅,譏笑他的自由主義。他的「阿Q正傳」被認為是對無產階級不合理的攻訐。但是後來共產黨覺得他們需要一個足以號召和影響青年的領袖人物。胡適當然不會被他們所取,而魯迅正好樣樣合條件。因此一夜之間,他所寫的「阿Q」便不再是對群眾形象的歪曲,而成了反抗資產階級的英雄了。 一個人若能自在,便已登於天堂了。如果沒有天堂在誘引,或沒有地獄在威嚇,就不做良好行為的宗教人物,我對他們有一些憐憫和鄙視。 在我母喪後出殯的4天之前,忽然傾盆大雨,這雨若長此落下去,城內的街道都將被水淹沒,而出殯也將受阻。我的一個親戚向我說,她向來信任上帝,上帝必會設法。她立刻祈禱,而雨竟停止了,顯然是為了這樣便可以讓我們這個小小的基督徒家庭舉行我們的出殯禮。但這件事所內含的意義是︰倘若沒有我們這件事夾在當中,上帝便聽任全漳州萬千人氏遭受大水之災;或許也可以說︰上帝不是為了漳州萬千人氏,而只是為了我家這少數幾個人要趁著天晴出殯,所以特定將雨停止。這個意義使我覺得這是一種最不可思議的自私自利。我不相信上帝會替如此自私的子女設法。 從前有一位中國學者,他不信佛教,但他的母親則很相信。她極虔誠,終日不停地唸「阿彌陀佛」以積功德。但她每唸一次「阿彌陀佛」時,她的兒子便在旁邊喚一聲「媽媽」。後來,她惱了。她的兒子便說︰「這樣看起來,菩薩如果也聽得見妳這般喚他時,他不也要發惱嗎?」 我加入神學班,但是有一個問題,在我看來不合理。那就是︰當亞當和夏娃偷吃了蘋果時,上帝非常憤怒,罰他的子孫世世代代為這一件小罪過而受罪,但是當同是這班子孫將上帝的獨子耶穌基督害死時,上帝卻非常快活,將他們一起赦免。 人類之間的互愛應該是一件絕對的事實,我們應該不必藉著上天第三者的關係而彼此相愛。 吉士爵士(Arthur Keith)曾說過一句和中國人的感想不謀而合的話「如果人們的信念跟我的一樣,認為塵世是唯一的天堂,那麼他們必將竭盡全力,把這個世界造成天堂。」 (全文完) ★精彩讀書報告「習近平與現在中國」即將登場,敬請期待。 贖罪者理州上 2014年3月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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