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中國（4）

讀李志綏（1919-1995）的著作「毛澤東

私人醫生回憶錄」，我不禁為作者敢於

打破偶像崇拜、與獨裁決裂的勇氣折服。

李志綏擔任毛澤東的私人醫生達22年

之久，直到毛澤東死去的那一刻。李志

綏發現毛澤東沒有朋友，自外於一般的

來往接觸，他從不到劉少奇、周恩來、

林彪家串門。他和江青很少在一起，親

生子女則更少相聚。那個在中國民間淪

為笑柄的、比台灣的「神豬」連勝文還

要胖幾倍的「皇太孫」毛新宇，毛澤東

死時已經6歲，卻從未被爺爺招喚進宮

見上一面。

毛澤東鐵石心腸、無情無義。有一晚

在上海，雜技團表演「人梯」，頂上一

名幼童失手，頭朝下摔在地板上，凶多

吉少。孩子的母親也是雜技團的演員，

頓時嚎啕大哭。全場一團鬧哄哄時，

毛澤東與身邊的文工團員仍然說說笑笑，

若無其事。事後，毛澤東也未曾過問幼

童的情況。

毛澤東對一些歷史人物的評論，與傳統

的臧否完全相反。毛澤東的政治觀點中，

沒有道德的顧慮。毛澤東不但認同中國

的帝王，而且崇拜那些令人髮指的暴君，

商紂王、秦始皇、隋煬帝、武則天、明

太祖。

當毛澤東還是北大圖書館一名籍籍無名

的臨時工時，傅斯年已經是名滿天下的

學運領袖。1945年7月，傅斯年作為國

民參政員訪問延安，毛澤東與傅斯年聊

了一夜。談到中國的小說，傅斯年發現

毛澤東對於坊間各種小說連低級小說

在內，非常熟悉。傅斯年得出結論：

毛澤東從這些材料裡去研究農民心理，

去利用國民心理的弱點，至多不過宋江

之流。

毛澤東晚年患上一種罕見的運動神經元

病（俗稱「漸凍人症」），過了幾年

「活死人」的生活後痛苦地走向死亡。

根據「人民日報」報導，習近平月薪

僅為人民幣1萬元（港幣1萬3千元），

遠比香港特首梁振英的35萬港幣低，

不到新加坡總理李顯龍的月薪142萬的

百分之一。

梁振英認為，一人一票的普選制度有負

面因素，若月收入僅為1.4萬的底層勞

工掌握太多選票，就會把富商和菁英人

士嚇跑。聽了這句話，不知收入還不到

1.4萬的習近平有何感受。如果習近平

移民香港，會被梁振英歸入低收入、無

知識的愚民行列。

然而，根據彭博新聞社一年前披露的

數據，習近平目前身家逾百億計。那篇

文章發表之後，彭博新聞社的網站在中

國立即被封鎖，記者也申請不到去中

國工作的簽證。如此迅速的報復手段，

可見習近平有多麼心虛。以月入1萬元

人民幣的習近平而言，為何能囤積百億

資產？

香港末代港督彭定康在美國國會出席

關於香港民主問題的聽證會時，直言

不諱地表示：與胡錦濤相比，習近平

更有「皇帝」的特質。習近平反腐、反

貪不手軟；但是當輿論要求習近平也要

公開財產、公開有沒有勞力士手錶時，

北京就收緊控制。

宋教仁被歷史學界尊為「中國憲政的設

計師」，早在武昌起義之前，他就形成

了完整的政治主張。歸結起來，一是

代議政治，二是政黨責任內閣。民國初

年，宋教仁將國民黨打造成國會第一大

黨，此國民黨與後來孫文締造的國民黨

雖名字相同，其運作方式卻完全不同。

宋記國民黨，遵循議會政治的原則，

致力於通過選舉上台執政；而孫記國民

黨，則是列寧式的獨裁政黨，崇尚

暴力革命奪取政權的方式。若宋教仁沒

有遇刺身亡，民初三權分立的政治格局

當中，袁世凱任總統、宋教仁任總理、

梁啟超任國會議長，三人既鬥爭又合作，

中國的憲政之路未嘗不可能步入柳暗花

明又一村之佳境。

湯化龍是辛亥革命的第一功臣。曾任

國會議長的湯化龍，親身經歷了「國愈

亂而術已窮」的過程，黯然赴美國、加

拿大考察憲政，卻遇刺身亡。而在場

自盡身亡的刺客王昌，是孫文派出的國

民黨人，並在遺書中號稱「愛國的鐵血

主義者」。

暗殺，是孫文對待政敵或黨內異見者

的慣用手段。1921年，刺客王昌的遺體

運回國內，被國民黨以黨禮葬於黃花崗

72烈士墓側，號稱國民黨黨葬第一人。

這是對72烈士的羞辱。

孫文在香港和美國生活多年，但英美

的民主憲政體制和文化並未對他產生

重大影響。在組建國會和制定憲法的過

程中，孫文首先考量的是保障個人私利，

力主排除立憲派和北洋派，讓袁世凱

成為被他擺布的虛位總統；而在黨內競

爭中，他又認為主張內閣制的宋教仁

企圖剝奪他這個前總統和未來總統的實

權，所以堅持實行總統制。

宋教仁遇刺身亡，孫文一黨散佈謠言，

說袁世凱為第一嫌疑人。事實上，宋教

仁遇刺讓袁世凱大為震驚，其結果與

袁世凱的政治利益並不符合；而宋教仁

的最後遺言是留給袁世凱的，偏偏對

黨內同仁孫文沒有留一句話。宋教仁之

死成為孫文追求總統大位的一塊墊腳石，

沒有宋教仁的制約，孫文就可以號令黨

人、大動干戈了。可見，孫文才是宋

案的最大獲益者。當時宋教仁的貼身

秘書北一輝堅決認定宋教仁死於國民黨

內部的政爭，並指控刺殺主謀為孫文。

孫文醉心於成為洪秀全那樣的人物，孫

文殺宋教仁，如同洪秀全殺楊秀清。

（待續）

※各位可以在網路上找到已經去世歌手

張雨生的動人歌曲「我的未來不是夢」。

2016年好日 贖罪者理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