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光，向光明邁進（1）

迎著光，向光明邁進（1）

「迎著光，向光明邁進」是俄國文豪托爾斯泰（Tolstoi 1828-1910）的短篇小說，大致內容如下︰

故事發生在西元100年。那時，耶穌的門徒還活著。他們沒有一人說，他的東西有一樣是自己的，都是大家公用。人人都將田產和房屋都賣了，把所賣的錢拿來，放在使徒腳前。照各人所需用的，分給各人。

那時有一個富有的商人尤文納里。他憑自己的勤勞和聰明發了財。他信奉羅馬的多神教，那時羅馬帝國所有有身分的人都信奉多神教。尤文納里有一個兒子，名叫尤里。尤里15歲時，父親把他送到一位哲學家那裡讀書，同時把他的同伴，一個解放奴隸的兒子，名叫潘菲里，也交給了哲學家。

第一個學年結束的時候，潘菲里對老師說，他的母親要搬家，他必須和她一起去，因此只能停止學習。

過了2年，有一天，尤里在街上遇到潘菲里，潘菲里告訴他︰「許多朋友和我們一起生活，我們的一切東西全部共有。」

尤里問︰「怎麼共有？」

「就是，我們誰也不把任何東西看成是自己的。」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

「我們是基督徒。」

基督徒在當時被看成是陰謀家一類的人，只要誰被揭發是基督徒，他立刻會被投進監獄，如果他不肯改變信仰，就被處死。

這使尤里有點害怕。他聽說過各式各樣關於基督徒的可怕故事。

「我怎麼聽說基督徒專殺小孩，還吃小孩？難道你也做這種事？」

「我們不做什麼奇特的事，我們只是生活著，努力不做壞事。」

「但是，不把任何東西看成是自己的，怎麼能生活呢？」

「我們如果把自己的勞動果實給其他的弟兄，他們也就把自己的勞動果實給我們。」

「那麼，如果那些弟兄拿了你們的勞動果實，但卻不把自己的勞動果實給你們，那怎麼辦呢？」

「沒有那樣的人。那樣的人喜歡奢侈的生活，不到我們這兒來，我們的生活是簡樸的，不奢侈。」

「那麼，有沒有那種懶漢，只想讓別人白白地養活他們呢？」

「有這樣的人。我們也情願接受他們。對這樣的人，要像對最親愛的弟兄一樣，而且要更加愛他們。」

「難道也可以愛壞人嗎？」

「不可以不愛人。」

「但你們怎麼可以別人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呢？如果我的父親別人向他要什麼，他就給別人什麼，那他很快就會變得一無所有。」

「我不知道，我們只有必需的物品。如果沒有東西吃了或者沒衣服穿了，我們就向別人要，別人就會給我們。我們做那些我們應該做的事，不是為了顯示，而是由於信仰。」

「信仰意味著什麼呢？」

「信仰意味著，我們相信只有按照基督的教導生活，才能避免世界的罪惡。別人講什麼，我們不在乎。我們不是為別人做的。」

「活著不為自己是不可能的，神造我們的時候就讓我們愛自己勝過愛別人。」

「我們的信念是︰生活的幸福不在於享樂，而在於執行上帝的意志。」

尤里想︰過基督的生活必須棄絕塵世的一切享樂，但他不能棄絕，因為他認為生活就是享樂。他唯恐自己停止指責基督徒，因此總在尋找機會發現他們的缺陷。當他遇到一個穿好衣服的基督徒時，他就指責那個基督徒沒有把好衣服送給別人。他希望基督徒都有過錯。在他眼裡，基督徒是偽君子和騙子，他們言行不一。

尤里和許多富家子弟一樣有不少奴隸，過著遊手好閒、奢侈放蕩的生活。他沉溺在享樂中，根本沒去思考過有意義的生活。為了不斷地獲得快樂，他就必須不斷地加強快樂。

但是後來尤里覺悟了，想去找潘菲里。但是他在半路遇到一位陌生人。陌生人問︰「你到哪兒去？」

「到基督徒那兒去。」接著，尤里告訴陌生人他覺悟的過程。陌生人說︰「小伙子，我了解基督徒，而你卻不了解他們。基督徒的錯誤在於他們不想承認人的天性。他們不承認暴力、戰爭和法庭，不承認科學、藝術，以及一切使生活變得輕鬆快樂的東西。基督徒否認私有財產。可是否認了財產的私有權，人們就不會去翻耕葡萄園，餵養牲畜。基督徒斷言，他們沒有私有財產。可是他們卻利用私有財產的果實。他們說，他們的一切都是共有的，他們只是在欺騙別人，至少他們是在欺騙自己。他們要叫人們退回到原始狀態去，退回到野蠻時代、動物的時代去。他們沒有智慧，只有一個東西︰對那位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導師以及對他說的話的盲目信仰。」

陌生人的話使尤里感到震驚，現在，到基督徒那兒去的決心動搖了。

3個月以後，尤里結婚了。有一次，他在街上看見潘菲里。潘菲里告訴尤里他的生活一天天變得越來越快樂。尤里也告訴潘菲里他已經結婚了。潘菲里問︰

「那麼，你現在幸福嗎？」

「幸福？什麼是幸福？如果幸福的意思是自己的願望得到充分的滿足，那麼，我不幸福。我在夫妻生活中找不到滿足，心靈所渴求的幸福，生活不會全部給予，但這並不表示你們的欺騙能夠給予。」

「你為什麼說我們在欺騙？」

「因為你們為了逃避日常生活的不幸，就完全否定日常生活。為了避免失望，你們就否定婚姻。」

「我們不否定婚姻。」

「如果不否定婚姻，那麼你們否定愛。」

「恰恰相反，我們否定一切，但不否定愛。愛對我們來說是一切的基礎。」

「因為你和我同年，但到現在還沒有結婚，所以我認為你們沒有婚姻。你們不關心人類種族的延續。如果所有的人都像你們那樣，人類早就滅絕了。」

「不錯，我們不把人類種族的延續作為我們的目的，也不關心這個問題，我們的目標只是按照神的意志生活。如果祂的意志認為人類種族必須延續，那麼它就會延續；如果祂認為不該延續，那麼它就會終結。這不是我們關心的問題。我們要關心的是︰照祂的意志生活。」

潘菲里又說︰「我們的男人和女人不是想盡辦法打扮自己去挑動別人的情欲，而是盡量使自己遠離情欲，使我們之間的愛像兄弟姊妹的愛。」

「你們這樣真是太可怕了。你們是在欺騙自己！你們也同樣欺騙別人。所有這一切都是欺騙，他將導致野蠻的生活。」

「你從哪兒看出野蠻？」

（待續）

理州上  2012年9月好日